第1章 穿越前传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温婉交接好工作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忍受着昔日同事的指指点点,今天下班以后,她就与这家工作了三年的公司彻底再见了,心头涌起的不是不舍,而是难堪。 “温婉。”关系比较好的陶月如过来帮忙,一边小声问,“你真的能接受这样不公平的事情,直接走人?” 温婉苦笑,“那还能怎么办?现在是公司炒了我,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不走吧。” “都是徐佳佳那个恶心的女人,抢了你男朋友,还仗着她爸是我们公司的董事,硬让人把你赶出了公司。” “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谁让我没有一个有钱有势的爸爸了。”温婉自嘲道,她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女人,才被人逼到如今的绝境。严格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怨徐佳佳,是自己太不会争取,一直咬着牙忍耐一切,以为只要自己做到最好,他们最终会接受自己,却不知道如今的社会已经不流行贤惠了。 时钟指向五点半,下班时间到了。她抱起简单的小纸箱与众人告别,在这里她也没有多少朋友,性子和她的名字一样温婉。只是长得太漂亮,美女总会得到异性的眼光,然后招惹来同性的嫉妒,除了陶月如,其他人对她的离职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 出了公司大楼没走两步,身后响起呼唤声,“温婉。” 她回头笑笑,“区经理。” 来人是她之前的顶头上司设部总监区学礼,“对不起温婉,我保不了你。” “别说这种话,你也是打工的,董事会的决定,你怎么可以更改?谢谢你。” “温婉,我......”同事三年,区学礼早就喜欢上这个漂亮又有才情的女子,只是以前苦于她有男朋友没有机会开口,这次她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全公司都知道了,却是他的机会来了,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再找份工作呗,反正不会让自己饿死。” “徐家在本地很有势力,我怕徐佳佳不会放过你。” “没有关系,不行我就换个城市,反正我是孤儿,在哪儿都一样,无牵无挂,孤身一人。”这座城市原本也只是暂住,没有想到遇到了罗玉琥,暂住变成了长住,原本以为要在这座城市生儿育女至到老死的那一天,却没有料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温婉,我说,如果你在这座城市真的无法生存,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家乡?那是一座发展中的城市,也有很多机会。” “你说什么?”温婉确实愣了,她没有想到区学礼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几年同事,区学礼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若是以前她肯定第一时间拒绝,只是如今她已经是单身,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别人的追求,只是一想到和罗玉琥认识的时间更久,不一样看走了眼就苦笑,“区经理,我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现在很混乱,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没有直接拒绝已经让区学礼喜出望外,“我可以等你想清楚,只要你愿意给我这个可以等的机会。” “区经理,我......” “别说了,我都明白。只要你哪天想通了,愿意的话告诉我一声,我立刻辞职,带你远离这座伤心的城市。”三十多岁的男人,笑起来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孩子。 温婉有些感动又不知所措,和罗玉琥在一起五年他似乎从没有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笑得如此满足。 “你现在去哪儿?” “回去取我自己的东西,然后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区学礼紧张地问。 “不用了,有些事情该我自己面对,谢谢你。”温婉说完抱着东西就走了。 自从上一次吵架之后,她就一直住在宾馆,罗玉琥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过,她就知道他们真的完了,五年的感情抵不上董事小姐的一个眼神。 而这位董事小姐今天甚至在公司当众把自己骂了一顿,然后逼公司上层把自己开除了,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 回到酒店先给罗玉琥打了个电话。 “喂。”对面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五年的感情,连一句问候一声担忧都没有,温婉,你真是瞎了眼。 “今晚有空吗?我过去拿我的东西。” “今晚不行,我奶奶过生日,家里来了很多亲戚。”对面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一句挽留都没有。 温婉想起来了,她还为他奶奶选了一份生日礼物,看来再也不需要了。 “那明天吧。” “行。”对面先干脆地应了一声,然后又突反口,“不行,明天我有事。就今晚吧,你来拿了就走,不要生事。” 温婉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的挂了电话,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为这种男人不值得伤心,不值得流泪,一定要坚强。嘴唇都咬出了血,才勉强冷静下来。 罗玉琥是本地人,独子三代单传,上面有七个姐姐,自然骄惯万分。他们是自由恋爱,只是他父母不喜欢她孤儿的身份,无权无势,但抵不过罗玉琥喜欢她长得漂亮又温柔贤惠,反正他们家又不缺钱,一直坚持下来但也相安无事。 对于今天的结果,她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两人分手,温婉很伤心但还不到绝望的地步,虽然五年的感情她十分舍不得,但可能是骨子里觉得罗玉琥并不是她的良人,并没有把感情全部投入进去。 五年前大学毕业,学校安排来本地的一家公司实习,租住了罗家的房子。偶尔一次,罗家父母不在,罗玉琥高烧躺在床上无人照应,温婉去交房租的时候发现了,基于好心照顾了他一天一夜。 罗玉琥病愈之后对她动了心发动猛攻追求她,终于在她实习结束前把她追到手,她也就顺势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 三年前景氏招人,他俩同时应聘进了景氏,刚进公司时是人人称羡的一对情侣。两人的感情也愈加稳定,年前已经准备筹办婚事,她索性住进了罗家。不过她是一个保守的女子,没有结婚之前一直没有逾距,这也是罗玉琥最不满的地方。 可是后来他认识了徐佳佳,一切都变了。等知道徐佳佳是公司最大董事的女儿,一切顺理成章如同电视上演的一样狗血。 回忆至此中断,罗家到了伸手按门铃。罗母来开门,见到是她很不高兴,“你还回来干嘛?既然跑了就不用回来了,我家不收送上门的。” 温婉不想和她争执,“我是来取回我的东西的。” “那些垃圾,谁要啊?我正准备扔了,你在这等着我拿给你。”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嘴里嘟囔着,“让你自己进去拿,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拿我们家值钱的东西。” 温婉双手紧握,尴尬地站在门口,心中拼命告诉自己,没有关系。这五年来,她妈的尖酸刻薄她早就忍受够了,这一点点小打击算得了什么? “谁啊?”有人好奇地问,一边打开了半掩的防盗门,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果然是一家人和乐融融啊,他奶奶过生日,罗玉琥的几位姑姑和姐姐全部到了,最让她刺眼的是和罗玉琥坐在一起的女人,竟然是徐佳佳,他们发展得可真快啊。 “我当是谁啊,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徐佳佳见到她,立刻走过来冷嘲热讽。 “佳佳,你别生气,她是来拿东西的,拿走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罗玉琥哄着她,徐佳佳可是块宝,自从他知道徐佳佳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对眼前这个空有长相的花瓶再不感任何兴趣,更何况恋爱五年,竟然从不让自己碰,说出去谁会相信? “哼,你是不是舍不得这个狐狸精啊?”徐佳佳恼怒万分地问。 “怎么会?这种货色中看不中用,哼,这么多年最多让我牵个手摸两下,其他就别提了,说什么不结婚就不许碰。”罗玉琥怨言一出,也顾不得别人在听,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 “罗玉琥,你!”温婉气得发抖,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表弟,现在哪有这么保守的女人?我看肯定早就不是处了,怕你不要她,等结了婚再发现,你想退货也来不及了!”屋里有个男人听到了大声笑话道,被谁不知道打了一下,“妈你打我干什么?” “闭嘴,长辈都在,口没遮拦。” 罗玉琥却好像被提醒了一般,双目紧盯着他,“不会是真的吧?“ 温婉不善与人争执,即使气得发抖也不会回骂过去,只是眼圈瞬间红了,人怎么能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这时候,罗母过来了拎着一个小箱子扔在地上,“喏,你的东西拿着赶快走,不要妨碍我们家办喜事。” 温婉打开一看几乎要发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衣服全部被人剪成一条一条的,完全不能再穿了。 “呀,这是你的东西啊?”徐佳佳突然故作惊讶地说,“我呀,喜欢剪衣服玩,真不知道是你的,要不我陪给你吧。我看你这些衣服也都是地摊货,一万够不够?” “赔什么赔?这些东西都是虎子买给她的,佳佳,别管她,我们进去吃饭。”罗母堆着一脸笑容说道。 谄媚地劲让温婉十分心寒,原来她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刻薄,就因为自己是个孤儿,没钱没权帮不了罗玉琥,可是他们家又有什么?罗家靠着收房租度日,罗玉琥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玩游戏,要不是自己逼着根本不肯去上班,有什么资格嫌弃自己? 罗玉琥给她买过什么了?她的东西全是自己工作所得,罗家亲戚众多,逢年过节还得花钱给他们买礼物。 事已至此吵也没有用,衣服都烂了也没有必要拿走,幸好她的工资卡重要证件都随身带着的。只是有一件东西她必须带走,翻了翻箱子里面没有她要的东西,“我还有一样东西,你没有带出来,我要自己进去拿。” “什么东西?你的东西全在这儿了。”罗母恶声恶气地说。 “一块玉,上面挂着同心锁的玉坠,大玉锁扣着小玉锁,有这么大。”她用手比划着。 徐佳佳突然伸出手,“是这个吗?”手腕上赫然挂着她说的同心锁玉坠。 “还给我。” 徐佳佳把手一缩,“凭什么,虎子已经送给我了。” “罗玉琥,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送人?” “什么是你的?这是我们家虎子买给你的,你们分手了,肯定要还回来,虎子送人有什么不对?”罗玉琥尚未说话,罗母迫不及待地反驳,在她看来,温婉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给的。而且这块玉看成色就是极好的,肯定不能便宜了温婉。 “罗玉琥!”温婉不理别人只盯着他,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罗玉琥难道也不知道? 罗玉琥有些为难,他当然知道这块玉对温婉的重要性,只是徐佳佳在房里剪完衣服一眼就看中了,她要总不能不给,“温婉,这玉坠子多少钱你开个价,我买下来了。” “罗玉琥,你简直不可理喻,坠子还给我。”温婉不想再和这一群人打交道。 徐佳佳撇过头,冷冷的讥讽道,“我就不给了,怎么样?我能让你工作都做不下去,难道一个玉坠子我还拿不到手?” “佳佳,你?”罗玉琥吃惊万分,他真不知道徐佳佳竟然做小动作害温婉丢了工作。 “怎么?心疼了?”徐佳佳并不是真喜欢上了罗玉琥,她只是享受这种感觉,景氏第一美女又怎么样,还不是男朋友保不住,工作也保不住,接下来,她要让她这座城市都呆不下去。 “没有,只是这坠子的确是她的,要不你还给她,我改日再给你买一个?”罗玉琥小心翼翼地劝道,这位大小姐脾气大性子急,想要的不能得不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他追上手,所以一直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哄着。 “我偏不!”徐佳佳不为所动,从来没有什么事可以不顺着她的意。 “虎子,有什么关系。”罗母虽然听到儿子说玉坠是温婉的,依然霸道地说,“她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年,这坠子就当伙食费和住宿费了。”转过脸对她说,“你还不走,想赖在我们家啊!” 温婉怒极反笑,“这坠子是我父母的遗物,当年我父母双双车祸遇难,坠子是我妈妈临走时让在场的交警特意带给我的。你们如果真的想霸占,我不介意闹大,我倒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连死人的遗物也敢吞没。” 罗母变脸刚想骂人,里面响起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虎子,是她父母的遗物就还给她,否则会有报应的。” 是罗玉琥的奶奶。 她一出声,别人不敢再有意见,徐佳佳当然可以任性,但也不想在此刻闹得太难看,不情不愿地扔给她,转身回去。 温婉把坠子攥在手,心里觉得安心许多,微微扬声,“谢谢老太太,我给你买了一份礼物,放在我原来那屋的桌头柜里。” 再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罗老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都听明白了,只是她老了,小辈们的事管不了了。 桌子上那份生日礼物当徐佳佳拿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温婉准备的,只有这孩子关心自己想要什么。 这孩子,以前都叫她奶奶的,到这一刻还愿意叫她一声老太太,爱恨分明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温婉手里攥着坠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在这个城市没有家也不想回宾馆,就这样漫无目的不知疲倦地走着,因为太用力手心被坠子的棱角扎破了,有血丝慢慢渗出来。 她却恍如没有感觉,五年的感情变成一场笑话。她不是不痛,只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表现出来。 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更不能让别人再看笑话。 终于走得累了,坐到公园的木椅上休息,夏天夜里人来人往,这么多人都不睡觉,在想什么了?也和自己一样,遇到伤心之事无法安然入睡吗? 闭上眼只想靠一会儿,没有想到竟然睡着了,握着坠子的手依然不肯放松,有一圈人眼看不到光芒慢慢扩散开来,迅速包裹着她的全身。 好温暖,好舒服,就像妈妈的怀抱。 第2章 婉如初见 “小姐,醒醒,快醒醒。” 有人在耳边执著的呼唤,郁昭煦艰难的睁开双眼,一双水眸带着迷茫,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就睡着了,大半夜的太不安全了,快回家去。” 郁昭煦迷惑地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奇怪衣服,胳膊大腿全部露了出来,当下嫌恶地移开眼光。 下一刻她吃惊万分地站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苏武了? “唔......”头好痛,忍不住用手撑住。 “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我帮你打车?”叫醒她的女人似乎很热心,见她一直不说话,一连串地追问。 不过郁昭煦一点儿都听不明白,虽然内心很恐惧不安,但自小受到的教导让她在再糟糕的情况下都要保持清醒,下意识的摇摇头,只想着先离开这里再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还是不放心地交待,“赶快回家去吧,一定要小心。” 被动的抓着手上一直拿着的东西离开,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生孩子,稳婆说难产,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苏武生死不知,她拼死也要给苏武留个后,大叫保孩子。昏死之前,明明听到初生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了?她惊慌失措,为什么醒来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这里是哪里?处处显示着格格不入,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 又走了两步她突然停止低下头,终于发现自己一身装束也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奇怪,披头散发,袒胸露背。 只是还容不得她陷入惊慌失措中,突然一个十分刺耳的声音响起,感觉被什么东西撞上,身上一痛眼前一黑,她昏死过去了。 一辆高档的劳斯莱斯幻影停了下来,司机跑下来惊恐地看着睡在地上的女人,又着急地向后座下来的一个男人解释,“程助理,她昏过去的了。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闯红灯还突然停了下来。” 程助理脸色难看地瞪了司机一眼,半拉着车门对里面的人小声说情况。 后座上还有一个男人没有下来,此时揉着发胀的头道,“先送她去医院。” 现在也不是责怪司机的时候,长时间没有休息使他很疲惫,原想深夜人少就让司机开快些,谁知道偏偏发生了车祸 。 不管是谁的责任,撞了人不能不管。 当下走出车,“我打车回去,你们善后。” 司机已经把人抱起来,男人随意看了一眼,被撞的女人长发掩面,看不出长相。 景初阳并没有把这个小车祸放在心上,那女人连血都没有流一滴,应该没有大事。醒来以后赔些钱了事,由助理处理足够了。 谁知道当他第二天睡饱了起床后就听到助理通知的噩耗,“失忆?!” ** 郁昭煦再次醒来,发现四周一片纯白,身边又多了很多人。 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是什么人之前,她不敢轻易有动静,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耳朵不停地听他们的对话。 只是她这种一问三不知不肯配合的态度,让医生都以为也撞伤了脑子。 景初阳百忙之中抽空来趟医院,站在病房外看了一眼,都没有进去。 昨晚撞倒的女人穿着一身洁白的病服坐在病床上,一双如小鹿般惶恐的眼睛水汪汪的,似怯带惧地看着眼前这些人,长得还不错。 “她怎么了?” “问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说话,医生说可能是脑震荡,产生了记忆空白或者神经紊乱。” “什么时候可以好?” “说不定。” “*。”景初阳十分恼火,最近公司扩张业务,他忙得昏天暗地,没有想到又偏偏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 “联系她家人了吗?” “她手机上没有明显显示亲人的号码,1号速拔键是一个男人,但他说是她前男友,已经分手了,生死与他无关。”程慕风看景初阳皱着眉头面沉似水,赶快接着说,“据那男人说,她是个孤儿,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景初阳觉得自己撞到了一个麻烦,“报警,通知警察,我们承担医药费,其他的管不了。” “是。”程慕风应了却没有离开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 “总裁,我在她包里找手机时,发现了这个。”他递过来的是一张工作证。 “温婉。”景初阳第一眼看到了名字,然后才看到了下方的公司和职位,景氏大厦十六楼设计部,“我们公司的员工?” “是的。” “十六楼是做什么的?” “珠宝设计。” “打电话回去问问她的资料。” “我已经问过了。”程慕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总裁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继续道,“人事部的人说,她昨天已经被开除了,可能是工作证忘记交回公司了。” “为什么开除?” “这......”程慕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里面的事情还有些复杂。 景初阳不悦地看着他,“吞吞吐吐地做什么,你知道我的习惯。” “是。”程慕风也顾不得得罪人了,景初阳别看年轻,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且极有手段,最恼恨下属的不作为,所以他在温婉还沉睡的时间内就把她的身家查得清清楚楚,“据人事部的人说,这个温婉工作还算不错,设计得东西很有灵性,是个人才。昨天被徐二小姐强制要求人事部把她开除了。” “徐佳佳?”景初阳的眉头皱得更紧,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不快。 “是的。” “什么理由开除人?” “这......” “说。” “具体他们也说不清楚,好像和销售部的一个男人有关,那个男人前不久被徐佳佳提为销售分部经理。” “又开人又提人,徐佳佳把公司当成她自己家的了?” “徐董是公司最大的董事,你和徐大小姐又有婚约,而温婉只是一名小员工,他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员工得罪徐董。”程慕风听到这事也觉得不可思议,只是这位徐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总裁都要看着徐大小姐的面子容忍她。 景初阳心中对徐佳佳十分腻歪,没有心情管她的事,只是这个女人明显是受害者,现在又被他撞伤了,出于人道不能不管,“先找个人照顾她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通知人事部开除不算,工资每月照发,医药费全部按工伤全额报销,等她好了再回去上班。” 一锤落音。 郁昭煦或者说她叫温婉,生活再次发生了改变。 第3章 恍然大悟 温婉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适应这个奇怪的世界,一开始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总怀着莫名的害怕与不安。 她用一种惊惧又抗拒的目光审视这里的一切,到处是伤风败俗的男女,可怕的怪兽满街跑,住的房子高入云耸,盒子里能关进千军万马,书上的字她几乎都不认识。她每天都在这种绝望又可怕的日子里度过,最终发现格格不入的是自己。 她想到以后都要在这里生存,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苏武,就恨不得立时死去,以此寻求解脱。 改变发生在某一个午后,曲姐是程慕风请来的高级家政,专门照顾温婉,为人细心又热情,可是面对温婉这样完全不配合的病人,也无可奈何。除了日常三餐,最多就是和她讲一些常识。 这日吃过午饭,曲姐见温婉很平和,没有惊慌措乱的感觉,就打开电视。没有想到一向对电视也很害怕的她,听到里面说出第一句话,就安静了,眼都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电视机。 曲姐很高兴,能接受就是好的开始,起身准备去做家务,却感觉衣角被拽住了,低下头一看,温婉的一只小手紧紧拉着她,眼中闪过不解与慌乱,“怎么了?是不是害怕,要不我们就不看了。” 温婉摇摇头,“那个人不是苏武。” 电视里放的是苏武牧羊,曲姐笑笑,“当然不是苏武,这是演的。” “演的?” “就是别人用戏剧的方式把苏武牧羊的故事表达出来,让后人知道,苏武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伟大?苏武?牧羊?”这是温婉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遇到熟悉的事情,还是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曲姐见她愿意发问也很高兴,拉着她来到电脑前,百度苏武牧羊,点开一个论坛,里面有详细的苏武生平。 “哦,我忘了,你失忆了,连字都不认识,这可怎么办?”曲姐发愁了,难道自己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她听。 温婉好奇的盯着面前比电视小许多的盒子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的点了好几个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我都认识。” 曲姐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温婉指出最后一个字,却在论坛的最上角,是个繁字,灵光一闪,“莫非你记不得简体字,却记得繁体字?” 温婉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曲姐直接把论坛全部转换成繁体,温婉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回,她几乎全部都认识。 教会了她简单的操作,终于让温婉一个人自己坐在那儿看,曲姐去做事,心里疑惑,难道温婉从小在海岛长大的,所以对繁体字如此印象深刻? 温婉安静地看着面前熟悉的文字,一字一字翻来覆去,看了整个下午,曲姐来看她的时候大吃一惊,面前的女子泪流满面,还是不放弃地盯着电脑,“温婉,你怎么了,不舒服别看了。” 温婉看着她,像个可怜的孩子,“曲姐,这是真的吗?” “你说的苏武的故事吗?大部分是真的,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动的?” 这是真的,那我了?我为什么会存在在这里?我是假的吗?温婉在心中质疑自己,里面的苏武几乎和自己认识的苏武一样,可是又有些似得而非。 曲姐见温婉情绪不太对,就想打电话给程慕风,她只是看护可担不起责任。却见温婉突然冷静下来,“曲姐,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苏武的事情,你能教教我吗?” 曲姐还是不太放心,“你真的没事吗?有事一定要说啊。” “没事,我很好。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真的?”这可是意料这外的惊喜,曲姐再不犹豫,教会她百度,还告诉她怎么简转繁,如果没有这个功能的地方,就教她复制下来用文档转。 温婉很聪明,虽然第一次学,可是很快就学会了。接下来的日子,她一心扑在电脑上,拼命地搜索关于苏武的点点滴滴,后来又开始用电脑来了解这个社会。 程慕风听说后,还特意送来一本繁简对照的字典,方便她学习简体字。 慢慢地,她了解了很多宛如天书的知识,她知道了她这种情况叫做穿越,她穿越到了一个二千多年后的时代。在这里,苏武成了人人敬仰的民族英雄,而她则完全湮灭在这两千多年的历史中,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在真正了解了这个社会以后,她也学会了感激,如果不是穿过来的时候被人不小心撞了,接着有好心人愿意负责养活她,也许她在初来这个世界不久就会无声无息地死亡。 好心人叫景初阳,据说来看过她,就是被撞伤的第二天,在那个一片白色的医院里,不过她并没有见到。后来为她忙前忙后的是程慕风,一个笑起来温文而雅的男人,有些像苏武。 这个世界比她之前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有趣太多,从不敢相信,时代会发展到这样的新奇与开放,尤其是女人可以穿着短短的裙子自由自在地外出,工作交友,没有限制。 除了没有苏武,这里一切都好。 “温婉,程先生来了。”曲姐大声提醒着这个明显又犯迷糊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失忆变得迷糊,还是本性如此。 程慕风进来时,就看到这个女人对着电视中的狗血泡沫剧看得一脸认真,似乎在看谁的人生。 他瞄了一眼,汉代的电视剧。 “温小姐,最近身体如何,有没有去医院复查?”他例行公事地问。 “去了。有曲姐,我哪敢不去。”温婉从电视上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医生说我没有问题了,除了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其他一切正常。” 她很正常,以前的事不是想不起来,是不知道,不过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那就好。”程慕风说完就词穷了,坐到侧边的沙发上看着她,每次都这样,不见的时候一直想着她,可是见到了除了问问身体好不好以外,又不知该说什么。 真不敢让别人知道,景氏号称万能的程助理也有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 “身体好了,有空多出去走走,看看熟悉的景色,有助于恢复记忆。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温婉下意识地拒绝,“不用麻烦你了,你那么忙,我想出去,曲姐会陪我的。” 程慕风失落地点头,“那好。对了,景总保留了你的工作,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上班都可以,也许见见昔日的同事,对你有帮助。” 温婉并不热衷,“我可不可以暂时不去啊?” “当然可以,一切都随你的意愿。” “谢谢,景总真是好人!” “我该走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程慕风站起身,掩饰心头涌起的莫名无奈。 “我送你。”温婉并没有感觉到程慕风的奇怪之处,把人送出门口,又继续看她的电视剧了。 曲姐在厨房无声地摇头,电视有什么好看,像程助理这样优质的男人可少见了,难得人家上心,怎么不知道抓紧机会。 第4章 异能初现 程慕风回到公司,就听到总裁找他。到了景初阳的办公室,他正好放下电话,见了他就问,“那个温婉怎么样了?” “身体没有问题了,就是记忆还是无法恢复。” “那让她慢慢养着,不差这个钱。”景初阳一边浏览文件一边说,“全国三十家玉缘阁同时开业,我会去帝都坐镇,魔都这里就教给你了。三年的筹备,成功失败看此一役,不容有失。” “放心好了,有徐大小姐这位翡翠女王的加持,我们景氏在翡翠行业崭露头角指日可待!” 景初阳却并没有太大的欣喜,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沉着地说,“都说我是看重媛媛的赌石技能,才和她订婚,谁又知道我们青梅竹马从小的感情,只是后来她无意间得到前任翡翠王的亲睐,随翡翠王学赌石,再见面时她已经是翡翠女王,而景氏却恰恰开始准备进军翡翠界,怨不得别人闲言闲语。” “只要徐大小姐和你的感情是真诚的,管别人说什么。” “那倒也是。”提起未婚妻徐媛媛,景初阳终于露出了一丝满足地笑容。 景氏以黄金珠宝起家属于百年企业,一直稳居行内第一的宝座。直到传至景初阳手中,他并不是一位愿意守成的君主,几年前就已经把目光瞄上了翡翠行业。 顽石深山出灵秀,去瑕存瑜美尽收。翡翠自从清代开始已经成为了最受人们欢迎的一种佩戴首饰。因乾隆酷爱翡翠,其时达官贵族,后宫妃嫔都以拥有翡翠饰品为荣,乾隆之后的皇帝、太后、皇后的墓中更是多以翡翠陪葬。 而随着翡翠价值的步步高升,一个新兴的行业由此衍生,那就是赌石。所谓赌石就是从一块毫不出奇的石头里面切出价值昂贵的翡翠,但并不是所有的石头都可以赌出翡翠,这就要考验赌石人的眼力和经验以及运气。 一刀天堂一刀地狱,用来形容赌石再适当不过了。多少人一刀暴富,又有多少人一刀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景初阳并不痴迷赌石,他看中的是翡翠。只是他的未婚妻徐媛媛却是最新一届赌王大赛的胜出者,人称翡翠女王,连带他们原有的婚约也被蒙上了利益的色彩。 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景初阳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 温婉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新知识,穿越异世已经成为定局。在这里她孤身一生,无亲无故,必须尽快掌握生存下去的方法,以后她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她拿起了久违的画笔,前世她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要以此为生。 听说以前的温婉是做珠宝设计的,以她的理解就是画一些首饰样子,这倒不难。难得是她画画的工具,电脑一时学不会,曲姐给她找来坚硬的画笔她也用不惯,最后还是拿起了毛笔。 曲姐对她用毛笔画画很惊奇,不过也没有太大惊小怪。时代在进步,一些古老悠久的文化越来越被现代人重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热衷于学习复古的技能。 她见温婉已经基本痊愈,记忆虽然没有恢复,但正常的生活已经不成问题,就不再像以前一样二十四小时守着,晚上都会离开回自己的家,留温婉一人或上网或画画。 这天曲姐临走时,看到温婉正在画一枚坠子,这是前世苏武送给她的订情信物, 大小玉锁相扣相依,寓同心同意。她与苏武新婚正浓,苏武就奉命出使匈奴,只留给她一枚玉锁坠,以及一首千古流传的留别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晨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间未有期。握手一长欢,泪别为此生。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她那时从不知,这竟然一语成谶。苏武走后不久她就诊出身怀有孕,本以为是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很快传来匈奴内乱苏武被扣的消息,她整日担心害怕,郁结于心,终于导致难产,一命而亡,再醒来就在这陌生的异世。 搁下画笔,她发现自己静不下心,总是不停地想起过去,想起苏武,还有那个从小就没有娘后来却参与造反死于非命的孩子。 曲姐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看着画作笑道,“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坠子啊,怎么不见你拿出来戴?” 温婉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这个坠子啊,我帮你收在柜子里。”曲姐说着就动起手来,很快从一个柜子里找出坠子,大小玉锁相扣用红绳穿着,可以戴在手上做手链。 温婉一看到就彻底呆住了,这的确是苏武送给她的坠子,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物有相似还是其它? 曲姐看到她泪水盈眶,几乎立刻就要溢出来的样子,担心的问,“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坠子了?我听说你出车祸前一直攥在手中,应该对你很重要吧?我一直帮你收着,却忘了告诉你。” 温婉接过玉坠用力攥紧按在胸口上,手心感觉到玉坠上的温凉,又哭又笑地说,“曲姐,谢谢你,这个对我太重要了。” “那你可要好好收着,我听程助理说这是翡翠,虽然小了些,但也值好几万。” 温婉只顾点头,一时心头涌起的万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 曲姐见她无事,交代两声也就离开了。温婉握着玉坠整整坐了一夜,与苏武之间的点点滴滴如过眼云烟般一遍遍掠过。 天明将至,她将玉坠戴在右手腕上,心中明白,那些过往终究会烟消云散,她与苏武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只余这一念想。 一夜未眠,站起身子时晃了两晃,又摔回沙发,双眼模糊酸涩不堪。温婉闭上眼休息一下,双手撑着沙发准备再次起身,不经意间低头却发现让她惊讶不止的画面,她竟然能透过沙发的罩面,看到里面的结构,一堆海绵填充其间。 眼花了吗?收回双手捂住脸,揉了一会儿额头的穴位放松,再次睁开双眼,沙发一切平常,粉色小碎花的罩面严严实实,果然是眼花了。 起身准备拿换洗衣服去洗个澡,一夜未眠她现在十分疲惫。右手刚刚触到柜子上,她发现眼睛又花了,柜门尚没有打开,她就能清清楚楚看到里面摆放的衣服,悬挂的大衣,叠放整齐的休闲服,甚至连小柜子里的内衣都能清楚看得到。 这是幻觉吧? 手猛地收回,幻觉消失了。温婉迟疑半晌又把右手放到柜门上,幻觉又出现了,这一次甚至更加清晰。 张开右手仔细观察,手指纤细白嫩,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刚刚佩戴上的红绳玉坠在手腕上显得格外亮眼。 温婉走到桌子前,先把左手放到桌面上,一切如常。又把右手试探的放到桌面上,双眼很快就能看到桌子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一张她以前的工作证,她透过桌面就能看到工作证上温婉两个字。 收回右手,桌子恢复了正常,双眼能看到的只是普通的桌面。温婉取下玉坠,再次将右手按到桌面上,这一回又一切正常了,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想了想又把玉坠戴到左手上,再次试着去碰桌面,还是正常的,并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连续试了几次,只要玉坠戴在右手上,右手碰到什么,就能透过外表看到里面的内容。 一切和这枚玉坠有关吗?温婉再次仔细打量手心的玉坠,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能肯定这就是苏武曾经送给她的那枚。 苏武曾经说过,这是他无意间从一块石头里面凿出来的,通透清澈像冰块一样纯净,他当时就爱不释手,闲暇之余刻了一对小玉锁,虽然手工不是很好,但是他亲手所做,一直视为心爱之物。自从到了她的手中,她更是片刻不曾离身,以前她贴身挂在脖子里,难道是因为那时候没有戴在右手上才没有发现这么奇怪的事情。 温婉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连穿越这么神奇的事情都让她遇上了,再多的怪事她也能坦然面对。打开电脑,搜索了她现在这种情况,很快就搜出了一堆相关信息,据说这是一种叫做透视的特异功能,不过目前只出现在小说中,正常人都没有这种好运。 随意打开一篇小说,名字挺奇怪,叫《重生赌石之弃妇追星》,简单迅速地看了一些,里面讲一个女人死后又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然后拥有了这种透视的功能,靠着一种叫做赌石的技能混得风生水起,人生从此一片坦途。 温婉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有些相似,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多了一项可以让自己一夜暴富,坐拥金山的技能,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这是独一无二来自命运的馈赠。 第5章 擦肩而过 其后的几天,温婉疯狂地在网上寻找关于透视的相关信息。很快了解到,她的这种能力除了可以去买刮刮卡,两元能中成百上千万之外,更大的用处就是赌石,不过赌石看起来十分复杂,光靠网上的一些知识她完全无法了解,看来需要现场实鉴。 温婉问过曲姐,不过她也是一知半解。曲姐问她,“你是不是看到大唐景氏的新闻,害怕以后上班对翡翠不了解,想提前学习啊?” “景氏什么事?” “景氏连开三十家翡翠店,你以后回景氏上班,估计也要设计翡翠首饰了。” 温婉想起来了,这两天在网上浏览,的确看到大唐景氏的不少新闻,不过她完全没有和自己联想到一起,难怪曲姐如此说。 “你想了解赌石,找程助理啊,他肯定熟。”曲姐热心的建议。 程慕风,那个笑起来温文而雅的男人,看起来的确很好说话。 曲姐看到她心动,立刻热心地帮她拔通了电话。电话那一端,程慕风听完她的要求,奇怪的问,“怎么突然对赌石感兴趣了?” 温婉只能用现成的理由敷衍,“我想以后回景氏上班,一定会接触到翡翠,所以提前了解一些。” “那也不需要去看赌石啊,等你回来,设计的都是明料。” “我比较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石头里面能孕育出翡翠,也许对以后的设计有帮助。” 程慕风失笑,“我看你最大的好奇是赌石吧,最近我比较忙,等空闲下来带你去看看吧。” 温婉原本只想问清哪里有赌石,然后直接去看看。又一想,在这里自己人生地不熟容易陷入危险,既然程慕风愿意帮忙,再好也不过了,“那谢谢你了。” “没事,等我电话。” 一个星期以后,程慕风空出时间特意来接温婉,带她来到了魔都著名的玉石一条街,景氏的玉缘阁也开在这条街上。 途经玉缘阁的时候,程慕风特意把车开慢些,指给她看,“这就是景氏新开的翡翠店,你以后要是喜欢设计翡翠,都会在这里体现出价值。” 温婉摇下车窗看过去,眼前的建筑高达三层,门面以黑色大理石配以透明玻璃,透露着古朴庄重,却又不失清澈明亮。门头玉缘阁三字以隶书而就,下书两行小字,岚光开翡翠,湖色浸玻璃。 “很豪华,但又不显招摇,尤其这书法写得苍劲有力,看得出来书写之人造诣高深。” “当然了,玉缘阁是直营连锁店,全国统一装修,这书法可是景总亲自所书。”程慕风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敬佩,景初阳不仅仅是他的上司,还是他从学生时代就佩服的学长,两人私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温婉笑笑,对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景总心里也挺好奇的。 两人说着车子也开离玉缘阁的视线之内,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仅仅是惊鸿一瞥,罗玉琥不敢确定车里坐的女人是不是温婉,听说她出车祸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多年的感情,偶尔还是会想起。 只是耳边响起颐指气使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虑,“看什么了?叫你几声也不应?” 罗玉琥收回目光陪笑道,“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不过又不确定。佳佳,你来了?” 徐佳佳不甚在意他的交际圈,不耐烦地说,“快去开车,下午陪我去逛街,我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晚上得陪她吃饭。” “可是我还在上班。” “不是让你请假了吗?”徐佳佳站在玉缘阁门口,高傲地回头看了一眼。 “我这个月已经请了好几天假了,别人都有意见了。”罗玉琥小心翼翼地解释,真怕她大小姐脾气上来,当场给他难看。 好在今天徐佳佳心情不错,虽然不耐烦却没有发火,“你先陪我去逛街,晚上我和姐夫说说,也许他一高兴再给你提一级。” “景总回来了?”罗玉琥大喜,“佳佳,晚上你们起吃饭,能不能带我一起啊?” 徐佳佳不屑地说,“晚上我们一家人吃饭,带你去做什么?别啰嗦了,快去开车。” 罗玉琥只得转身去停车场,脸上的表情阴沉地似乎能滴出水来。 ** 这一切温婉并不知道,现在就算罗玉琥站在她面前,她也不认识他。 此刻她正兴致勃勃地站在一进院子里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家玉器店的后院,面积很大,四处杂乱不堪地摆放着一大堆石头,个头有大有小,每堆石头前都或站或蹲了好几个人。 中间有两台机器,也围着几个人在打量着什么,旁边有个男人蹲坐在一块石头上抽烟,眉头深锁似乎在考虑什么难题。 程慕风带着温婉走过去立刻眼前一亮,原来中间正在解石,机子上摆着一个已经切开的赌石,画线人很有水平,这一刀下来,一边是白花花的石头,另一边切开的面上一大片绿莹莹,颜色清澈,水头十足的冰种秧苗绿,这一片如果都能切出来,价值上千万。 温婉第一次见到如此纯净的翡翠,眼睛都抹不开,惊讶地道,“这石头里面真能切出这么漂亮的玉啊。” “这是冰种秧苗绿,你仔细看浓绿中稍显一点点黄色,几乎淡不可见,颜色饱和度略低于玻璃种,也是翡翠中的难得的佳品,很适合年轻女孩佩戴。” “这么一大块要值多少钱啊?” 程慕风摇摇头,“这可不好说,你没有看到周围的人都深锁眉头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啊?” “赌石有一句话,宁买绿一线,不买绿一片。这一片绿色看着是很漂亮,可是谁也看不透里面绿色到底吃透了多少,如果是靠皮绿这块石头就算跨了。” “什么是靠皮绿?” “简单来说,就是指只有表面这一层绿色,里面全是石头。”程慕风越看这块毛料越心喜,自从景氏涉足翡翠业,他和景初阳也见识过不少好东西,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让人爱不释手的好料子。 终于忍不住对温婉说,“你自己在这里随便看看,我去打个电话。” 温婉点头应下,程慕风出去后,她见围着的这些人还对着眼前的这块石头指指点点,明显一时无法下定决心。也放下心头好奇,朝四周散落的石头走去,先看看再说。 这些石头大小不依,从外表看就是普通的石头,路边到处可见,温婉实在想不出光靠眼睛如何能看出哪块里面有翡翠? 打量了一会儿,她蹲下身装作不经意地伸出右手摸上最近的那块石头,这块有西瓜大小,外表也圆圆的灰蒙蒙的毫不出奇。右手刚刚搭上去,神奇的一幕立刻出现了,石头里面的结构清清楚楚的显示在眼前,让温婉郁闷的是,这就是一块石头,从里到外如假包换的石头,里面什么也没有。 温婉收回右手暗笑自己贪心,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随手摸一块就有翡翠。 早在她和程慕风进来的时候,店老板就看到他们了。虽然温婉是生面孔,可是老板认识程慕风,景氏现在可是翡翠业的黑马,更是毛料商人的最爱。不过看温婉就不像会赌石的人,也不亲自上前接待,示意边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计过去。 那伙计笑得很殷勤,“这位小姐,看上这块毛料了吗?” 温婉没有说话,反问道,“这块要多少钱?” “小姐好眼光,这块毛料呈黄灰色,水底佳裂纹少,出自十大名坑自壁,自壁的毛料以蓝花飘水闻名,腾冲有名的绮罗玉可就是出自此坑。” 温婉尚未接话,旁边正好站个人此时笑着调侃,“小王你这口才越来越好了,你们老板让你在这儿介绍毛料可屈才了。” 小王不好意思了,“陈总笑话我了,我也就是照本宣料,脑子笨就多用心。” 这位陈总倒像卯上劲了,“那你说说这块毛料能不能解出翡翠来?” “这......”小王迟疑了,这说有也不对说没有也不对,不禁苦笑道,“陈总你就为难我吧,我要是能看出来里面有没有翡翠,早自己赌石去了,哪可能在这里卖毛料啊。” 陈总哈哈大笑,指着温婉说,“你还是继续给这位小姐介绍毛料吧。” 小王只得继续殷勤地看着温婉,温婉也不在意,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块值多少钱了?” “这块二十万。”小王也不敢继续卖弄知识,老老实实地回答。 二十万?温婉着实大吃了一惊,通过这些日子,她早已经清楚了现在的货币价值,这二十万可是正常人家好几年的开销,如果买了这块明显打水飘的石头,可不亏死了。 她现在吃穿用都是景初阳提供的,曲姐带她去银行查过财产,以前的温婉只给她留下两万块钱,刚刚到这块石头的十分之一。 如果没有右手的透视,这赌石可真不是她可以随意玩的。 第6章 天涯各一 温婉还在纠结这块天价的石头,一抬头看见小王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太贵了,我买不起,我能看看其它的吗?” 小王不以为意,指着不远处的一堆,“那边那一堆,一千块一块随便挑。” 不等温婉开口,那位陈总又急哄哄地打断,“小王你越来越像你们老板了,做生意不厚道,那种砖头料白送都没有人要,你还敢开口要一千块,欺负这位小姐不懂是不是啊?” 接二连三的被打断话,温婉这才认真看了眼这位陈总,见他年纪不过而立之年,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此时见温婉终于肯正眼看自己,忙露出笑容点头示意,略带殷勤地问道,“小姐是第一次来赌石吧?” 温婉点点头。 陈总大喜,“赌石里面的门道可深了,如果不介意,不如我给你介绍介绍,免得被卖家忽悠买了石头吃了亏。” 小王在旁边一听,立刻露出尴尬不已的表情,可是又不敢得罪陈总,只得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他算是看明白了,陈总今天这么热情,明显是对美女深有好感。 温婉犹豫了一下才道,“多谢,我还是自己看看吧,并不一定会买,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陈总并不气馁,“没有关系,你看你的,我帮你长长眼,并不矛盾。”说着递上一张名片,“在下陈天浩,现任华氏珠宝魔都分部总经理,不知道小姐的名片能否交换一张?” 温婉本能礼貌地接过这张小卡片,想起在网上看到过,现代互通姓名是很正常的事,不像以前女子闺名不能外传,微微迟疑了下才回道,“我叫温婉,并没有这个。” 美人倾城,温婉如玉,果真人如其名,陈天浩第一眼看到她就心动不已,美女在任何环境中都是极度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程慕风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温婉面对陈天浩无措的表情,连忙走过来:“陈总,您好,真巧今天在这里遇上了。” “哈哈。”陈天浩当然认识程慕风,笑着回应,“程助理如今可是大忙人,景氏大手笔进驻翡翠业,连我们华氏都要退避三舍了。” “哪里的话,景氏初入经验不足,哪比得上华氏多年经营家大业大。” “经验不足怕什么?有翡翠女王坐镇,谁看小觑了景氏珠宝。” 两人表面笑着虚应对方,温婉不懂,心思早已经飞到那堆一千块一块的石头里去了,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对他们说,“失赔了,我去哪边看看。” 程慕风点头,陈天浩有心跟上碍于程慕风站在原地不动,不无惋惜地说道,“程助理好福气,有如此绝色美女相伴。” 程慕风眉头轻皱,“陈总误会了,温婉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带她来只是见见世面。” “真的吗?不是你女朋友啊?”陈天浩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温婉,“这样看来,我还是有机会的。” 程慕风虽不喜,却也没有反驳。随之望去,就见温婉站在一堆砖头料前似乎纠结了半晌,才慢慢屈身侧蹲,然后认真地拿起每块石头一一细看,像挑首饰一样,看看就放下来继续挑下一块。 不由大笑,对陈天浩道,“陈总,失赔了。”说完不等他反应,就朝温婉而去。站在她边上,也不顾自己穿着西装,自然地蹲下,对她说,“你这是在挑什么?” 温婉连看了几块都是白花花的石头,明显有些气馁,闻言丢下手中的石头,兴致不高地问,“这种石头里面真的能出翡翠吗?” “这你可问倒我了,常言道神仙难断寸玉,更何况我只是普普通通一凡人。有没有翡翠我不知道,不过像你这样肯定挑不出翡翠来。” “那要怎么挑?” “这个需要很专业的知识,要看毛料的表现,有没有蟒带色花等等,好的赌石师傅都有几十年的经验。如果你这样挑挑捡捡就能挑出翡翠,那翡翠也不会有这么高的价值了。” “是吗?”温婉一边听一边不放弃的继续挑捡石头,似漫不经心地说,“也许我运气不错,真让我挑出一块来了?” 程慕风失笑,“赌石运气的确很重要,不过这里都是砖头料,运气好也挑不出带翡翠的毛料。” 温婉好奇了,“什么叫砖头料?” “就像这些,透明度差杂质又多明显不会出翡翠,有些还是别人解垮了的边角料,扔在这里没人看的。” “可是这还要一千块一块了?”温婉的手正向一块石头伸去,闻言收了回来,认真地看着程慕风。 程慕风摇头,“这老板做生意太黑了,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但也不能欺负外行。不过你要是真想玩,倒可以挑一块看看,一千就不必了,给老板两百就行了。” 温婉本来已经没有兴趣了,闻言无所谓地伸向刚刚看好的那块砖头料,入手一阵温润之感,不由奇了睁大眼睛看去,一片清翠欲滴紧紧包裹在丑陋的石头里面,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让人目不转睛。 手不由握紧,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一块带翡翠的石头了。 程慕风见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看看就扔了,问道,“就这块吧?” 温婉点点头,“好,看半天也累了,就这块。” 两人起身走到老板面前,老板原本还想开价,见程慕风二话不说扔给他两百块,也就笑嘻嘻地接了,问道,“要解石吗?” 程慕风看向那块还架在解石机上的毛料,对温婉说,“要不,等他们解完你再解?” 温婉从包里找出两百元递给程慕风,被他拒绝了。虽然有些急不可耐想看看里面是不是真如透视所见真有翡翠,闻言却也只得点头,“他们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左右为难啊,这一刀下去如果涨了就价值上千万,如果跌了本钱都赚不回来。” 温婉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块石头,可惜不能上前去摸摸,凭眼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天浩也走了过来,看了温婉选的毛料,不无嫌弃道,“表现平平,这是老吕从山里捡回来的吧?” 老吕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此时苦笑着解释,“陈总,别开玩笑了,这可是正宗帕岗的毛料。” “你就吹吧。”这话不仅陈天浩 ,连程慕风都笑了。 “真的,不骗你们。”老吕急得面红耳赤,可也不敢明说,这的确是帕岗的毛料,却是之前别人解跨了扔在那堆里面的。 这边几人正在说话,那边一直坐在毛料上抽烟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扔掉手上的烟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他妈的,老子继续解,我就不信我运气这么差,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对嘛,我早就说该继续解,这么好的表现,不解就是傻子。”立刻有人出声附和。 也有人出声劝解,“你可想好了,如果是靠皮绿,你可就血本无归了,不如现在转手,风险让别人承担。” “都别说了,老子继续解。”男子挥挥手,走到解石机前,狠狠地盯着毛料,虽然早已经烂熟于心,还是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划了条线,对解石师说,“解吧。” 一听继续解石,原来三三两两看毛料的人又都聚了回来,个个眼都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好戏。 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陆续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男一女站在外围,并没有靠近。 男子悄声问边上的女子,“怎么样?” 女子轻笑,“这么远,我又没有上手,如果这样都能看出来,除非我会透视。” 男子呵呵笑着并没有再说话,脸上的宠溺一览无余。 温婉对解石并不感兴趣,无意间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如电击般僵直呆立,眼眶迅速红了,喃喃道,“苏武。” 那眉,那眼,那低头浅浅一笑的丰姿,活脱脱一个苏武再世。 西风里有丝竹低语,渺渺依稀。 我将乡音付之瑶琴,托西风送予你听。 别问何时归期。 远不过他生里。 须记取,莫忘记,等你。 也曾年少,怒马鲜衣。烂醉花间,借月留云。 那年豆蔻,眉如山迢递,抱琴问知音。 彼时轻狂,灯如昼里,低眼望你,白头轻许。 地老天荒,你我都曾信。 可天涯各一,忽然而已。 昨夜梦回,未曾逢你。蜡烛为我,哭到天明。 昨夜风冷,我为你裁衣,恨不知何寄。 他生愿作,朝云暮雨。朝朝暮暮,共你无期。 怕再见你,是青史书里,那寥寥几笔。 莫忘相许。 第7章 天价赌石 最先发现温婉不对劲的是站在男子身边的女子,女人的直觉让她第一时间起了警惕之心。 “你认识她吗?” 景初阳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温婉,此时程慕风也看到了他们,带着温婉走了过来,他立刻想了起来,“她就是温婉,那个撞伤失忆的女人。” “温婉。”女子轻声念着,表情恰到好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景总,徐小姐。”程慕风打着招呼,又对温婉说,“你还是第一次见景总吧,你不是一直说要好好谢谢景总吗?” 景总?景初阳?温婉迅速想起这个名字,原来他就是那个撞伤自己后一直养着自己的人,为什么长得和苏武这般相像? 景初阳这是第二次见到温婉,第一次在医院只是匆匆瞄了一眼,此时认真打量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美丽得惊人。 眉眼妖娆动人,五官艳丽,张扬抢眼,可是整体又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雅丽。现在的女人们都追求性感,露胸裸背已经成为时尚,她却穿着一条齐脚裸的长裙,一双平底高帮鞋连脚趾都不露,下半身被遮得严严实实。上身也在裙子外又穿着一件长袖罩衫,齐达手腕,脖子以下除了手以外全部被遮了起来。 如此紧密包裹却更显得风姿绰约,让人忍不住遐思,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温婉,你好些了吗?”虽然温婉的美色让他惊艳,不过景初阳的失神也只是瞬间,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温和地问道。 “已经完全痊愈,多谢您的关心。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您给予的,一直很想当面感谢您,却苦于没有机会。真的十分感谢您。”温婉也把疑惑埋在心中,她明白,即使再像,他也不是苏武。 “是我的司机撞伤了你,我有责任补偿你,你好好养着不要有负担。”景初阳淡淡地表示无须在意,又介绍身边的女子道,“这位是徐媛媛,我的未婚妻。” “您好。”两个女人相互问好。 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徐媛媛心中却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燥。 他们的交谈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此时四下的议论声渐渐大了,想忽视都难。 “是徐媛媛。” “她就是翡翠女王?” “真的是翡翠女王徐媛媛,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上她,今天这一趟真的值了。” “没想到新一任翡翠王这么年轻还是一位大美女,真羡慕她的未婚夫,真可谓人财两得啊。” “听说是景氏总裁。” “嗯,就是旁边那位。” “兄弟,你不如请翡翠女王帮您张张眼,是涨是跨也好心中有数。” 正紧盯着解石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毛料上,这一刀已经切了一半,是天堂是地狱马上就要揭晓,翡翠女王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三三两两的恭维之声,让徐媛媛的情绪高涨了不少,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她是翡翠女王,是翡翠界新一任的王者,怎么能为了一个小人物心生不安,不就是长得漂亮些吗?又怎么和自己相比,真是太瞧得起她了。 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缓步朝前几步,架在解石机上的毛料露出了全貌。 只一眼她就看得出这块毛料的表现十分之好,可惜不能上手细看,这样粗略打量,她也不敢随意乱下结论。 正在犹豫间,毛料却已经被切开了,一伙围观的人同时发现惊讶之声,解涨了。 一大块冰种秧苗绿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纯净的真面目,纯澈如冰,娇俏的绿色透着淡淡的黄,虽然没有完全切开,保守估计有一个足球大小,这么大的翡翠,可真少见。 “兄弟,转手吗?”立刻有人打破了沉寂,率先问道。 “八百万,兄弟转手给我吧。”一人出价立刻提醒了围观的众人。 “一千万,我可是最先问价的,兄弟你转给我吧。”一开始问的人不乐意了,立刻跟着提价。 “价高者得,一千一百万。” “一千三百万。”又有人加入了竞价。 “别抢,先解完再开价,”翡翠原有者一脸喜色,迫不及待地催促继续解石,这一下完全放心了。 很快,翡翠完全解出来了,离众人估计相差不远,这么大一块少说也能做出二十来副手镯,余料做些坠子戒面之类,实用价值暂时不可估计。 竞价再次激烈起来,很快喊到二千万。温婉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她对二千万到底是多少完全没有概念,可是看着人人激动不已的表情,个个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也知道这块翡翠已经是天价。 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赌石真的是一个她不能理解的行业,如果她的透视真的能帮助她赌石,以后她的生活完全不用愁了。 竞价还在继续,目前最高价是陈天浩的两千三百万,他代表了华氏珠宝,华氏是老牌珠宝企业,国内五大珠宝财团之一,财大气粗,在场的小商家都无法与其争,只得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 翡翠的所有人却对这个价格不太满意,打量了四周一眼,“还有人出价吗?如果没有就要归华氏的陈总喽。” “三千万。”一个声音在包围圈之外响起,众人回头一看,是景初阳。 陈天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景氏可真是家大业大啊,一开口就是三千万。”心中暗恼,这三千万也能赚钱,可是他却没有权利不经审批就动用,两千万已经是他的底限,多加的三百万也是仗着自己的资历以及这块翡翠的价值,三千万却万万不敢开价,更何况景初阳虎视眈眈,三千万可不是他的底限。 “价高者得。”景初阳淡淡地回道。 “三千万,有没有人出价了?”那男人却甚是高兴,依然问了几句,心中对这个价格已经十分满意。 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就把翡翠递给景初阳,“既然没有人再开价,这块翡翠就归景总了,你直接给我转账吧。”他也是老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好。慕风,你给这位先生转账。“ “好。”程慕风应下,要了男人的账号出去打电话转账。不一会儿男人就收到短信提醒,很高兴地与景初阳互换了名片离去。 陈天浩无比懊恼地看着那块翡翠,酸酸地说道,“景总真是好魄力啊,让我等好生羡慕。” “陈总笑话了。”景初阳不以为意,能得到这么一大块翡翠,他也很高兴。景氏初入翡翠业,虽然准备了几年,可是原料还是奇缺,没有原料再有钱也是枉然。 “景总你也太客气了,我这个总和你这个总完全不一样,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陈天浩叹了一口气,能自己当家作主才是真的好,鸭子在自己嘴边飞了,还不如今天没有来这一趟。 想到这里,他又偷偷看了温婉一眼,美女都无法痊愈他受伤的心。 解涨这块翡翠迅速带动了众人好赌的心理,又都三三两两散开去挑毛料了。徐媛媛拉着景初阳也去四处看看,程慕风把翡翠明料交给外面的保镖,回来看到温婉一个人站在中间,呆呆地。 “温婉,你不是还要解石吗?” “哦,是啊。”温婉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她的那块砖头料,“怎么解?” “交给解石师傅就行了,不过你要先画线,你觉得哪里有翡翠,你就画上顺着这个线切开。”程慕风其实想说,画不画无所谓,反正都是砖头料,不过又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毕竟是她第一次赌石。 温婉把毛料交给赌石师傅,按照想法画了线,刚刚那人还留了小半块毛料在解石机上,温婉伸手准备扔下去,一碰上就愣了,这个是? “这块没有人要了吗?” “翡翠都解出来了,谁还要这石头,扔了吧。” “这块比我那块还要大了。” “你那个砖头料就是这样来的,好在不贵,解着玩吧。” “那这块毛料现在属于谁的?” “这个?那人已经走了,在这个院子里应该还是属于老板的,怎么了?”程慕风奇怪地问,旁边的解石师傅已经等半天了,有些不耐烦。 “那我能不能把他买下来?我想要这一块。” 程慕风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叫来老板依然给他两百块买下这块废毛料,这一次不等程慕风拿钱包,温婉就递上了钞票。 老板乐呵呵接了,不嫌钱多,“小姐怎么看上这块了?” 温婉早就想好了说词,“我觉得刚刚那个人运气太好了,所以想借着他的运气涨涨我这块毛料。”她拿着后买的毛料,指着最先买的毛料,示意解石师可以解石了。 真是傻妞。老板和程慕风同时在心中暗道。 温婉这块毛料早被人看过了,都知道是砖头料开着玩的,所以没有人赶过来凑热闹,只有景初阳在不远处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和徐媛媛讨论她正在看的毛料。 所以当解石师大叫一声,“天啊,出绿了。”吓了所有人一跳,都齐齐把目光盯过来,显然不相信,砖头料也能出绿。 接着又听到有人不可思议地大叫,“帝王绿?” 第8章 慢慢融入 程慕风一声惊叫,引来所有人的侧目,几乎每个听到的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帝王绿?就那块扔在马路上都嫌碍眼的石头里能有帝王绿?开什么玩笑? 可是下一秒,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迅速围了过来,连一向沉稳持重的景初阳也不例外,帝王绿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抵挡。 温婉正抱着另一块毛料兴致勃勃地盯着解石师傅,程慕风这一叫吓了她一跳,十分不解地看向他,一向温文而雅的男人突如其来的一面,真让她不适应。 程慕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很不可思议地盯着温婉,“你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这样都能赌出翡翠,还是最极品的?” 温婉表示很无辜,她只是简单了解了一些翡翠知识,具体还有待实践,赶忙问道,“很值钱吗?” “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帝王绿可是无价之宝,可遇不可求。”接话的是景初阳,他眼神复杂地盯着温婉,赌石可真是再好的技术抵不上运气,徐媛媛虽然已经是赌石女王,可是自她出道也只在赌石大赛上赌出过一块帝王绿,那一次让她一战成名,成为新一界赌王,之后再没有传出有关帝王绿的任何消息。 而温婉,一个初次接触赌石,随手捡了一块砖头料,竟然能开出天价翡翠,真让人无法置信。 解石师自从看出是帝王绿,手就开始发抖,此刻无奈地看向自己的老板,这可是帝王绿,虽然个个解石师都以能解出帝王绿为荣,可是要是不小心切坏了一点点卖了他也赔不起。 “没用,我来。”吕老板接过手,又淋了些水仔细打量,才小心翼翼地继续下刀。 围观众人都睁大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紧紧盯着不放,闭紧嘴巴一声议论都没有,生怕发出声音影响了吕老板的解石。 好在毛料很小,切了两刀之后只剩一层皮,吕老板开始擦石,很快,翡翠慢慢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直到全部擦出来后用清水冲掉附留的残渣,围观的人才长舒了一口气,真是让人太激动了,他们亲眼见证了帝王绿的产生。 这块帝王绿明料真的很小,从种水上看不到玻璃种,但高过冰种,应该属于高冰种,但它再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它的形状,一个天然的水滴型玉坠,完全无须雕刻已然成型,只要打磨一下光滑度即可,这种纯天然的饰品更是有价无市。 温婉只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了,接过来放在手心观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羡煞旁人。 帝王绿太过于稀少,而温婉明显是景氏的人,围观的众家经理老板们虽然眼红,却也明知道与自己无缘,反而没有人闹哄哄的开价了。只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恨不得抢过来亲手摸一摸。 徐媛媛乍听到帝王绿也很激动,此刻见众人的眼光全聚焦在温婉身上,连景初阳都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初见温婉那种如梗在喉的不适感又涌上心头了。 这个温婉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排斥,心头不喜。 挽过景初阳的胳膊,提醒道,“我们该走了,晚上还要和我爹地妹妹吃饭了。” 景初阳点点头,给了程慕风一个眼神,示意他带温婉也走,然后挽着徐媛媛,两人提前离开了。 程慕风对还沉浸在帝王绿美丽之中的温婉说,“我们也走吧,今天收获不小。” “嗯。”温婉开心地应道,明艳的五官更加飞扬。 出了店门,才发现景初阳细心地给他们留了两个保镖。上了车,程慕风问道,“这块帝王绿你准备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温婉愣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步。 “帝王绿价值不菲,你又在众人眼前解出来的,很快就会传遍魔都,你要是直接带回去肯定不安全。” “那怎么办?”温婉明白,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你有没有想过,把他转让?” “你的意思是,卖给景总吗?” “嗯,不过这是你的个人财产,公司无权干涉,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 温婉低下头,眼睛放在帝王绿上,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玉坠,只是程慕风担心的也有道理,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保证它的安全。 沉默半晌终于咬咬牙道,“你说得有理,我就把他转给景总吧。” 程慕风看着她一脸心疼的样子,瞬间失神,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夺人所爱的恶霸。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压下去,公事公办地道,“帝王绿虽然是无价的,但这块太小了,又不是玻璃种,最大的卖点就是天然成型,公司也不会亏你,按三千万怎么样?” “这么多?”温婉有些吃惊,“刚刚那个人那么一大块不也才值三千万吗?”原谅她对钱还是没有概念,只得比较。 程慕风笑了,“翡翠不是论大小的,那块只是秧苗绿和帝王绿完全没有办法比较。可惜不是玻璃种,否则价格要涨上好几倍。” 温婉手心向前,把玉坠递给程慕风,“我不懂,不过我相信你和景总,这个给你。” 程慕风也不矫情,接过来,“你把账号给我,我给你转账。” 温婉摇摇头,“我不记得。” “那我们先去趟银行,我帮你重新办张卡,顺便把这个存到保险柜里去。” 温婉无所谓,车子直接开到银行。程慕风把翡翠存到景氏专用保险柜,又帮温婉办了卡,转了账。 出来后,再准备送温婉回去,看着她一直捧在手中的那块废毛料,不由笑道,“你还捧着它干嘛,你不会以为自己的运气真这么好,每块废料都能解出翡翠来?” 温婉不以为意,“我觉得它真的带给我好运气了,翡翠我保不住,这个我带回去留念吧。” 程慕风听了不好意思地说,“我看得出你很喜欢那块玉坠,不是诚心想抢它的。” “不关你的事,你是为我好。再说有了钱以后我就可以自立更生,不用麻烦你和景总了,一举两得,甚好。” “你不要有负担,景总说了会照顾你。” “我已经痊愈了,再麻烦你们不太好。现在又有了钱,更没有理由赖着你们了。” “我不在意。”程慕风话一出口,自己就愣了,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好在温婉并没有在意,兴致勃勃地把注意力全放到了窗外,她第一次出来,外面真是太有趣了,怎么看也看不够。 程慕风呆呆看着她的侧脸,表情时而惊讶,时而微笑,时而沉闷,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了。 车子直接开到温婉现住的小区,下了车,温婉说出了自己路上想好的打算,“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又得了笔意外之财,再依赖你们也不是个事,我想另外找个住所搬离这里。” “这里住不好吗?”程慕风不解地问。 “不是,只是这里毕竟不是属于我的,我长期住心里不安,且我现在也已经有能力了。” “那好吧,我帮你找找新的住所,找到后告诉你。”程慕风想也不想地说道。 温婉刚想拒绝,又一想自己还真找不到,与其麻烦曲姐还得解释钱的问题,不如一事不烦二主就程慕风了,于是点头道,“那谢谢你了,还有,我想去工作了。” “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吗?” “没有关系,我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家里。” 这一点程慕风也赞同,“回到以前的工作岗位,对你恢复记忆也有好处,这也交给我吧。” 温婉微躬下1身,表达谢意,“真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是真心实意想表达谢意,虽然景初阳提供了一切,可是若没有程慕风的尽心尽力安排,温婉不可能这么迅速地融入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 程慕风已经成为她在这个时代最信任的人。 回到家中,曲姐问她第一次出门的收获,温婉只简单说了一下,关于她赌出天价翡翠只字不提,倒是提出她要去上班的事情。 曲姐很同意,认为她完全可以出去工作了,倒是提出了一个意见,“你那个字得练练,也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毛笔字写得那么好看,硬笔字也太惨不忍睹了,以后上班签个名什么的,会被人笑话死的。” 曲姐的话提醒了温婉,不仅字,还有好多方面她都欠缺,急需补充,“曲姐,离我上班还有几天时间,这几天你就陪我出去到处走走看看,可好?我忘得太干脆,现在家里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外面还有好多让我不解的情况。” 曲姐当然没有问题,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生活教学从家里转到了户外,曲姐天天带着她出去,看人生百态,学为人处事。 第9章 重回职场 程慕风带着温婉站在了景氏大厦的楼下,抬头望去,百层建筑高耸入云,一眼看不到尽头。 如此恢弘雄伟的建筑,温婉生平第一次见到,心中由然生起敬畏,“这里就是我原来工作的地方?” “嗯。”程慕风带着她走进景氏大厦,边走边介绍道,“景氏主要是以珠宝首饰为主,也有涉足一些其它的行业,这里是总部。你是设计部的,在十九楼,主管叫区学礼,一会儿带你去认识。” 温婉跟着程慕风坐电梯上了十九楼,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变换数字,心中还是有些感伤,从今天起,她就要开始真正融入到这个新的社会了,她的曾经已经成过历史,而苏武,也只能在记忆里想起。不管她心底愿意不愿意,与苏武,此生已经是永不能再见了。 电梯门口,区学礼已经等侯多时。门一开,看到温婉的瞬间他眼前一亮。多日不见,温婉更加漂亮了,虽然穿着打扮与往日大相径庭,一身乳白色的长衣长裤把全身上下包裹得紧紧的,脸上素面朝天,却无掩她天然的美貌。 “温婉。”忍不住叫了一声,“你真的回来了啊。” 温婉并不认识他,只是点头问好。 程慕风介绍道,“这位就是区主管。”又对区学礼说,“区主管,温婉出了车祸记忆全失,你们这里都是老同事了,麻烦多加照顾。” 区学礼茫然地点头应下,温婉出车祸失去记忆他听说了,可是没有想到如此彻底,眼前的女子看自己的眼光全然陌生,想必她也忘记了曾经答应过自己的话。 压下心头升起的苦涩,也许这个灵动而美丽的女子终究不属于自己,与自己无缘吧。 “程助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温婉的。” 程慕风其实还是不大放心,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处理,而且也不想给温婉太大的压力,只得简单交代几句,也就离开了。 只剩下两人时,区学礼还是忍不住问,“温婉,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不好意思。”温婉感觉得到眼前的男人很急切,可她真不是以前的温婉。 “所以,你也忘了我,更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答应你什么了?”虽然她不必为以前的自己负责,可是简单的了解,以后相处的关系还是要好好处理。 “没什么。”区学礼沉闷地回了一声,“走吧,大家知道你回来,都在等着你。” 两人刚进办公室,就听到有人惊叫,“温婉。”然后一个人影扑上来,张开双手就要拥抱。 温婉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连退两步,让来人的拥抱落了空。 来人很受伤地看着她,“温婉,你怎么了?”是一个年轻女子。 区学礼赶紧解释,“陶月如,温婉失忆了,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了吗?这是陶月如,以前你俩关系很好。”后一句是对温婉说的。 温婉只得再次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不记得。” “你忘得真干净,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吗?”陶月如还是觉得很受伤。 “不好意思。” “算了,也不怪你。你车祸的伤都痊愈了吗?有没有留下后遗症?”陶月如性格开朗,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关心地问东问西。 “没有大碍了。” 接下来,区学礼带着她重新认识了设计部的每位同事,大家对她的车祸都表示关心,对她的回来也表示欢迎。也有人侧面打听她为什么会回来,可是温婉对她为什么会离开并不清楚,没有人告诉过她,也就不好解释她回来的缘由了。 所有人都介绍完毕后,区学礼领着她到了一张桌子前,“这里是你原来坐的位置,你还是坐在这里吧,陶月如坐你旁边,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她。” 确认她一切没有问题,区学礼才离开,陶月如伸过头,看到温婉正对着电脑发呆,立刻热心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温婉指着电脑苦笑道,“我忘记怎么用这个了?”她跟着曲姐只学会了简单的电脑操作,让她用电脑画图还是不行。 陶月如吃惊了,“你连这个也忘了,那你以后怎么工作啊?” 温婉打开自己随手带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画,还有随手带的笔墨,“我用这个。” 陶月如好奇地拿起那叠画观看,一眼就迷上了,“好美,温婉你竟然会国画,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 “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失忆了吗?不会用电脑,却会画画?”陶月如越看越爱,好几个首饰的样子让她叹为观止。 “也许这是基本技能吧。”她没敢说,自己只会毛笔画。 “太漂亮了,这些设计出来一定会大卖。来,我教你怎么把他们做成设计图,反正你以前就会,再重新学应该很快。” 温婉看着陶月如热心的模样,会心地笑了,这个朋友看起来真不错。 中午的时候,区学礼想请温婉吃饭,陶月如和温婉说得正欢,索性三人一起去楼下的员工餐厅。 出了办公室的门,正好遇上了来看温婉第一天工作能否适应的程慕风。 温婉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另外两人表情各不相同,区学礼脸色很差,陶月如则调皮地冲着温婉使眼色,可惜温婉接收不到。 程慕风本来想叫温婉一起去吃午饭的,可是看她有同事陪,也就问几句就离开了。 他一走,陶月如立刻挽住温婉的胳膊,一副八卦至极的样子,“老实说,你和程助理什么关系啊?”区学礼也把目光投过来,早上第一次见面,他就想问了。 “什么关系?”温婉完全不在状况内。 “程助理可是景氏的第一黄金单身汉,多少美女同事望眼欲穿地等着他临幸,可是他却对你如此关心,休息时间还巴巴地来看你过得好不好,说你们没有关系谁信啊。” 温婉似懂非懂,还是老实地回答,“当初撞我的人是景总的司机,程助理是景总安排的。我也说我现在痊愈了不需要,可他很是热心。” “撞你的人是景总?”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两人都很吃惊。 当初温婉离职第二天,人事部就传来消息,温婉的离职手续不合格,作废。温婉还是设计部的员工,不过放了长假了,说是工伤。他们都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温婉的手机又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直到前几天,才传来确切消息,温婉出了车祸,记忆全失。但身体已经好了,可以上班了,今天更是由程助理陪同而来。 他们都猜过她离职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一个人想到,中间有这么一场变故,真不知道温婉是幸还是不幸? 中午一席饭无事,回来的时候,在电梯口偏偏遇上了不想遇上的人。 罗玉琥也听说了她回来复职的事情,此时远远见她走过来,和最后一次见面时完全不一样的人,心头莫名升起了一丝愧意。 五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与温婉在一起的快乐,点点滴滴越发清晰,尤其是和性格不定的徐佳佳相处后,更加怀念温婉的细心可人。 最近徐佳佳更是对他忽冷忽热,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再被富贵迷花眼,也感觉出徐佳佳根本就是在玩!弄她,没有真心和她交往的意思。 此时,他才开始后悔,可是他还有机会吗? “婉婉,上次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你出车祸了,现在好了吗?我后来一直给你电话,你都关机在。”见温婉来到眼前,罗玉琥张口就关心地问道。 可惜温婉并不认识她,只以为是以前的普通同事,于是有礼地回答,“已经痊愈,谢谢关心。” “婉婉,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罗玉琥一副被伤到的表情。 温婉还没有说话,陶月如先受不了了,“罗玉琥,你能再不要脸些吗?温婉失忆了,不记得你了,你不要再来骚扰她。” “失忆?”这个罗玉琥倒不知道,乍一听真吃了一惊,“婉婉,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罗玉琥啊。” “你好。”温婉还是有礼地回答,看陶月如不高兴地样子聪明的不再说话,似乎眼前的男人和以前的温婉有什么瓜葛,看起来并不是美好的记忆。 罗玉琥还待再说话,电梯下来了,陶月如拉着温婉直接冲进电梯,等区学礼也进去,二话不说关了电梯门,看都不看罗玉琥一眼。 罗玉琥慢了一下,急忙再去按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高叫一声,“罗玉琥。” 只得松开手,回头面对来人,一副惊喜的样子,“佳佳,你来了啊?” 第10章 各人缘法 徐佳佳并没有看到罗玉琥纠缠温婉的画面,否则以她的脾气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即便如此也是满脸怒容,“我听说温婉又回来了” “怎么会?我没听说啊?”罗玉琥装做很吃惊地样子。 “哼,我倒要来问问,到底谁这么有本事,我赶走的人都能保下来。”徐佳佳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抓狂,一开始她只是讨厌温婉,不想让她在自己会出现的地方晃,现在则是感觉到自己被人挑衅了,这么打脸的事怎么也忍不下来。 “走,我们去人事部。”徐佳佳问都没有问罗玉琥的意见,电梯直接按在景氏人事部所在的楼层。 罗玉琥欲言又止,他想说他的上班时间到了,他下午还有好几个客户要见。可是想到徐佳佳根本不会在意的,只得闭上嘴,跟在她身后。 心中的苦闷无法对人言表,公司内早有传言,说他是小白脸吃软饭的,靠着徐佳佳,什么事也不用做。这其中的委屈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不愿意认真工作,只是徐佳佳脾气一上来,根本就不管不顾。 从人事部出来后,徐佳佳怒火不但没有消,反而有更上一层的趋势,转身就朝电梯而去,罗玉琥赶紧拉住她,“佳佳,你去哪儿?” “去找程慕风,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助理,管得也太宽了。” “我看还是算了吧,程助理不好惹。而且刚刚你也听人事部主管说了,温婉如今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徐佳佳冷冷地盯着他,一副居高临下地表情,“怎么,你舍不得了?” “不是,我是为你好,程助理毕竟是景总的心腹。” 程慕风虽说只是一个助理,可是实权相当于副总,很得景初阳的信任。若不是他年纪轻阅历浅,而现任副总又是徐佳佳的父亲徐董事兼任,只怕早已经稳稳坐上景氏第二的位置。即使如此,程慕风挂着一个助理的名头,可景氏的大小事务他都能插手,名符其实的实权党。 “那又如何?我爸是副总,我姐是未来的总裁夫人,我会怕一个小小的助理?”徐佳佳并不清楚景氏内部的事情,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 罗玉琥和她说不清,只得换个方法劝,“现在景总和你姐姐都不在公司,你直接冲上去找程助理,被他欺负了也没有人帮你出头,不如等景总和你姐姐回来,你直接告状。” 徐佳佳想了想觉得有理,现在和程慕风闹完全得不到好处,在景氏自己毕竟无官无职,他要真不给自己面子,到时候落个没脸不划算,只得恨恨道,“便宜了温婉这个贱!人。等我姐回来再和她算总账。” 罗玉琥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徐佳佳嘲笑不已的表情,“你真没有用,这才几天,温婉就搭上了程慕风,看来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对你一往情深嘛。” 心头闷闷的无法疏解,嘟囔道,“她失忆了嘛。” “只有你信,掩人耳目罢了。”徐佳佳摆明不信,“算了,心情不好,陪我出去玩。” “佳佳,我还要上班。” “话那么多,就说你去见客户了。”说着人已经进入了电梯,罗玉琥苦恼地跟着进去,心里默默盘算,怎么和今天下午真正该见的客户解释。 ** 在公司呆了一个星期,温婉慢慢适应了现代人工作的节奏,她因为不会电脑绘图,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 陶月如教得很细心,她又聪明懂得举一反三,加上自小绘画的功底,学得很快。原本有些同事对她回来什么都不会的反对声也慢慢小了许多。 今天上午设计部开了会,主要讨论一个翡翠展的设计。就是那块温婉赌回来的帝王绿玉坠,公司决定把它做为魔都玉缘阁的镇店之宝。虽然全国开了多家玉缘阁,但每个店都需要有自己的特色,不过景氏刚刚涉足翡翠业,底蕴不够深,除了帝都有一块徐媛媛赌出的帝王绿镇店,其它店都上不了台面。而魔都做为华夏国最繁华的城市,急需这一块帝王绿压轴。 上午的会议就是要求设计部的同仁,配合玉坠设计同风格的饰品,来配合公司即将为帝王绿发布的翡翠展。 在会议室中,温婉再次看到这块玉坠,心中对它的喜爱丝毫不减,再一次叹惜自己与它无缘, 玉坠静静的躺在透明玻璃罩中,在黑色的丝绒布衬托下发出幽幽的绿色,让人看得目不转睛,没有女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散会后,陶月如还沉浸在帝王绿的美丽之中无法自拔,“真是太漂亮了,能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帝王绿,真是太幸福了。如果能让我摸一下,就更美满了。” 边上有人笑她,“给你摸,摸坏了你陪得起嘛?我可听说这是公司花了三千万买回来的!” 陶月如不以为意,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并不可耻。温婉失笑,如果她知道是公司花三千万从自己手中买去的,不知道又该是什么表情。 回到办公室,立刻打开电脑,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第一个首饰的雏形,这也将是她的第一件作品。 下班后,在公司门口碰上了程慕风。程慕风给她找了一套房子,就在他自己现住的小区,离公司近又安全,温婉很满意就买下来了。因为是样板房,隔天就搬了进去,继续雇曲姐照顾她。 虽然已经慢慢融入这个社会,但她的日常生活动手能力几乎为零,没有人照顾可能很快就会崩溃,曲姐人细心又热心,她打算长期雇佣她。在古代,她是高门嫡女,习惯了呼奴唤婢的生活,一点儿也不觉得不适应。 程慕风以公交车不安全,她又不会开车为理由,每天坚持和她同来同往,温婉见真的顺路也没有多想。却不知道,公司眼红她的女人都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谁都看得出来,景氏第一黄金单身汉程助理红鸾心动,这是在追温婉,可惜当事人还懵懵懂懂,以为程慕风继续代替景初阳照顾她。 两人坐上程慕风的车离去,没注意到车后有一个失落的身影,区学礼知道,他又迟了一步。 温婉对于车子很好奇,每次坐在上面,都要东张西望,摸来摸去研究个不停。程慕风看着她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过两天带你去报个驾校,等你学会开车,可以自己也买个车。” “真的吗?这个我也能学会?”温婉一听惊喜异常,却又担心,这个比古代的马难骑多了吧? “很容易的,你又这么聪明,个把月就学会了。” 于是温婉又有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需要尽快学会的技能,开车,第一个当然是电脑。 第11章 再次赌石 周末,程慕风果然带温婉去报了驾校,并且拒绝了教练,亲自上阵演练。 两人在驾校呆了一天,都很尽兴。一个学得开心,一个教得用心,虽然成果一般,但都不在意,还有的是时间。 出了驾校,天色已经不早。温婉秉持着入乡随俗,十分殷勤地要请程慕风吃饭。 程慕风没有拒绝,带她来到一家十分有情调的西餐厅。 两人坐定,服务员送上菜单,温婉虽然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不过她学习能力很强,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打开,一看却傻眼了,简体字她现在已经可以认识得七七八八了,可是这些字虽然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代表什么意思,这些菜名怎么都这么奇怪,没有一个是她以前见过的。 索性放下菜单,朝对面说,“你决定吧。” 程慕风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健,于是不客气地帮她做了决定,点了两份套餐,又问道,“要喝点酒吗?” 温婉摇摇头,大家闺秀向来是滴酒不沾的,而且现代的酒在她看来十分奇怪,没有尝试的欲!望。 等上菜的空档,两人有些沉默,虽然他们相处得时间比较多,但真正可以聊得欢的话题几乎没有。 温婉把头转向玻璃窗外,城市的傍晚,霓虹灯慢慢亮起,像一条发光的火龙蜿蜒千里,一眼望不到尽头。喧闹了一天的城市到了夜晚丝毫不见疲惫,依然忙碌的人类穿插其中行色匆匆,各有各的路要走。 温婉看得津津有味,程慕风看着她,神色温柔。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啊?”温婉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对程慕风突然的话不甚懂。 “你好像很喜欢观察四周的风景。” “是啊,很有趣。” “有趣吗?”程慕风不理解,朝起暮落,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有趣在何处? 温婉也说不清楚,她就是觉得有趣。一个在古代深宅关了二十来年的女人,猛然来到这个高科技的时代,怎么看都觉得有趣。 恰好上菜了,两人就暂停了这个话题,安静进餐。程慕风倒还想多聊聊,可是温婉有食不语的习惯。 快结束的时候,程慕风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他沉稳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他欲言又止,温婉放下筷子,体贴地问,“你有事吗?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其实她早就想尝试一个人坐车回家的感觉。 程慕风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就是我们上次去的地方,卖毛料那,有人解出好料子,我得去看看能不能买下来。” 赌石界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发现有好的明料出现,都会迅速通知各大翡翠公司,明码竞价。 赌石?温婉下意识地瞄了眼自己的右手,自从上一次后她再没有接触到毛料了,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于是点头,“好。” 两人赶到吕老板的铺子,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程慕风带着温婉挤进去一看,有些淡淡地失望,冰种祖母绿,虽然也是上品,可是和帝王绿差远了。又一起不由失笑,帝王绿哪有可能天天得,这祖母绿已经是上上品,没有想到自己看到一次帝王绿就不知足了,连祖母绿都敢嫌弃。 温婉最近学习了很多赌石知识,此时细看半天才犹豫地问道,“这个是不是冰种祖母绿?” “嗯,祖母绿绿色浓艳,艳润亮丽,柔和而浓艳,看起来十分舒服,号称绿色中的宝石之王,明、清两代帝王尤喜祖母绿。”程慕风细心地解释,他知道温婉现在对赌石很感兴趣,也乐意现场教学。 解石还有一会儿,温婉站了站就想去四周逛逛。程慕风得守着明料好第一时间出价,也不能陪她,让她自己小心些。 温婉点头退出人群,一个人慢慢在四周的毛料中穿梭。吕老板早看到她,此刻赶忙走上来,十分客气地说,“温小姐看中那一块,我给你打八折。” 自从上次温婉在这里解出帝王绿,一石惊起千层浪。吕老板的生意好上不止一层,最近每天来赌石的人络绎不绝,他接连进了两次货,还供不应求,尤其是那些砖头料十分有市场,因为不值钱,几乎每次一出现就被人包了,还真被人解出一些小翡翠,当然像帝王绿这种高档翡翠是完全不可能了。 温婉的右手放在一块毛料上,正在发呆,她发现这一次透视的范围好像大了些,这些毛料都是一块挨着一块紧紧堆在一起,上次只能看清楚右手摸的那一块,可是现在,不仅手里摸的这一块她能看清楚,相邻的两块还各能显示出一半内在。 这个,难道还能升级?这个发现让温婉窃喜不已。 听到吕老板的话,赶紧站起身,“多谢,如果有需要,一定麻烦你。” “温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吕老板发现这位温小姐,人长得漂亮又温柔,运气也不错,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佳人,不知道将来便宜了那个男人。 “那你慢慢看,有需要叫我。” “好。”吕老板离开后,她立刻又挑了几块毛料实验,的确如此,透视范围变大了,原来只能看到右手碰到的单个物体,现要只要相连就能看到一半。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升级契机让她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 想不通也不再纠结,因为在实险的过程中她发现了一块让她眼前一亮的毛料,用她有限的知识判断,应该是块蓝色水种飘花,体积还不小。 暗暗记了下来,回头见那边的解石还没有结束,于是又跑到另一边去继续寻宝。 看了几块都一无所获,而透视的范围也固定在一块半左右的距离,并没有什么不同,人倒累得够呛,腰酸背疼的,于是不再看。有了那块水种飘花,今天也值了。 寻了吕老板过去问价。 吕老板把那块毛料翻来覆去看了遍,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在意,和大部分人一样,都认为她只是幸运地捡了漏,不认为她真会赌石,“温小姐,说实话,这块毛料别人买最少要三十五万,你要的话,三十万。” “三十万?这么贵?”虽然明知道里面有翡翠,可是明面上花三十万买块石头,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吕老板笑笑,“温小姐你运气好,也许三十万到手就变成三百万了。” 也许不止三百万,小声在心里嘀咕下,温婉取出手机和银行卡,要了账号,回忆程慕风教过的,开始人生的第一次给别人转账。 尝试了大半天,终于成功,吕老板接到短信的瞬间十分无奈,没想到这么漂亮气质的美女,竟然是手机废,看她手忙脚乱的按健,连错多次,他都替她着急,真是人无完人。 钱到账,吕老板叫来伙计把毛料抬到解石机旁边,这边的解石也已经结束,那块冰种祖母绿最终归于国内五大翡翠财团之一,清淼公司。 程慕风没有竞到明料也不以为意,如今翡翠业竞争激烈,五大财团都是老牌翡翠公司,景氏在他们面前宛如牙牙学语的孩童,未来的路还长着了。 看到温婉买了这么一大块翡翠回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和别人一样,他也认为温婉只是一时运气好,并不希望她沉迷于赌石,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多少人最后输得倾家荡产,不过这些话现在不好说。 见又有人解石,围观的人都没散去,有人认出她是前不久赌出帝王绿的人,于是对她现在这块翡翠更加好奇,要看个究竟。 清淼公司今天在现场的是他们总裁的小儿子,太子爷段希杰。此刻听到四周的议论声,把目光放到了温婉身上,这就是赌出帝王绿的女人吗?长得真不赖。就是穿得有些多,这个女人有必要把自己包得这么紧,浪费她得天独厚的资源吗? 五大财团总部都在帝都,所以魔都才让景氏一家独大。前不久传出有人解出帝王绿,还是景氏的员工,其它四家都不以为意,惟有清淼的当家人不放心,特意派他来一探究竟。景氏已经有了翡翠女王坐镇,如果再出一个赌石高手,未来翡翠业的格局还不知道要怎么变化。防患于未然,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 所以,段希杰虽然高价竞得一块祖母绿,但并没有太惊喜。而温婉的突然出现正合他意,此时全心全意把注意都放在了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美艳的女人身上。 第12章 水种飘花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各异,解石有条不紊进行中。 当第一刀切下去见绿时,周围响起一片抽气时。和第一次解出帝王绿不同的是,当时围观的只有程慕风和解石师,其它人看到的已经是帝王绿半赌明料,虽然震撼又心有所知,这一次却是众人切切实实看到了一刀出绿。 虽然下刀前大部分人对这块毛料都抱着模凌两可的看法,但不可否认心中都认为温婉凭的是运气。所以当好运再次出现了,大家还是觉得很惊异。 “这个,是水种吧?” “中间那个是什么?” “是飘花,蓝色水种飘花,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飘花了。” “这一块又是大涨啊。” “嗯。肯定的,看样子里面的肉还不小,大涨。” “上次是帝王绿,这次是水种飘花,真的只是运气吗?” “很难说,如果她这种好运一直持续下去,很快就要再出现一位翡翠女王了。” “那景氏......”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把眼神放到中间那个俏然而立的身影上,这已经不仅仅是好运可以解释的了。解出帝王绿之后,温婉的来历在赌石界已经不是秘密,景氏的一名普通员工,只是现在众人又开始怀疑,也许她又是一名赌石高手,身份只是景氏故布疑云而已。 程慕风也在看温婉,心中的惊异不比别人少,只是他比别人更了解温婉,也许真的只是好运,可一可二。他没敢继续想下去,如果再三再四了? “温小姐,你好。”在众人掂量温婉时,段希杰却不愿意想那么多,直接上前打招呼。 “你好。” “我叫段希杰,是清淼公司的。”段希杰客气地递上自己的名片。 “对不起,我没有名片。”她已经对这个小卡片有了了解,不过以她景氏小设计师的身份实在用不上。 “没关系,温小姐是景氏的员工?” “是的。”程慕风自然知道段希杰,不等温婉回答就笑着接话,“不知道段少有什么指教?” 段希杰哈哈一笑,“这可不敢,只是想问问,温小姐是不是景氏的赌石师,她赌出来的明料是不是一定归景氏所有?” 程慕风眼神微微暗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温婉能再次赌出极品翡翠,所以上次之后没有明确和她说定这些事情,此刻也不能自作主张,只得回答,“温婉只是我们公司的珠宝设计师,她赌出来的明料当然由她自己决定,不过,公司希望你能优先考虑公司。”后面这一句是对温婉说的。 温婉刚想开口,段希杰又抢先一步接话,“那太好了,温小姐,翡翠业向来是价高者得,如果清淼出的价格比景氏高,你是不是愿意把这块翡翠转给清淼?” “我......” 温婉刚说了一个字,又被人急不可耐的打断,“既然如此,我们华氏珠宝也可以分一杯羹了,温小姐,我们也是熟人了,是不是?”是华氏的陈天浩。 “你们听我说。”温婉稍微提高了声音,“不要争了,公司对我有恩,做人不能忘本,如果公司有需要,我赌出来的毛料一律归景氏。” “温小姐,你可考虑好了,翡翠明料价值不菲,我听说你之前赌出帝王绿再加上这块水种飘花,完全可以无忧无虑过后半生,何必再回景氏做个小员工。”段希杰认为的有恩只是景氏给了她工作,依然不死心地劝着,一份不起眼的工作和高额的价值谁都知道如何取舍。 他却不知道,温婉所说的恩,是她突然穿越异世,若没有景初阳和程慕风,也许就没有此刻的她,更别提什么赌石了。更何况,上辈子她都没有为银钱发愁过,现在有了右手的透视,钱在她眼中只剩下一个数字,不值一提。 “我坚持我的原则。程助理,翡翠解出来,你直接拿走吧。” 程慕风像不认识她一般,盯着她半晌确定她不是在说客气话,才绽开温和的笑容,“你放心,景总不会亏待你的。” 温婉却摇摇头,没有再说话。那一次初见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景初阳,心中对他貌似苏武还是有些彷徨,想见又害怕再次见到他。 这种矛盾一直困惑着她,让她不知所措,毕竟景初阳已经有了未婚妻,虽然在上辈子,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做小。更何况,这个时代,男人和女人一样,都要从一而忠。 很快明料完全解出来,有一个篮球大小,让众人再次对景氏的好运心存嫉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明睁睁看着程慕风带着温婉迅速离去。 段希杰跟在他们身后也离开了,出了大门就掏出电话,一拔通立刻说道,“立刻查清楚温婉的来龙去脉,她祖宗三代是做什么的?” 对面的人回了一句,“上次不是查过了吗?” “太笼统了,你知道吗,今天她又解出一块蓝色水种飘花,价值上千万,这样还能用好运来解释吗?我有感觉,这个温婉来历不简单。” 对面沉默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同一时刻,其它四大家族也都得到了消息,这个叫温婉的女子再次进入他们的眼中,引起了他们注意。 程慕风送温婉回家后,立刻给远在云南的景初阳打电话,把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 景初阳自然十分高兴,“你做得很好,先把温婉稳住,不论她是好运还是另有故事,我们都不能放过。” “温婉是一个十分感性的女子,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回以十分。她根本就不记得我们撞伤她令她失忆,只记得在她失忆后我们照顾她安置她。”回去的路上,他就问温婉,有什么恩?那个眼睛晶亮亮的女子亲口这样回答,似乎完全忘记了谁是让她失忆的始作俑者。 景初阳低沉地声音缓缓传过来,“所以,我们更要好好对待她,你和她最熟,以后多关心多照顾她。” “好。”景初阳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挂了电话的景初还是有些兴奋,忍不住和自己的亲亲爱人分享。两人本来在酒店房间里看电视,听到这个消息,徐媛媛一晚上的好心情瞬间消怡殆尽,只是脸上却丝毫不显,“真是太好了,真希望她这种好运能一直维持下去。” “我也是这样希望的。”景初阳没有察觉到未婚妻的不对劲之处。他和徐媛媛是来云南参加毛料展的,此行也收获颇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两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吃完饭就呆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平时他们都是忙人,难得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拥在一起耳鬓厮磨。 只是即使已经是未婚夫妻,景初阳却从没有提出再进一步的想法,徐媛媛做为女人拥有自己的矜持,不愿意太主动,两人还一直保持着纯洁的男女关系。 本来今晚的气氛很好,一度两人都沉醉其中,原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程慕风一个电话让两人的心情各不相同,那点点小暧昧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徐媛媛站起身,“那我先回房间了,今天有些累。” “好。”景初最并没有挽留,“好好休息,明天最后一天了。” 徐媛媛真的很想问问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直接离开了房间。 ** 回到家中温婉没有丝毫睡意,立刻拿起画笔,今晚清淼公司得到的那块祖母绿,颜色鲜亮柔和,美艳不可方物,让她有了新的灵感,当下认真画了起来。虽然电脑操作已经大致了解,可是她还是喜欢先用毛笔画下来,再慢慢设计成图纸。 忙碌了大半夜画出四副首饰样子,包括一条项链,一对耳环,一支步摇,一个戒子。 项链以白金为链,层层叠叠配以三层,第一层以圆珠打底,第二层以长圆珠拼成朵朵梅花,最下方坠着长长短短不等的小水滴,整体看着清新又高贵。耳环以白金制成镂空状叶子,镶着小碎外钻,中间再嵌上绿色小水滴,小巧可爱,戒子的形状和耳环交相呼应。最让人目不转睛的那支步摇,翡翠梅花竹节簪身,枝头花叶伸出细枝,缀着朵朵花蕾,枝上立着一只清吟的凤凰,口衔着垂挂的水滴形玉叶,花下也有玉叶垂挂,行则动摇。这是她前世成亲时的嫁妆,上辈子也只在大婚当日戴过一次。 此时按着记忆中的样子描绘出来,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成亲当日的繁华盛景,只可叹纵然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往事成烟。 第二日上班,温婉明显精神不济,程慕风关心的询问,她以昨晚工作太晚支吾过去,总不能告诉别人,她总是不知不觉想念前世的相公,明知相思苦,何苦苦相思? 第13章 无是生非 得知景初阳和徐媛媛从云南回来,徐佳佳第一时间就找上她姐告状。徐媛媛这才知道她妹妹与温婉的这段往事,心中对妹妹的任性不以为然,但她一向骄纵这个妹妹,也不忍心说重话让她不高兴。 “姐,你一定要帮我,把她赶出景氏,我一见到她就讨厌。”徐佳佳见她姐不表态,撒娇道。 “佳佳,这个不太好办,你姐夫对温婉有愧疚,毕竟她的失忆你姐夫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徐媛媛心中对温婉也有心结,可是她更了解未婚夫的为人,景初阳是绝对不可能放纵徐佳佳去找温婉的麻烦。 “你别被温婉骗了。”虽然听姐姐说了温婉失忆的由来,可是徐佳佳明显还是不相信,“世上那有那么巧的事情,下午才被公司开除,晚上就被公司大老板的车撞了,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撞上去的。而且我打听过了,除了失忆,她一点其它伤都没有。姐,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 听这么一说,徐媛媛也有些不确定,“你说她装失忆?” “哼,那个温婉长着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肯定早知道姐夫的行踪故意撞上去,想勾引姐夫。”徐佳佳越说越觉得她发现了真相,原本只是猜测,现在连自己都说服了,“姐,你想想,她装个失忆,就有人供她吃喝住行,还提供一份不错的工作,之前她可是被罗家赶出来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姐夫是对你一网情深,并没有受勾引,可你看那个程慕风明显已经被她迷住了,整天围着她团团转。” 程慕风看温婉的眼神徐媛媛也注意到了,她也知道妹妹曾经喜欢过程慕风,可是被他拒绝了,所以才导到现在妹妹对程慕风一肚子火,恼他不识相。 只是,温婉是真的失忆还是装失忆了? 徐佳佳见她姐一脸犹豫不决,于是计上心头,“姐,你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帮你把温婉赶出景氏。如果闹大了,姐夫那儿你帮我兜着就行了。” “你要做什么?” “她不是喜欢赖在景氏吗?我就让她没脸在景氏呆下去。”徐佳佳的眼底闪过阴狠毒辣的光芒。 午休时,景氏一楼餐厅一向十分热闹,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在这里就餐,偶尔还能看到大老板的身影。 温婉和陶月如打了两份套餐,坐了角落里一边吃一边聊天,两人都很投入,没有发现徐佳佳和罗玉琥走近的身影。 饭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低着头装做一心吃饭,眼睛却都瞄向这边,徐佳佳和温婉两女抢一男的八卦早已经在公司传开,此刻都半期待半看热闹地等待好戏上演。 罗玉琥并不想来的,他觉得很难堪,可是徐佳佳打定心思要为难温婉,并不在乎他的面子。 “温婉。” 温婉抬头,面前的女子她并不认识,后面的男子见过一面。不管是陶月如还是区学礼,甚至程慕风,都有致一同的选择不告诉她,罗玉琥和她之前的关系。 温婉的教养让她无法坐着和人说话,于是站起身,“你好,请问有何指教?” “温婉,你到底要不要脸?罗玉琥都说不要你了,你还死乞白赖的呆在景氏有什么意思?”徐佳佳示威地挽起罗玉琥的胳膊,“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要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景氏。” “佳佳。”罗玉琥无力阻止,只觉得周围看他的眼光越来越多,让他无所遁形。 这信息量有些大,温婉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慢慢消化,低头向陶月如求证,“这个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原谅她说得如此勉强,在她那一世,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不理解男朋友这种生物的存在。 陶月如站到她身边,安慰道,“你别在意,反正你已经忘记了,就当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好了。” 温婉这才认真打量起罗玉琥,这个人就是以前温婉喜欢的人吗?可是他却背叛了她,为了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吗?温婉突然感觉到从身边深处涌起淡淡的伤感,这是来自原主的记忆吗?被背叛,是个女人都会痛吧? “你看够了吗?我要是你,早没脸呆在这里,没有想到你本事挺大的,竟然勾引了程慕风又跑了回来。一个被人甩的女人迅速找到下家,真不知道说魅力大还是天生下!贱!”徐佳佳恶毒的咒骂着。 温婉还没有说话,陶月如先火了,“嘴放干净些,谁不知道是你抢了温婉的男朋友。”她鄙夷地睨了一眼罗玉琥,“这种立场不坚定朝三暮四的贱男,你喜欢拿去就好,你还来招惹温婉做什么,做人不要太过份。” 徐佳佳一听反而乐了,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过份怎么着,难道你也想和她一样滚出景氏?” “你。”陶月如还待再说,温婉制止了她,“这位小姐,不管之前我和你身边这位先生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现在都不记得了,也完全不想记起。麻烦你带着你的所有物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被称做所有物的罗玉琥不乐意了,“温婉,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又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感情不合分手而已,你说话也不用这么刻薄吧?” “我实话实说。”她实在不想继续眼前的这场闹剧了,“至于对不对得起谁,我真的完全不记得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当陌生人不好吗?” “装失忆没有用。”徐佳佳摆明不愿意善罢甘休,“谁不知道你爱罗玉琥爱得要死要活,现在想玩欲擒故纵,算盘打得挺精。我告诉你,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也轮不到你,你别妄想了。” 再次被称为东西的某男人脸更黑了。 “既然如此,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徐佳佳莫名其妙。 “我最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害怕他离开你,你只要保证你有足够的筹码就行了,不需要向别人证明。” “谁害怕他离开我了?这种男人我只要勾勾手指头就前扑后继地扒上来,我会在乎?”徐佳佳成功被带歪了,恼羞成怒地甩掉罗玉琥的胳膊,“我玩玩而已,你以为我当真,你把他当宝,在我这里连个草都不是。” “徐佳佳。”罗玉琥实在没有想到,徐佳佳竟然在众人面前把他说得这样不堪,不给他留一点儿面子。 “叫什么叫?”徐佳佳冷笑,“你以为就你这身份,能配得上我,别做梦了。” “你......”罗玉琥气得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却又不敢真正发脾气,她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在她眼中他什么也不是。耳边嗡嗡响起一边嘈杂地低语声,都是幸灾乐祸看他笑话的。 这两人竟然当众上演窝里反,温婉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当下也没有了胃口,“月如,我先上去了。” “我陪你上去。”陶月如的戏也看够了,拉着温婉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徐佳佳突然醒悟过来,“温婉,你最好立刻离开景氏,否则我让你好看。” “你要让她怎么好看?”低沉的男音在几人身后突然响起,压抑着愤怒。 徐佳佳回头一看,喃喃叫了一声,“姐夫。”想告状又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温婉也看到了景初阳,与苏武同样的相貌让她恍惚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景初阳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实在没有想到徐佳佳竟然任性到在公司所有员工的面前上演这么一出好戏,程慕风告诉他时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让他原本对徐佳佳就不好的观感直接降到低谷。 “徐佳佳,我看在你爸爸和你姐姐的面子上,对你一直在公司里惹事生非滥用职权,没有追究。可宽容不代表放纵,你并不是景氏员工,从今天起,不许你再踏入景氏大楼一步。” “姐夫!”徐佳佳不可思议地大叫,从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如此重的话,倒让她忘记了发飙,只觉得满腹委屈,“姐夫,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我,你不怕我姐姐寒心吗?” “你不要拿自己和媛媛相比,你姐姐明理又温柔,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像她的妹妹?”景初阳的话越说越重,即使这样也无法压抑心中的火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温婉柔弱地站着任由徐佳佳欺负,他的心头竟然升起强烈的保护欲。 对于温婉,他一直心存愧疚。虽然严格来说,温婉是司机撞伤的,与他关系并不大,做为上司,他出钱又出人,按理来说应该问心无愧。可是只要一想到,一个女人忘记曾经的一切,一个人茫然地面对全新的世界,什么都要从头再来,那种无助无辜的感觉就深深困扰着他,忍不住想更多的补偿她。 更何况,温婉并不简单,设计部送上来的最新设计他看了。无论是她的赌石运气,还是设计天分都让人想进一步走近她看清她,看看她到底还掩藏了多少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点。 徐佳佳气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景初阳也不再和她多说,把目光冷冷地盯向罗玉琥,“不管你是谁的男朋友,在公司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如果连自己的份内工作都做不好,那么趁早滚出景氏。” “景总,我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你不要开除我。”罗玉琥的脸瞬间惨白,如果真的被景氏大老板亲自开除,他以后还有前途吗? 景初阳冷若冰霜的眼神扫视四周一圈,所到之处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回过头示意程慕风一眼,他转身离去,这场闹剧让他看到了公司的一些弊端,是该好好整顿了。 景初阳的来去如风在餐厅引起了一阵喧哗,看戏的人也不敢再看了,一个个起身迅速离开。 “我们也上去吧。”程慕风走向温婉。 “好。”温婉并没有因为徐佳佳的刁难而愤怒,也没有因为景初阳的维护而得意,依然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 餐厅一下子变得荡荡的,连罗玉琥也走了。除了服务员,只留下脸色铁青的徐佳佳。 “温婉。”咬牙切齿的声音溢出,“我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第14章 意见不合 温婉做为穿越人士单纯又简单,对现代职场又不甚了解,否则她就不会和徐佳佳硬碰硬了。 虽然她一直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工作,但骨子里还保持着名门闺秀的风骨和尊严,与徐佳佳的这一场闹剧,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并不是她不在乎,别人同样都不会在乎。 下午她送一份文件去三十五楼企划部,回来时走进电梯,里面已经有一中年一青年两个男人,温婉对公司里的大部分同事都不认识,只安静地站在一隅。 倒是那个中年人突然开口了,“你就是设计部的温婉吧?” 温婉一愣,点点头,“是的。” 中年男人笑得很和详,“小女被我惯坏了,一直比较任性,如果做得过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令爱是?” “徐佳佳。” 那个青年男人跟着介绍道,“这位是公司的徐副总,也是董事会之一。” 温婉明白了,这是明着和她客套暗地里敲打她,让她知道分寸。心里虽然不屑,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我知道了。” 电梯正好到了十六楼,温婉直接走出了电梯,从头到尾她就说了九个字,既不奉迎又不桀骜。 电梯门再次关闭,青年男子撇撇嘴,“这个温婉真不识抬举。” 徐董事倒是无所谓,呵呵一笑,“年轻人有些傲骨总是好的,就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 快下班时,徐媛媛来到景氏,直接冲到景初阳的办公室。 见她进来,景初阳头也不抬地说,“你先坐会儿,等我处理好手上的工作。” “我来不是看你工作的。”徐媛媛的语气不是很好。 景初阳的眼睛依然盯在电脑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说谁?” “总不会是我吧?” “景初阳!”徐媛媛对他的态度十分不满。 “难道真的是我?”景初阳终于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看着面前气鼓鼓的未婚妻有些好笑,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你生什么气?” “我问你,你中午为什么那么说佳佳,你知不知道她回去对着我哭了一下午,我哄到现在才哄好。” 因为徐佳佳,他眉头微皱,略带不满地问,“她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不就是说了那个温婉两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是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看我爹地的面子啊。佳佳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伤心,她就算离开我妈都没有这么哭过。”徐媛媛真的很生气语气很冲,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好姐姐,还很护短,“现在倒好,被你这个未来姐夫当着众人面前骂得一文不值,里子面子全没有了。” “你先冷静些,听我说。”景初阳觉得有些头疼,徐媛媛和徐副总就是太纵容徐佳佳了,才导致了她现在这种自私自利,不顾后果的性格。 当年徐副总离婚时,徐佳佳原来是跟着他前妻的。前妻另嫁到帝都,继父对她很不好,徐佳佳性格又刁蛮,两人针尖对麦芒,一直闹个不休。等徐佳佳成年后就突然离家出走,一个人跑到魔都来找徐董事。那时徐媛媛已经跟赌王学赌石了,徐董事又一直没有再婚正感到孤独寂寞,见小女儿来了大喜过望,听她说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很是心疼,从此娇惯纵溺没边。徐媛媛回来后觉得愧对妹妹,当年她已经是懂事的年纪,知道跟着继父不幸福,死活要跟着亲生父亲,若非如此受苦的就是她自己,所以一心想弥补徐佳佳,更是变本加厉的纵容。 这些年来也一直如此,徐董事在魔都还是有一定的声望和地位,徐媛媛又在赌王大赛上一举成名。如此强大的后盾徐佳佳想做什么都行,捅出篓子两人就会先后出面解决,温婉这件事在他们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此时,徐媛媛根本无心听景初阳的解释,在她心目中,未婚夫应该和自己一样,纵容宠爱着妹妹,心甘情愿为她解决一切难题。 “有什么大不了的,佳佳知道自己的男友和前女友还在一个公司,心生不安跑来示威而已,多大点儿事?至于要你这位大总裁亲自插手过问吗?还是在你心中,温婉比佳佳重要?”徐媛媛最介意的还是景初阳的态度,他对温婉的关注越来越高了。 “媛媛,你听我说。”景初阳站起身把她拉到沙发上坐定,松了松紧系的领带,“不是谁比谁重要,而是我要对我的员工做到公平公正。温婉是公司的员工,佳佳却不是,她没有权利来羞辱温婉,更没有权利要求她离开公司。温婉工作方面没有任何问题,私人感情不该来公司闹。” 徐媛媛明显听不进去,“佳佳是我妹妹,还是公司副总的女儿,而且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每个女人都对自己的男人有强烈的独占欲。” “佳佳没有错,那温婉做错了吗?”景初阳烦躁了,他一点儿都不想浪费时间来讨论徐佳佳,“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你比我还要清楚。谁对谁错我不想过问,温婉现在失忆了,不想和以前有什么纠葛,你让佳佳和那个男人别再来骚扰她,就OK了。” 徐媛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却响起妹妹临走时和她说的话,“姐,姐夫对那个温婉太在意了,我敢肯定在他心中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个温婉还是无辜的受害者。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一天,你和温婉产生矛盾,我都不敢想象,姐夫站在谁那边。” 强压下心头升起的无名之火,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一切都是没有影的事,不要自乱阵脚。徐媛媛平静下心情,换了种语气问道,“阳,我们现在不讨论谁对谁错。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温婉的关注太过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楼,是不是因为听说佳佳去找她的麻烦?” “是,慕风告诉我的。”景初阳老实的回答,并不觉得有问题。 “你不会觉得,正常大公司总裁不会这样去关注一名普通的员工吗?” 景初阳起身去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过来递给她,“你看看。” 徐媛媛打开一看,是一组设计稿,带着浓浓的复古风,若不是场合不对,她一定会惊讶,抢着要订制,“很漂亮,不过这和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联?” “这是温婉设计的,不可否认,她是一位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对吧?” 徐媛媛再次看了设计稿一眼,点点头。 “而且她在赌石上有逆天的好运,这样的员工,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关注?不去保护?若真被佳佳这样赶走了,是景氏的损失。” “你真的只是在乎她的才华?” “还能有什么?” “你不觉得她又有才华,又很漂亮,这样的女人很让人心动吗?”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景初阳后知后觉地看向坐在沙发上脸色不佳的女友,“你不是吃醋了吧?” “怎么可能?”徐媛媛立刻否认。 “傻瓜。“景初阳坐到她身边将她一把拥到怀中,“她再漂亮,在我眼中也只是一名能为我创造财富的普通员工,你吃这种醋也未免太夸张了,我对你的感情就让你这么不确定?” “阳。”徐媛媛反手搂着他的脖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温婉出现,我总感觉到不安,总觉得她和你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女人啊,就是这么小心眼。我们都订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景初阳好笑地亲亲她的额头,“相信我,我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 “嗯。我相信你,是我太敏感了。”徐媛媛把身子蜷进男人的怀中,两人拥抱着坐了一会儿,她又突然说道,“阳,你有没有查觉到,程慕风很喜欢温婉。” “慕风?”景初阳想了想,不确定地回道,“好像有些吧。” “真有。慕风对温婉的用心有目共睹,就是没有挑明。”徐媛媛坐直身子,眼睛晶亮地说,“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 “你呀,刚刚还吃她的干醋。现在又关心她的终生大事,真是反复无常。” “你也说了,温婉很有才华,你不想流失人才。而慕风不仅仅是你的下属,还是你的学弟,人又温和,难得遇上喜欢的,做为学长,你不该帮帮他吗?”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种事,还是让慕风自己去追求吧。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我不想干涉。” 徐媛媛并没有听进去,温婉始终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放心好了,我不会添乱的,真的只是帮忙。” 第15章 衣服风波 徐媛媛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第二天下班,她就送给程慕风三组票。 程慕风莫名其妙的接过一看,演唱会,音乐会,还有最新上档的电影首映票,“徐小姐,你这是?” “我为了帮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帮我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温婉?” 程慕风的脸微微泛红,可还是点头承认。 “喜欢就要大胆去追,你不说出来她永远也不知道。诺,我连票都给你准备好了,全是周末的,你约她出去玩玩吧,顺便来个真情告白。” “可是......”程慕风想拒绝又找不出理由,其实心中已经意动了,可是对温婉他又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所以一直犹豫没有开口,如今有人把机会放到他面前,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什么可是,抓紧机会。温婉长得那么漂亮,你不把握机会,很可能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程慕风很快就被说动了,收下三组票。晚上下班和温婉一起回去的时候,他试探地问,“温婉,你周末有空吗?” “要去练车啊。” “我这周没事,我陪你一起去练吧。”一只手拉开车内暗格,三组票都放在那里,他准备问问温婉喜欢哪一项,练完车一起去。 “不用了。区经理下午说周末陪我一起练车,然后晚上去看什么电影首映,我已经答应了。”温婉并没有注意到程慕风瞬间变色的脸,自顾自的说完。 程慕风苦笑,徐媛媛说得没有错,温婉长得这么漂亮,若不加紧,很快就会被别人追走,若是让别人知道她其实已经是千万富婆,追求她的人更是趋之若鹜。把手收回来握紧方向盘认真的开车,从车内后视镜望去,温婉正低着头玩手机,坐车时参观沿路风景的乐趣已经消融,最近她迷上了玩手机,只要一有空就捧着玩个不停。 “那周日了?” “周日曲姐说陪我去买做衣服,天气凉了,我的衣服不够穿。外面卖的我都不喜欢,曲姐说有一家可以订做,但要提前预约,曲姐两个星期前就帮我约好了。” 程慕风深以为然,“你的确该多做几身衣服了,再挑衣服可以不要这么保守,女孩子能露还是露一点好看。“ 温婉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没有想到程慕风突然如此大胆说这种话,一时羞得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程慕风见没有回音,侧头一看,立刻被她娇羞无比的小女人态给萌到了,方向盘差点儿把握不住,撞上前面的车。 立刻转回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认真开车,心中暗自思量,自己说错什么了吗?让温婉这副模样。 两人一时无语,车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过了一会儿,程慕风准备主动打破这沉默,温婉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您好,请问哪一位?” 程慕风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好像是什么人约她周末共聚,温婉先是拒绝了,不过对方说了两句,她又说考虑一下。 等她挂了电话,程慕风状似不在意地问,“你周末不是有约了吗?怎么没有直接拒绝。” 温婉纠结地说,“是上次那个段希杰,他说周末有个什么慈善拍卖会,有很多好东西,还有赌石,约我去看看。还说这机会难得,不去可惜了。” 程慕风知道这个慈善拍卖会,做为魔都龙头企业,景氏早就收到请贴,由景初阳和徐媛媛亲自参加,他这个助理都没有资格,段希杰突然约温婉是为了什么? “你想去?” 温婉是想去见识下的,上辈子她还经常参加一些夫人小姐的花宴寿宴,到了这里生活太过于单调,她反而有些想念那些莺莺燕燕,争芳夺艳的盛景,不知道这里的拍卖会是不是同一形式的? “那你周末约了区学礼怎么办?”程慕风见她意动了,心中有个想法慢慢成形。 “算了,我还是拒绝他,我和他又不熟。” “你要真想去,我可以陪你去。”程慕风赶忙接话。 “可以吗?”温婉看向他,“听段先生说,这种拍卖会是需要提前邀请的,还需要什么担保人,你之前都没有说,应该也没有收到邀请吧。” “这么聪明做什么?”程慕风小声嘟囔一句,然后解释道,“这种拍卖会一般都是公司总裁参加的,要代表公司竞拍。我以前也经常陪着景总参加,自从徐媛媛回来就变成他俩一起去。如果你想去,我们可以和景总一起,没有关系的。至于担保人,你不想拍东西的话就不需要,真看中什么到时候用景总号牌拍也一样。” 温婉听明白了,还是很犹豫,“这样需要麻烦景总,不太好吧?” “没关系。”程慕风努力劝道,只要不让她周末和区学礼在一起就好,景初阳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小麻烦的,徐媛媛还鼓励他追求温婉。 温婉被说动了,“那就麻烦你和景总了,明天我去和区经理道歉。” “不麻烦。”程慕风笑得很开心,“不过要参加这类拍卖会,你的衣服问题就要先解决,你有礼服吗?” 温婉摇摇头。 “就猜到你没有,趁天色还早,我带你去景氏旗下的专卖店看看吧。” “景氏还卖衣服啊?” “嗯。景氏旗下还有很多小企业,而服装这一块是由景总的妹妹管理的。” “景总还有位妹妹啊?” “嗯。景总的妹妹在法国学服装设计,回国后就自己开了一家服饰店,由她亲自设计,一般人她可不接待。” 程慕风一直把车开到一间大型店面门口停下,温婉下车一看,这家店面上下三层,一楼全是透明玻璃做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面积很大,有四五间正堂大小,门头上书羽衣馆,人不多只有廖廖地客人和导购穿插其中。 程慕风停好车过来,带她进去的时候说,“不要看人不多,这里做的都是高档精品,一件衣服抵别的店一个月的收入。” 两人刚刚进去,就有漂亮的导购员过来,“程助理你来了,Alice在三楼等你。”她边说边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谢谢,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程慕风和她打完招呼,带着温婉上三楼,“一楼是成品服饰,二楼是客户订制展样,三楼是Alice的工作室。Alice就是景总的妹妹,中文名景初瑶。” 刚至三楼,就听到一个女人不高兴地声音从里面传来,“不行,不喜欢就退单。按她的想法坚决不行,那么浮夸完全破坏了我的风格,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江郎才尽或者随波逐流。就这样,没得商量。” 程慕风尴尬地解释,“设计师都比较清高,不喜欢别人对她的设计指手划脚。”说着推开面前的门,里面有一个女人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头也不抬地问,“什么事?” “Alice,是我。” 女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欣喜地起身,“慕风,你来了啊,快坐。” 带着两人去一边的会客沙发上坐定,又按了铃让人送来两杯咖啡,待坐定才看向温婉,“这位小姐就是你带来选礼服的?” “对,这是温婉,景初瑶。”简单地给两人做了介绍。 “景小姐,你好。” “叫我Alice就可以了。”景初瑶念着温婉的名字,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我哥司机撞失忆的温婉?” 程慕风点点头,“就是她。” “你身体都好了吗?我听我哥说了,都怪那个司机,开车都不看人的,除了失忆还留下什么后遗症吗?有没有去医院复查?”景初瑶立刻化身妈妈桑,碎碎念地问道。 “我没有事了,谢谢关心。”温婉有些不适应,身子微微往后仰。 “好了,Alice,我们今天来是想让你替温婉选一套礼服,她比较保守,所以你选的礼服不能太暴露。”程慕风拦住她,把来意再次说明,虽然之前已经电话沟通了,但还是需要再次重申,免得Alice由着性子打扮温婉。 果然,景初瑶一听立刻用专业人士的眼光上下打量温婉,然后嫌弃地说,“你的打扮太老土,包得这么紧真浪费了上天给你的好相貌好身材。这,这,还有这都该露出来。” 景初瑶随手指指,吓了温婉一跳,立刻摇头求助地看向程慕风,虽然她已经开始适应这个时代,但关于衣服还是做不到,像别的女人一样露出大片肌肤。 “好了,Alice。”程慕风无奈地打断她,“我说了不能太暴露,虽然你是设计师,但还是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我相信你,即使什么都不露,你也能找到合适温婉的礼服。” 景初瑶不高兴地站起身,“好吧,我带你们去二楼看看。” 在二楼,景初瑶连选了几件衣服,都被温婉拒绝了,不是她矫情,这衣服她实在穿不出去。搞得景初瑶很恼火,一脸怀疑地问温婉,“你到底从小受了什么教育,这么老土?这一件不露胸不露背,哪里又不行?” 温婉小声说,“袖子还有裙摆都太短了。” 景初瑶被打败了,从最里面翻出一间扔给她,“这一件,再不行我就没有办法了。” 这是一件白色晚礼服,鱼尾摆摇曳,外面是镂空蕾丝,大摆袖子如同披肩一样直达小臂,深V领。 其它都还可以,只是这深V领都到乳沟了,景初瑶不用她开口主动说道,“别担心,我给你配上朵大珠花,就遮起来了,你先试试,我看看效果。” 温婉只得点点头。 程慕风坐在外面喝咖啡,耐心地等待,终于景初瑶出来了,拍拍手道,“看看效果如何?” 程慕风等了半天没有反应,景初瑶手一伸把人直接拉了出来,“躲什么躲,女人穿衣服就是让男人看的。” 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出来,如落入凡间的精灵,又如深海的美人鱼,让人无法抹开眼光。 第16章 窈窕淑女 周末很快到来,程慕风带着温婉来到拍卖会现场时,景初阳和徐媛媛已经等在原地,同来的还有徐佳佳和罗玉琥。 除了景初阳,其它人到了会场才知道温婉也会来,也不是景初阳刻意隐瞒,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徐媛媛对温婉的忌惮。 温婉的出现,让在场的男人都眼前一亮,尤其是罗玉琥,相恋五年,他知道温婉很漂亮,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抢眼,如果温婉一直打扮得这么高贵美艳,他一定不会被徐佳佳诱惑。上次的事之后,徐佳佳对他的态度是山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他装孙子陪小心,天天哄着她,早被她甩到脑后了,今天这机会也是他千求万求才求来的。 只是没有想到,一来就遇上温婉,他眼睛都看直了,没有注意到徐佳佳愤恨的眼神。 徐媛媛也不好受,她没有想到,给了程慕风三组票,最后他竟然带着温婉出现在这里。侧眼看景初阳,好在他只是一开始惊艳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这让她舒服多了。男人喜欢看美女,但看在眼中和看在心中是两回事,景初阳还算合格。 “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了。”景初阳把手伸给徐媛媛让她挽上,两人带头众人鱼贯而入。 会场里已经人声鼎沸,今天的女士似乎显得特别多,拍卖会还没有开始,于是都四散坐在一起聊天,男人聊事业,女人谈宝石。景氏的位子在第一排靠左,一个圆形桌子配八把椅子,坐六个人恰恰有余,顺序分别是,景初阳,徐媛媛,徐佳佳,罗玉琥,程慕风,温婉。温婉和景初阳之间隔了两把椅子。 他们刚刚坐定,就有人过来寒暄,还是熟人,段希杰。 “景总。”段希杰笑得人畜无害,一脸阳光。 “段少,幸会。”景初阳站起身,握手欢迎。 松开手,段希杰一点儿也不生疏地坐到温婉旁边,脸却对着徐媛媛大献殷勤,“这位一定是翡翠女王,徐小姐,你的大名在翡翠业可真是如雷灌耳,什么时候让在下当面见识一下你的赌石才能?” “不敢当。”徐媛媛含蓄地笑笑,在这种场合,才是她发挥自身魅力和才华的最佳舞台。 段希杰又赞了徐佳佳两句,引得徐佳佳粉面含春,一对水眸直往他身上瞄。可惜他的注意力最终放到温婉身上了。 “温小姐,我是先约你来的,你怎么就不给我一点儿面子?”段希杰似嗔似怨地埋怨一句。 温婉本来对段希杰的印象不多,此时见他出现,语言轻挑浮躁,就有些看不上,可他突然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不禁愕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程慕风及时接话了,“段少,见笑了。温婉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要来当然跟着景总一起,哪敢麻烦段少大架。” 景初阳也笑笑,“是啊,段少如此关于我们景氏的员工,不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段希杰一点儿也不掩饰,一脸得意地说,“怎么温小姐是你们景氏的员工,总不会终生都卖给景氏了吧?” 段希杰的直白让在场几个脸色都突变,罗玉琥一直偷偷在打量温婉,徐佳佳的脸色又红又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怒的,程慕风想反驳,可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徐媛媛冷淡地看着眼前突然沉下来的场面。 而当事人温婉尚在状况外,只有景初阳一脸云淡风清的回答,“那是自然,温小姐的个人生活公司无权干涉。不过段少想追求佳人,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据我所知,温婉的行情可是很高的,不乏追求者。” “那是当然,不过我有自信,不会输给别人。”段希杰一副心照不宣地样子瞄了一眼程慕风,又瞪了一眼自以为高明实际落下乘的罗玉琥。 温婉不悦的沉着脸,很不高兴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自己。 室内的灯突然全场熄灭,停顿了一秒再亮起来变成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拍卖会恰好开始了。 主持人上场说开场词,程慕风终于忍不住问,“段少,拍卖开始了,你不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段希杰笑嘻嘻地说,“我今天就一个人来,坐哪儿都一样。我坐在这儿,景总不会见怪吧?” “请便。” 于是段希杰更加肆无忌惮,低着头小声地和温婉介绍拍卖会的规则。温婉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也不讨厌,认真地听着。 程慕风的脸苦得不能再苦,他突然觉得自己费尽心计把温婉忽悠来是个错误,防住了一个区学礼,来了一个段希杰,关健是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徐佳佳自从段希杰和温婉说话开始,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别看徐佳佳任*玩,于男女关系上还真比较纯粹,主要是她自视甚高,整个魔都的青年才俊,除了景初阳和程慕风以外,她都看不上。景初阳是她姐夫,程慕风自从拒绝了她以后就被她记恨上了。选择罗玉琥一开始是为了逼走温婉,后来觉得有这么一个人跟前跟后伺候自己还不错,她可从没有真正把罗玉琥当自己男朋友。 她从小在帝都长大,自然知道段希杰的身家,帝都五大财团出身,为人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在帝都时她还小两人没机会交流,难得在魔都遇上,她自认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没有想到,他的目光竟然有始至终都放在温婉身上。 这个温婉真是她的克星,好几次她忍不住要出言讽刺,都被徐媛媛暗暗压下。她也知道这种场合闹开了对谁都不好,只得把气憋在心中,斜眼瞄了眼边上的罗玉琥,火气更盛,“看什么看?怎么后悔了?人家现在可是飞上枝头了,谁还记得你这个前男友?”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眼光全引向罗玉琥,罗玉琥低下头不敢分辩,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 景初阳不悦地睨了徐媛媛一眼,示意她看好徐佳佳。徐媛媛微叹一口气,自己这个妹妹终究还是太嫩了,一点儿也沉不住气。 好在第一件拍卖品上桌了,把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到台上去。 温婉一直端正身子坐得笔直,此时才微微松了松肩膀,这种场合真让她受不了。上辈子参加的聚会,姑娘夫人们即使有私怨也不带到面上了,表面一团和气融融。像这般直来直往的交锋比射影含沙的暗指更让人尴尬。 第一件拍卖品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一副画,温婉看过中国古代史,对这个朝代了解一般也不感兴趣,这副画最终被一个中年男子拍走。 连续几件拍卖品,景初阳都没有出手,段希杰也在静观。 第四件拍卖品下去,第五件被推上来时,在场的女人都动容了。那是一颗重达5.56克拉的矢车菊蓝宝石戒指,如迷一般的蓝宝石一直是最受欢迎的宝石,而矢车菊蓝似高原天空般纯正、浓郁又微微带紫,颜色与德国的国花矢车菊相似而得名。在2009年香港佳士得秋拍中,一枚重约16.65克拉的矢车菊蓝宝石戒指,成交总价为240万美元,创下了蓝宝石的世界拍卖记录。 眼前的这颗虽然无法与那颗世界级的宝石相媲美,但也是在座女士生平所见极品,今晚这场拍卖会吸引众多女士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颗矢车菊蓝宝石戒指,没有哪个女人能免疫宝石带来的诱惑。 即使徐媛媛见惯了翡翠的华美,此刻也被这钻石迷住了,露出了强烈想要的*。 景初阳轻轻贴在她的耳边低语,“想要吗?” 徐媛媛傻傻地点头。 “我拍下来,当我们的结婚戒指,好吗?” “真的吗?”徐媛媛大喜过望,两人虽然订了婚,但景初阳一直没有提结婚,没有想到今天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不过。”景初阳环视一周,“今天的竞争看起来很激烈。” 徐媛媛妩媚地一笑,“放心,有我做你的后盾。”做为翡翠女王,她的身家其实已经不低于景初阳。 “那不行,结婚戒指当然是我的责任,你就洗干净手等着戴吧。” 第17章 共你无期 台上的主持人很满意这枚钻石戒指带来的震撼,“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先不要激动。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这枚戒指的来历,这枚戒指由一位神秘而高贵的夫人捐赠,而这枚戒指曾经是她的订情之物,视若珍宝。现在她拿出来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心,这位夫人承诺,无论这枚戒指今晚拍出什么价位,都将全部捐赠出去,绝不食言。” 刚刚安静的场面又有些失控,小声议论声又起,无论是谁都知道这枚戒指的价值,大家还是不太相信真的有人愿意无偿捐出来。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相信你们都很想立刻将这枚戒指收归囊中,不过不要着急。这枚戒指是今晚的压轴之宝,现在只是展示给大家,还不到最后拍卖时刻,让我把这枚戒指束之高台,继续看接下来的拍卖品吧。” 这时众人才明白,一开始拍卖台上那个最高的展台是做何用处。蓝宝石戒指被放置上去,用透明玻璃罩盖上,让人看得着摸不着。如此诱惑之下,原本只持观望态度的人都开始暗暗调集资金,准备拼上一拼。 “真不亏是商海不败女王,这一招用得真好。”景初阳无声的笑笑,眼中满是佩服。 “姐夫,你知道这枚戒指的原主人是谁?”徐佳佳看到这枚戒指,早把温婉段希杰忘到一边了,眼里心里只有这枚闪着耀眼光芒的戒指。虽然明知道就算景初阳拍的手,也是归徐媛媛所有,可是还是无法消减她心中对戒指的渴望。听得景初阳的话,立刻心急地问道。 “今天这场拍卖会,不仅在魔都,在整个华夏都是首屈一指的。就是因为它的主办人是曾经风靡一时的传奇人物。”景初阳并没有说具体是谁,还是卖了个关子。 只是这几句话,在座明白的都若有所思,不明白的依然一头雾水。徐媛媛属于半懂不懂的,脑海中想起一个人,却没有抓住。 在座惟一能和景初阳完全搭上话的只有段希杰,“呵呵,我可听说,这位夫人这次可是大出血,拿出了不少压箱之宝。真是有魄力,光这些宝贝的价值,就够让人觊觎的。” 景初阳深有同感,“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如此不顾一切。大家都做慈善,都是表面工作,像她这样下血本真是少见。” “这个我知道。”段希杰突然压低声音小声说,“我听说,和她那位意外去世的老公有关。” “都过去几十年了,难道现在才开始怀念?”景初阳的消息明显没有爱听八卦的段希杰灵通。 随着两人的谈话,徐媛媛忽然被点醒了,“你们说的是不是曾经被称为传奇夫人的虞夫人?”这位虞夫人曾经十分有名,但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年,早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徐媛媛能想起,也是因为她曾经十分佩服这位夫人,拿她当过一段时间的偶像。 景初阳点点头,“就是她。” 就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还是有人不明白,温婉就睁大了眼睛,希望有人继续解释下去,徐佳佳和罗玉琥也是一头雾水。 段希杰看到温婉一脸求知欲的样子,忍不住继续卖弄,“这位虞夫人来历可不小,她可是根正苗红的红!二代,却没有听从安排从政,反而出人意料的投入商海。她眼光毒,有魄力,背景又深,短短数年就迅速在商战里打出名号,当时被人称为不败女王。这样一个传奇女人,理所当然成为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虽然明知道会被压得死死的,依然无法阻止前扑后继的追求者。只是她再次让人大吃一惊,她既没有选择同样的红!二代,也没有选择商海里的成功人士,反而嫁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她的老公,是一位教书先生,当时让许多人无法理解,以她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不行,挑了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 “话不能这么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门当户对也抵不上自己真心想要的。”温婉突然幽幽地说,她又想起了苏武,若苏武只是一名普通的男人,他们必不会经历生离死别。 “这样说也对,可是她这位老公却也是一个奇怪的人,按理说找了这么一位老婆,少奋斗一辈子,安安心心地当他的老师不行吗?他偏偏热衷于帮助别人,尤其是那些山区里穷得无钱上学的穷孩子。一年有大半年时间都在各个山区跑,资助穷苦家庭,开办希望学校,倒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人。虞夫人有钱也不在乎他这样撒钱出去,可惜,再好的人也逃不过天灾。”段希杰的声音沉了下去,似乎也在为这样的好人而惋惜。 不用再说得很清楚,都听得出来他的言下之意。 温婉有些失神,原来都一样,无论贫穷富贵,英雄还是普通人,都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段希杰见气氛有些僵,连忙换了个话题,“这事已经发生很久了,大部分人都不记得了,倒是帝都二十多年前又发生了一件差不多的悲剧,也是豪门千金爱上了穷小子,可惜这一对却不被祝福,后来他们就相约私奔了。巧的是,这位豪门千金的母亲曾经和虞夫人是姐妹之交,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两人竟然渐渐断了联系,虞夫人定居魔都后,就再没有见过面。” “为什么?” “据说是害怕两人聚到一起,一个想女儿,一个想老公,悲伤过度。” “那......”温婉还想问,那对相约私奔的小情人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这时台上又一件拍卖品上来了,主持人的介绍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这个大家都不陌生,叫做竹简,在造纸术之前,我们的祖先都用竹简写字记事。这套竹简虽然不是大师级的作品,但它的作者却是在座众位都耳熟能详,就是大汉民族英雄苏武。民间传说,苏武被汉武帝派往匈奴时,与妻子正是新婚燕尔之际,于是留下了这首千古闻名的留别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多情儿女。今天拍卖的这套竹简就是苏武亲书的留别妻.......” 再后来说什么,温婉听不见了,心怦怦直跳,恨不得台上的人立刻把竹简展开,让她好好看一眼。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当时的痴情,后来却变成了一场笑话。”徐媛媛对台上这个带着记忆的老古董并不感兴趣,嗤之以鼻地说。 “为什么?”温婉愣了,忍不住问道。 徐媛媛还没有说,徐佳佳抢先说道,“这点历史知识都不知道,等苏武牧羊归来,他的妻子早就改嫁了,什么生来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狗屁。” “佳佳。”徐媛媛瞪了她一眼,“注意形象。” 温婉垂在桌子下面的手慢慢握紧,指甲刺入肉里,痛彻心扉。记忆中的痛却要强上一百倍,耳边响起尖叫声,“血,糟了,夫人大出血了。” “孩子。”她拼尽全部力气叫道。 “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那就好。”她大力地喘气,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神情,“孩子取名叫元,是相公的第一个孩子。” “好。”有人应下,“你不要动,不要说话,好好养着。” 她想听话可是做不到,头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她知道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若相公回来,别告诉他我死了,就说我改嫁了,省得招他伤心。” 他生愿作,朝云暮雨。 朝朝暮暮,共你无期。 第18章 苏武竹简 温婉想大声辩驳,不是这样的,她没有改嫁,她至死都深爱着苏武。 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已经死了,死在几千年前,这里也没有苏武,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台上的竹简慢慢展开,呈现在众人眼前,大汉时代的古董,即使不是名家但贵在传世量少,更何况还有一段千古流传的佳话,在座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只有温婉看清楚了全貌后,很是失落,不是,不是苏武的原迹。 按照规则,古董类凡是想竞拍的人都可以上台去观摩鉴赏真假,或者派专业的鉴定师上去。 温婉见不是苏武真迹,本来已经放弃了。可是即使知道是假的,看那字里行间还是有苏武原作的风骨,应该是后人临摹而成,又忍不住想近距离好好看看,于是低声问程慕风,“我可不可以上去看看?” “你喜欢这个?”程慕风以为她看上了这套竹简。 温婉摇摇头,“想近处看看,并非想要,这个,不像是真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她看到景初阳已经准备上去了,明显很感兴趣。 景初阳自然听到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今天来一是为了那枚戒指,二就是为了这套竹简,这可是他外公指明一定要的。 徐佳佳终于逮到机会讽刺她了,“有些人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苏武是谁都不一定知道,却敢大言不惭地说,别人的字是假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温婉没有理睬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程慕风。 程慕风有些为难,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古董价值难估,要是不小心弄坏了,赔偿是个难题,所以上去的人都是需要有号牌,有拍卖资格,他们代表景氏,只有景初阳一个资格。 段希杰把自己的号牌递到温婉面前,“用我的吧,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上去看看,若是想拍下来,就用我的号牌。”他和徐佳佳的想法一样,也不认为温婉能看出真假,却看出她似乎很在意。 “谢谢。”温婉感激地对他笑笑。 景初阳带着温婉上前去,拍卖台前已经站了几个人,一个老学究拿着放大镜在细细查看,眉头紧皱,时不时点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完以后站直身,点点头满意地走下去,并没有多说。 接连几个人看完,就轮到景初阳和温婉。景初阳其实看不出真假,他上来只是例行任务,一方面这是外公点明要的,真假与他无关,另一方面他也相信主办方不会拿赝品来糊弄人。 倒是温婉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把右手轻轻覆在竹简尾端的印鉴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苏武。 只是这一覆却出了问题,原来平淡无奇的竹简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像一片雾气包裹着竹简,温婉以为自己看错了,收回手黄光消失了,再次覆上去,又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温婉收回手,心中惊疑不定,难道又和右手的透视有关,可是以前并没有发现啊? “看好了吗?”景初阳见温婉一副严肃不已的模样,暗暗好笑,这个女孩其实挺好玩的。 温婉点点头,两人走下去,后面还有人等着观摩。待回到位子上坐定,段希杰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拍下来?” 温婉摇头,心思还沉在刚刚在黄光里,随口说道,“不是真品,我要来何用?” “你确定是赝品?”景初阳慎重地问了一句,虽然是外公指明要的,但如果明知是赝品,再按真品价格拍回去,那就是傻瓜行为。 温婉这才如梦初醒,但也不想说谎骗人,还是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说法,“是后人临摹的。” “你怎么知道?信口开河谁不会?”徐佳佳尖锐地反问,不待温婉回话,她脸上突然浮现出嘲讽的表情,大声说道,“温婉,你什么也不懂,凭什么说这是赝品?你能拿出证据吗?” 温婉没有防备徐佳佳的突然发难,呆呆地看着她,忘了说话。本来喧嚷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本来有兴趣的人都觉得是真品,此刻听到有人说是赝品,都侧目关注,想听听有什么说法? 更有心急的人直接开口问道,“那个小姑娘,你说是赝品,有什么理由吗?” 温婉并不想如此惹人注意,但徐佳佳明显是故意要把她置于这种境地,让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程慕风轻轻说道,“别慌,直接说出你的看法。即使说错也也没有事,在座都是前辈,不会与你一般计较的。” “就是。”段希杰也安慰道,“不管真假,还不让人有自己的看法啊,你直接说就是了。” 温婉微微咬着嘴唇,抬头又朝上面望去,一直能言善变的主持人此刻却突然保持缄默,既没有辩解也没有责难。见温婉看过来反而笑笑,和善地说,“这位小姐,你有什么看法,直接说没有关系,我们虽然是拍卖行,但也有打眼的时候。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说不定你的看法对看座众位的判定很有用。” 温婉还是没有说话,一开始那位老学究此时站起来,不满地问,“你这小姑娘,不会是故意捣乱的吧?这套竹简无论从字体行文,还是制工,都是西汉之物无疑。你倒是说说看,你从哪里看出是赝品?”他是某老总请来的鉴定师,已经确凿认为是真品,此时被一个小姑娘打脸,即使还没有说出理由,也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徐佳佳幸灾乐祸地说,“说不出来,认个错就行了,不要在这里死撑着。” “佳佳。”景初阳不悦地斥道,一直是她在这里无事生非,让人生厌。 徐佳佳闭上嘴,依然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看向温婉的眼睛里全是鄙夷,让你一天到晚装,装不下去了吧? 温婉终于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这套竹简并非苏武亲书,至于理由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这种感觉。” 话音落,惹来一片哈哈大笑,原本众人也不指望她真能说出什么有用的看法,但真正听到这种说法,还是让人无法认同,哄堂大笑。 就连同座的众人都无语地看向她,实在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徐佳佳更是喜形于色,恨不得大声宣布,“我就说吧,这个女人就会装。” 温婉待众人笑声渐小,才继续说道,“苏武,字子卿。他给自己的妻子写诗,应该用小印,怎么也不可能用苏武之印,所以,我想这是他的后人临摹而来,为了表示尊敬,这里故意留下以示区别。” 笑声嘎然而止,众人都开始若有所思。有心急却又不懂的人,赶紧问身边的鉴定师,是不是真是这样的? 徐佳佳愤恨地看着温婉一句话挽回了局面,可是对古董她也不懂,此时聪明的没有插话,转头就看到徐媛媛眼神复杂地盯着温婉看。 还是那个老学究站起来说道,“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苏武传世作品并没有,这是惟一的一副,我们不能确定他的书法习惯,仅凭这一点说他是赝品,恐怕无法让人信服。” 他的话引得不少人的附合,温婉说得虽然有一点儿道理,但毕竟站不住,他们还是相信这是真品。 “从简上虽然看不出到底属于何年代,但可以从绳子的绑法上看出差异,在西汉及之前,竹简都不是这样绑的。”温婉知道,之后数百年有人发明了纸,竹简慢慢消失了,所以这套竹简应该是在她之后的不久,后人临摹而出,最有可能是苏武的后代子孙。 这个说法让众人愣了,然后一窝蜂都跑去细观。一会儿又一个个摇摇头走回来,坐回位置上,有人在细量,有人直接打电话场外求助。 不一会儿,打电话的人挂了电话,神情复杂地说,“这位小姑娘说得对,我特意咨询了南老,他也说了,这种绑法最早出现在东汉,所以这不可能是苏武的真迹。” 南老是古董界的泰斗,他这样说,等于盖棺定论,这件是赝品。虽然东汉的古董也很少见,但毕竟是临摹他人作品,价值上打了折扣。 打电话的人走过来,递上自己的名片,自我介绍道,“在下如意斋许染之,小姑娘真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过硬的历史学识,一开始还谦虚什么?以后欢迎来如意斋,我们互相讨教。” 如意斋在魔都十分出名,许染之是首席鉴定师,他这样低姿态的结交温婉,可见是真心佩服她。 温婉收下名片,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真没有什么,我只是对汉,尤其是西汉的历史比较感兴趣,多研究了一番而已。” “那也不错,这个时代愿意静下心来研究历史的人越来越少了,更何况是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努力,有需要随时来如意斋找我。” 拍卖会继续,虽然确定是赝品,但东汉的传世品依然吸引了众人,最后景初阳以五百万的高价竞得。 段希杰曾经问过她,“你不是对汉感兴趣吗?虽然不是苏武真迹,也聊胜于无,你想要我拍下来送给你?” 温婉摇头,“如果是苏武的真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据为已有。其它的,罢了。” 第19章 浪漫的事 在离拍卖会场不远的一个VIP房间里,坐着两个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一位不到三十的年轻男子。他们面前摆放着一块大型监控屏,此时两人都各有所思地盯着刚刚大放异彩的女子。 老妇人很是欣赏地说,“真没有想到,我和苏家老太婆争了一辈子的难题,竟然被她三言两语就化开了。若是苏家老太婆知道她终于赢了,她家那套才是苏武真迹,肯定会高兴得没边了。” 年轻男人闻言笑了,“若是因为这个能让苏家奶奶给姑婆打电话,也值了。” 老妇人摇摇头,“她呀,拗得很,即使高兴也不会到我面前来显摆。真是的,人越老,性子越左。” 说完又把目光放到会场里,最后一件压箱宝,矢车菊蓝宝石戒指终于再次摆到了众人面前,今晚拍卖会也迎来了最高!潮,最终这枚蓝宝石花落谁家很快就要揭开帷幕。 年轻男子却显得心不在焉,没话找话地说,“姑婆,你和苏奶奶争一辈子,难道都没有想过找专家鉴定吗?” “找过,就是他们口中的南老。不过那个老家伙精得很,不肯说实话,只说这两套都大汉的传品,价值连诚,没有必要非分出来哪个是苏武亲笔,我怀疑他也分不出来。”老妇人撇撇嘴,不屑地说,“估计刚刚那通电话反而提醒了他,我猜他很快就要给苏家老太婆打电话邀功了。” “不会吧,南老好歹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不会这么没......”年轻男子说不下去了。 “你太高看他了,他呀,在人前一副持重的模样,其实就是一个老小孩,什么不着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老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很开心。 “这么说,她真的是有些水平,不是靠蒙的?”年轻男子的眼光又转到监控屏里,温婉的身上。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老妇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侄孙,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关注。 “姑婆,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叫温婉。在今天之前,她连续赌出了两块极品翡翠,已经在翡翠界留下了鼎鼎大名。” “哦,她是赌石高手?” “目前还不能确定,得到的消息,只是说运气好。她是景氏的员工,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赌石。” “看来,景初阳这小子运气可真不错啊。”拍卖会场里,竞拍蓝宝石戒指的人也只剩下五人,其中一个就是景初阳。 “是啊,以他这样的发展势头,不出三年,他就能挤掉段氏,成为新的五大财团之一。”虽然暂时不担心会威胁到自家企业,但有这样一个竞争对手在侧,的确能让人的雄心蠢蠢欲动,渴望一较高低。 老妇人意味深长地说,“我当年把虞氏传给你,除了你有魄力雄心之外,还有就是你像年轻时的我,不怕竞争,有对手怕什么,对手越强悍,越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景家小子强。” 这位老妇人就传说中的不败女王虞夫人,年轻男子是她的侄孙,虞氏财团的新一代掌权人,虞萧。 虞萧此次来魔都,主要是为了帮虞夫人处理一些私事,而见到温婉是意外之喜,虽然温婉有些小名头,但想让虞萧关注还远远不够。不过经过今晚,温婉这个名字正式入驻到他的关注列表。 场中的竞拍进了入最后阶段,只剩下两个竞争者,一个景初阳,另外一个是有名的山西煤矿大亨,两人似乎都不肯放弃,价格一直死咬着遥遥直上,已经喊到了九百万。 徐媛媛既兴奋又犹豫,这价格已经高出了她的心理接受范围,她扯了扯景初阳的胳膊,示意他放弃,只是对钻石的向往让她无法开口说不要。 景初阳拍拍她的手,淡定的将手中的号牌再次举高,一千万。 现场众人心中暗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有魄力,这价格已经是矢车菊蓝宝石现今的最高单价了,虽然通货膨胀物价上涨,今时不同往日,但这个价格还是让人心惊胆战。再次齐齐把目光转向煤矿大亨,这位大享四十多岁,一脸黝黑,此时黑得更厉害了,手几次想举却举不起来,最终松开放了下来,他放弃了。 尘埃落定,这枚戒指最终归景初阳所有,徐媛媛快乐疯了。 她却不知道,景初阳给她的惊喜还在后面。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拍卖台前,“这枚戒指现在属于我的了吧?” “当然。”主持人赶紧双手捧起交到景初阳手中,以景氏的财力名声不可能做出赖账的行为,提前把戒指送出去也无可厚非。 景初阳从盒中取出戒指,把盒子放在一边,然后回头朝徐媛媛温柔地一笑。徐媛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安地站起身,既期待又不信地看着他,看着他慢慢走向自己。 景初阳在徐媛媛一尺的距离站定,突然单膝跪地,“媛媛,我们结婚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没有人想到景初阳竟然有如此浪漫的一面。 四周闪光灯拼命地闪烁,原本来参加拍卖会的记者以为今天已经收获颇丰,没有想到惊喜竟然接连不断,景氏总裁持千万钻戒当众下跪求婚,多耀眼的噱头啊。 徐媛媛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眼前的男人和戒指依然真实存在,不是自己的幻觉,“我们不是订过婚了?” “无论订婚还是结婚,我都要给你最好的。”景初阳把戒指往前推了推,“你不愿意吗?” “当然愿意。”徐媛媛把纤细修长的手伸到景初阳面前,“只要是你,怎么样我都愿意。” 戒指套进无名指那一瞬,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由衷为他们高兴。 温婉看着眼前这个貌似苏武的男人拥着别的女人热吻,心忽然有些抽痛。历史书上说,苏武在冰天雪地牧羊十九载,后又娶了一个妻子,他们也曾像眼前这一对这般幸福相守吧。 温婉并不怨苏武,一个人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苦熬岁月,又传来妻子改嫁的音讯,他没有崩溃是意志坚强,再娶妻也是人之常情。她临死之前留言告诉苏武她改嫁了,也是不想让他伤心,困在回忆里,想让他重新开始。 怨只能怨他们生在那个时代,注定了生离死别。 低眼望你,白头轻许。可天涯各一,忽然而已。 VIP包厢里,虞夫人看到这一幕,却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觉得感动或者高兴,甚至眉头皱起,很是不快。 “姑婆,你怎么了?不会是现在舍不得那枚戒指了吧?”虞萧安慰她,“他们这对有情人,经此一役,感情会更加固若金汤,你这枚戒指也算适得其所。” 虞夫人摇摇头,“我怎么会舍不得。这枚戒指虽然陪了我几十年,可是我却觉得它不祥,偏偏景初阳又拿着它来求婚,更加让我不安。” “怎么会了?姑婆你想多了,戒指的用处不就是用来求婚结婚的吗?”虞萧不以为然。 “但愿吧。”虞夫人只得放下心头的结,只是心头那股不安却久久徘徊不去。 第20章 奇异光芒 次日,原本约好去订做新衣的,自从见识了景初瑶的才华,温婉就改变主意,以后的新衣都交给景初瑶,这一天也就空了下来。 而昨天拍卖会上,右手的异常让她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她打听了魔都最大的古玩市场,准备去一探究竟。 早上出门时,她的心情十分雀跃,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单独出门,除了新奇之外,最大就是对她是否完全融入这个社会的考验。 她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坐上了拥挤的公交车。她早就对公交车深感兴趣,那么大的车厢里满满当当全是人,那些人在里面做什么,说什么,十分吸引她。一直以来无论是程慕风还是曲姐和她出门,都拒绝她坐公交车,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体验一番了。 上了车,车内不是很满,她径自走到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坐下,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她的第一次独身出行之旅。 车厢前例坐的几乎都是老人,有的单独静坐,有的三两随意聊着天,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苍老的痕迹,却抹不去他们对生活的激情。 年轻人不管站坐几乎都抱着手机进入忘我的状态,中年人比较平和,或看风景,可发呆,或倚窗补眠。温婉边上坐着两个学生样的小姑娘,两人聊得很欢,话题都是关于隔壁班的男生。 温婉露出会心的微笑,这个世界真的很美。 车子到了古玩城,随着人流下了车,抬头望了望天,微微眯着眼,感觉到秋日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很温暖。 古玩和赌石一样,考较的是眼力和知识,翡翠藏在石头中,而古玩却藏在不计其数的假货之中,想要捡漏或是卖漏都是不容易的事。随着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古玩,带动了整个行业的发展,今天恰逢周末,更是人满为患。 温婉也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下古玩,并没有抱着捡漏的心,只是这么多人也看得她咋舌不已。随意逛了一会儿地摊区,每个店主都号称自己的货物来自古代,货真价实,她都回以微笑,全民收藏的年代,谁都开始有些眼光,指望有人把好东西卖漏越来越不容易。 最终她在一个拐角不起眼的小摊子前停下脚步,摊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低着头玩手机,见有人来了依然头也不抬。 温婉反而喜欢这种不热情的店主,让她可以随意打量观察地上摆着的货物而不显尴尬。她用右手一个个拿起来仔细观看,可惜再没有昨天的情况发生。不过看久了她又发现,不是没有,而是看不清,拿起来的每一件货物都有一圈很淡的白色,与空气同色几乎不可见,与昨天耀眼的黄光完全不一样。 这是什么原因,温婉陷入苦苦的思索之中。 年轻店主可能觉得温婉看得太久了,终于抬起头,问了一句,“需要吗?” 温婉手中拿着一块乳白色的玉佩,伸手扬了扬,“这个多少钱?” “这是仿和田白玉籽料拉丝扭转乾坤玉佩,要的话200元就可以了。” “这不是真的吗?” “真的谁在地摊上卖啊,都是仿的。”年轻店主不甚在意地回答。 “可是我一路走过来,那些摊主都说自己卖的是真货。”温婉也不相信那些是真的,可是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这么实诚。 “那些都是骗你的,看你穿得不错,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能宰一个算一个。” “原来如此。”温婉把玉佩放在一边,“这个我要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真货,无论什么年代都行,只要是真货。” 年轻店主认真打量了温婉一会儿,才笑着说,“你是第一次来淘古玩吧,不认识好东西又怕被人骗,遇上我这个实诚人,就想在我这儿试试水?” 温婉点点头,“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这人做生意,有一是一有二是二,绝对不会以假乱真,以次充好。既然你相信我,我这里还真有一件老货,给你看看也无妨。”年轻店主把手机装回口袋里,然后打开脚边的一个旅行袋,在里面翻了翻捡出一个纸包,三两下剥开,还有一层棉布包着,再打开才露出真面目,一眼看过去,像是一枚印章。 店主递过来介绍道,“这是牙雕,别看它不出众,可是清初老藏印,僻邪护符。” 温婉接过来,立刻发现与之前的不同,这个印章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和之前所见的光芒一样,紧紧包裹着,范围并不大。 目前她已经见到了三种不同颜色的光,分别是黄,白,紫,可是到底代表了什么了? 店主见温婉拿着东西开始发呆,不由有些不高兴,“我说这位小姐,你要还是不要,给个话啊,光看什么意思了。” “我要,多少钱?”温婉回过神,赶紧回答,不管颜色代表了什么,买回去慢慢研究好了。 “不二价,8000,那个玉佩当搭头,送你了。”男子也是爽快人,迅速报了价。 温婉也不知道值与不值,不过8000元现在她看来只是小数目,眼前的店主挺入她的眼,于是应下了,“我没有带这么多现钱,能转账吗?” “行。”店主报了一串账号。 温婉左手拿卡,右手拿手机,不经意间却发现,原来手机上也有那种淡淡的白光,以前没有留意。换成右手拿卡,银行卡上也有,她好奇地翻看包里的其它东西,每样东西都有这种淡白光。 “怎么了?”店主见她突然在包里翻来翻去,不由担心地问道,最害怕这种临门一脚的跑单。 好在温婉及时回答,“没事。” 转了账之后,店主把打包好的货品递给温婉,客气地说,“小姐也是爽快人,不如留个电话,以后我有好东西,第一时间联系你。” 温婉考虑了一下,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又问,“你知道这条街上,还有谁家做生意实在不骗人的吗?” “摆地摊都是流水席,逮着一个算一个,你要真想买好东西,要去大店。喏,前面那家如意斋就不错,明码标价,货真价实。” 如意斋,温婉听得着耳熟,好像昨天那个许染之就是如意斋的,“他们店里是不是有个叫许染之的?” “你认识许先生?那可是如意斋的首席鉴定师,在古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男子有些不相信,许染之能认识这种古玩新菜鸟。 “见过一次面。”温婉起身,“谢谢你了,我去看看。” 年轻男子在温婉离开后,开始收摊,虽然那块老藏印卖价并不黑,可是他收来没花几个钱,古玩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今天他也算满载而归,下午没必要在这里耗着了。 温婉站在如意斋门前,这里装修得古色古香,咋一看还以为是座茶楼。复古式的屏风门,门头还吊着两盆君子兰,清风雅韵,沁人心脾。 进到里面,一楼大厅呈四方状,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古玩,中间是玻璃柜台里面是各种各样小件,大厅中间摆放着大型摆件,一片繁华不显凌乱,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味,让人一进来恍如回到古代。 很快有导购员上来接待,“欢迎光临,这位小姐,需要我为你介绍吗?” “我可以自己看看吗?” “当然可以。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导购员贴心地退后两步。 “多谢。”她实在不习惯身后跟着个人,说来说去。 温婉随意参观,并没有特别在意哪一块,这里的的古玩很齐全,大大小小什么样的商品都有。 走了一会儿,在一个玉佩展台前停下脚步,随手指了一块白玉佩问道,“这个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柜台后的销售员立刻双手捧出玉佩放在一块绒布盒中,然后推到温婉面前。 “我能拿起来看吗?” “当然可以。” 温婉拿起玉佩,和之前的老藏印一样,有淡淡的紫色光芒,“这个是清代的吗?” “小姐好眼光,严格来说,这是清末民国初的玉佩,据说曾经是袁世凯让民间高手所制,用来送给他的如夫人。” 温婉对袁世凯是谁并无兴趣,她只想知道这些光芒到底代表了什么,于是问道,“有没有之前的玉佩,最好是清初之前的。” “有的。”销售员立刻从柜台里拿出另一块玉佩,“这块是明初龙凤纹玉璧,距今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 温婉拿起来一看,这次颜色变了,变成蓝色,难道这颜色和古玩的朝代有关? 温婉放下手中的玉佩,想着怎么样才能验证这些颜色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可惜她对汉之后的历史了解甚少,只是简单看了看史书。想验证,还得先回去研究一下历史。 第21章 名曰听风 温婉正在思索间,就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下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一脸愠色,身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怯怯的很是不安。 再之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也是一脸不高兴,“老人家,你还是换家试试吧,我们帮不了你。” 老头愤愤地说,“看你们店挺大的,竟然没有一个识货的专家。” “你!”年轻男子显然怒极,口不择言道,“我看你年纪大,才不与你一般见识,你拿一个假货来我们这里蒙人,以为我们专家都是吃干饭的啊!” “你说谁蒙人?”老头气得还要与他继续理论,那个小姑娘扯扯他的衣角,“爷爷,算了,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走。”老头拉着孙女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一楼还有不少顾客,一见都知道怎么回事,抱着捡漏的心,其中一中年男子拦下了这祖孙二人,“这位老人家,你卖什么?拿出来我们见识见识啊?” 老头还没有说话,那个年轻男子先开口了,“这位顾客,我们专家已经鉴定是假货了,如果你真看上了,回头可不能赖上我们店,说我们与人合谋坑人。” “你怎么说话的?”老头瞪了他一眼气道,“我不卖了,我就不相信古玩城这么大,没有一家识货的?” “别啊。”中年男子继续拦人,一副诚意满满地模样,“是真是假拿出来看看,小伙子你放心,如果我真看上了,责任我自行承担。”这人也是一个古玩爱好者,这两人越是这样争执,越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且自负对古玩有些了解,不会轻易打眼。 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到就近的一个柜台,把怀里的包裹散开,里面包着一个木盒,打开木盒取出一个瓷瓶放在台面上。 只见这瓶子薄如蝉翼,上下一般粗细,放在柜台上却稳稳当当。 老头心疼地说,“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至宝,若不是家里突然遭难急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变卖。败家传之宝,实在有愧祖宗啊。” 那个古玩爱好者低下头细细打量一番,犹豫不决了,“这个瓶子看起来挺漂亮的,可是这造型实在奇怪,这种瓶子历史上好像从没有出现过啊?” 老头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看来又是一个不懂装懂的人,“我家已经传了好多代,真的是古董。” “哧。”年轻男子笑出声,不屑地说,“什么传了好多年,瓶底还有字了,景德镇制,你真当我们都是白痴啊。” “啊。”那个古玩爱好者大吃一惊,再看老人的眼神都变了,明显是在看骗子。 老人狠狠瞪着年轻男子,“我都说了,那是破四旧时,我父亲为了保护瓶子,特意请人印上去的,只要找专门的修复大师就能去掉。” “你骗鬼了。”年轻人毫不客气地反驳。 温婉恰好离得不远,本来不想管闲事,可是看那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一脸悲伤,而老头虽然怒气冲冲,可掩饰不了神色之间的倦色,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走了两步上前去,“这位老人家,我能拿起来看看吗?” 老头看她年纪不大,也没有信心地说,“算了,我还是换一家吧。” “老人家,我只是看看也没有损失。”温婉尽量柔和地说,看这老人已经深受打击,心情很糟糕。 “这位小姐......” 那年轻男子还想说话,温婉制止了,“我看看罢了,你不必担心,出了问题也不会找你们店的。” 年轻男子只得闭嘴,任何店家都不会愿意有人在自己店里买到假货,即使不是自己店中出售的也容易引起纠纷,但客户坚持,他也没有办法。 “好吧。”老头终于点头应下,但明显没有再抱希望。 温婉拿起瓶子,立刻一道淡淡的蓝光出现在眼前,这个难道真是古董? 她翻转瓶子,露出底座,这底座竟然是六菱形,难怪上下一样粗细还能如此稳当。只是底座上的确如年轻男子所言,有个红色小印,书着景德镇制。 温婉知道,景德镇是如今最大的瓷器制造地,大部分瓷器全部从那里流出来。 那个古玩爱好者看到这个小红印,摇摇头走了,“果然是假货。哎,人心不古。一个老头带个小姑娘竟然也出来行骗,还是如此低劣的骗术。” 那小姑娘立刻红了眼圈,老头沉着脸冲温婉叫道,“还给我。” 温婉轻轻放下瓶子,开口问价,“老人家,这个你要卖多少钱?” “你要买?”老人愣了,围观的人也都愣了。 “是的。” “我这可是当古董卖,不是假货。”老头确认道。 “我知道,你开价多少啊?” 温婉如此爽快,老头倒有些迟疑了,好运来得如此之快,让他不敢相信。 “这位小姐......”那年轻男子又要说话。 “我知道。”温婉再次制止了他,“这是我自己想要买的,不管真假,和你们店里没有任何关系。” 年轻男子闭嘴了,只是依然一脸不解。 “50万。”老头咬咬牙,终于开口了,有了50万就能解决他家的燃眉之急。 这个价格温婉并不清楚值不值,她侧身问一开始为她服务的销售员,“刚刚那块明初龙凤纹玉璧你们卖多少钱?” 那女销售员也在看热闹,闻言一怔,立刻回道,“80万。” 同样是蓝光,一个80万,一个50万,价格差不多,于是对老人说,“好,我要了。”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大吃一惊,那个年轻男子又要开口,边上他的同事扯了扯他的衣服,于是他这次保持沉默了。 倒是老人不敢相信,“50万,你真的要了?” “当然。我没有带这么多现钱,可以转账吗?” “可以,可以。”老头大喜过望,对身边的孙女说,“妞妞,把你爸出门前给你的卡号拿出来。” 小姑娘也高兴得不得了,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姐姐,给你,你转到这个账号上就行了。” 温婉接过了,干净利落地转了账,转得多了技术也熟练了。 小姑娘见温婉转完,才怯怯地开口,“姐姐,我能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温婉递过自己的手机,小姑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她似乎是打电话回家核实,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她的笑脸更加阳光,挂了电话还回来,不忘大声地说,“姐姐,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温婉摸摸她的头,笑着接下了她的称赞。 老人和小女孩高高兴兴地出了门,温婉把瓶子装回盒子中收起来,那个年轻男子还是忍不住问道,“明知道是假的,你为什么还要买啊?你不是可怜这对祖孙吧?他们就是骗子。” 温婉摇摇头,“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不像是骗子。” “这瓶底那四个字已经说明问题了,你怎么还相信他们啊?”年轻人急了。 “那老人家也说明了理由啊。” “这你也相信?”年轻人不可思议地叫道。 温婉笑眯眯地说,“我信啊。” “这不是温小姐吗?”突然有个人惊喜地叫道。 两人转头,那年轻男子见了来人,立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许先生。” 温婉一见,是个熟人,昨天认识的许染之,他身边站着一个俊朗不凡的男人,五官微微有些刚硬,看得出是一个心性坚定无比的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若有所思。 温婉不悦地皱皱眉头,那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调转目光看向许染之。 许染之倒是挺高兴地,“温小姐,来如意斋,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若不是恰好下来送客,不是就错过了吗?” “许先生客气了,我只是随便逛逛。” 许染之看到她手上的盒子,感兴趣地问道,“温小姐有看得上的古玩啊?不过,这好像不是我们店里的盒子啊?“ “许先生好眼光,这是我刚刚从一位老人家手中买到的。” “怎么回事?”许染之看向一旁站立的年轻男子,他是一楼的店长,听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一说,不仅许染之,连他正准备送客的那个男人也对温婉盒中之物感兴趣了。 “温小姐,我能看看吗?”许染之立刻开口要求道。 “当然可以。”许染之即使不开口,温婉也想请这位专家帮忙鉴定下,她对古玩的了解毕竟太少,光靠光芒不能说明什么。 许染之打开只看了一眼,就露出严肃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把瓶子取了出来,越看他的脸色越难看,介于既心疼又惋惜之间。 好一会儿,他把瓶子放置在柜台上,让人取了一把扇子过来,轻轻对着瓶子扇了起来,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瓶子竟然微微摇晃,传出一阵叮当悦耳的风声。 “这是什么情况?”旁观的人连同温婉都惊奇无比。 许染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楼店长,“这是谁鉴定的?” “二楼的秦老。” 许染之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许先生?”温婉反倒急了。 “温小姐果然好运气。这可不是普通的瓶子,这是宋朝的听风瓶,因为传世量少,大部分人几乎听都没有听过,竟然让你在我们店里捡了个大漏。” “听风瓶。”听到的人都慢慢咀嚼这三个字,果然都没有听说过。 “宋朝权贵之人家中的博古架上,都会放置听风瓶,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微微摇晃,并伴有风声,煞是有趣,所以名曰听风。”许染之继续解释道。 “宋朝?”温婉却听到这两个字,蓝光不是明朝的吗? 一楼的店长却不服气,“许先生,这下面明明有景德镇制啊。怎么可能是宋朝的?” “荒谬。这么精美的瓶子,就凭那四个字就否定了它的价值。那卖瓶的老人家不也说了,是为了保护它特意留上去的,找修复大师一洗就行了。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你们手中流失,你们好好反省反省吧。”许染之明显迁怒,任何人知道与这样的宝贝擦肩,都不会坦然。 “那这个值多少钱?”店长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 “最少二百万。” “这么多?”温婉吃惊了,“你们店里那个明初龙凤纹玉璧不才80万?” “这哪能一样,瓷器本身就比玉器贵,而且听风瓶是宋朝特有的,传世量极少。这听风瓶原来应该还有一个底座,可惜流失了,不然价格更高。” 温婉倒不是贪心,但听到自己捡了一个这么大漏,还是很开心。她没有注意到,许染之身边的俊朗男子看她的眼神更加幽深。 第22章 三个男人 告别了许染之,温婉抱着盒子出了如意斋。 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温小姐。” 回头一看,正是许染之身边站的那个男人,温婉并不认识他,不解地看着。 男人早有准备递上自己的名片,一边自我介绍道,“在下虞萧,是帝都宸宇集团的现任掌权人。” 温婉依然一副我没有听说过,你找我有什么事的表情看着他。 虞萧看着呆呆地表情有些心痒痒地感觉,虽然他昨天决定关注温婉,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遇上,而且她又给了自己一个惊喜,让他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想剥开她神秘的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虞萧的笑容虽然很温和,可是成功人士的锐利尽显无疑,尤其那双眼睛,让人有被完全看透的惶然,“昨天你参加的拍卖会,是我姑婆组织的,你认出的那副赝品苏武竹简,可是我姑婆比较得意的藏品。” 温婉这才有些印象,“你姑婆是那位不败女王虞夫人?” “呵呵,多少年前的称号,我姑婆早就忘记了。” “虞先生叫我有事吗?” “你一个人捧着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回去不安全,不如让我送送你吧?”虞萧找了一个最容易的切入点。 温婉刚刚也察觉到了,店里人多眼杂,可是她又不认识什么人,只能自己捧着,此刻突然出来一个人提出帮忙,反而更加令人怀疑。 “你不用担心,区区二百万我还不放在心上,而且你们景氏的总裁我也熟识,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他,我可不可以相信?”虞萧一眼看出她的犹豫,立刻体贴地提出可行方案。 温婉脸一红,被人看穿了心思很不好意思,别人好心帮忙,自己还心生警惕,的确不够礼貌。 可是她人生地不熟,与虞萧又是初次相见,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这么一想,也就坦然了。她没有给景初阳打电话,只给程慕风打了个电话。 程慕风一听立刻提出来接她,被拒绝后就告诉她,由他来处理。挂了电话不久,虞萧的手机响了,他对温婉展示了号码,温婉认出正是程慕风的。 两人在电话中交谈了几句,虞萧把手机递给她,里面传来程慕风的声音,“温婉,让虞总送你回来,比较安全。” 温婉应下挂了电话,不好意思地对虞萧说,“谢谢,那麻烦你了。” 虞萧并不居功,领着温婉上了自己的车。开了一会儿,他才不经意地问,“温小姐好像对古玩十分了解啊?” “我不懂,只是运气好而已。”温婉实话实说。 “是吗?那你怎么想到高价买一个别人看来是赝品的瓶子?”虞萧很好奇,不能怪如意斋的工作人员,正常人看到那个小印,都不会相信是真品。 “感觉吧,我觉得那对祖孙不像是骗子,而是真正遇到困难的人,所以就买了下来。”温婉挑了一个别人可以接受的解释。 “所以说,是好人有好报喽。” 好人?温婉怔了怔,如果不是确定看到蓝光,她也不会如此大方地买下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东西,所以说她不算是好人,只是投机取巧了些。 无奈地笑笑,她没有再回话,虞萧也没有再追问,车厢内陷入安静。 行至一半车程,温婉的手机响了,又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哪位?” “婉婉,是我。” 温婉立即眉头紧锁,会这样叫她的只有一个人,罗玉琥。 “罗先生,你有什么事?” “婉婉,你是不是还恨着我?”对面的男声略微压抑,刻意带出了一丝深情。 “罗先生,我说得很清楚,我失忆了,完全不记得你,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搅我。” “婉婉,你听我说,我后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五年的感情,我是真心爱你的,你再给一次机会,好不好?”对面的男人急急地说道。 “我再说一次,我不记得你了。”温婉很烦燥,语气不自觉地提高,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说得这么清楚,怎么还不知进退?还是现在的男人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听不懂别人的拒绝? “婉婉,我知道你说得是气话,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就算你不记得了,可是我们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不是假的,只要给我时间,我会带你一一重温,你很快就会想起来,婉婉,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不想想起来,我现在过得很好。罗先生,我并不讨厌你,因为你只是一个陌生人,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了。就这样,我挂了。”说完不待对方反应,她直接挂了电话。 在她打电话期间,虞萧一直认真地开车,此时才问道,“是你那位前男友,罗玉琥?” 温婉闻言戒备地看向他,“我们只是初次见面,你连这个都知道?” 虞萧呵呵一笑,不避讳地说,“自从你赌出第一块翡翠帝王绿开始,你的个人信息已经不是秘密。而你赌出第二块水种飘花以后,各大财团都开始注意到你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么多的关注,温婉有些不悦,“这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利弊皆有吧。”虞萧接着说,“在翡翠业,缺的不是资产,再多的钱买不到明料,等待大财团的最终只有破产或转行一条路,所以每一届赌王大赛才大受追捧。而你,虽然只赌了两次,可是两次都出了高翠,即使你说只是运气好,可是也无法阻挡别人尤其是大财团对你的在意。” “也许我的好运气只有那么两次,你们的关注是不是太早了?” “那也只是也许,宁押错勿放过。不管如何,人才难得。”虞萧说得倒是一派坦然。 “所以,你也是你接近我的原因?”温婉突然问道。 虞萧并没有慌张难堪地表情,依然沉着冷静,“一半一半吧,如果你只是好运赌出两块翡翠,真不值得我关注。主要是你昨天的表现让我很惊奇,再加上今天的惊喜,你就像个谜洞,吸引着我不停地探究,里面到底有多深?” “你太看得起我了。”温婉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虞萧也没有继续解释,他有足够的耐心。 温婉把目光放向车窗外,脑海中却在思索,她的赌石并非来自好运,而是投机取巧,这一点决不能被别人发现。可是这样继续下去难保不会被聪慧之人发现端倪,如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很危险,温婉第一眼见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或者,她以后不再赌石,就可以太平无事了? 这样也不是不行,她已经有了足够的金钱,能保她在这个异世衣食无忧过完一辈子,无需再冒险,这样一想,心中安心不少。 “我到了,麻烦在这里放我下车。”前面就是住宅小区,温婉不想让他把车开到小区门口。 温婉下了车,虞萧摇下车窗,“温小姐,记住我的联系方式,也许以后用得上。” “好的,谢谢。” “如果有一天,你在景氏待不下去了,随时欢迎来宸宇集团。”虞萧三分认真七分希冀地说。 “景总人很好,而且对我有恩,我想我不想轻易离开景氏的。”温婉立刻回绝,不想让别人产生误会。 虞萧微微扬起嘴角,“那只是一场意外,他的司机撞伤了你害你失忆,照顾你是责任。而且我听说,在景氏,有人处处针对你。” “那并不完全是意外,是我乱闯在先,景总的照顾我铭记于心。至于别人,我无所谓。”自从开始学驾照,也需要学习交通规则,所以知道那晚的事真的不怪那个司机,是她初来乍到,心慌意乱之下乱走才导致车祸,严格来说,责任在自己。 “温小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不管如何,我期待我们再次相遇。”虞萧也不强求,未来还有很多变数,谁也说不定。 车子很快在视线中消失,温婉捧着盒子慢慢走回小区。 小区大门处站着一个男子,此刻正焦虑地看向自己来的方向,见到她很兴奋,立刻迎了上来,“温婉,你回来了啊?” 是程慕风,“你怎么在这里?” “我担心你,你又不让我去接,我就在这里等着。” 一股暖流突然涌上温婉的心头,在这个异世,她是完全孤独的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第一次有人这么明明白白地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在乎,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你还好吗?”程慕风见温婉不说话,立刻担心地问道。 “没事,谢谢你。”温婉真心地说。 程慕风微微别过脸,不自在地说,“我们是朋友嘛,关心你是正常的。” 温婉露出笑脸,“嗯,所以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 程慕风看着她灿烂如花的笑脸,又心动了。 第23章 大闹景氏 快要下班的时候,温婉接到大厦一楼前台打来的电话,说有人找。 她疑惑的来到一楼,会客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一见温婉大喜过望,一把拉住她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婉婉啊,阿姨来看你了,你最近可好啊?阿姨想死你了。” 叫自己婉婉,这让温婉想起一个人,而中年女人的过于热情也让她吃不消,微微用力挣脱她的手,后退了一步,“您好,请问您是?” 中年女人的脸色沉了沉,又瞬间恢复正常,依然热情无比地说,“我是琥子的妈妈啊,听琥子说你出车祸失忆了,真是造孽啊,可怜的孩子,连阿姨都不认识了啊。” 果然和罗玉琥有关系,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事吗?” “怎么能说不认识了,你只是失忆了。你可是在我们家吃喝住了五年啊,阿婕和你的感情就像亲母女一样,对你可好了。”罗玉琥的妈妈毫不介意温婉的态度,一副我们感情可好的样子,“你看,我特意给你送午饭来了,还有熬的鸡汤,我从昨晚就开始熬了,你赶快趁热喝。” 一边说一边又拉起温婉的手,走向沙发,会客茶几上的确放着一个保温饭盒。 “这位......”温婉再次挣脱她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阿姨她不愿意,叫夫人在这里怪怪的,只得略过,直接了当地说,“我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和你儿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特意来看我,我还要上班,先上去了。” “哎,你这孩子。”罗母手急眼快的再次拽住她,“真是的,现在都快下班了,阿姨给你送饭还送错了啊。” 她这次抓得紧紧的,温婉挣了两次没有挣开,怕动静太大也没有太用力,前台处的小妹和保安都已经朝这边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婉婉啊。”罗母根本不在意她的拒绝,苦口婆心地说,“阿姨知道,你和琥子闹了矛盾,可是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三两天就好了嘛。你看看你还气得离家出走,结果出了车祸失忆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阿婕和你说啊,以前你和琥子感情可好了,你在我们家住了五年,早该结婚了。你也别再闹别扭了,阿姨代琥子给你赔礼道歉,你别生气了,和阿姨回家吧。” 温婉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笑得谄媚的中年女人,一脸算计却故作慈祥,这表面功夫可比以前她见过的夫人们差远了。虽然她并没有认真去探究温婉和罗玉琥真正分手的原因,但从徐佳佳的话语中也窥得一二,事实与她所说完全南辕北辙,眼前闹这么一出,到底所为何来? 这时下班时间到了,渐渐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见这边两个人僵持着,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温婉深吸了一口气,摇摇手,“麻烦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给人看见了不好。” 罗母得意洋洋的瞄了一眼下班的人群,依言放了手,“婉婉啊,阿姨是真心来请你回家的,你就看在阿姨吃喝照顾你五年的份上,和阿姨回家吧。” 这个女人!温婉心中生恼,面上却不愿意显现出来,“我再次说一遍,我和你儿子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婉婉,你怎么能这样说?”罗母突然提高了声音,霎时整个一楼大厅都响起她尖锐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你和我们家琥子谈了五年恋爱,吃喝住都在我们家,我任劳任怨地伺侯了你五年,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图你和我们家琥子好好过日子,早日结婚,我好抱上孙子嘛。如今你有钱了,一脚蹬开我们家琥子,做人不能无情无义。琥子如今为了你,茶饭不思,精神不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五年的感情上,也不能这样绝情啊。” 罗母的话引来不少人的指指点点,温婉气得发抖,怎么有人如此无耻? “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突然有人出口指责,温婉侧目一看,不知何时,区学礼站在了自己身后,还有陶月如和两个部门同事。 区学礼大声斥问道,“温婉和你儿子是怎么回事,整个大厦的人都知道,你儿子劈腿在先,害了温婉差点儿丢了工作在后,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责温婉? “你是谁?”罗母见有男人开口帮温婉说话,不善地反问。 “我是温婉的上司。” “哟,我当温婉为什么非不和我儿子和好,原来出了第三者啊,你是不是也看中了温婉现在有钱了,上赶着扒上她?” “什么有钱了?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别说得你好像很清白似的,温婉赌出什么翡翠,现在有几千万的身价,你也是看上了这一点吧?”罗母再不装慈祥,冷嘲热讽地说。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眼神齐刷刷地盯向温婉,连陶月如都不可思议地叫道,“温婉,这是真的吗?” 只有区学礼,冷着脸不相信,“你别胡说八道,温婉只是我们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 温婉沉下脸,终于明白罗母闹这么一出的用意,只是她怎么知道的 “哼。”罗母不理区学礼,对着温婉说,“温婉,你现在有钱了,看不上我们家琥子,我不怪你,但你吃住在我们家,耽误了我们家琥子五年的大好青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样?”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愿意回头,那怎么也得给我们琥子一些青春损失费。” “什么费?”温婉还没有开口,陶月如先一步接话,大声问道,“我没有听清楚,你让温婉给你家那个劈腿负心汉什么费?”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陶月如的反问引起围观人的哄堂大笑,温婉的事情在这座大楼的确不算秘密,当初徐佳佳赶温婉出景氏,很多人都是知道内情的。 罗母大声骂道,“死丫头,我和温婉说话,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温婉你给是不给?” “你要多少?”被陶月如这么一闹,温婉反而不气了,平静地问。 “给我们五百万,不,一千万。”罗母狮子大开口道。 “还真敢要!一千万,买你全家一辈子都够了。”有人冷嘲热讽地说,呆在大厅里的人大部分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千万,此刻听来,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都给我滚,有你们什么事?”罗母恼羞成怒,虽然要的很多,可是她得来的消息,温婉有好千万,不要白不要。早知道温婉这么能赚钱,那时候死活都不让她出自己的家门,都怪那个徐佳佳。 “这里在闹什么?”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 众人顺声一看,立刻齐齐往边上让了一步,景初阳带着程慕风徐媛媛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景初阳环顾一圈,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温婉,面色不虞地问。 “这位是销售部罗玉琥的妈妈,她听说温婉有几千万,特意来替罗玉琥找温婉要青春损失费 。”陶月如口齿伶俐地解释当下的情况,特意把青春损失费咬得重重的。 “你又是谁?”罗母眼前一亮,凭直觉她感觉这是位大人物。 “这是我们公司的总裁。”程慕风介绍了一句,口气十分不好的说道,“这位女士,这里是景氏公司,你的行为已经对我们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响,麻烦你现在离开。” 罗母却不理她,急急对着景初阳开口道,“大老板,你可得为我儿子做主啊。我儿子和温婉谈了五年恋爱,她吃住在我们家,我可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现在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找了别的男人,一脚把我儿子给踢了,这样的员工你可不能纵容,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找了什么别的男人?”程慕风立刻问道。 “就是他,刚刚还替温婉说话了。”罗母一指区学礼,程慕风的脸彻底黑了。 景初阳脸色越来越沉,“你怎么知道温婉有几千万,她哪里来的?” “我儿子说的,说她会什么赌石,赌出来的。”罗母并不是很清楚赌石是什么,不太确定的说。儿子刚回来说时,她是不相信,可是儿子说得很真切,不会有假。 景初阳看了程慕风一眼,温婉赌石的事情在公司一直是个秘密,谁传出去的?程慕风摇摇头,示意他不知道。 不过今天闹这么一出,全公司的人肯定都知道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先解决眼前这一幕,景初阳问道,“你在我们公司这样闹,你儿子知道吗?” “不知道。”罗母并不傻,感觉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立即否认道。 “温婉有没有钱,公司不知道也无权过问,不过我奉劝你还是为你儿子好好想一想,不要钱没有要到,最后连累得他工作也没有了。”景初阳并不想追究罗玉琥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冷冷地说道。 “这和我儿子没有关系。”罗母立即大叫,却在景初阳冰冷的眼光下熄了声音,她看看温婉又看看景初阳,脑子又活动起来,听琥子说温婉是被公司大人物看中了,才又回到了景氏,她长得漂亮现在又有钱了,难道这大人物就是眼前的大老板。 她的眼神太过于明显,想什么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一回连景初阳的脸都黑了,扬声道,“保安干嘛去了,把闲杂人等请出去。” 罗母不敢再闹,不待别人轰,拎起保温饭盒灰溜溜地走了,心中暗道,等温婉出了景氏大楼再计较。 第24章 各有心思 罗母走后,景初阳浑身的不悦气息迅速扩散到整个大厅,看热闹的人群一轰而散。 温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陶月如一把拉走了,她有许多的问题要审问温婉。 虽然人都散了,可是小道消息却在景氏漫天飞舞,谈得最多就是温婉是不是真的会赌石,是不是真的赌出几千万? 徐媛媛被罗母意喻明显的眼神闹得很不爽,大厅的人都散了之后才不高兴地说,“这个老女人真是太讨厌了。” 景初阳看了她一眼,“温婉赌石的消息,罗玉琥怎么知道的?” “我?”徐媛媛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和佳佳说了而已。” “徐佳佳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处处针对温婉,你不劝劝还火上浇油。” 景初阳的语气有些重了,徐媛媛瞬间也沉下了脸,“佳佳做事有分寸,再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能说这罗家的人太极品。” 景初阳不想和她争论,大步往外走去一边对程慕风吩咐道,“通知财务部,给罗玉琥结了工资,请他走人。” “是。”程慕风应道。 大厅里只留下徐媛媛气恼万分的身影,等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拔号,手机响了很多下才接通,“佳佳,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外面吃饭啊,有什么事啊?”徐佳佳的声音透露着愉悦,显然心情不错。 “我问你,你为什么把温婉赌石的事情告诉罗玉琥?” “罗玉琥老是缠着我,像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都不掉,烦死了。他不是看中我的家世,又舍不得温婉吗?我成全他啊,温婉现在有钱了,他正好去吃回头草。” 徐媛媛压下心头的火气,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我和你说过,温婉会赌石的消息暂时不要到处去说,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怎么了啊?”徐佳佳不在意地问,“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两次运气好嘛。” “算了,算了,说都说了。以后你做事长长脑子,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当初你自己看上罗玉琥,现在又嫌他缠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媛媛实在搞不清楚这个妹妹整天都在想什么,永远没有定性的时候。 “我怎么可能看上罗玉琥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玩玩而已。能被我看上的男人,最少也得赶上姐夫的身价。” 徐媛媛敏感地问道,“你和谁在一起?” “段希杰啊。”徐佳佳不无得意地回道。 “他啊,还不错。”徐媛媛放下心来,“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和他相处,不要任性闹事,到时候又让我给你收尾。” “我的好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挂了电话,徐佳佳远远朝自己的坐位看去,段希杰正等在那儿,并无不耐,她满意地拐进洗手室补了一下妆。 只有段希杰这种豪门出身,要钱有钱有才有才的男人才配得上她,罗玉琥这种小男人还是留给温婉吧。 补好妆,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等急了吧?” 段希杰回以微笑,“当然没有,和美女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多等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徐佳佳矜持地扬扬手机,“姐姐临时打电话过来,关心地问了我几句。” “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真好。” “那是自然,姐姐相当疼我。” 段希杰端起桌上的红酒,“那为你们的姐妹之情干杯。” “ Cheers。” 放下酒杯,两人边用餐边聊天,段希杰是个很会制造话题的男人,徐佳佳又对他有意,很快被逗得花枝乱颤。 见气氛不错,段希杰状似不在意地问,“听说,你不太喜欢温婉?” 徐佳佳轻蔑地说,“那个女人,仗着一张脸整天勾三搭四,我看着就烦。” “哦,她是这样的人?看不出来啊?” “那张脸一看就是狐狸精的模样,她还觊觎我姐夫。哼,我姐夫对我姐姐感情深厚,她倒也敢痴心枉想,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孤儿凭什么和我姐姐争,我姐姐可是翡翠女王。” “听说她也会赌石,逢赌必涨。” “狗屎运罢了。”徐佳佳不耐烦了,一说温婉她就讨厌,“别说她了,一会儿吃过饭,我们去哪儿玩?” 段希杰笑笑,“由你作主。” 低下头,他掩下眼里的不屑,帝都上流名媛既优雅又娴静,哪像这徐佳佳粗俗得让人厌烦。若不是家族要求他和徐媛媛搭上关系,他才不愿意应付这种刁蛮小姐。 段氏清淼集团虽然名列五大财团,可是这两年的经营每况愈下,而景氏又虎视眈眈,一副后来居上的姿态。再不想出解决办法,等待段氏的只有退出翡翠业一条路可行。 现如今公司由他大哥掌舵,虽然制定了一些措施和改革,成效却不佳。因为在翡翠业,明料决定了一切,没有好的赌石师,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这次来魔都,除了探探温婉的底,大哥也交代他接触徐媛媛,不敢期望翡翠女王成为段氏的赌石师,只问问有没有可能为段氏偶尔赌上一两次。 只是徐媛媛没有见到,他倒先被徐佳佳缠上了。不想得罪徐氏姐妹,也只能敷衍一番,只是这徐佳佳的确让人厌烦。也许他该考虑让大哥放弃徐媛媛,把目光放到明年举办的三年一届的赌王大赛上。 赌王不敢想,也许会有新出现的赌圣赌霸之类的黑马,可以让他们先下手为强。 ** 温婉这顿午餐吃得食不知味,倒不是之前的闹剧影响到她,而是四周的眼神实在太火辣了。 有些人还算隐晦,有些人就正大光明直直盯着她,恨不得从她身上瞧出一朵花来,尤其以同桌的几位更甚。 除了区学礼和陶月如,还有同为设计部的两位同事,他们五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此时他们都同一表情同一动作,心不在焉的吃一口饭看她一眼,一副我有问题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温婉放下筷子,无奈地说,“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就直接问吧。” 这句话一出,不仅同桌的人眼睛亮了,温婉感觉四周的气氛蹭的火热,似乎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同桌的四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有致一同地把主动权交给了陶月如,这姑娘也不推辞,直接问道,“温婉,你真会赌石?” “不会。” “啊。”没有人想到温婉会如此干净利落地直接否认。 “我就说那个老女人胡说八道的,真是太可恶了。”这里面区学礼的心情最为复杂,此时听到温婉的回答,反而放下了一颗高悬不下的心。 可惜,温婉并不如他所愿,她虽然不想这么高调,可是也不愿意欺骗说谎,“我只是比较幸运的赌出两块翡翠而已。” “也就是说,你赌出几千万的翡翠是真的了?”陶月如不敢置信地反问。 “嗯。” 大厅里响起一片惊诧之声,几千万,对这里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一时众人皆陷入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区学礼艰难地问出声,“你既然如此有钱了,还回景氏做什么?” “意外之财罢了,我还是喜欢踏踏实实地工作。”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还不如这般简单明了的回答。 区学礼张张嘴,最终没有再说话,他明白,他和温婉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彻底没有机会了。 良久,陶月如才开玩笑地打破沉闷的气氛,“真羡慕你,一步踏入了顶级富豪的圈子。不能轻易放过你,一定要请客吃饭,还要去最高档的酒楼。” “是啊是啊。”边上的同事跟着打哈哈,“以后和你借钱,也不能哭穷拒绝。” “好。”温婉扬起了笑脸,感激地看着陶月如,这个朋友都不错。 “太好了,我也和土豪成为朋友了。”陶月如收到温婉的眼神,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 虽然陶月如试图一笑带过,可是石子已经投了下去,在所有人的心中或多或少留下了阵阵涟漪。 众人表面真心地说着恭维的话,心中却各自打起了小九九。 第25章 以绝后患 当晚下班,程慕风因为要加班,没有办法同行,温婉准备一个人打车回去。 她的驾驶也学得差不多了,等拿到证就可以自己去买车,不用再麻烦别人。 出了景氏大门没有几步,她停止了脚步,一脸嫌恶外加无奈地看着前面拦路的两母子,真是如影随形的麻烦。 罗母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突地一变就要撒泼,被罗玉琥一把拦住,他摇摇头,示意他妈稍安勿躁,一切交给他。 “婉婉,下班了啊,我等你很久了。”他笑得甚是谄媚,迎了上来。 “罗先生以及令堂,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总缠着我不放?”温婉避开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免得被下班的同事看到,又惹来风言风语。 “婉婉,我下午被景总开除了。”罗玉琥说得很是委屈。 “这与我无关吧。”温婉不假辞色。 罗母跟着他们,此刻终于忍不住了,泼口大骂,“若不是你不要脸,勾搭你们老板,琥子怎么会被开除?” 温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颠倒是非,不分黑白的人? “妈。”罗玉琥很无奈地叫了声。 “我说是不对吗?我好心给她送饭,不要就算了,告什么状?害得你连工作都没有了。若不是他们勾搭在一起,你们老板那种大人物,怎么会管你们之间的小事?”罗母自认分析得头头是道。 温婉再也无法忍受,转身就走。罗玉琥一把拉住她的手,“婉婉,你听我说......” “放手。”温婉冷冷地说,脸上毫无表情。 罗玉琥抓得更紧,“你别走,先听我说,好不好?” 温婉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来烦我。” 罗母还要开口,罗玉琥微微放大声音告诫道,“妈,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罗母愤愤地闭嘴。 罗玉琥这才安心地对着温婉说道,“婉婉,我知道我妈说得有些过份,你不要生气,她是无心之言,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温婉不为所动。 罗玉琥看着她的脸色,再接再厉深情无比地说道,“婉婉,你现在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以前的感情。可是我们以前的感情真的很好,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家里还留着我们以前快乐时的照片,还有DV,你只要看看就能完全想起来,我们曾经多么幸福。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五年,你真的舍得完全放弃吗?” “你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温婉转身就要离开。 “婉婉。”罗玉琥不甘心地大叫,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真的这么绝情?一点儿也不念及我们之前的感情吗?还是真的像我妈说的,有了新欢,忘了我这个旧爱。” 温婉讥讽地扬起嘴角,“不装深情了啊?你们想要什么我很清楚,不在要这里演了,很让人恶心。” 罗玉琥沉下脸,他知道复合这条路是真的走不通了,不由朝他妈看了一眼。 罗妈收到,立即说道,“温婉,你别得意。你要是不是给我们一个交代,我就天天来这里等你,让你们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的贱女人,和我儿子刚分手,立刻勾搭你们大老板,还把我儿子工作弄没了。” 反正都撕破了脸皮,若是今天得不到好处,她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温婉攥紧自己的手,真想转身就走,只是这一对恶心的母子不打发掉,以后肯定没有个安宁的日子。她可以不在乎,可是不能牵涉到景初阳,虽然他长得像苏武,可是温婉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更别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正在筹备婚礼。 她低头想了想道,“你们想要钱,我没有。我可以帮你们买一块毛料。” 罗玉琥有些犹豫,在景氏上了这么久的班,他当然知道赌石的风险。罗母更是直接拒绝,“那不行,你要是坑我们,直接挑一块石头怎么办?” 等待温婉的时间里,她已经从儿子处详细问清楚了温婉到底怎么赚钱的,在她看来,还是金钱可靠,白花花的石头风险太大。 温婉看了她一眼,没有想到这个中年女人脑子转得还挺快,“毛料由我来买,切出来是明料再低价转给你们,如果是石头就算了,我再继续直到赌出翡翠为止。” 罗玉琥赶忙问道,“多低的价?” “十分之一。” 罗玉琥立即心动了,他明白和温婉要钱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完全站不住脚,之所以让他妈来闹,只想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 温婉这个提议正合他意,翡翠明料的价格一直高居不下,如果温婉赌出一块五十万的明料,他只要花五万就能拿到手,净赚四十五万,更别说还有可能赌出上百万的翡翠,当下点头道,“好。婉婉,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来烦你了。” 温婉在心中冷笑一声,随手招来出租车,“走吧。” 三人上了车,直奔玉石一条街,温婉只知道那里吕老板一家毛料店。 在路口下了车,还没有走几步,就听到有人惊喜地叫道,“温小姐。” 温婉一看,是个熟人,华氏的陈天浩。 “陈总,您好。” “温小姐,遇上你真是太巧了。”陈天浩打量了罗氏母子一眼,没有多问,一径和温婉套交情,“你今天也是来碎玉轩看赌石的吗?” “碎玉轩?”温婉不解,吕老板的店不叫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温婉摇摇头。 陈天浩于是解释道,“碎玉轩是一家新店,据说是缅甸商人直接开的,今天到了一批新货,他们广发邀请,请了很多业内人士来赌石,我看到你,以为你也接到了邀请。” 原来如此,温婉问道,“那没有接到邀请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吧。”陈天浩很是兴奋,他知道今天景氏来的是采购经理,也许自己可以分得一杯羹。 温婉点点头,看也没有看身后的罗氏母子,直接和陈天浩走了。身后两人赶忙跟上,心中得意,看情况今天来得也巧了。 陈天浩见温婉对这两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聪明地没有询问两人的身份。 到了碎玉轩,进入后院,罗母的眼睛都直了,这里除了人就是石头。望着满院的石头,她悄悄问儿子,“这石头里面真的有天价翡翠?” “是真的,妈。你别乱说话,这里的人都是大人物,有钱人。”罗玉琥也挺激动的,如果能和这些大人物搭上线,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那我们自己买不行吗?为什么指望温婉?”罗母以为每块石头里面都有翡翠。 罗玉琥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中间群聚的一群人中发来阵阵叹息声,“完垮啊。” 他伸头一望,中间的解石机上放着已经切成豆腐块的石头,他趁机教育他妈,“你看,不是每块里面都有翡翠,大部分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买来钱不就打水漂了。” 罗母也看到了那块石头,有些后怕,“温婉了?” 两人放眼寻去,温婉已经蹲在地上,开始挑毛料,那个姓陈的男人跟在她身后,很是殷勤。 罗玉琥再次深深地后悔,谁知道昔日的孤女摇身一变成了香饽饽,如今追她的人都排成队了。 若不是自己一念之差被徐佳佳诱惑了,这人和钱不都是自己的。 想到徐佳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当初勾搭自己时说得多么好听,如今利用完了,就一脚踢开,枉自己还异想天开,以为走了桃花运。 想着徐佳佳,他就看到了徐佳佳。 他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女人笑靥如花的挽着一个男人也走了进来,那个男人他有过一面之缘,在上次拍卖会上见过,好像姓段。 徐佳佳也看到了他们,一脸不爽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罗母没有好气地道,“关你什么事。”和儿子一样,她现在也对徐佳佳深恶痛绝。 徐佳佳一恼正要开口,她身边的男人眼前一亮,“温婉。”扔下徐佳佳直接朝温婉走去。 徐佳佳顺着望去,也看到了温婉的身影,她的眼睛里立刻蕴满了风暴。 罗玉琥看到了这一幕,幸灾乐祸地笑了。 第26章 十分之一 温婉这次挑了很久,右手的异能似乎一直在进化,范围越来越扩大,这一次比上次看到时,又扩大不少,手放在一块毛料上,相邻的毛料都能看得清楚,但必须是相邻的,与手触到的毛料没有连接是完全看不到的。 这省了温婉不少事,但即便如此,等她挑到中意的毛料也累得腰酸背疼。 站起身活动下筋骨,刚想招呼老板,就听到有人殷勤地说,“挑好了吗?我帮你搬。” 回头一看,是段希杰,奇怪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看你这么认真的选毛料,没好意思打扰你。”段希杰看到温婉,早把徐佳佳抛到了脑后。无论从长相,性格以及才能上来说,温婉都能甩徐佳佳好几条街。 “看中这块了吗?”段希杰指着温婉最后看的那块毛料问道,一边正要弯腰,却被人手急眼快地提前伸手抱走了,是陈天浩。 “陈总,你这是做什么?”段希杰不满地说。 “段少,先来后到知不知道?我可是陪着温小姐一直到现在。只可惜段少眼中只有美女,看不到我这个小人物。“陈天浩毫不客气的反驳。 “你......”段希杰气结。 “好了,你俩别争了,搬运工有什么好抢的?段少你真想帮忙,帮我把这块也搬过去吧。”温婉被这两人搞得哭笑不得,打圆场的指着边上另一块毛料道。 段希杰看着那块表现十分不好的毛料撇撇嘴,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温婉为了调和临时决定的。狠狠地瞪了陈天浩一眼,还是伸手把那块毛料抱了起来。 三人走到解石机旁,这里的老板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姓宋。宋老板看了两块毛料,先指着陈天浩抱来的说道,“这块三十万。” 又指了段希杰那块,“这块八千,两块都要,零头抹了,就三十万吧。” 段希杰不无嘲讽地说,“得,我这块成搭头了。宋老板体谅我,没要钱,不然我还得抱回去。” 温婉也没有想到这两块的差距这么大,现在要说不要其中的一块,等会儿解出来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想到她原本的打算,为了以绝后患,一劳永逸,这两块她都要了。 付了款,宋老板问先解哪一块? 温婉叫来罗氏母子,把决定权交给他们,“你们要哪一块?” 自从温婉和宋老板交涉,就有人注意到她了,关于她的小道消息在悄悄地议论。罗母听到两块破石头就要三十万,早惊得不敢说话了。 罗玉琥也有些犹豫,他一直都只听说翡翠值钱,这还是第一次身临其境,一块石头三十万也让他接受不了。听到温婉问她,期期艾艾地说,“婉婉,我们可说好了,如果没有翡翠,我们可不要。” “没翡翠算我的,还有,请叫我温婉。”温婉毫不客气地说道。 罗玉琥脸莫名的燥热起来,感觉四周传来全是异样的眼光,还是咬咬牙说道,“那我们要这一块。” 他的选择没有出人意料之外,任何人都会选那块三十万的,搭头嘛就是老板自己都放弃的意思。 温婉示意宋老板解石,一群爱好者纷纷围了上来。 徐佳佳挤到段希杰身边,见他一双眼睛不是落在温婉身上就是落在解石机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恨得牙痒痒。 这块毛料呈椭圆形,顺着温婉画的线一刀下去,就好像在圆上开了个盖子。把盖子拿下来,立刻有眼尖地人叫道,“出雾了。” “是白雾,这底子看起来不错,下面出翠的可能性很大啊。” “看来这位小姐也是赌石高手啊。” “你不知道她啊?” “她是谁?” 围观的人开始普及温婉的战绩,听得罗玉琥心痒不已,恨不得摇着那个人大声问道,“别扯温婉,先说说这块值多少钱?” 温婉用眼角看到罗玉琥急不可奈的样子,轻蔑地扬起嘴角,罗玉琥,你欠真正温婉的,我会让你今天一次性偿还。 出了雾以后,众人都对这块毛料抱着很大的期望,可惜等解石师把这块毛料彻底解开,白雾依然只是白雾,一点儿绿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跨了啊。”众人再次发来一声长叹,表现这么好的毛料竟然也跨了,再次证明了赌石的神秘以及不可预测。 罗母着急地问儿子,“这是什么意思?” “跨了,三十万变成一堆石头。”罗玉琥不敢相信地喃喃道,虽然说好了这钱不用他出,可是他原来指望这块能出翡翠,能赚大钱的。 温婉并不在意,示意解石师解剩下的那一块。 段希杰问,“你不难受吗?表现这么好的毛料也跨了。” 温婉无所谓,“在赌石界,你们都是前辈,比我见识多得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逢赌必涨。” 段希杰摸摸自己的耳朵,尴尬地笑笑,是啊,神仙难断寸玉,温婉怎么可能逢赌必涨,自己真是糊涂了。 对于第二块,大家都不看好,可还是站在原地看结果。 赌石的神秘在于,你永远不知道,表皮之下到底藏着什么?这块不被看好的搭头,一刀下去,绿莹莹一片闪亮了众人的眼睛。 很多人不可置信地揉揉双眼,这么差的外表之下,竟然有如此美丽的风景。就像一位美丽的姑娘,却用灰厚的布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完全掩盖了她妖娆的风姿。 “好美。”段希杰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看清楚之后发出一声惊叹,“温婉,这块转给我吧,我出三百万。” 有人不乐意了,陈天浩大声说道,“段少,你别插队,要转也转给我,我出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还有人待开口,温婉挥挥手,“你们别争了,这块不转。” 段希杰不高兴地说,“你不会又要留给景氏吧。翡翠女王这次帮景氏从云南赌出不少好料,偶尔露一两块给我们也不是不行?” “是啊,是啊。”陈天浩立刻附合,一提到景氏,两人立刻同仇敌忾起来。 “不是。”温婉指指罗玉琥,“我今天答应,赌出翡翠低价转给他。” 段希杰这才想起来,之前两人的对话。眼前之人很是眼熟,他终于想起被他遗忘的徐佳佳,“这不是你上次那个男朋友,难道他是景氏的采购经理?” 景氏真正的采购经理站在人群中,连话都插不上,愁眉苦脸。 徐佳佳不乐意了,“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一个陌生人而已。而且他也不能代表景氏。” 段希杰于是问罗玉琥,“喂,你有没有钱啊?” 罗玉琥早乐呆了,此刻听到有人叫他,才傻傻地问道,“多少钱?” 段希杰一翻白眼,“这块翡翠按现在的表现,最少值五百万。” “五百万,这么多?” “这可是纯正的冰种艳阳绿,再解下去,价位只高不低。”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十分之一转给你,五十万。”温婉说道。 “五十万?温婉你疯了吧?”段希杰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她。 “钱财是身外之物,如果能就此换得清静我觉得值了。” 段希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关于温婉的过去他调查了不少,当然知道这个罗玉琥和温婉的曾经。 段希杰自认自己也不算是个好男人,但比起罗玉琥这个渣男,简直是善良过了头。 围观的人发来阵阵惊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么一大块翡翠竟然只要五十万,看罗玉琥的眼神都是赤祼裸的眼红。 只是他们无法体会到罗玉琥此刻纠结的心情,他原本只打算花了几万块买个价值几十万的翡翠,如今变成几十万换几百万,虽然价值空间大大的提升了,可是他拿不出五十万啊。 他们家砸锅卖铁估计能淘出五十万,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看了她妈一眼,罗母也无计可施。 “婉婉。”罗玉琥腆着脸叫道。 温婉瞪了他一眼,罗玉琥立刻改口道,“温婉,你看我一时也拿不出五十万来,你能不能让我先欠着啊。” 温婉还没有说话,就有人看不过去,开口讥讽道,“拿不出来就一边去,五百万的毛料五十万给你,还好意思讨价还价。这要再解下去,上千万都有可能。” 罗玉琥更着急了,“要不,你先把翡翠给我,我卖了以后再给你钱。” 温婉笑了,“你觉得可能吗?十分之一已经是低限了。刚才那块三十万说跨就跨了,这块是运气好,不然我今天可就赔三十万了,还得再给你选毛料,谁知道下一块又要多少钱了?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 众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一丝端倪,纷纷议论不止。但无外乎一个宗旨,如果罗玉琥拿不出五十万来,在场的众人可就都有机会了。 第27章 罗玉琥焦急万分,抬头正好看到徐佳佳,于是再次不要脸地问道,“佳佳,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十万,我卖了翡翠立刻还你?” 徐佳佳高高在上地嘲笑他,“五十万对我来说小意思,只是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你......”罗玉琥又是急又是气,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 旁边的罗母不干了,大声叫道,“若不是当初你勾引我家琥子,害得温婉误会,他们分了手,现在能出这种事吗?” “老不死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儿子贪慕虚荣巴着我不放,自己蹬了温婉,现在看她有钱了又想吃回头草。也不看看你儿子什么德性,我怎么可能看上他?”徐佳佳可不是好惹的,立刻回骂道。 旁观之人发出哄堂大笑,这戏可够精彩的。罗玉琥红着脸拽着罗母,“妈,够了,别说了。” 段希杰也笑抽了,一边笑一边不自觉地离徐佳佳远一步,这个女人真是个泼妇。 温婉等他们闹够了,才说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就转给别人了。” “要,可是我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温婉,你能不能宽限宽限?” 温婉面露犹豫,徐佳佳插话道,“拿不出钱就不要在这里废话,这块翡翠我要了,五百万。” 罗玉琥真恼了,“徐佳佳,你不要太过份了。” “过份又怎么着?没有钱还不让别人要,我可是出了高于你十倍的价格。”徐佳佳恼恨罗母让她在段希杰面前丢了面子,此刻再不客气,反正这块翡翠五百万也不亏。 “温婉答应转给我的。” “那你掏钱啊。”徐佳佳一改泼辣,笑盈盈地说。 罗玉琥无语了,与罗母面面相觑,他们是真掏不出这个钱来,可是放弃又不甘心,只得把哀求的目光再次转向温婉。 没等温婉开口,又有人不干了,“既然你们掏不出五十万,这块翡翠就是价高者得了,我出五百五十万。” “五百六十万。” “六百万。”徐佳佳再次出价,这块翡翠她志在必得,她要借着这块翡翠彻底打掉罗氏母子的希望。几百万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罗氏母子想借此翻身,得看她同不同意。 从本质上来说,她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凡是得罪过她的人,都会遭到不余全力的报复。 温婉一眼就看出了徐佳佳的打算,暗中叹息,看来今天的计划要失败了。她失算了,没有想到罗家拿不出五十万,而徐佳佳报复心理这么强,上赶着往坑里跳。 “七百万。”又有人出价了。 温婉侧头一看,是他?虞萧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此刻见温婉看来,微微点头示意。 这个价格已经没有人再往上加了,虽然估计这块翡翠解出来价值在千万以上,但必竟是半赌明料,一般人都不愿意冒险。 “虞萧,你什么时候来魔都的?”同为帝都人,段希杰当然认识虞萧,很奇怪这人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虞萧?在帝都生活多年,徐佳佳虽然从没有见过虞萧,却对他的大名如雷灌耳,如果说段希杰是潜力股,那虞萧则完全就是绩优股,两人实在无法放在同一水平面上比较。 一双眼睛忍不住往他身上扫去,却只看到他若有若无的观注着温婉。 又是温婉,怎么现在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盯在温婉身上。徐佳佳气得胃疼,恨恨得开口,“八百万。” 虞萧神情不变,瞄了徐佳佳一眼,正准备再次开口,却看到温婉有意无意扫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很是奇怪,似乎在暗示什么。 一愣之下,他不再开价,选择静观其变。 见没有人再开口,徐佳佳洋洋得意道,“这块翡翠属于我的了吧?” 罗玉琥急道,“温婉,我们说好的。” “对,我们是说好了的,可是你拿不出钱来啊。”温婉表示爱莫能助。 罗玉琥眼睁睁看着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在自己眼前飞走,那表情别提多狰狞,看徐佳佳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都是这个女人,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却又不想想,若不是他贪慕富贵,背叛温婉在先,事情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田地。 没有人再和徐佳佳争,转了账,徐佳佳立即吩咐道,“继续解石。” 温婉不愿意再多呆,就要离开,虞萧立即道,“我送你?” “温婉,我送你。虞萧你别和我抢,我认识温婉比你先。”段希杰立即抢着道。 徐佳佳听得怒火中烧,这两人完全当自己不存在了吗?她对温婉的愤怒无法发泄,“温婉你别走,等我解完毛料。” 温婉冷淡地说,“毛料已出,剩下的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我不管,你必须留下来。”徐佳佳蛮横地道,她绝对不允许温婉同时和两个她中意的男人在一起。 温婉本不愿意留下来继续看这场戏,可是看到一边明显尚未完全死心的罗氏母子,改变了注意,不让他们看到最后明白一些事情,这一对母子估计还会再纠缠自己。 于是她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边。 解石继续。 后面的情况如温婉所想一模一样,这本来就是一个坑,她坑的是罗氏母子,徐佳佳只是误中副车。 全部解开以后,众人都无语地盯着翡翠,露出阵阵叹息。 翡翠当然是翡翠,也很漂亮,可惜只有表面一层,全部露出来的玉肉里密密麻麻全是黑藓,缠缠绵绵不可分隔。这块翡翠算是完全废了,一文不值。 虞萧若有所思地盯着温婉,眼神晦暗不明。 徐佳佳也呆住了,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即使对赌石一知半解,她也知道这块翡翠没有用了。几百万并不不是什么大数目,可是这是从温婉手中买的,就好像她被温婉耍了一通,让她无法接受。 “你是故意害我的?”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它的解释。 温婉笑了:“徐小姐,你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赌石就是这样,愿赌服输。” “佳佳,你别怒。温婉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况且是你自己要买的啊。”段希杰好心地劝了两句。 “是啊,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不过这块翡翠的确太可惜了。”有人叹息道。 也有人暗自庆幸,幸好没有砸在自己手中,这块翡翠真是太会忽悠人了。温婉那一刀画得太好了,偏一点点就能看到黑藓了。 徐佳佳还是不能释怀,她转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罗玉琥身上,“你和温婉一起设局骗我?” 罗玉琥脸色苍白,没有理会徐佳佳的责问,他心中有个可怕的想法,温婉一定知道里面的情况,她是在设局害自己。五十万对别人来说是九牛一毛,可是自己家要拿出来,买了这么一块废品回家,简直是倾家荡产。 他抬头朝温婉望去,温婉安静地站在那儿,神情淡然,并没有丝毫不妥。 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他不认识眼前的女人了。她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善良无害的女子。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再仗着以前的感情,仗着温婉好欺负缠着她不放,很快就会被她逼得走上绝路。 这样一想,他立即冷汗淋淋。 “妈,我们走吧。” “走什么啊?还让温婉再给我们挑一块毛料。”罗母并没有想通关健,还为徐佳佳抢走这块废品而暗自得意。 “不要了,我们走。赌石不是我们可以玩得起的。”罗玉琥手上用力,硬拉着罗母离开这个让他一想起来就后怕的院子。 徐佳佳见罗玉琥离开,又把吃人的目光盯向温婉,却也知道,没有证据,她拿温婉无可奈何。 一把拽住段希杰,“走,送我回家。” 段希杰苦笑连连,他都忘了,他是和徐佳佳一起来的。一边被拉着朝外而去一边回头看温婉,她身边站着的身影实在太惹人讨厌了。 虞萧对温婉说,“现在可以让我送你回去了吧?” 温婉点头,“谢谢。” 两人出了院子,上了虞萧的车,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子停在上次两人分开的地方。 温婉就要下车,却发现车门反锁了,不由朝虞萧看去。 虞萧忍了一路了,终于忍不住问道,“这真是你设的局?” 温婉笑着说,“怎么可能,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也是解出来以后才看到的。” “那你为什么......”虞萧欲言又止。 “为什么?” “为什么阻止我开价?” “有吗?”温婉装傻。 虞萧词穷,那一眼是他自己感觉的,实在很难说温婉到底是什么意思,光凭这一眼想证明温婉阻止自己实在很牵强。而且她说的对,毛料没有全解开之前,她不可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只能说,徐佳佳太倒霉了,而自己太多疑了。 这样自我挖苦一番,虞萧释然,“是我想多了。不过你今天又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今天连赌两块都跨了。”温婉提醒他。 “可是你并没有损失啊。”虞萧去的晚,可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都清清楚楚。 “只能说我运气好罢了。”温婉并不否认。 “一个人的运气好成这样,并不常见,希望你能再接再励,一直保持下去。” “我尽量。”温婉指指车门,她该下车了。 虞萧却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了几分钟,一直停到小区大门前,“今天天色已晚,还是送到门口比较安全。” 温婉下了车,回头对车内的男人轻轻一笑,“你很体贴,谢谢。” 虞萧的眼神微微波动,里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夜色太暗,温婉并没有注意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区内,虞萧才发动车子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 渣男母子暂告一段落,他们不会再出来膈应人了。 虽然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但为了之后的情节,先放过他们,也许以后会拎出来再狠虐一次。 看过的明天记得不要买,第二更可能会在中午12点以后。 第28章 罗家母子俩果然都没有再出现在温婉面前,而徐佳佳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也一反常态没有继续生事。 连在公司碰到徐董事几次,对方也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而景初阳和徐媛媛更是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提都没有提。 一时风平浪静,温婉很是满意现在的生活。只除了一点,公司里关注她的人越来越多,借口和她说话,特意跑到设计部瞄一眼,越来越亲热有爱的同事,都让她烦不胜烦,却又不能表达出来。 与之相反的,是区学礼的态度越来越冷淡,除了公事,绝不与她多说,而陶月如也不如以前那般亲近。 温婉知道是什么原因,却又无可奈何,人总是这般前后矛盾。 周末,温婉一般都会去景初瑶的羽衣馆。两人自第一次相识后,竟然一见如故。景初瑶是个很有个性又相当自我的设计师,对温婉却很纵容。 既便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几个月,有很多习惯温婉还是不能接受,最重要的就是穿着。 除了最开始的那套礼服,再以后温婉的衣服都是由自己的设计,羽衣馆订制而成。第一次看到温婉的设计,景初瑶很是吃奇,温婉在设计上的天份惊人。虽然同为设计师,但珠宝与时装毕竟不一样,很少有人像温婉这样无论是衣服还是时装,设计出来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温婉虽然没有真正学过设计,但她有多年豪门生活的经历,见识过的首饰和华裳不计其数,她的设计风格偏古风,在现代浮华的社会很受人欢迎。 景初瑶征得她的同意,代卖了几件,慢慢的,温婉做为服装设计师的化名郁昭煦在帝都时装界开始出名,很多人慕名而来。 如果不是自己穿,温婉设计也不会太保守,能露还是愿意露出一点来。复古飘逸的华裳,配上相得益彰的翡翠首饰,温婉再次吸引了景初阳的目光。 景初阳放下手中的报表,问程慕风,“你怎么看?” “是个卖点。无论首饰还是时装,永远都是女人眼中最大的诱惑。如今两者结合,更满足了女人对美的追求,我想没有女人不动心。”程慕风说起温婉,眼睛都带着笑意。 “羽衣馆就是给瑶瑶闹着玩的,没有想到她竟然真做出成绩来。”景初阳对自己的妹妹很是宠爱,当初她一心想学服装设计不愿意学商,是他劝得父母同意。后来景初瑶留学归来,不愿意进景氏,他就给妹妹开了这么一个店,投入大笔资金,由着她闹,所以羽衣馆在贵族圈名声虽然不错,但盈利完全和投入不成正比,在庞大的景氏财团面前,就像是小孩过家家。 倒是温婉的不小心插足,让景初阳发现了商机。 “正好以魔都做为试点,结合玉缘阁和羽衣馆双重营销,反响好再推广到全国。”景初阳一锤定音。 徐媛媛来的时候,他们的谈话正好结束,两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显然心情不错。程慕风识趣地离开,她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自从上次徐佳佳泄露温婉会赌石的事情,景初阳很少再和徐媛媛谈及温婉。不过毕竟是快要结婚的未婚夫妻,景初阳也知道徐媛媛不是有意的,没有一直记着的道理,于是把和程慕风的计划说了出来。 徐媛媛表面笑着说是不错的计划,很吸引人的眼球,心中却另有想法。徐佳佳不是不闹,而是被她压了下来,可是温婉给她的压力却越来越沉重。 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一步一个脚印走进景初阳的眼中,即使她马上就要和景初阳拥有一纸婚书做为保证,也无法消磨心中的不安。 可是以她的骄傲,这种不安又无法对任何人表达出来,徐佳佳不行,景初阳更不行,只能压在心中,日积月累。 有时候她也觉得是自己太多疑了,连相爱多年的未婚夫都不能信任。可是温婉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时时警惕着她。 把这份不安暂时抛至一边,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个周末是我爹地的生日,你到时候让程慕风邀请温婉一起来参加吧。” 景初阳不明白了,“徐叔过生日,温婉去做什么?” “一方面,温婉和佳佳以前闹得不愉快,我想给她们和解和解,毕竟你如此看重温婉,佳佳是我惟一的妹妹,以后接触的机会可能很多,总是僵着也不是个事。二不是为程慕风嘛,我觉得他也太含蓄了,追求女孩子一点儿也不主动,我为他们制造机会。” 景初阳虽然不太以为然,但也没有反对,“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到时候别让佳佳又针对温婉,闹得不好看。” “你放心,佳佳我已经教育好了。她只是小孩子心性,一时想左了,现在已经看开了。” 景初阳不置可否,这件事就暂时这样定下来了。 周末,程慕风载着温婉和景初瑶来到徐家老宅。温婉本不想来,可是程慕风和景初瑶都劝她,要扩大自己的交际圈,今天这个机会难得。 因为徐媛媛翡翠女王的名声,今天来得人很多,非富即贵。他们三人进来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程慕风先去找景初阳,温婉和景初瑶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定。 “幸好有你陪着我。”温婉对景初瑶说道,这种场合她一个人还真有些不自在。 “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一般能推就推。徐叔和我家是老交情,我爸妈都在国外回不来,徐媛媛又是我的准嫂子,实在推不掉。有你陪着我,我也开心不少。”景初瑶招来侍者,要了两杯果酒,递给温婉一杯。 那边程慕风和景初阳说了两句,就走了过来。景初阳和徐媛媛都是盛装打扮,跟在徐董身后招待客人,徐佳佳倒是不见踪影。 一直到酒会快要开始,徐佳佳才揽着一个男人出现,那个男人赫然是段希杰。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长身玉立,一脸温和无害的笑容,完美无暇。 “那人是谁?”景初瑶一见,立即感兴趣的问道,这完全是她喜欢的款。 程慕风看了看道,“段希瑞,段希杰的大哥,段氏现任掌权人。” 现在的五大财团除了苏氏以外,一律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人敢拼敢闯,有眼光有魄力,果断决绝,以老一辈掌权者无法比拟的热情纷纷进入商海。 而这新的四大掌权者,都是年轻未婚,镀金的钻石王老五,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帝都少女的爱慕眼光。 “最近的魔都很热闹啊,五大家族掌权人来了两个。”程慕风感慨地道,“看来翡翠女王的名头还是足够吸引人。” 说完,他不由自主地看了温婉一眼,也许不完全是因为翡翠女王。 段希杰一进来眼神就滴溜溜地乱转,很快就发现了温婉的身影。可是今天这场合他不敢丢下徐佳佳奔温婉而去,他大哥虽然跟在身后一派悠闲,可是眼神透着威胁。 只得端着假笑,任徐佳佳把他和他大哥介绍给徐董以及翡翠女王,心中悲催极了,什么时候他段二少变成需要以色1侍人? 只是一想到他大哥最近的步步为艰,就慢慢把心头的伤感和不甘压了下去。 见段氏兄弟站到徐氏姐妹身边,谈笑风生,景初瑶撇撇嘴,“又是冲着徐媛媛的大名而来。” “你未来嫂子如此有名气,你不该高兴吗?”温婉面露不解。 “就怕嫂子太有名气,我哥压力太大了。”景初瑶不觉得有个名气太大的嫂子有什么好,以他们景氏的财力,虽然不会要求嫂子做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瓶,但也不需要如此大出风头。女人太强,容易让人忽视男人的才能,世人看景初阳都会说起他娶了翡翠女王,景初瑶很是心疼自己的大哥。 温婉若有所悟,没有想到景初瑶这么前卫的女孩子,想法竟然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人不谋而合。女子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即可,外面的世界还是留给男人去奋斗。 她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了。” 温婉问了服务小妹,被指着上了二楼。 景初瑶看到奇怪地说,“温婉怎么上二楼去了,一楼不是有洗手间?” 程慕风不好讨论,猜测的道,“可能一楼的有人。”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笑语晏晏的徐佳佳突然拉着徐媛媛也上了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诺诺又犯蠢了。 大家应该注意到这篇文的发文时间,是2010年。 为什么了?因为诺诺有强迫症,不喜欢文案里有坑,可是以前不知道又开了不少坑,于是就拿新文填旧文。 可是这篇文的开坑时间竟然在诺诺签约之前,不属于签约文,于是一上午都忙着补签约去了。 说好的中午更新也拖到现在。 请大家原谅愚蠢的诺诺吧。 第29章 温婉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徐氏姐妹站在走廊上说话。徐佳佳一见到她,脸一扭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徐媛媛和气地笑笑,“温婉,招呼不周,不要见怪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徐媛媛并没有做过让温婉难堪的事情,于是回以微笑,“谢谢招待,你们忙,我先下去了。” “不忙。”徐媛媛伸手拦住了她,“难得遇上,我们说会儿话吧。” 边说边打开旁边一间客房,示意温婉进去。 温婉不知道这对姐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看到徐佳佳已经提前走了进去。徐媛媛拉着她道,“我知道,佳佳以前有不对的地方,今天遇上了,我让她给你赔个礼道个歉,和解后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徐媛媛这样说,温婉也不想太削她的面子,于是跟在她身后进入了客房。 徐佳佳坐在沙发上,一脸挑衅地看着温婉。 “佳佳,你不是说你要和温婉道歉吗?”徐媛媛用眼神示意徐佳佳。 徐佳佳却冷笑连连,“我为什么要道歉?要道歉也是她和我道歉。她设局害我损失了八百万,我还没有和她算账了。” “佳佳?”徐媛媛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之前不是这样和自己说的。这次邀请温婉,一直就是徐佳佳的意思,是她亲口说想和温婉和解。刚刚在楼下,也是她拉着自己上来,怎么上来突然就变了? 徐媛媛一时显得很无辜,温婉笑笑不甚在意,“没有关系,我先走了。” “等等。”徐媛媛叫住了她,微带恼意地质问徐佳佳,“佳佳,不要任性了。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提前知道毛料里面的情况,温婉不可能设局害你,你只是运气不佳罢了。” “别当我是傻子,即使不知道,但总会有些端倪,温婉既然会赌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明摆着挖坑等着我跳。” “这......”徐媛媛迟疑了,她不在现场,无法知道那块毛料的真实情况,但那么密集的黑藓,被高手提前看出来不是不可能。温婉难道不仅仅只是运气好,她其实真的会赌石? 这么一迟疑,温婉已经挣脱了她的阻拦,“我先下去了。” 说完不管徐氏姐妹,直接回到了一楼大厅。 景初瑶一见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快要上去找你了。” “碰到徐家姐妹,说了两句话。”温婉避重就轻地说。 “徐佳佳有没有为难你?”景初瑶和程慕风异口同声地问道,说完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又一齐看向温婉。 “没有,就随便说了几句,我就下来了。” 两人放下心来,打趣地说了几句话。就远远看到徐氏姐妹也从二楼走了下来,两人都换了一身礼服。 晚宴的高1潮到了,徐家下人推出一个高达六层的的蛋糕,由徐董亲自操刀切开,然后由下人分发给众人。 温婉也分得一块,用拖盘装着,她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这觥筹交错,灯光迷离的盛宴,微微眯起双眼,再繁华总有落幕的时候。 “在想什么?”有人站在她身边,轻轻问道。 “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程慕风无奈了,“看来你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是很不喜欢。” “我去和景总说一声,然后送你回去吧。” “好。” 两人正说着话,最热闹之处突然传来一阵燥动。程慕风走过去看了下,很快回来。 “出什么事了?”景初瑶赶快问道。 程慕风面露疑惑地说,“徐佳佳说,徐媛媛的戒指不见了。” “什么戒指?” “就是你哥花一千万高价拍得那枚矢车菊蓝宝石钻戒。” “那么贵重的戒指,怎么可能会突然不见,再说她不是一直戴在手上吗?”景初瑶十分不解。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还在疑惑,那边众人突然齐齐回身,把眼光投到这边。中间站着徐佳佳,一手指着这边,脸上愤慨不已,而她的手指清清楚楚地指向温婉。 景初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忍不住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温婉,偷了我姐的戒指。”徐佳佳大声说道。 “不可能。”景初瑶一口否决道。 “怎么不可能?我姐的戒指只刚刚换礼服时摘下来过,而这段期间,只有温婉上过二楼。温婉,你是客人,上二楼做什么?” “我只是去下洗手间。”温婉并没有被委屈的焦急不堪,淡淡地回答。 “笑话,二楼是私人场所,你要去洗手间,一楼就有。你分明是找借口偷偷上二楼去。” 温婉把脸转向一边,那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侍应生,“是这个侍女指我上去的,我并不清楚。” “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徐佳佳立即问侍应生。 侍应生摇摇头,脸红红地急着回答,“不是的,是这位小姐主动问我,可不可以去二楼的洗手间,我想她是客人,就没有阻拦,告诉了她位置。” “你还有什么话说?”徐佳佳得意洋洋地看向温婉,似乎在看一个失败者,“枉我们还好心邀请你,原来你就是一个贼。” “温婉是先你们之前上去的,而且她怎么知道你们会上去换衣服恰好把戒指拿下来,你不要冤枉人。”景初瑶很看不上徐佳佳的得意嘴脸。 “她也许另有所图,偷戒指只是顺手。”徐佳佳早想好了回答,此刻说起来自认天衣无缝,“是不是她偷的,只要搜身就可以了。你们看她穿着那么严实,明显有备而来,偷了东西好藏在身上,幸亏我发现得早。” 温婉没有理徐佳佳,把目光直直盯向徐媛媛,“徐大小姐,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徐媛媛自从徐佳佳说她戒指丢了的时候,就呈现出半茫然状态,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没有理清思路,闻言刚说了一个字,“我......” “姐。”就被徐佳佳打断,“你还和这个贼啰嗦什么?” 她一下子清醒,看向徐佳佳,被徐佳佳眼中的急切和恨意所震惊,不由自主地说,“戒指丢了,总得找出来,那枚戒指对我很重要。” 温婉明了地笑笑,“我没有见过戒指,你们家丢了,自行搜索吧。” 徐佳佳的表情明显一松,再说话口气都透着愉悦,“你说没拿就没有拿啊。除了你,别人都没有机会。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让我们搜身。” “凭什么?温婉又不贼。”景初瑶打断了徐佳佳,大声叫道,“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景初阳一直沉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此刻才道,“媛媛,你还是认真找找,不要冤枉了温婉。” “谁冤枉她了?”徐佳佳声音猛地提高,又尖又刺耳,“只要一搜身,不就证明她的清白了。” “只要一搜身,不管是不是温婉拿的,她今天都名声扫地,这样对她不公平。”景初阳冷冷地说。 “那我姐了,我姐丢了那么重要的戒指就公平了吗?”徐佳佳反问。 “你确定戒指丢了吗?你有认真去找吗?”景初阳虽然对着徐佳佳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徐媛媛。 徐媛媛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我上去再找找看。” “姐。”徐佳佳叫道。 徐媛媛却没有再理她,转身朝楼上而去。 徐佳佳还待再说,被徐董事喝止住,然后他对众位宾客说道,“真不好意思,让众位看笑话了。今天的宴会到此为止,多谢众位朋友的光临。” 虽然还有人想留下来看热闹,可是主人都下逐客令了,只得准备离开。 “且慢。”景初阳突然叫道,“大家先不慌走,总得等戒指找出来,还温婉一个清白,各位做了见证才好离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徐董和徐佳佳都一脸不相信,而在二楼拐角处站立的徐媛媛则是一脸悲伤,她并没有真的去找戒指,只是情况已经不可收拾,只想拖过去,让徐董把宾客送走再计较。 没有想到景初阳为了维护温婉竟然留下满堂宾客,逼得她不得不去把戒指找出来证明温婉的清白。 “大哥,你真帅。”景初瑶由衷赞道。 而温婉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貌似苏武的男子,他不仅长得像苏武,个性也像,沉默坚毅,眼里却容不得半点沙。 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苏武复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众人等,只有徐佳佳的眼神越来越疯狂,透露出了深深的恨意。 站在众人身后的段希杰对他哥说,“哥,我求你了,不要再让我靠近这个徐佳佳了 ,你看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身边的男人一脸云淡风清地看着,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以后我不逼你敷衍徐佳佳了。” “真的?”段希杰明显不相信。 “因为我发现了更好的机会。”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浓,这样也许不厚道,但本身就有了裂痕,又怎么能怪他趁虚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 第30章 最终,徐媛媛带着那枚戒指下来,当场和温婉道歉,言道戒指不小心滚掉到一边,她们没有认真去找,误会了温婉请原谅。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不值得别人在意了,众人更在意的是这场闹剧背后的故事。 不过容不得他们继续看热闹,徐家这次真正的开始送客。 温婉也离开了,后面的事情与她无关。 所有人都走了,景初阳只和徐董说了一句告辞,他甚至没有和徐媛媛说一声再见。 徐媛媛看着他的背影,把戒指死死握在手中。戒指的棱角磨得手心生疼,她却恍若没有感觉。 今天的事情其实她一开始并不知情,都是徐佳佳自导自演。她只是在徐佳佳暗示她的时候,顺着她的意思演了下去。 那种情况下,如果她不顺着徐佳佳反而会害得她在众人面前名声扫地,毕竟温婉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佳佳是她的妹妹。 可惜最后还是演砸了,景初阳不愿意配合。他那么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把这枚戒指看得重逾生命,每次摘下来都会先收好,怎么可能轻易弄丢。 徐董看着这一对女儿,无论是谁他都不好责备,只能叹息地摇摇头离开。 等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姐妹时,徐媛媛甩手给了徐佳佳一个巴掌,“你闹得太过份了,我一直纵容你,不是让你惹事生非的。” 徐佳佳捂住脸,不可思议地大叫,“你打我?” “打你是轻的,今天这事你为什么不和我提前说,现在闹成这样,完全不可收拾。你以为你闹这么一出,能把温婉怎么样?等搜不出来,还不是得让她走?”上千万的戒指如果真的失窃,那就变成大案了,温婉身上搜不出来,徐佳佳准备怎么收场? “我本就没想过把她怎么样,我就是想让她当众被搜身,当场出丑而己。”徐佳佳恶恨恨地说。 “可事实现在出丑的变成我们。” “那还不是因为姐夫袒护她。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徐媛媛怒急反笑,“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为了我?”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那个温婉就是个祸害。你看看今天姐夫维护她的样子,宁愿让你丢脸,也要证明她的清白。有她在,终有一天,姐夫会被她吸引,到时候你连哭都没有眼泪。” “不可能,你姐夫只爱我一个人。他说了,他对温婉没有意思。” “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徐佳佳嫌恶地说,“姐,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姐夫到底是爱你这个人,还是爱你的赌石天份吗?” “你别胡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我就立志嫁给给他,他也说了要娶我。” “又是他说。我的傻姐姐,男人爱你时说的甜言蜜语,不爱时就烟消云散,只有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什么意思?” “你只有一直成为姐夫眼中那个优秀,高贵的赌石女王,才能保证姐夫的爱一直存在。若有一天,你被温婉取代,爱情也就没有了。” “不可能,你再胡说我真要生气了。”徐媛媛咬着牙怒斥,即使是亲妹妹,也不能这样污蔑她的爱情。 “你不相信,那我们来做个验证如何?”徐佳佳的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徐媛媛不想听的,可是脑子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佳佳是你妹妹,不会害你的,听一听无妨。 “如何验证?” 徐佳佳没有再说话,只是露出恶毒又算计的笑容,徐媛媛看到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落幕了,温婉并没有再追究。不过从这件事她明白了,徐佳佳到底有多恨她,心里打定注意,以后离她远远的,本来她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再次上班时间,景初阳把温婉叫到办公室,代替徐媛媛和她道了歉。 温婉并不在意,不过对景初阳的印象更好了,这个男人能屈能伸,公正知礼,是个端方君子。 “您不用和我道歉,毕竟我只是一个外人,而徐小姐是您的未婚妻。相对于我,您更应该去了解您未婚妻的想法。一个幸福的女人是不会做破坏自己幸福的事情,您也许应该反省,您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温婉对徐媛媛的印象并不坏,她不像徐佳佳,刁蛮任性,昨天能这样放纵徐佳佳,也许另有原因。 说完,她就告辞了,留下景初阳一个人陷入沉思。 出门遇上程慕风,男人倚在墙壁上,似乎在等她。 “没事吧?” 温婉摇摇头,“你担心景总会给我难看?” 程慕风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那倒不至于,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 “只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景总对徐媛媛的感情很深,昨天他那样维护你,连我都觉得很吃惊。” “只能说,他是一个让人刮目相看的男人。” 程慕风不再说景初阳,换了话题,“晚上一起吃饭?” “好。不过之前你能不能陪我去看车?” “驾照拿到手了?” “嗯,刚拿到。”温婉显得很兴奋,新鲜到手的驾照,还热乎着,她已经等不及休息日去选车了,既然程慕风有空,索性就今天了,“对车我不太懂,所以请你做我的指导。” “好。”程慕风也很开心,虽然温婉越来越厉害,可生活中的她依然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人,对喜欢的东西总是露出一副小女生的迷恋。 买车的时候一帆风顺,温婉一眼就看中了宝马3系,经典品牌,纯白色车身,显得大气又高尚,程慕风也觉得不错,当场就拍板订了下来,不过要三天后才能提车。 买好车,两人随意选了一家餐厅就餐。 吃饭期间,程慕风几次有开口的冲动,却又悄悄压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贸然告白会不会成功,如果不成功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面对温婉,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患得患失的焦虑。 温婉自然感觉到了,直到用完餐,她主动问起,“你今晚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温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温婉一愣,“要什么打算?我现在这样生活不是挺好的?” “我是指感情方面。” 温婉沉默下来,即使明白她与苏武已经缘尽,但让她忘记苏武重新开始完全做不到,心中对他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代的变换而减少,在这个异世,也还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取代苏武的人。 “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你不会还想着姓罗的吧?”程慕风觉得不可能,可是除了罗玉琥,温婉没有其它的感情纠葛,她为什么不愿意再谈? “你忘记了啊?我失忆了,罗玉琥只是一个让我十分讨厌的陌生人,认真说起来,在我心中他连你的一个根头发都不如。”温婉似笑非笑地说。 这样的话听得程慕风整个人都熨贴了,可惜不是他真正想听到的。不过能知道自己在温婉心中的份量也不错了,过犹不及,于是聪明的不再提起,心中暗暗决定,再努一把力,也许她就想谈感情了。 回到家洗漱完毕,温婉拿出一本苏武传记坐在床头翻看,人却陷入沉思。程慕风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是感觉不到,他的心思她也早就明了。不过她不愿意给他希望,虽然也许未来有一天,她会忘记苏武,在这里重新开始,爱上一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过一世安稳的生活。但不是现在,也不可能是程慕风。 因为景初阳那张肖似苏武的脸,虽然她没有对景初阳动心,却拒绝不了那张脸。也许她该选择离开了,景氏毕竟不是她久留之地。 前世,她被困守在后院一方之地,所见所知甚少。今世,世俗开放,女人可以随心所欲去任何地方,她现在又没有金钱的因扰,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了? 看了手中的苏武传记一眼,也许她该先去苏武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看一眼,或许那里还会留下一些久远的记忆。 想到做到,温婉立即起身打开电脑。现在她对电脑已经很熟识,立即百度到北海,今贝加尔湖的一切信息。电脑上那个被白雪掩盖的小城深深吸引了她,时代在前进,曾经的不毛之地,如今变成了人间胜景。 看完了贝加尔湖的信息,温婉又随手搜了苏武,这是她的习惯,每次关电脑前都要随意看一眼,虽然每一次都大同小异,并无特别。 这一次却发现了不同之处,第一页第一行出现了一条广告信息。那是一个大型的拍卖会广告,在冬季,春节前不久。 拍卖的展品,和苏武有关的只有一件,苏武使节,代表了苏武坚贞不屈,矢志不渝的竹节。两千多年过去了,时代不停地变迁,苏武早已经不在,这根具有代表意义的竹节却一直被保存了下来,这一次做为个人藏品,首次上了拍卖展。 温婉看了很久,最终决定,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根使节拍到手。她需要一个带着苏武记忆的东西,来证明历史存在过,她曾经是苏武的妻。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好少哦,好寂寞。 第31章 有了决定,就要开始付出行动。 不管是出行还是去竞拍,首先需要确认的就是金钱。温婉现在不缺钱,可是她不知道竞拍那根竹节到底需要多少钱?拍卖会她只参加过一次,知道如果有人喜欢某样竞拍品,会不计成本的出价,所以她的竞拍资金越多越好。 能快速赚得大量现金的办法就是赌石,虽然温婉想低调,不想总是赌石引人注意,现在也顾不了太多。 好在她对售卖毛料的所在以及流程都已经清楚,不再需要别人的带领也可以独自去赌石。 她请了假,买了大量与赌石相关的书,把自己关在家中潜心研究了一个星期,临时抱佛脚只是为了以后好应付别人的疑问,总不能永远说运气好。等提了车,她就一个人开始在各大毛料店转悠。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每次都在一个店里只赌上一两块,偶尔还会赌跨,只要做不到百分百赌涨,也就不那么惊世骇俗。 温婉自认为低调,可是她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社会信息发展到何种程度,再小心翼翼温婉的行踪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不过最近魔都风云诡辩,倒暂时没有人来烦她。 自从徐家生日宴之后,景初阳和徐媛媛冷战了一段时期,也就和好了,毕竟是未婚夫妻,两人甚至对外宣布了婚期,就在次年一月。 可是同时,也不知道段希瑞怎么和徐媛媛搭上了线,徐媛媛答应一年帮清淼公司赌三次石。这消息一出,不仅仅在魔都连帝都都被震动了,这说明翡翠女王不再是景氏独有,任何人只要出得起让徐媛媛满意的价码都可以得到翡翠女王的帮助。 一时之间,私下向徐媛媛抛橄榄枝的企业不计其数,也从侧面稳定了徐媛媛不安的心,她还是风光无限的翡翠女王。 这些温婉都不知道,她一边敛财一边准备,等到她去贝加尔湖的签证办下来以后,时间也进入了冬季,离拍卖会越来越近了。 这天她回到景氏,自从请假,她只在家中接些服装和珠宝的设计,再发回公司,一个多月来,还是她第一次回到景氏。 她是回来辞职的。 景初阳和程慕风都很吃惊,两人以为她还在记恨徐佳佳,异口同声保证,徐佳佳不会再为难于她。 温婉解释了原因,她辞职只是想出去走走,换个环境,与别人无关。 “那也不用辞职啊,等你在外面玩够了再回来,公司为你保留职位。”景初阳看着一脸希冀的程慕风,开口挽留道。 “不知道什么时侯可以回来,占着公司的位子怎么好意思。”温婉的去意已决。 景初阳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失落,好像温婉这一走,他损失了什么。 程慕风和温婉一起出了景初阳的办公室,送她去设计部与同事道别,电梯里他突然问道,“还会回来吗?” “应该还会回来的。”温婉诚实地说道。 “你走了就没有打算回来吧?”程慕风就有这种感觉,温婉此一走,他们之间的缘份就彻底断了。 “不是的。我买的房子车子都还在这里,虽然没有家人,但这里是我生活过的地方,有可能最终还是回来落脚的。”她来到异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方天地,对这里有一种归属感,去外面只是想开阔眼界,看看不同的人文风情,没有想过不回来。 “这里还有我,玩累了就回来。”程慕风突然说道。 温婉没料到程慕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心里很是难受,低着头不敢看他。 电梯门恰好开了,她匆匆道,“我去设计部道个别,就走了,你别送了。” 程慕风看着她走了出去,然后门砰然关上,把那抹倩影彻底阻隔在电梯之外,苦涩地扬起嘴角,终究他还是抓不住她。 温婉在设计部的告别也不顺利,众人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温婉一律以出去散心打发了。好不容易走到陶月如的座位前,她有些伤感,这是她第一个朋友,现在却渐行渐远,“月如。” 陶月如站在位子上等她,此时勉强笑道,“出去玩玩也好,散散心,只是玩累了就回来。” 和程慕风同样的话,却让温婉红了眼眶,轻轻地拥抱了她,“月如,谢谢你。我们一直是朋友,好吗?” “当然了,我可难得有个有钱人做朋友,怎么可能舍得放手。”陶月如轻轻拍着她的背开玩笑道,也许曾经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平凡而不知如何相处,但朋友就是朋友,只要轻轻一句话,就能融化一切的隔阂。 分开后,陶月如说道,“去和区经理告个别吧,他......”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说他什么好了?说他对温婉的感情,明显徒增困扰,不如不说。 温婉没有留意到陶月如的异样,点点头朝经理办公室而去。 区学礼在里面早已经听到动静,他没有勇气出来。此刻听到敲门声,也只能故作镇定地说道,“进来。” “区经理。” “温婉啊。”区学礼站起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区经理,我已经辞职了,特来和你道个别。”温婉很正常,在她看来,区学礼只是一个很照顾她的上司,仅此而已。 “准备去哪儿?” “随便出去走走,看看。” “也好。”区学礼点点头,突然问道,“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路顺风。”区学礼放下心头的压抑,缓缓地说道。 “谢谢。” 出了景氏大楼,她回头看去,阳光下景氏大楼曜曜生辉,她在这里呆了半年,学会了很多,此一别,倒真有些伤感。 摇摇头,她给景初瑶打电话,下一个告别对象。突然离去,需要告别的人也就这么三两个。 景初瑶的店离景氏大楼有些远,路上还要经过一段人迹稀少的窄长深巷子。温婉新手上路,每次经过这样的地方都小心翼翼,一怕撞到人,二怕撞到车。 今天经过时,偏偏对面开来一辆面包车,两辆车相遇,虽然开得很小心,还是不免碰到了一起。 温婉茫然无措地下了车,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又担心事故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行程。去贝加尔湖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拍卖会不能错过。 温婉正在思索,对面车门一开下来三个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块布往温婉脸上一盖,另外两个人抓着她就往面包车上拉。 温婉一惊开始挣扎,可是那块布上不知道沾上了什么,刺鼻异常,她浑身一点儿劲都提不起来,很快就软绵绵的倒下,失去了意识。 那些人把温婉塞进车内,迅速倒车离去,全程不过三四分钟,等后面再有车开来时,只发现一辆白色宝马孤零零地停在路中间,车内空无一人。 很快有人报了警,警察迅速查清了车主的信息,找上了景氏公司。景初阳听说温婉失踪了,很是吃惊,一边回复警察的问询,一边迅速让程慕风发动景氏所有的渠道去寻找。 温婉却像凭空消失一般,找不到任何踪迹。 而此时,徐家老宅里,徐佳佳对徐媛媛说道,“姐,接下来该你出马了。” “你要我做什么?”徐媛媛不知道此刻她的行为是对还是错,只是被动地听徐佳佳安排。 “去找姐夫,让她陪你去找毛料。” “可是温婉......” “你放心,温婉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吓吓她关上几天。等你和姐夫离开魔都后,我就放她出去。”徐佳佳笑盈盈地说道。 “真的?”徐媛媛觉得徐佳佳得意过了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我不会做犯法的事情。我只是帮你验证,在姐夫心中到底你重要还是温婉重要?明年就是三年一届的赌王大赛了,第一关需要自备毛料,你到现在都没有选到合适的,好不容易听到这次拍卖会有块压箱底的好毛料,你可千万不能错过。” “可是这个时机.......” “所以才说考验姐夫的时间到了,温婉有那么多人去找,多他一个不多,可是你只有他一个未婚夫,赌王大赛又对你至关重要,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徐媛媛被说动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殷殷叮嘱道,“你千万不能做傻事,伤害到温婉。” “你放心,我有分寸。”徐佳佳说得一脸真诚无比。 徐媛媛出发去找景初阳,而等她的车一开出徐家。徐媛媛立刻拿起电话,拔通后直接吩咐道,“立即把人运出魔都,出了魔都尾款马上到账。” 对面说了句什么,话筒里传来淫邪无比的笑声。 “出了魔都随便你们怎么玩,玩完后立即把人卖了,越偏远越好,卖给那些一家兄弟几个都找不到老婆的,一辈子也跑不出来。” 徐佳佳的声音像地狱里的恶魔,既狠又毒,却隐隐透露着无比的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俗话说,一孕傻三年,是不是真有其事啊? 诺诺今天又做傻事了,有人在BS挂我抄袭。 诺诺是个较真的人,跑去发贴解释,可是那些人那里管你真抄假抄,逮着个话题就死命地落井下石。 诺诺不小心透露自己怀孕了,竟然有人恶毒地说什么一尸两命。 真是人心太恶。 诺诺立贴为证,此生再不逛BS。 第32章 景初阳和程慕风自从得知温婉失踪,就一直守在办公室,不停地打电话安排人搜索,两人都是一脸疲惫与担心。 再次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程慕风摔掉手中的电话,“都怪我,我为什么不直接送她去羽衣馆,就不会出事了。” “冷静些。”景初阳安抚道,“这是一次有预谋地绑架,你就算守得了她一时,守不了一世,总会让人有可趁之机。” “温婉无权无势,到底什么人绑架了她?”程慕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怎么想也不明白,“会不会是罗玉琥在报复?” 景初阳摇摇头,“罗玉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最大的可能性是冲着温婉的赌石才华而去的,最近一个月温婉已经打破了她只是好运不会赌石的说法,她明显也是深谙此道,所以各大翡翠公司都有嫌疑。” “你是说五大财团?” “难说。就像你所说温婉无权无势,把她绑了关在一处逼她日夜赌石,稍微有实力的企业都能做到。” “那可怎么办?”程慕风着急道。 “在魔都地盘上能这么干净利落地绑走一个人,没有当地黑道势力帮忙是不可能的。你继续放出消息,无论是谁发现温婉的消息重重有赏,然后盯死了各大黑帮,告诉他们,只要找出温婉,景氏任他开价。” “学长,”程慕风感动无比,喊出了私下的敬称,没有想到他这么肯付出。 “别太感动了。”景初阳揉着太阳穴道,“我不完全是为了你。温婉是一个知恩图报,恩怨分明的人,我这次若能把她救出来,她一定会继续为景氏效力。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厚道,但彼此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学长。”程慕风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救不出温婉,景氏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继续商议,敲门声轻轻响起。 “进来。” 徐媛媛走了进来,第一反应就是皱起眉头,一室烟雾缭绕,显然两人都抽了不少烟。既使抽风机拼命在工作,也无法起到明显效果。 “别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来了?”上次风波之后两人虽然和好如初,可是景初阳总感觉越来越看不懂徐媛媛,感情也不像以前那样坚固,似乎有了淡淡的隔阂。 “我来问问,温婉有消息了吗?” “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程慕风很是丧气。 “别担心,温婉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徐媛媛温柔地安慰着他。 “我也如此希望。”程慕风站起身,“你和景总聊,我先出去了。” 等他离开,徐媛媛靠近景初阳,接手为他按摩太阳穴,“你也别太辛苦了,有什么事让下面人去做。” “我觉得温婉的失踪不寻常,绑架她的人在魔都应该很有势力。”景初阳很是头疼。 徐媛媛心一惊,状似不在意地说,“你多心了吧,有势力的人为什么绑架温婉?” “为了温婉的赌石才华。” “不会的,若是如此,我不得被人绑架多少回了?” “你不一样,你是前翡翠王的徒弟,又是我的未婚妻,更是现任翡翠女王,谁敢绑你?”景初阳拉下徐媛媛的手,一眼就看到那枚蓝宝石戒指,顿时觉得刺眼异常,若无其事的松开,“温婉无权无势,又是孤儿,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徐媛媛勉强笑笑,“别说温婉了,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 “我知道现在说不合适,可是这个对我很重要。N市著名拍卖会下周有个年末拍卖会,里面有很多值得注意的拍卖品。” “这个拍卖会我知道,不过我看了,没有让我感兴趣的拍卖品。” “可是我有啊。”徐媛媛急急道。 景初阳立刻明白了,“你是为了压箱底的那几块毛料吧,你准备从中找出明年赌王大赛第一关的参赛品?” “嗯。”徐媛媛很开心,毕竟景初阳还是关心自己的。 “可是以这几块毛料的宣传来看,价格肯定低不了,不一定能赚回本,反正时间还来得急,你不如再找找看?” “钱不是问题,赌王大赛越来越近了,我不想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景初阳也觉得有道理,只是,“你想我陪你去?” “嗯。我知道你不放心温婉的事情。可是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上什么忙,一切交给慕风吧,他会全心全力找回温婉的,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景初阳低头深思,这其实并不难选择,他无论在哪儿,都可以掌控属下去寻找温婉,可是徐媛媛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一副迫不及待想让他离开魔都的模样。 “拍卖会还有几天,我们过两天出发也不迟。”景初阳还是决定陪未婚妻。 “我们明天就出发。”徐媛媛冲口而出,发现太突然了,才慢慢说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提前到N市,能多了解一些赌石和竞争对手的情况,不好吗?” “不需要这么急吧?” “我急切嘛,我有预感,这次我肯定有特别的收获。”徐媛媛只得甩出女人的撒手锏,撒娇,“阳,你就迁就我一次嘛。” “好吧,我让秘书订明天的机票。” ** 温婉一直迷迷糊糊的,每一次快要清醒的时侯,又被人迷晕了,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她终于开始有一点儿意识的时侯,头像要炸开一样疼痛无比,忍不住呻1吟出声。 立即听到一个男人叫道,“老大,这妞醒了。” “没事,已经出了魔都,醒了就醒了。” 那男人立即笑嘻嘻地说,“那老大,你说过出了魔都,可以给我们一点儿甜头尝尝。” “是啊是啊,老大这妞可真漂亮,我都快忍不住了。”有人立即附声道。 “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不过现在不行,高速上人来人往,还得小心些。等天黑了,找个偏僻无人的林子,有你们享受的。”被叫做老大的人也嘿嘿直笑,声音猥亵无比。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是什么人?温婉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眼底有一丝光亮透出,她嘴里堵着东西,四肢被人绑得严严实实地塞在后座位上。 自己被人绑了,温婉很快就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她没时间惊慌害怕,立刻开始思索,到底什么人绑架了自己,以及该如何脱身? “这小妞胆子倒不小,醒了也不哭不闹的。”和他同坐后位的男人伸出手就摸上她的脸。 粗糙阴湿的碰触,立刻让温婉感到恶心,难受无比,不由拼命挣扎起来。 “住手。”前面有人喝斥道,“别闹出太大动静,被人发现就完了。等天黑到了地方后,有你乐得,先忍忍。” “妈的。”男人悻悻骂了一句,收回自己的手,“老子就多等一会儿,看我一会不干1死你。” 温婉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心里这才开始害怕,这些人绑自己似乎不是为了财,明显对自己不怀好意。 她把身子更紧地缩成一团,开始在心里思索,有没有活路可行? 车子一开始开得平稳迅速,一段时间后慢慢缓慢下来,路面渐渐也颠簸不平。温婉在摇摇晃晃中,心越来越沉,这些人开始走小路了。 越偏离大道,自己的希望就越来越小,难道自己重回一世,就要命丧于今日吗? 车子终于停了,她被人拽着头发拉下车扔在地上,眼罩摘下来那一刻,她的心也陷入了死亡的边缘。 天色已经全黑,借着车灯,她看清楚面前站着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此刻都一脸淫邪无比的表情盯着自己,像盯着食物的恶狼。 领头的男人扯下她口中的破布,嘿嘿笑着,“小妞,算你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等伺候爽了我们兄弟。我们就给你找个好人家,兄弟几个,让你夜夜做新娘。” “哈哈。”旁边两个人跟着笑得淫1荡,“老大,你先上。这细皮嫩肉的,我都快忍不住了。” “没出息。”领头男人骂了他一句,立即得意地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尝这么漂亮*的身体。徐小姐真够意思。” 徐小姐?温婉敏感地听到这个称呼,冷不丁地问道,“徐佳佳给了你们多少钱?” 男人的笑声立即停止,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她,“没有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种情况下没有哭着喊着寻死,还能听清楚我们说话。” 温婉表面上力求镇静地说道,“我们无仇无怨,你们一定是为了钱才绑我的,无论对方出多少我出双倍。” “你有钱吗?”男人不屑地说,他们调查过温婉,做这一行的总得谨慎,要不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麻烦大了。这个女人无权无势,还是个孤儿,惟一的靠山就是景氏大老板,可是出钱雇他们的是景氏大老板的未婚妻和小姨子,言明只要他们把人运出魔都,景氏完全不用担心。 “那看你们要多少,多的没有,几千万还拿得出来。” 后面两个小弟模样的人互看了一眼,眼中透露出贪婪地光芒,显然动心了。 只有领头的男人不为所动,冷冷地教训道,“不行,出卖了雇主,我们以后也别想在魔都混了。” 温婉的心沉了下来,这人竟然这么怕徐佳佳,也许不止徐佳佳,徐媛媛也有份。 她不明白,徐佳佳到底和自己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置自己于死地?为了避免冲突,她已经尽量忍让,甚至马上就要离开魔都,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难道是之前的温婉做过什么让徐佳佳恨不得自己去死的事情? 她却不知道,徐佳佳天生就是一个自私自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人。以前的温婉只是被人说了一句比她漂亮,就遭到她疯狂地报复。而现在的她不仅仅坑了徐佳佳八百万,还得到了她中意男人的青睐,这简直让徐佳佳恨她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你们反对,我发现景初阳离男主的位置越来越远了。 第33章 温婉心中虽然绝望,面上却不敢显露丝毫,人在生死存亡之际,总会爆发出平时自己都不知道的勇气和决绝,她一脸镇定地说,“你们既然走上这条路,生活也必不像表面这么风光自在,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你们在哪儿生活不一样?何必非得回魔都?我想徐佳佳再大方,不可能给出一千万吧?我有五千万,只要你们放了我,全部都是你们的。” “五千万!”两个小弟彻彻底底惊住了,面露犹豫地看向他们的老大,他们平时也就小打小闹,收收保护费看看场子,这次绑架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买卖。五千万对他们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老大瞪了他们一眼,心中却也不是平静如水,只是他为人相当谨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一个小孤女,怎么可能有五千万?” “看来你们并没有认真调查我,我若只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徐佳佳何苦如此恨我,心心念念要置我于死地?”温婉见有了一丝希望,立即不遗全力地开始劝说,“我不知道她怎么和你们说的,其实我只是赢了她八百万,她不甘心才这般保复我。只要你们愿意,五千万就是你们的,总比帮徐佳佳卖命挣个几百万来得强。” 老大在心里合计,原本徐佳佳出手已经够大方了,一百万订金,二百万尾款,可是和五千万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要不傻都知道怎么选。他忌惮的是徐媛媛,这个女人的背景不简单,得罪了她,只怕有命赚没命花。 可是眼前明晃晃的五千万,让他放弃怎么可能甘心? 心中百转千回,他计上心头,“好,我们放了你,你立即拿出五千万。” 温婉放下一条心,这人既然动心,就有了弱点。闻言笑道,“我又不是傻子,我现在把五千万给了你们,还有命吗?” “那你要如何?” “我带你们去银行取,取出来以后你们立即离开。” “到时候你耍赖,不给怎么办?” “你们三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小女人不成?” “哼,少给我耍花招,要么现在拿出五千万,要么乖乖伺侯我们兄弟。”老大突然恶狠狠地骂道,说翻脸就翻脸。 温婉故意装做害怕地说,“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保证给你们。但我怎么相信你们,你们不会人财都要?” 老大心中发狠,这小妞真的挺聪明的,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反正人在自己手中,拿到钱往山区一卖,神不知鬼不觉。 “老大,我从她包里找出这个。”一个小弟趁机去翻了温婉的包,找出一张银行卡,“我们逼她说出密码,然后我们自己去取出来。” “白痴。”老大骂道,“五千万又不是五万块,说取就取啊。钱没有到手,我们先进局子里了。” 老大心里思量,这么一大笔钱,就算温婉同意当场转账,他们也无法及时取走,事后只要一报警,账号立马就被冻结,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惟一的办法就是押着这个女人直接去银行取出现金,这样风险虽然也大,但只要控制得好,也不是不可行。 “把她拉回车里,我们去最近的城市。”老大发布命令道。 温婉被拉起身,“你们能不能把我松绑?” “你少耍花样。” “你们总不能这样带着我去取钱吧?到时侯别说钱了,银行大门你们都进不去。”温婉这半年不是白白生活,她学习了很多,懂得了很多。 老大也知道不可能一直绑着她,于是朝小弟一使眼色。 那人过来帮温婉松了绑。温婉揉着被绑得血气不通的双手,乖乖地和他们上了车。这荒郊野外,人影皆无,别说他们有三个男人,就算让她自由离开,她也不一定能找到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车子再次发动起来,老大改变了主意,为了保险起见让两个小弟轮流不停地开车,取钱的城市要求越远越好。 温婉缩在车门边上,继续思索脱身之计,先不说这五千万值不值得,就怕他们拿到钱也不肯放自己离开。 天方将明的时侯,车子开到了H市,这是一个发展中城市,不大不小正合这群人的心意。 过了收费站没有多久,车子却被迫停了下来,前面排起了长长的车队。老大心里一紧,吩咐小弟下去问情况。 不一会儿带回消息,“没有事,正常临检。” 老大缓合了脸色,抽出一把小军刀抵在温婉的腰间,“你给我老实些,若是敢乱来,老子一刀捅了你。” 温婉沉默地抿着嘴,故作慌乱地点头。这虽然是她的机会,可是她也知道,这是群亡命之徒,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很快轮到他们的车子,两个警察过来,要求他们打开所有的车窗,一群便衣站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 老大暗暗觉得不妙,看这架势,不像是正常检查,倒像哪里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这些人的眼神在温婉身上转了一圈就挪开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 “把身份证拿出来。” 几个人乖乖拿出身份证,老大把温婉的包丢过来,“你自己拿。” 温婉取出身份证递过去,登记的警察拿过看了一眼又扫了温婉一眼,没有多说低着头记下后还了回来,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老大放下心,就等着放行离开。 变故却在瞬间发生,警察检查不是一辆一辆而是同时检查几辆车,紧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突然发动撞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他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面的车就被人制住了。 还是登记的那个警察走过来说道,“没你们什么事,你们下来看看车撞得情况,然后公家给你们报销了。” 开车的小弟看了后位的老大一眼,赔着笑道,“同志,这是怎么了?” “不该你管的别管,你们下来看看车的损伤情况,然后就可以走了。”警察似乎很不耐烦,后面乱糟糟的。 老大猜测,估计后面的车查出什么问题,想强行逃离却被制止了,与他们这群人无关,于是接话说道,“不敢劳烦公家,这点小问题我们自己修修就行了。” “不行。”那警察眼一瞪,他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这一瞪威严无比,“公就是公,私就是私,我们办案不能损害到人民的利益,你们全下来,确认无误才可以离开。” “不必这么麻烦吧?” 那警察疑惑地说道,“有什么麻烦的?莫不是你们也不干净?所以不敢下车。” 老大犹豫了,此时不宜生事,可是下车又太不保险。 看到警察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便衣们又渐渐围了上来,没办法只得咬咬牙,手上的刀用力,“宝贝,我们一起下车吧。” 温婉被动地下了车,老大贴着她紧跟着下来,持刀的手揽着她,刀抵在她腰上,让她不敢丝毫乱动。 那警察很满意,指着他们的车后说,“你们都看看情况,拍个照挨个签字,免得事后再来讹公家。” 老大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但此时他不敢生事,于是赔笑道,“是,公家做事就是认真。” 警察啪啪拍了几张照,然后简单登记下,拿着单子让他们签字。 老大无法,只得一只手继续挟持温婉装亲密,一只手拿起笔准备签字。手刚刚放到资料上,一个字没有落下,眼前的警察突然抬起脚,迎面一脚猛地把他踢翻在地。 与此同时,一直围观的便衣迅速无比地扑了上来,控制了另外两人。 警察踢翻了老大,一手拽过温婉拉到自己身后。 这一切发生得快速无比,温婉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被救了,而绑架他的三人通通被制服,双手反剪按在地上。 “你没事吧?”警察问道。 温婉茫然地摇摇头,“谢谢你,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来救自己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被挟持的? “我叫林子峰。”警察笑笑,“我们是特意来救你的。” “救我?你们怎么知道我被绑架了?” 林子峰笑笑,“先别问那么多,受惊了吧?我安排人送你离开,自然有人会和你亲自解释。” 温婉只得压下满腹的疑问,和林子峰安排的人离开。这一夜折腾,让她身心俱疲,此刻乍然被救,精神松懈下来,反而手脚都发软,差点儿走不了路。 温婉被安排到了宾馆,吃了些东西睡了一觉。惊慌初定,她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道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 醒来的时候,身处在陌生的环境,看着窗外昏黄的阳光,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身在何处?直到昨夜的记忆汹涌而出,她才开始后怕。 幸好得救了,若真被那些人糟蹋,她肯定立刻咬舌自尽,绝不苟活。 起来洗个澡,人舒服不少,她开始思考到底是谁救了她?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房间门不紧不慢地被人敲响。温婉起身打开门,看到来人一愣,“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上半章至此正式结束,温婉就这样离开了魔都,要去其它城市大放异彩了。 第34章 温婉想过救他的人有可能是景初阳或者程慕风,但从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只有几面之缘的虞萧。这个男人她一直捉摸不透,决想不到关健时刻,会成为自己的英雄。 把人让进房内坐下,虞萧说,“我估计你也该睡醒了,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已经醒了一会儿了。”温婉迟疑了一下,“是你找那些警察救了我?” 虞萧点点头,“怎么,没有想到吧?”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们只算是萍水相逢而已,真没有想到在我最危难时候,出现的人竟然会是你。今日救命之恩,温婉铭记于心。” “记得就好,我可不是施恩不图服的人。”虞萧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温婉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当初景初阳的车无意撞了她一下,却意外地照顾了她初来乍到的生活,所以温婉一直感恩于心,即使徐佳佳一直针对她,处处给她难堪,她也没有记恨,只选择一味避让。 今日虞萧的救命之恩自然更加重要,就算虞萧另有所图,但有恩必报是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永远不可能轻易忘却。 虞萧看出温婉的心思,自然满意万分。为了救出温婉,他可花费了不少精力物力,出动了一圈人情关系,当然不是只为了换来一句感谢。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份付出值不值得,但温婉是第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女人,他可不希望她就这么消失不见。 初听到温婉失踪,虞萧立即调动所有人手,全城搜索,直到温婉被运出魔都那时才得到一丝消息。他的手下立即紧跟其后,一路追踪,只是这伙人太狡猾,路上跟丢了几次。 一直到确定他们可能会进入H市,得到通知虞萧立即联系H市的关系网,在他们到来之前布置了这场天罗地网。 若不是虞萧身后的虞家在政界很有实力,也不会这么快救出温婉,这份人情虞家虽然不在乎,不代表不需要还的。 人情这种东西,总是日积月累到一定的时机,才会爆发。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温婉并不知情,虞萧付了多少才救出她,温婉没有细问,虞萧也没有主动去说。他们其实骨子里是十分相似的两个人,无关过程,只在乎结果。虞萧如愿救出了温婉,温婉知道她欠虞萧一次救命之恩,也就足够了。 两人都聪明的避开了温婉被绑的真相,虞萧能查出来自然知道是谁做的,温婉离开了魔都,暂时不想再提起这段不快的记忆,她欠景初阳的以后会还,至于徐氏姐妹,虽然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不代表她会忘怀,如果有机会,她会好好回敬这对姐妹今日的这份大礼。 虞萧问起她接下来的行程,温婉如实相告。 “巧了,我也正打算前往N市,参加拍卖会,不如一起?” 温婉没有理由拒绝,说定了接下来的行程,虞萧提起另外一件事,“我还有一份礼要送给你。” “无功不受禄,何况你已经救了我,我不能再收你的礼。” “看了再说。” 虞萧起身打开房门,对外面说,“进来。” 门外进来一个女子,和温婉年纪相若,五官虽然平凡,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站在那里身姿挺直,眼神不动声色的迅速打量了全场,一看就是受过特殊训练。 “这是?”温婉不确定地问。 “她叫凌芽,是我为你找的私人保镖。”虞萧示意凌芽先出去,她二话不说,立刻转身离开,令行禁止,雷厉风行,让人很生好感。 “这次的事情给你提了个醒,你一个孤身女子很危险,凌芽受过训练,身手很好,又是女孩子,跟在你身边不引起别人注意,保护你的安全绰绰有余。” 温婉没有想到虞萧考虑得这么周全,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虞萧竟然连人都帮她找好了,还细心地找了女子保镖。 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人给了她这种温暖让她无所适从的感觉。别人虽然也有对她好的,却没有虞萧这么面面俱到。 “谢谢你。”温婉实在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用客气。凌芽是雇佣兵,身价很高,这高价的雇佣费就让你自己出了。” “那是自然。”温婉和虞萧相视一笑,两人的关系瞬间亲近了很多倍。 ** 三天后,温婉和虞萧到了N市,此时离拍卖会也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他们住进了N市最好的酒店,晚上出来吃饭时,与景初阳徐媛媛不期而遇。 四人面对面在大厅碰上,除了虞萧之外,其它三人表情都各不相同。 徐媛媛莫名心虚,景初阳惊喜异常,温婉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不曾经历过生死存亡之际一般,只用一双眼睛安静地打量徐媛媛,三人一时都忘记了开口说话。 “景总,这么巧?”虞萧首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闷。 “温婉,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失踪了吗?慕风都快急死了,你有没有给他报平安?”景初阳无视了虞萧,乍见温婉立即迫不及待的问了很多问题。 温婉把双眼从徐媛媛身上收回,面露微笑地说,“我不是失踪,我是被人绑架了,幸亏虞萧救了我。” 景初阳早就料到了是绑架,却没有想到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没有找到温婉,反而让虞萧捷足先登,“知道是什么人绑的你吗?人没有人抓到?” “抓到了,警方正在审讯,绑匪身后还有指使之人,一个都不会放过,景总放心好了。”虞萧开口解释了善后之事。 徐媛媛一惊,勉强开口关心地道,“温婉你没有事吧?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你?你平时也没有得罪过人,是不是别人和你开玩笑?” “开玩笑?”温婉笑笑,声音中却不带丝毫感情,“那些人把我绑出魔都,路上欲行不轨之事,又言道事后要将我卖到山区,一辈子出不来。若让他们得逞,我宁愿一死了之。” “不可能。”徐媛媛脱口而出。 在场的人都看向她,景初阳不解地叫道,“媛媛?什么不可能?” “呃,我是说,温婉与别人无怨无恨,别人不可能这样对待温婉吧?”徐媛媛自知失言,下意识地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无怨无恨?”虞萧突然问道。 “我,我猜的。温婉不像是会与别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之人。” “难得你也这样认为,这样更加衬托了绑架温婉之人的可恨。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替温婉好好讨回这个公道。”虞萧一脸正直地说道,一双眼睛却有意无意的频频上下扫视徐媛媛,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不自在。 景初阳不快地皱起眉头,他能听出了三人之间的对话十分不对劲,却又想不通这种不对劲到底从何而来? “既然已经抓到绑匪,揪出幕后之人也不急于一时。温婉,你给慕风去个电话吧,为了找你,他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了,现在肯定还不知道你已经得救的消息。” 温婉点头应下,心中十分感动,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关心自己,在乎自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虽然暂时无法回应,她还是深深记在了心头。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景初阳接着问道。 “我们为了明天的拍卖会而来。” “这么巧,我们也是。一起去吃饭吧,边说边聊?” “不了,我们不打搅你们的二人甜蜜世界。”虞萧拉着温婉离开,温婉礼貌地和景初阳道了别,顺从地跟着虞萧离去。 看着两人相当登对的身影,景初阳有些后悔,为什么会迟了一步?温婉的确是个感恩的人,虞萧救了她,他们的关系立即超越了自己。 一回头,就看到徐媛媛脸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 “媛媛,你怎么了?”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不想去吃饭了,我们回房间吧。”徐媛媛如被惊醒吧,立刻回道。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徐媛媛说完就朝电梯而去,她现在急需回去打电话问徐佳佳,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吓吓温婉罢了,为什么温婉会说得这么严重? 绑架,□,贩卖人口,这若被人捅出来,不仅徐佳佳,自己这辈子也毁了。 她现在才开始后悔,徐佳佳的个性她比别人都清楚,哪有可能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可恨自己被嫉妒迷失了心,任她胡作非为不加以制止,现在该怎么收场,还有机会吗? 她十分茫然也十分担心,甚至忘记了景初阳的存在。 景初阳站在徐媛媛身后,微微眯起眼睛,刚刚发生的事情处处透露着奇怪,而他能把景氏一步步带领成为魔都的领头企业,明显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哄骗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诺诺去产栓,医生突然说宝宝缺痒,要提前剖出来,吓死我了。 后来又说宝宝偏小,不建议提前剖,就吸痒保胎试试,看看情况如何。 诺诺本来这个月想拼拼能不能混个全勤了,现在看来变数比较大。 只能尽量保持更新了,如果哪一天诺诺突然断更了,那就是进产房了。 各位MM们就不用再等了。 第35章 次日一早,景初阳和徐媛媛就离开了酒店,徐媛媛不再执著于毛料,她现在迫不及待急需回魔都处理善后事宜。 景初阳来和温婉告别,他脸色铁青,几次欲言又止。昨天他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虽然不确定和徐媛媛有没有关系,但肯定和徐佳佳有关。 但看到徐媛媛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都只是徐佳佳一人所为,他也急需回魔都了解真相。 等他离去后,来串门的虞萧才说道,“即使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放弃徐媛媛。翡翠女王在翡翠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一般人求而不得,景初阳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温婉好奇地问道,“听说赌王大赛三年一届,那不是会出现许多翡翠王?” 虞萧哭笑不得地回答,“你把翡翠王看得也太不值钱了吧?虽然三年一届,但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得到翡翠王的称号吗?在徐媛媛崛起之前,翡翠王一直由她师父独占,足足二十年。若不是上一届前翡翠王提携弟子退贤没有参加,徐媛媛还不一定能夺冠。翡翠王不仅仅考校的是赌石的知识,还需要你有逆天的运气和丰富的经验。可惜三点你只占其中一点,不然你也可以去试试看能不能把翡翠女王的称号抢过来。” 温婉笑笑,不置可否。 “我说真的,你不想报复徐媛媛吗?没有什么比把她打落下翡翠女王的宝座更加解气了。” “我虽然恨徐氏姐妹,但也不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只剩仇恨。她们若就此罢手也就算了,若还处处与我做对,我自然会反击到底。” “翡翠女王不仅仅代表了无上的荣誉,还有一连串的福利。这次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被发现就毁了一生,可是经徐媛媛一插手,很容易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只能逮到一个替死鬼。这就是翡翠女王的特权,没有人愿意得罪她,甚至许多人为了巴结,会不遗全力地为她办事,抹平一切不利证据。”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她们一时逃脱,不代表可以相安无事过完一生。” “要不要我帮你打招呼,让人盯死这姐妹俩?” “不用了,我欠你够多了。我现在也没有事,不想再和他们有牵连,这件事暂时到此为至。” 温婉的确没有心思再与这对姐妹纠缠不休,她现在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下午开始的拍卖会上。 据拍卖行的宣传说,这场拍卖会历时八个小时,将拍出不同价位计三十二件展品。 而苏武使节虽然历史悠久,但价值并不是很高,会在中等靠前的时段拍出。至于价格,起步价三百万,据估计会在一千万左右被成交。 这个价格温婉能接受,为了以防万一,她准备了将近一个亿,这是她的所有家当,反正这钱来得快,她也不心疼。 下午虞萧和温婉到达拍卖会现场时,已经拍出好几件商品。虞萧对前面的竞拍品完全没有兴趣,温婉的目的明确,两人对来迟了都不在意。 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人身边各带了一个保镖。自那天起,凌芽就和温婉寸步不离,连休息都在同一间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婉自坐定后,总是觉得有道火辣辣地眼光不停地扫瞄自己。可是顺着感觉望去,到处都是人,根本不知道来自哪张桌子? 可能是温婉四处张望的表现过于频繁,凌芽悄悄在她耳边说,“左边第四行第一张桌子。” 温婉依言望去,正和一个女子探究的目光相撞。见被人发现,那女子不慌不忙,甚至还狠狠瞪了温婉一眼,才若无其事地收回眼光。她看来身份不低,坐在前排VIP专座,身边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一个保镖。 温婉被瞪得莫名其妙,虞萧侧头问她,“怎么了?四处张望什么?” 温婉不客气地指向那边,“那边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自己不认识她,这莫名的敌意可能来自虞萧。 虞萧顺着望去,意外地道,“她怎么来了?” “你认识?”温婉耳尖地听到了他的低语。 “她叫苏若芊,苏家惟一的继承人。”虞萧并不想多谈她。 温婉想起看过关于五大财团的报道,分别是虞氏宸宇集团,华氏风华集团,苏氏玉堇集团,范氏腾飞集团和段氏清淼集团。这五大财团不仅仅是翡翠业的龙头,在整个华夏也是排名前五的财团,只是他们都是以翡翠为主行业,所以别人一提起他们,都会先想起翡翠。 而苏氏玉堇集团也是惟一一家尚有苏老爷子掌权的财团,其它财团都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倒不是苏老爷子恋权,实在是后继无人。 “听说苏家只有一个女儿,后来失踪了。这苏若芊是苏家什么人?”温婉生起好奇之心。 “是苏老爷子的外孙女,就是失踪女儿的女儿,十多年前找回的。” “那他家女儿了?”温婉立刻问道。 虞萧面露迟疑,显然不太想说。温婉立即明白了,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唐突了,我不该打听别人家的*。” 她这般说,虞萧倒觉得自己小气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在帝都无人不知。我姑婆和苏家老太太关系很好,所以不想说她家的是非。她家的女儿其实是和别人私奔的,后来出车祸双双离世,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苏家几经周折才找回来,爱若至宝。” 温婉想起,曾经听段希杰说过这个八卦,当时因为人太多没有细问,没有想到再听到时当事人竟然已经双双不在了,不由惋惜。 两人低头悄声细语,宛若无人。所以没有发现苏若芊目露火光一直狠狠地盯着他们,恨不得亲自走过来一刀劈开他俩。 台上的拍卖品一件接着一件拍出,终于到了苏武使节。 随着主持人千篇一律的介绍,竞价开始,三百万起步,每举一次牌五十万,千万以上举牌一次一百万,也可以直接写上竞拍价。 “五百万。”主持人话音落,就有人举牌,一起性加到了五百万。 这么豪放的竞拍态度,引起了别人的好奇,齐齐看过去。温婉一看,正是苏若芊。 虞萧在一边解释道,“苏家肯定会派人来拍这个竹节,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苏若芊,这也是她第一次独立办一件事情,肯定不想搞砸。”他并不知道温婉到底想拍什么,只以为她也是冲着压箱底的翡翠毛料而来。 “为什么苏家一定要拍这个竹节?” “因为苏家自称是苏武之后,你上次鉴定的苏武竹简真品也在苏家。” “苏武之后?”温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立即愣住了。 那个自己用生命换回来的孩子,据历史载,后来牵涉到造反被杀。而苏武留下来的后人是他在北海牧羊娶的女子所生。 一想到此,温婉就切切实实感到心痛无比,为自己,为孩子,还是为苏武最终背信? 她不敢深想,她深爱着苏武,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虽然自己已死,虽然苏武在冰天雪地他乡再娶天经地义,虽然那时不是现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可是她还是会难过,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啊。 “怎么了?”虞萧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劲。 “没事,有些感慨罢了。” “有何感慨?”虞萧莫名其妙。 温婉摇摇头,不愿意再谈,这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终此一生都无法对别人宣之于口。这一耽搁,竞拍的价格已经如专家预测般升到了一千万,最后竞价人是苏若芊。 其他人都已经陆续放牌,这竹节虽然是古董,可是高于一千万就没有收藏价值了。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苏家的志在必得,也不愿意倾尽全力和苏家争抢,还不一定抢得过。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二次,有没有人竞价了?”主持人也做过功课,和众人一样,他也认为这竹节最后肯定归苏家所有。 “一千万......一千一百万!有人出价一千一百万,这位66号小姐出价一千一百万,有没有再高的了?”主持人差点儿喊出一千万三次,幸好及时发现有人举牌,立即大声喊出来。 66号正是温婉,她开始竞价了,不管苏家与苏武到底有什么关系,她的目标只是苏武使节。 虞萧看了她一眼,“你要拍这个?” “嗯。”说完再次举牌,一千三百万把苏若芊的一千二百万压了下去。 “一千八百万。”苏若芊火了,直接加了五百万,这个价格也引起了轰动,虽然并不高,但拍这个竹节亏了。不过明白苏家家世的人能理解,相反他们就不能理解温婉的心态了。 这根使节虽然号称象征着忠贞和节气,但毕竟只是一根竹节。虽然保护得很好,但经过时间的冲刷,早已经抹去了本来的模样,除了如苏家这般号称是苏武后人一心想得到,收藏的价值并不是太高,温婉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热烈欢迎本文最重要的女配苏若芊隆重出场。 苏若芊:滚开。徐佳佳的战斗力太弱,早该放我出来。 温婉:为什么我总是无意间树敌? 第36章 “二千万。”还没有等苏若芊高兴,主持人再次喊出了一个高价,“66号小姐再次出价,二千万。这个价格已经高出专家预测的一倍,看来这件苏武使节将成为今晚的第一件黑马拍品。” 苏若芊气得眼睛都要冒出火来,狠狠地盯了温婉一眼,就当众人以为她甚至要起身来找温婉算账时,她却压下怒火和身边的管家商量起来。 “二千二百万。”苏若芊再次出价,而她身边的管家起身出去了,应该是向苏老爷子报告当前的形式,外加请示,毕竟价格已经快要超出苏家给出的底限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竹节竞争这么激烈。 “二千五百万。”温婉没有客气,在主持人期待的目光下再次出价。 虞萧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很喜欢这个竹节。” “嗯。”温婉只回了一个字,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苏若芊身上。 “二千八百万。” “三千万。” “三千五百万。”苏若芊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 “四千万。”反观温婉依然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 苏若芊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温婉道,“你有那么多钱吗?你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拿得出四千万?你要是诚心捣乱最后弃拍,你以为拍卖行会放过你?” “不劳你操心。”温婉并没有好奇她知道自己是孤女,据说五大家族都调查过自己。 “主持人,我申请资金保证,若有人诚心哄抬价格,最后损失是我们这些真心想要竞拍的人。” 苏若芊的话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附合,这个价格的确被抬得过高,有些不合理,好像有人知道苏氏对这件拍卖品势在必得,故意抬价一般。 温婉尚没有说话,虞萧开口了,“我虞氏宸宇集团为温小姐做保,无论温小姐最后拍得什么高价,若温小姐拿不出来,拍卖行可以找宸宇集团兑现。” “虞萧!”苏若芊没有想到,虞萧竟然公然和她唱反调,不由大怒叫道,脸色扭曲得几乎要杀人,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的小鸟依人。 “若芊,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也势在必得,只能你们合理竞争了。”虞萧并不想和苏若芊争执,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可惜苏若芊并不领情,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大厅的管家一眼,对方点点头,立即大叫道,“五千万。” 这是她刚刚让管家去请示的最高价了,再高的价格,即使是爷爷也不愿意冒险。 温婉再次举牌,“六千万。” 苏若芊恨不得亲自过去扇温婉两个耳光,六千万,比专家预测价整整高出五千万,这个女人怎么敢? 她还想继续加价,被管家手急眼快地拉住,不能再往上加价了,已经不值得了。苏老爷子刚刚指示,能拍就拍,实在拍不下来就只能说明他们与这根使节无缘。 最终,温婉以六千万高价竞得苏武使节,成为这场拍卖会最大的亮点。之后其它的拍卖品也有再创高价,但完全没有一件商品可以拍得高出本身价值六倍的价格。 一时间,这根苏武使节连同温婉响彻整个拍卖会,能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消息也相当灵通。一开始都以为温婉是虞萧的情人,不过这一出手就是六千万,如此一掷千金如若说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也太夸张了。 众人的观点发生改变,关于温婉的出身来历迅速被人们谈起议论。 只有苏若芊咬着嘴唇,看向温婉的双眼几乎瞪出火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撕烂扯碎,“温婉!” 可惜,温婉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怒与怨。 接下来的拍卖一帆风顺,直到最后压箱底的赌石毛料。为了节省时间,拍卖方把宣传的三块毛料全部运上来,让参与竞争的买家现场验石。 “这次的三块毛料全由缅甸的一位赌王级客户提供,据说是多年珍藏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卖家要求,无论最后拍得什么价格,都必须现场解石。”主持人在买家验石的空档介绍道。 这个很正常,既然收藏了这么多年,肯定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拍卖现场解石这就是惟一见证的机会,众位买家都表示接受。 温婉和虞萧站在一处,苏若芊挤到他们身边,正和虞萧说着话,话里话外抱怨虞萧离开帝都太久,都忘了她。 温婉越听越觉得有意思,这苏若芊一反刚刚刁蛮任性大小姐的形象,一副善解人意,乖巧依人的小模样,又像被丈夫遗弃在家的小媳妇幽怨无比,只可惜虞萧对待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温婉戏看足了,终于把注意力放到毛料上。三块毛料分开摆放,无法一起探视,只得一块一块透视。 透视之前温婉先用自己半斤八两的赌石知识一一验看,这三块毛料从表现来看的确不错,难怪今天吸引了不少人。 只是等温婉把手放上去一一看过之后,不由惊呆了。这完全是个坑,坑死人不偿命啊。 三块毛料,竟然没有一块值得拍的,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第一块只有白绵,第二块最好,有绿,可是那种水和颜色,油青种豆绿,价值不超过十万。最后一块最坑爹,从表现来看很有可能出帝王绿,里面也如愿的确是帝王绿,可惜是块靠皮绿,简直一无不值。 总之,这三块毛料完全没有竞拍的价值。 温婉回到座位上还在思考,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故意挖的坑那说明他也很清楚里面的情况,这人若不是赌石高手就和自己一样能透视。 她在这里纠结,那边看好这三块毛料的大有人在,从竞价迅速进入火热就可以看出端倪。 虞萧也很心动,他当然也会赌石,宸宇集团首席赌石师在他面前都甘拜下风,这也是他敢不带赌石师只身来拍卖会的原因。 只是这三块毛料他也看不好,除了最后一块,另外两块他觉得有些问题,不敢下手。 和他抱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毕竟在座也有很多在赌石界浸淫多年的高手。而赌石这玩意,赌的可不是运气,看不好谁都不敢轻易下手。 即便如此,前两块也拍出了高价,虞萧把精力放到了最后一块毛料的竞价上。 最后一块毛料也的确竞价激烈,温婉本不想插足。她冷眼旁观,抢这块毛料最厉害的总共有五家,恰好是五大家族。除了虞萧和苏若芊,其它三家也来人了,不过她都不认识。 毛料的价格已经竞价到千万,如果里面真有帝王绿,这个价格并不是太高,只是一块靠皮绿,就注定血本无归。 虞萧再次举牌之后,温婉拉了拉他的衣角。 虞萧立即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怎么了?” “价格太高了。“ 虞萧失笑,“比你那根竹节差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温婉对虞萧感觉尚好,况且还有救命之恩在先,“竹节是我心头好,你这个是为了盈利,这个价格不值得。” 虞萧收住笑容,认真地看了温婉半晌。温婉扭过头不看他,她已经说得这么明显,虞萧若执意此块毛料,她也没有办法。 虞萧最终放弃了举牌,其它三家虽然奇怪,但也高兴失去了一个最强劲的对手。虽然没有官方排名,但如今的五大家族,其实以宸宇集团实力最佳。 苏若芊今晚出师不利很是恼火,暗中发誓一定要拍得这块毛料,抢回面子,所以见虞萧放弃也相当高兴。 毛料的竞争进入了最后的高1潮,最后被苏若芊以三千八百万的高价竞得。 温婉暗暗咋舌,这要是真正解出来,不知道苏若芊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虞萧还是有些惋惜,这块毛料若真是帝王绿,解出来的价值不下二个亿,但愿自己没有信错温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温婉说不值得,他就真的放弃了,此时再纠结也无用。 接下来进入了拍卖会最后环节,也是最让人期待的解石。 当那块白绵毛料解出来后,竞拍者气得恨不得把主持人生吞活剥,虽然明知道与拍卖方无关,但这样的拍品的确出乎人意料之外。 第二块毛料解出来后,在场众人彻底不淡定了,所有人把目光齐刷刷扫向苏若芊。 苏若芊的毛料是最后的希望,也许是失望。 苏若芊脸都白了,这是她第一次代表苏家出现在众人眼前,先是失利于温婉,若是这块毛料也跨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众人异样的眼神。 不由把眼神看向虞萧,想从他身上找到一丝支持。却发现他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放在温婉身上。 她慢慢沉下脸,面无表情地说,“解石。” 最后一块毛料并没有爆出冷门,当靠皮绿从众人嘴中喊出之时,虞萧看的还是温婉。 苏若芊这次并没有发飙,站起来冷冷地扫视全场一周,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这一点损失苏家还输得起。 而她,是苏家惟一的继承人,不会这么轻易承认失败。 第37章 贝加尔湖是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冬天的贝加尔湖分外妖娆,冰装素裹,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湖水独有的湛蓝,变成晶莹透明的冰,看上去薄如蝉翼,水在冰下,缓缓流动,微微颤动。太阳把远处落满白雪的山峰照得光彩夺目,放眼望去仿佛就在眼前,石头也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像山花一样绚丽。 这里让每个初来者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拍卖会之后,温婉就和虞萧分开,按照原订的行程出发来到此处,同行的只有凌芽。 她原以为自己会讨厌这个充满悲伤回忆的地方,但还是迷失在她的纯洁与美丽之中。这座城市离苏武当初牧羊的地方最近,城市中央有一座苏武雕像,不知建与何年。温婉每天坐在一家咖啡屋靠窗的位置上,与雕像遥遥相对。 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只是日复一日地静坐发呆,至天黑回去,凌芽很安静,雇主不说话她也很少开口。很快,咖啡屋的服务员都在议论这两个奇怪的华夏女孩,猜测她们是不是受了伤害,在此地寂寞疗伤。 因为言语不通,温婉并不知道别人如何看待她,发了一个星期的呆。她终于走出了咖啡屋,一个人在雪地里缓步而行,凌芽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站在冰天雪地中,感受空气中彻骨的寒冷,在脑海中重现苏武牧羊的情形。他穿着破旧的毡衣,手持着大汉的使节牧羊,无论睡觉起身寸步不离,不毛之地的北海,缺衣少食,渴了,就捧一把冰雪止渴;饿了,掘野鼠洞里的草根充饥。 公羊永远生不出小羊来,苏武在这样绝望的环境下整整呆了十九年,始终如一,没有放弃对大汉的忠贞节气,不为匈奴所动。 温婉抬起头,感觉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凉,还不够。她突然脱了羽绒服,卧睡到雪地上,冰凉彻骨,冷入骨髓,一刻都无法忍受。 凌芽一惊,疾步上前拿起羽绒服把她整个人包起来,不赞同地道,“温小姐。” 温婉苦笑,“凌芽,一刻我都受不了,你说他怎么在这里呆了十九年?” 凌芽摇摇头,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明白自己这个雇主对苏武有些莫名的执念,甚至快要走火入魔。 只是为了古人伤心,甚至自伤实在不值得,做为雇佣保镖,她的职责就是保护雇主的安全,哪怕她自己伤害自己也行。 温婉起身,穿好羽绒服,温暖如期而至,她心中原本有的那一丝丝怨怼突然全部消失,不再怨他娶妻生子。 生比死要难,苏武没有背弃他们的誓言,生当复来归。 他最终活着回去了,是自己提前离开了,死当长相思。 凌芽扶着温婉回到了咖啡屋,一杯温热的咖啡缓和了她手脚的冰凉痉挛,温婉的眼光又扫向广场中央的苏武雕像。 这里的人记住了苏武的存在,他已经完全活在历史中,而自己现在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是时候该彻底忘记苏武,重头开始了。 没有谁可以永远活在回忆之中,尤其是一段几千年的古董回忆。 又坐了一会儿,凌芽突然说,“那边有一个男人,盯了我们很久了。” 温婉顺着看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华夏男子。 见温婉发现自己,那人也不觉得难堪,反而起身走了过来,“你好,温小姐。” 凌芽立即戒备地看着他,温婉并不认识此人,反问道,“你认识我?” “不久前,我参加了N市的一场拍卖会,在会场有幸见识了温小姐的一掷千金。”男子朝凌芽耸耸肩,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笑容,一边解释一边自来熟地坐到凌芽边上,与温婉相对。 “原来如此,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岳枫,这是我的名片。” 温婉接过来一看,奇怪地道,“新锐导演?” “就是尚没有名气,等待机会的导演。”岳枫自我调侃道。 温婉对导演并不了解,只知道是拍电视的,再次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人生最大的缘份,莫过于他乡遇故知,我能在这里遇到温小姐实在太有缘了。”岳枫自顾自地说道,“本来我还准备有空去拜访温小姐,没有想到尚没有找到联系方式,就能在这里偶遇上,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岳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人说了半天,一句重点也没有。 “我是一个导演,我最近正在筹拍一部电影,急需一位出品人。”岳枫说这句话时,有一点点尴尬。 温婉依然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这个说话一直绕圈的男人,连少言的凌芽都受不了了,“这位岳先生,你能不能直接说出你的意思?天色不早,我们该走了。” “哎。”岳枫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直说,“就是我想拍电影没有钱,想请温小姐做我的赞助。” “我?拍电影?”温婉似懂非懂,这完全是一个她从没有了解过的行业,“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崇拜苏武。” “关苏武什么事?” “看我,都忘记介绍最重要的了。”岳枫一拍脑门,“我的这部电影叫《苏武牧羊》,我想真实地还原这位伟大的民族英雄坎坷艰难的一生。” “拍苏武?”温婉喃喃自语,不是没有看过关于苏武的电视电影,可是都不让她满意,那些作品几乎都是胡编乱造。 “是啊。”岳枫见温婉有些意动,立即再接再厉介绍道,“现在所有的作品,都只围绕苏武牧羊这一个中心点,关于苏武这个人一生的爱情家庭着墨并不多,民间传说,他的妻子在他被匈奴扣押不久就改嫁了,而在北海却有一位痴心的女子嫁给他,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就是苏通国。苏武的一生坎坷无比,跌宕起伏。我想从他少年怒马鲜衣一直拍到他年老位列麒麟阁,这是一部大制作,我准备了很久,这次来贝加尔湖就是为了寻找传说,没有想到却遇到温小姐。温小姐在拍卖会上以六千万高价拍得苏武使节,想必和我一样对苏武崇拜不已。” 温婉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兴趣,“不好意思,你另找他人吧。” 她起身准备离开,岳枫一急,伸手就去拉温婉,却被凌芽一掌拍开。 “哎哟。”岳枫疼得左手握右手,愁眉苦脸地说道,“温小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谁没有年轻的时候,人都需要一个机遇。你好歹看看我的剧本再做决定,好吗?” 温婉看着他可怜的模样,莫名喜感,“好吧,不过我不保证会感兴趣。” “没事,你只要愿意了解就好。”岳枫赶紧从随身包中取出一叠稿纸,“你先看看,有意项我们再讨论,不满意也可以修改,只要不偏离电影大纲。” 凌芽顺手接了过去,和温婉很快就离开了,留下岳枫一个人坐在原地忐忑不安。许久他才想起,没有向温婉要联系方式。赶紧找咖啡屋服务生咨询,知不知道温婉的去向,却得知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干坐,顺着座位的方向正看到广场中间的苏武雕塑,他若有所思,也许这次终于找到门路了。 温婉用了一晚上的时间看完了整个电影大纲,第二天扔到岳枫面前摇摇头,这种故事情节电视上经常放,并没有什么看点。如果硬要说不同,不过是他整合了所有关于苏武的传说。 可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岳枫着急了,“温小姐,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沟通啊。” “还是不要了,我对拍电影不感兴趣,你还是再找别人吧。”温婉表示抱歉。 “别啊,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喜欢苏武,你不想拍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苏武吗?”岳枫淳淳善诱试图说服温婉。 “你这个和别人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温婉直言不讳。 岳枫心头一恼,没有想到他精心准备的剧本被人如此看轻,一时间就想当场离去。可是想想一直以来的接连碰壁,无可奈何地软化了下来。 “温小姐,难得遇上一个同是苏武的崇拜者,我不想错过。我今天约了一位这里的老说书人,他那里有许多关于苏武的传说,不如我们先去听听,你再做决定?”岳枫做最后的努力,拍苏武是他最大的心愿,而以他如今的实力实在很需要温婉的帮助。 “什么样的老说书人?” “是一位华夏老人,却是这里世代相传的说书世家,他们家族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传说,口耳相传,代代相传。很多绝迹了的传说他们世代保存,可惜说书这个行业渐渐凋零,到现在只剩下这一位老人,我好不容易才约到他。据说,他那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岳枫赌对了,温婉动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诺没有去过贝加尔湖,所有知识全部来自网络和自己杜撰。 千万不要建意。 第38章 温婉和岳枫拜访了这位华夏老说书人。 在贝加尔湖这座异乡的小城市,竟然难得见到了华夏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幢独门独户的小别墅,用篱笆扎成围墙圈住,可以轻易看到院内的情形。前面有一块自家翻种的小菜园,屋后是一片小果园,处处透露着乡土风情。 两人进来时,老人正躺在摇椅上,虽然深冬并没有太阳,空气也很寒冷,但老人却恍若丝毫不觉,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老人悠闲自在自饮自乐。 对于温婉他们的来访,老人不烦不喜。听说了他们的来意,老人喝了一口热茶之后,开始了讲古的一下午。 这一个下午,对于温婉和岳枫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老人说了很多外面不曾流传的故事。 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恍忽,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听来有不同的体会。直到两人回到那间咖啡屋,才仿佛从那般久远的历史故事中走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温婉打破了沉默,“让我投资可以,但我要求剧本由我来写。” “你写?”岳枫一听,面露犹豫。 “嗯。当然你可以不同意,我也可以找其它的导演。”温婉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钱能办一切事情。下午听了老人说古,她就萌发了这个想法,拍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苏武传说。 岳枫苦笑,“你这么说,我还有得选择吗?拍苏武是我的心愿,但一直没有得到重视。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意项,可以尝试合作。剧本由你写,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则的导演,如果你的剧本不让我满意,我只能说抱歉了。” “好。”温婉无所谓,无论岳枫同意还是不同意,她的决定都不会变。 “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谈妥了后续,岳枫很快就离开了贝加尔湖,温婉留了下来。她经常去拜访那位说书老人,从他那里收集了许许多多感兴趣的故事与回忆。 转眼,华夏传统的农历新年到了,只是在异国他乡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温婉是孤儿,孑然一身,并不在意这种合家团圆的日子,令她意外的是,凌芽也是孤儿。 两个孤儿在全然陌生的他乡过新年,也不知道该喜该悲。 年三十一过,新年的钟声敲起,只是在贝加尔湖完全听不到,倒是温婉的手机提醒了新的一年的到来。 第一个电话进来的是虞萧。 “想不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吧?”虞萧的声音在电话中传来,显得异常清晰。 “的确没有想到。”温婉实话实说,她想过可能是程慕风,毕竟这个男人是目前最积极的追求者。温婉虽没有动心,但的确感动了。 “知道你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 虞萧挂了电话,第二个进来的是程慕风,“温婉,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 “凌晨钟声一响,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程慕风的声音透着懊恼。 “早或晚都没有关系,心意最重要。” “温婉,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婉的声音在冬日深夜显得有些冰冷,“也许很快,也许就不回去了。” 第三个电话竟然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景初阳。 “温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景初阳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完全没有新年的轻松愉快,“温婉,对不起。” “没有关系。”温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只传来男人微重的呼吸声,良久他才说道,“抱歉,温婉,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告诉我。” “谢谢。”温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回答。 他和她曾经也许可能成为朋友,但阴错阳差,他们渐行渐远。 电话终于归于平静,温婉朝窗外看去,因为时差,现在是凌晨四点,街上鲜少还有人的踪影,二十四时营业的咖啡屋里也只有温婉和凌芽,加上两个服务员。 广场中央的苏武雕像无声地立在那儿,经历了不知多久时间的沉淀,他的眼睛平视远方,无悲无喜。温婉莫名想知道,曾经他是否也这样久久遥望故土,那里有他的家还有他的娇妻。 他又是否知道,他的娇妻已经等不到他的复来归。 新年过后不久,温婉在浏览华夏新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条让她吃惊不已的消息。 温婉和岳枫拜访了这位华夏老说书人。 在贝加尔湖这座异乡的小城市,竟然难得见到了华夏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幢独门独户的小别墅,用篱笆扎成围墙圈住,可以轻易看到院内的情形。前面有一块自家翻种的小菜园,屋后是一片小果园,处处透露着乡土风情。 两人进来时,老人正躺在摇椅上,虽然深冬并没有太阳,空气也很寒冷,但老人却恍若丝毫不觉,旁边的小几上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老人悠闲自在自饮自乐。 对于温婉他们的来访,老人不烦不喜。听说了他们的来意,老人喝了一口热茶之后,开始了讲古的一下午。 这一个下午,对于温婉和岳枫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老人说了很多外面不曾流传的故事。 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恍忽,不同的故事不同的人听来有不同的体会。直到两人回到那间咖啡屋,才仿佛从那般久远的历史故事中走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温婉打破了沉默,“让我投资可以,但我要求剧本由我来写。” “你写?”岳枫一听,面露犹豫。 “嗯。当然你可以不同意,我也可以找其它的导演。”温婉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钱能办一切事情。下午听了老人说古,她就萌发了这个想法,拍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苏武传说。 岳枫苦笑,“你这么说,我还有得选择吗?拍苏武是我的心愿,但一直没有得到重视。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意项,可以尝试合作。剧本由你写,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则的导演,如果你的剧本不让我满意,我只能说抱歉了。” “好。”温婉无所谓,无论岳枫同意还是不同意,她的决定都不会变。 “那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谈妥了后续,岳枫很快就离开了贝加尔湖,温婉留了下来。她经常去拜访那位说书老人,从他那里收集了许许多多感兴趣的故事与回忆。 转眼,华夏传统的农历新年到了,只是在异国他乡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温婉是孤儿,孑然一身,并不在意这种合家团圆的日子,令她意外的是,凌芽也是孤儿。 两个孤儿在全然陌生的他乡过新年,也不知道该喜该悲。 年三十一过,新年的钟声敲起,只是在贝加尔湖完全听不到,倒是温婉的手机提醒了新的一年的到来。 第一个电话进来的是虞萧。 “想不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吧?”虞萧的声音在电话中传来,显得异常清晰。 “的确没有想到。”温婉实话实说,她想过可能是程慕风,毕竟这个男人是目前最积极的追求者。温婉虽没有动心,但的确感动了。 “知道你忙,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 虞萧挂了电话,第二个进来的是程慕风,“温婉,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 “凌晨钟声一响,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程慕风的声音透着懊恼。 “早或晚都没有关系,心意最重要。” “温婉,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婉的声音在冬日深夜显得有些冰冷,“也许很快,也许就不回去了。” 第三个电话竟然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景初阳。 “温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景初阳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完全没有新年的轻松愉快,“温婉,对不起。” “没有关系。”温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只传来男人微重的呼吸声,良久他才说道,“抱歉,温婉,以后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告诉我。” “谢谢。”温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回答。 他和她曾经也许可能成为朋友,但阴错阳差,他们渐行渐远。 电话终于归于平静,温婉朝窗外看去,因为时差,现在是凌晨四点,街上鲜少还有人的踪影,二十四时营业的咖啡屋里也只有温婉和凌芽,加上两个服务员。 广场中央的苏武雕像无声地立在那儿,经历了不知多久时间的沉淀,他的眼睛平视远方,无悲无喜。温婉莫名想知道,曾经他是否也这样久久遥望故土,那里有他的家还有他的娇妻。 他又是否知道,他的娇妻已经等不到他的复来归。 新年过后不久,温婉在浏览华夏新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条让她吃惊不已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诺状态不好,只更新了这么多。 剩下半章尽量明天上午补齐。 请原谅哦! 第39章 虞萧来到贝加尔湖时,温婉正在思索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景初阳的地方。不管徐媛媛对不对得起自己,景初阳对自己有恩,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寻找机会偿还。 见到虞萧她很高兴,“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你流连忘返?”虞萧和温婉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四处都是高鼻子碧眼的洋人,两人也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以前我被困守在一处地方太久,看到的天空只有头顶上四四方方的一块,如今有了机会,当然想多看看。” “你想看的是风景,还是想看他?”虞萧指着不远处的苏武雕像,“你似乎对他特别在意,若不是他已经是个历史人物,真以为你爱上了他。” “爱吗?”温婉突然问他,“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虞萧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变得这么快,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太相信。” “于茫茫人海中初见,从此一颗心沦落,此生非君莫属。” “你说的是那个叫罗玉琥的?”在温婉的过去只出现过这么一个男人,怪不得虞萧第一时间就想起这个人。 “他?”温婉失笑,“我忘记了从前,怎么可能独独记得他。我说的是一个梦,一个异常清晰的梦境,踏春郊外,鲜衣怒马少年郎,婀娜多姿女娇娘,擦肩而过,从此期盼将身嫁与,一生休。” 这是温婉第一次对外人说起,她和苏武的初遇。 可惜倾听者不懂得欣赏,“真像小女生看的言情剧。” 温婉神情一滞,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在梦中,我是一个待字闺阁的女子,他就是苏武。只那么一次相遇,从此我就心心念念想嫁给他,当终于如愿以偿以后,苏武却被皇帝派往出使匈奴,一别即是永远。” 虞萧被温婉那一眼瞪得有些失神,从没有人给他这种感觉,喃喃地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如此喜欢苏武,可是那只是一场梦。” “车祸醒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这场清晰无比的梦,你说这到底是梦还是曾经真实存在过?”温婉有时候也快分不清今生与前世,有时候甚至在想,前世是不是她做过的一场梦,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据一些研究数据显示,人有时候会做一些完整却很奇怪的梦,这说明人在潜意识里会保存一些前世的记忆碎片。也许你上辈子真的是苏武的妻子,记忆太深重,所以车祸过后忘记了一切,反而激发了前世的零星记忆。” “真的吗?”温婉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很是好奇。 “我也不确定,反正我是不相信。”虞萧是一个很坚强自主的男人,自然不相信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告诉温婉也只是仅供参考,“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不要太沉迷。就当一个梦吧,不要把自己真的当成苏武的妻子,走不出这段回忆。” “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寻找真相。可是发现呆得越久,越找不出真相。” “那就离开吧。”虞萧脱口而出,“和我一起去帝都吧。” “帝都?”温婉从来没有想过去那里。 “嗯,反正你也没有固定行程,下一站帝都也不错。” 温婉摇摇头,“我想先回魔都。”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魔都了,毕竟那里对你的记忆不太好,又不是你的家乡。” “的确曾经有这个打算,可是景总现在遇到危机,我想回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你对景初阳挺热心的,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当然不是。”温婉立即否认道,“景总对我有恩,我一定要报答。你对我也有恩,只要有需要,我也一定会报答你的。” 虞萧的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椅背,“我帮你报答景初阳对你的恩情,你和我一起去帝都帮我赌石如何?” “如何报答?” “景氏现在是经济危机,你即使赌石再厉害,也不过杯水车薪,我可以全盘接下徐媛媛父女手中的股权,这样景初阳就不用再受这对父女辖制了。” “你的行为和段希瑞没有什么不同。” “这份股权我可以不要,转让给你,代价就是你帮我赌三年石。”景初阳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十分完美。 温婉却不敢接受,“这样你损失也太大了,如果我以后都赌不出好的翡翠,怎么办?” “这也是一场豪赌,我相信你所以敢赌,至于成功失败的代价完全由我自行承担,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温婉咬着牙道,“你是在帮我?” “随便你怎么认为,我是一个商人,无利不起早。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也要相信自己。” 温婉低着头想了想,她有透视异能,虞萧并不会吃亏,可是他并不知道,所以这是萧萧刻意在帮助自己,他到底为了什么? 但不可否认。这个提议却很诱人。 景氏的股份到了自己手中,自己完全不懂,等于全权交还给景初阳,这样景氏的危机则是完全渡过了。 “好,我答应你。” 虞萧笑了,只要温婉肯和他去帝都,他就有把握,让她和魔都的人再无瓜葛。 他没有深究为什么自己有这种想法,只是顺从自己一惯的做法,想得到就要先抓住。 数日之后,魔都的各大新闻媒体都在报道一则新闻,有神秘人士插手景氏内斗,斥巨资购得徐家在景氏的股权,一跃成为景氏除景家以外最大的董事。 而这位神秘人士一直没有出面,只出示了一份官方文件,对景氏的运营方式一律不插手,只负责分红即可。 如此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了景氏,瞬间解决了景氏目前的囧境,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是何方善心人士? 而事后才得到消息的徐媛媛此时面露怒火盯着她的父亲,“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把股权卖出去?” “这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决定了的吗?”徐董事老实在在地回答。 “我只是让你做做样子罢了,我没有真的想和景初阳分手。”徐媛媛怒极攻心,为什么自己的亲人就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徐董事冷淡地看了女儿一眼,“我可是没想过只是吓吓他,景氏的股权在我们手中已经成为鸡肋,扔了也不可惜。媛媛,你也没有必要在景初阳这一棵树上吊死,他对你这么无情,你何必还在意他。佳佳可是你的亲妹妹,他不帮你掩饰,还逼你把佳佳送回了帝都,我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景氏立即倒闭。” “爹地,这次的事,本来就是佳佳的错,让她受点教训不为过。等过几年事态平息,佳佳不又可以回来了?” “哼,佳佳就是在帝都过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才来投靠我们,没有想到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把她又赶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佳佳此次回去,受到的冷漠和嘲笑吗?”徐董事很恼火,两个女儿都是他的掌中宝,而从小没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幼女更是他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爹地!”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景氏的股权我已经卖出去,要不回来了。”徐董事这是在逼徐媛媛彻底和景初阳断了关系,没有翡翠女王的帮持,景氏在翡翠业很快就会瘫痪,而景氏的其他行业也会受到波及。 即使注入了新的资金,也无法力挽狂澜。 “你看不出来,这个新董事是在帮景氏,你成全了别人,却害得你女儿里外不是人,爹地,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徐媛媛完全无法理解亲生父亲的做法,难道他不知道景初阳对她的重要性,她只是恼怒景初阳突然变得冷淡疏离,以及婚期延后的事情,并不是真的想分手。情侣之间闹些小矛盾是情1趣,谁也没有想到会闹得这般大。 “只要你和他断了关系,景氏很快就会成为历史。任谁有通天的本事,也解决不了景氏这个烂摊子。”景氏最大的失败点就是倚仗徐媛媛这个翡翠女王,而没有自己的赌石团队。做为曾经的董事,他当然知道为了在翡翠业占有一席之地,景氏付出了多少。现在只要徐媛媛一撤离,景氏必败无疑。 “爹地,景初阳还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罢了,一日不结婚一日不算数。我觉得段希瑞挺好,段氏也比景氏更有发展前途。” “爹地!” “卖都卖出去了,叫也没有用。还是想想怎么接下来该怎么走吧。”徐董事不再看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不管如何,走到这一步他们和景氏已经彻底翻脸,再无转还的余地。 徐媛媛一跺脚,急急忙忙地离开。事已至此,她再想挽回景初阳,还有机会吗? 第40章 在魔都被搅乱一池春水的时候,温婉正和虞萧行走在小城的街道上,怡然自得。 虽然在异国他乡,相貌不同言语不同,但身边有认识的人陪伴,感觉就是不一样。温婉边走边呵着手道,“这里真冷。” “我还以为你不惧严寒。” “我很怕冷的。”温婉想起她脱了羽绒服睡在雪地上的感觉,那种刺骨的冰冷这辈子都不想再轻易尝试。 “那玩好了就早日离开。”虞萧盯着她的双手,忍住想伸手过去捂热的冲动,最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毛燥,总是莫名地盯着温婉胡思乱想。 “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就离开。”这里终究只是一个暂栖地,她从没有久留的打算。 “你是说你要写的那个剧本?”虞萧听说了温婉准备投资拍电影,没有发表意见,几百万而已,只当玩乐。 “嗯。” “在哪儿写不都一样。” “这里有现成的素材与传说,我想尽量展现一个真正的苏武,而不是杜撰出来的。” 虞萧明白温婉的执念,不再多说,手一扬指向对面,“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家这么带着华夏风格的店铺,我们进去看看?” 温婉看过去,一家装修十分古朴的店铺展现在眼前,上面用华夏文大字书着:乐古斋,下面是一行当地的文字,看起来像家古董店。 两人进去一看,果然是家古董店,售卖的全是华夏古文物,温婉奇怪了,“不是说贩卖文物是犯法吗?为什么这里公然售卖?” “很明显,这些都是仿品。外国人都喜欢华夏的古董,可是第一古董存世量少,第二价格奇高,第三华夏禁得严,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只能买些仿品回去附庸风雅。” “你嘴真毒。”温婉对附庸风雅四个字大笑出声,,一双眼睛开始在店内四处打量。 这家店里面挺大的,卖的东西也杂,五花八门,赝品古董占大多数,还有些翡翠珠宝金银首饰之类的,总之应了一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虞萧以专业人的眼光批评道,“什么都想做,什么都做不精。” 温婉不理她,她的眼睛被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吸引了,那是一副仕女远眺图,漫天的白雪,一女子着白狐裘衣站在雪地里,眺望远方,只留下一个背影。整副画颜色单调,遮天幕地的白,女子如瀑的黑发,以及发上翠色的金步摇,再无他色。 如此简单无趣的画,却又偏偏给人想入非非的空间。忍不住臆测,这冰天雪地里,女子是送人远行抑或是等人归来,背影之后的那张脸是否倾城倾国? 可惜一切都只存在画中,留给画外人无限的想象。 虞萧也看到了这副画,可惜他看不出这么多内涵,于是叫老板过来,“这副画多少钱?” 老板也是华夏人,懒洋洋地走过来,不甚热情,“三十万卢布。” 相当于五万华夏币,这价格可不低,虞萧不在乎钱,可也不想被人当冤大头,“这副画有什么来历吗?” “没什么,这是别人寄卖的,开价就是这么多,且不二价。”这价格太高根本就无人问津,老板也没有多少热情为别人做嫁衣,且老板没有说的是,这卖画人脾气古怪,言道画只卖华夏人。 “能拿下来我看看吗?”温婉开口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她就莫名其妙的喜欢。 老板取下来平放在桌面上,温婉右手扶上去,淡淡的白光几不可见,显然是一件现代的作品。只是温婉的透视眼却发现,画轴中间藏着东西,似绢布一样裹在里面,看不清楚,右手摸过去,有淡淡的绿色,不甚明显。 “我要了,麻烦帮我包起来。”温婉一直没有研究清楚这些光芒到底什么意思,只知道白光代表了现代,难得遇到不是白光以外的物品,肯定要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老板明显愣了一下,立即面带笑容把画卷起来用盒子装好,“小姐,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吗?”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凌芽不用吩咐,主动抱起盒子。 虞萧不在乎温婉花了多少买了什么,他的眼睛又被墙角堆着的一堆石头吸引了,“老板,你这里还能赌石?” “这个小城华夏人比较多,有些人喜欢玩个刺激,我就进了些不值钱的毛料,卖着玩。”老板见这两人出手阔绰,推销道,“先生,小姐要不要试试。八百一块,价格不高,涨了赚了,跌了不亏。” 虞萧来了兴致,对温婉说,“一直知道你会赌石,但从没有见你当面赌过,今天我们比试比试?” “如何比试?” “我们一人挑三块,总价值最高的为赢。” 温婉侧头看了那堆石头一眼,“你确定这里面能赌出翡翠?” “像老板说的,跌了也不亏,八百罢了,你不是还能从砖头料中赌出帝王绿吗?”虞萧本身也相当自负,虽然看中温婉,但还是有一较高下的*。 “好吧。” 温婉应下,两人走向那堆几乎全是石头的毛料堆。 这堆毛料都不大,紧紧堆挤在一起,占地约一平米左右,温婉右手刚触碰到一块赌石,立刻发现自己的透视功能再次升级,这一平米之内完全被透视笼罩,不需要一块一块验试,她能看清每一块毛料里面的情形。 没有想到这堆看似垃圾里面还真有好料。 比如虞萧伸手拿起的这块,除了皮就是翡翠,虽然种水颜色都很一般,但在这里面已经算上等货了。 温婉嫌弃地看了看剩下的毛料,除了一块最好的,其它完全没有办法比,不如不要。 于是伸手抱起那块最好的毛料,又随意扒拉两块不会出翡翠的毛料到脚下,“我选好了。” 虞萧正准备挑第二块毛料,闻言抬头看她,“这么快?” “我没有你这么过硬的知识与经验,完全靠感觉,当然快了。”温婉毫无顾忌地说道,反正她会赌石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但世人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她会透视,随别人怎么猜测吧。 “那我也快些吧。”虞萧没有再慢慢挑,也随意选了两块合眼缘的,心中也认定这堆石头里不会出现什么好翡翠。 结了账,老板搬出一台小解石机,略带歉意地说,“因为只是小打不闹,没有正式的家伙,两位凑和着用吧。” 虞萧不悦地皱起眉头,示意他的保镖过来解石,这种小解石机需要下大力气,他可不愿意。 虞萧的保镖常年跟着虞萧四处跑,对赌石解石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当下挽起袖子,似模似样的开始解石,虞萧站在一旁指点兼打下手。 虞萧的毛料如温婉所见,除了第一块出了巴掌大的菠菜绿,其他两块一无所获。虞萧也不气馁,期待地盯着温婉的三块毛料。 温婉的前两块毛料解出来,自然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一丝绿也没有见到。虞萧面露得色地说,“看来我运气不错。虽然这颜色差了些,但也值个十来万,算是大涨了。” 温婉扬扬手中一直抱着的毛料,“我还有这块了。” “这块能出翡翠吗?看你一直抱着都舍不得放。” “我有预感,这块会大涨?你敢和我打赌吗?” “我们俩不已经赌上了吗?” 温婉俏皮地扬起嘴角,“再加大筹码。” 虞萧眼神微暗,略微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如果你这块能出翡翠,我出两倍的高价买下来。” “那你就等着掏钱吧。”温婉把手中的毛料递给保镖,“小心些,别故意切坏为你老板省钱。” 虞萧的保镖姓杨,叫杨声,闻言哭笑不得,“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切了。要是切坏了,不会让我赔吧。” “放心吧,切坏了我也一样收。”虞萧负气地道。 几人一边开玩笑,一边盯着解石机,等待见证奇迹的时刻。 一刀下去,虞萧拿着水上前冲了冲,突然听到一惊声,“啊。” 虞萧不爽地回头瞪了一眼叫出声的老板,“叫什么叫?” “出绿了!” “我看得到。” “紫......紫......紫翡......”不能怪老板激动,他虽然卖毛料,这却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紫翡。这堆垃圾毛料是他从缅甸论斤称来的,偶尔也会出一两块低等翡翠,但紫翡这种高档货是完全想都不曾想过。此刻乍见,他不可思议又心生艳羡,恨不得凑上前去好好摸上一摸。 “没见识。”虞萧更加不爽了,他输了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花高价买下这块紫翡。冰种紫翡,虽然体积不大,也不是紫色中的极品,但明料最少也得值三百万左右,两倍就是六百万,亏大了。 翡翠中以绿色为最常见也最受欢迎,其它颜色虽比不上绿色,但胜在量少,往往出现立即受到追捧。而紫色代表了吉祥如意,民间一直有紫色东来的说法,雕刻成挂件送给长辈最合适。 这块紫翡成品之后大概也能卖到六百万,他最多也就赔个人工费,但一输输两次,还是挺让人郁闷的。 “你怎么就知道里面有这么好的翡翠?” “我哪里就知道?我说了,凭感觉,事实证明我运气的确很好。”温婉得意洋洋地说,“愿赌服输。”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的量,我欠大家一章。 下面一章依然是防盗章,大家先别买,我会尽快补上。 第41章 逛了一次街,温婉入账六百万,又大赚一笔,心情很不错,于是晚上主动做东,请了虞萧共做晚餐。 只是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这一顿饭吃得相当沉闷,与想象中的烛光晚餐相去甚远。好在虞萧不在意,温婉的心思都放在今天下午的收获上,都没有意识到尴尬。 饭后分手后回到宾馆,温婉把凌芽留在外套间,她一个人准备好好研究研究那幅画以及里面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拆掉画轴,把里面藏着的丝绢抽了出来。仔细一看,是一块古代闺阁女子所有的帕子,料子轻薄柔软光滑亮丽,摸在手中轻若无物,竟然还是一块难得一见的双面绣。正面就是画中所现情景,翻到背面,不出所料是白衣女子的正面,倾国倾城之貌立现,让人怦然心动。妙的是女子睫毛上竟然还挂着一滴泪珠,将落未落,栩栩如生。 下面绣着两个小字,貂蝉。 这女子难道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 只是为何会藏在新画卷之中,是何人所藏,又有何用意? 温婉一时想不通也就放下了,她真正想要了解的是绿光到底代表何意?貂蝉是三国时期的人物,难道这丝帕是三国之物,那光芒就应该与朝代无关,是不是与年代有关? 她目前所见的光芒按时间先后分别有黄,绿,蓝,紫,白。 白光已经可以确定代表了近百年来的物品,清末民国初都是紫光,而宋到明初却是蓝光,三国是绿光,汉是黄光。 她算来算去,怎么也算不清楚,可惜没有再多的古董让她研究,只得暂时放下对光芒的疑问。 第二日,温婉又去了那家乐古斋,想打听寄画人的事情,店主说寄画人是一位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不愿意与人打交道,不过老板去给他过账时,他让带了一句话给买画人,“即是有缘,自当好好珍惜,一定要带回华夏国去。” 温婉大约有些懂了,老人肯定知道里面的丝帕来自古代,可惜他行将就木又无后人,就用这种方式把古董送回国内去,只是这样也太危险了,若非遇上温婉,这块丝帕安全回到华夏的可能性太小了。 温婉着实感慨了一番,也让老板给寄画人带了一句话,“画中有画,不负所托。” 虞萧事务繁忙不便久呆,两日后就离开了,临行时与温婉约定,四月帝都见。 温婉则继续留在这里,每日不是写剧本,就是闲逛。之后她又逛了乐古斋几次,再没有淘到好东西,倒又赌了两块翡翠出来。一时之间,在当地华夏圈名声大燥,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华夏姑娘,赌石一等一的厉害。 许多人想见上一面,不过老板得了温婉的叮嘱,不许对外泄露她是谁,倒也保住了平静的生活。 与虞萧约定的时间日近,温婉终于写好剧本,收拾好行装,离开这个终年白雪茫茫的小城。 ** 帝都,做为华夏之首,温婉乍临却是极端的不适应。 这里的空气很灰蒙,路上到处可见轻纱蒙面的女人。初见时,真有种让她回到上辈子的感觉。本来这个世界的空气已经让她觉得很沉闷,帝都则是压抑,一连多日都在风沙与雾霾之中挣扎适应。 虞萧嘲笑她道,“你的长衣长裤终于有用武之地,在帝都你这种打扮不再特立独行,反而引领了时尚。” 的确,在其他地方爱美的姑娘早已经纷纷脱了春装,穿起了夏装,惟有帝都姑娘还在爱美还是爱健康之中挣扎。温婉包裹严密的打扮反而显得不奇怪,但她的衣服现在都是自己投计,不仅严实而且吸引眼球,已经遇到不少女孩子打听从何处购买。 温婉一律回答,魔都羽衣馆。 羽衣馆尚未开到帝都,已经悄悄流行起来。 虞萧给温婉安排了一幢独户别墅,又配了一辆车,还请了一位阿姨照顾她和凌芽的日常生活,简直是无微不止。 温婉虽然答应帮他赌石,但不愿意去宸宇公司,虞萧也不强迫她,一切随她自己的意愿。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虞萧自己没有觉得,在别人眼中,他这简直是在照顾女朋友。 在温婉和虞萧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虞萧金屋藏娇的消息在帝都上流社会迅速传播开去。 某高级淑女会所,四个年轻女子相对而坐,一边品着咖啡一边大说八卦,说着说着自然提到了虞萧。 某女道,“听说了吗,虞萧藏了一个女人在郊外的别墅里,他天天都要去看望。” “胡说八道。”别人尚未开口接话,靠窗的女子霍然变脸,冷声斥道。若温婉见到她,一眼就能认出,这女子赫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苏若芊。 坐在她边上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打着圆场,“八卦而已,若芊你何必在意?” 苏若芊冷着脸不说话。 先头说话的女子也不甚高兴,“帝都传遍了,你能不让所有人说?”这位也是帝都有名的名媛,名唤孙悦,你不让她说,她偏说,“我听说了,这位娇娥可是虞萧从魔都带回来的,好像还会赌石,叫什么温婉。” “哦?”打圆场的女孩子也感兴趣了,她叫邵敏茹,虽然家族企业不是以翡翠为主,但她自己本身很喜欢赌石的刺激,一听会赌石也顾不上苏若芊不高兴,忙问道,“真的会赌石吗?比徐媛媛如何?” “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翡翠女王。不过听说在魔都挺出名的,不然也不会被虞萧挖到帝都来。”孙悦见有人接话,谈意更浓,无视苏若芊越来越黑的脸,眉飞色舞的说道。 苏若芊重重地把手中的咖啡杯放到桌面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待别人反应,拿着包就离开了。 “哼,得意什么个劲。”孙悦相当不爽地对着她的背影冷笑。 “你也是,明知道她在意什么,非得当面说,我们私下说不一样。”邵敏茹见苏若芊翻脸离开,有些后悔,埋怨孙悦道。 “你就整天让着她吧,像她那样的花孔雀,我见了就烦。要不是你约我,我才不想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孙悦和苏若芊气场不合,旧怨已久,邵敏茹也没有办法。 一直沉默不语地第四个女孩此时插话,“别说她了。孙悦,你说说那个温婉到底怎么个厉害法?” “范瑶,你干嘛对温婉感兴趣啊?”孙悦不解地反问。 范瑶未语先笑,“你们知道我二婶带了个拖油瓶的事吧?” “听说过。“ “那个拖油瓶和我二叔一直不对付,几年前离家出走跑去找她生父了。没有想到今年在魔都闯了祸被赶回来,我都笑死了。”范瑶是五大财团腾飞集团现任总裁的亲妹妹,名符其实的豪门千金,和苏若芊不相上下。 “我可听说你这个便宜堂妹是徐媛媛的亲妹妹,在魔都连徐媛媛都摆不平?”邵敏茹摆明不相信。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和这个温婉有关。” “快说说,什么事情?”孙悦一听来劲了,立即问道。 “我都说了,具体我不清楚。我只听到她们母女一星半语,好像她想教训这个温婉一番,却反被咬了一口。” “没劲。”孙悦嘴一撅,不甚高兴地说,“下次约你妹妹出来一起聊天吧。” “我和她说不到一起去。”范瑶看不起这个堂妹,若不是碍于脸面,见面连招呼都不乐意打。 “没关系,我们只要聊我们感兴趣的话题就行了,比如说这个温婉。”邵敏茹因为崇拜翡翠女王,连带对她的妹妹也很宽容。 “我倒希望这个温婉能和虞萧有些什么,气死苏若芊最好。”孙悦恶意地猜测。 “你干嘛老是针对苏若芊?” “就是不爽她,仗着自己是苏氏惟一的继承人,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以为天下男人都该围着她转。” “她骄傲也是应该的,谁不知道苏氏以后是她的,谁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整个苏氏,是男人谁不动心?” “虞萧就不动心。”范瑶其实也喜欢虞萧,不过没有苏若芊那么强势。 “虞萧是不动心,可是苏若芊动心了,自从知道她那个私奔的妈和虞萧爸爸曾经有过婚约,她就以虞萧未婚妻自称了,言道要为她妈妈赎罪。”孙悦不屑地吐槽,“她以为她是杨不悔啊,可惜杨不悔嫁的是殷梨亭,她想赌罪就该嫁给虞萧他爸。” “那虞夫人还不撕了她,现在对她缠着虞萧,虞夫人已经相当不爽了。”范瑶兴致也上来了,跟着挖苦道。 “所以我才说,苏若芊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要是虞夫人,也不会要自己老公前未婚妻的女儿当儿媳妇,上赶着添堵啊。” “只可惜虞夫人决定权不大。虞萧的姑婆和苏老夫人关系很好,当年虞萧爸和苏若芊妈妈的婚约就是她订的,如果她想继续保留这桩婚约,真有可能让苏若芊得偿所愿。”这也是帝都喜欢虞萧的少女们最烦苏若芊的地方。 “只要虞萧不同意,谁也不能勉强他。” “可是虞萧一直也没有反对啊。” “那他也一直没有同意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继续防盗章。 第42章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好一副流光溢彩的繁华盛景。 温婉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却依然如第一次般不适应。虞萧扶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不喜欢?” 温婉强忍着住打掉虞萧放在自己腰间那只手的欲1望,“为什么我一定要参加这种宴会,简直格格不入。” “想在帝都混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交际必不可少。” “我不需要混得风生水起,我只是答应帮你赌石而已。” “对你没有坏处,也许呆久了,你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虞萧一边说,一边搂着她走进一群正在交谈的人们。 苏若芊站在另一边,死死瞪着这仿若金童玉女的两人,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又一边,范瑶与孙悦站在一起低声谈论,“看看苏若芊的表情,可真精彩。” “还不错,比我想象中有耐性多了,我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挤上去霸占虞萧,甚至会当场给那个温婉难堪,让她下不了台。”孙悦相当不爽,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好戏,让她很无趣。 “你把苏若芊想象的太简单了,能被扶为帝都第一名媛,让所有男人围着她团团转,苏若芊的城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浅。”范瑶点评完,又把目光放到了最近的风头人物温婉身上。 今天是风华集团现任掌权人华逸之订婚之喜,整个帝都有名有姓的人物都到场了,也是温婉第一次亮相。 这个女人一出场就惊艳四方,甚至抢了准新娘的风头,除了长相美艳之外,关于她的种种传闻也是众人讨论的焦点。 一个有才华又有美貌的女人,想不引起男人的注意力都难。最起码,她发现她二哥范琤的眼睛就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而她大哥,范氏现在任当家人范珣也目露欣赏。 虞萧正在给温婉介绍范珣,“腾飞集团范珣,温婉。” “温小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温婉可人。”范珣长相斯文,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范先生缪赞了。” 虞萧道,“我,范珣,华逸之还有段希瑞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现在虽然是事业上的竞争对手,但一点儿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范珣认同地接话,“可恨的是段希瑞这小子忙着追求翡翠女王,连逸之的订婚礼都不回来参加。” “看来他挺有希望的,若真被他追上了翡翠女王,以后我们可就危险了。”虞萧端起一杯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表情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危险之处。 范珣似笑非笑地说,“你不也挖到了一位赌石高手,丝毫不比翡翠女王差。” 温婉听得两人谈论到自己,可是她的脑海全部被段希瑞追求徐媛媛这个消息给填满,景初阳真的和徐媛媛就此分手了吗?两人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自上次电话之后,她再没有与景初阳联系,偶尔和程慕风通电话也不曾谈起,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两人的消息。 千头万绪齐涌上心头,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消息。 “怎么了?”虞萧敏感地查觉她情绪不对。 温婉摇摇头,“我去那边坐会儿,你们聊。” 见她离开两人的谈话范围,范珣才问道,“怎么,准备认真了?” 虞萧不太明白,“认真?”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最近帝都的流言。她虽然会赌石,但远远达不到让你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惟一的解释就是,你虞大总裁动心了。” 动心?虞萧一愣,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从一开始他对温婉只是很好奇,忍不住想靠近她了解她,越接近越觉得这个女人像个神秘的漩涡,一圈一圈能把人绕晕,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随她,这算是动心吗? 他从没有对任何女人假以辞色,即使苏若芊公开以自己未婚妻自居,父亲与姑婆都乐见其成,他也仅仅是没有当众反驳,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根本无须在意,甚至想过若有一天自己真想结婚,虞苏两家门当户对,苏若芊算是个合适的对象,仅此而已。 直到遇到温婉,她美丽,漂亮,有才华,才能力,还有一点点小执著,这些都莫名的吸引他。渐渐地只要看到她,眼中再没有其他女人的存在。这些,算是动心吗? “怎么了?”范珣碰碰他的酒杯,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没什么,我过去下。“ 虞萧丢下范珣朝温婉而去,范珣摇摇头,“这小子栽了。” 温婉还在想景初阳的事情,没注意到虞萧过来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 温婉抬头见是他,纠结了一下才说道,“我在想,若不是我的出现,景总和徐媛媛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想半天是在想景初阳,虞萧心中微恼,面上却带着笑意,“你多虑了。他们俩走到这一步,和他们彼此的性格有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第三者,而且是徐佳佳刻意为难你,你还是受害者。” “可是我总觉得不安,若不是我撞了景总的车,一切都不一样吧。”若那个晚上没有遇上景初阳,她会流落在何方?遇到另一个好心人,或者就此魂归异乡? “你说反了,是景初阳的车撞了你。” 温婉不再说话,有些事情越说越说不清楚,不如继续保持着表面的情形,只要自己心中有数妈可。 “况且,你不是已经帮他渡过一个难关了吗?不再要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坦白说,虞萧很不喜欢温婉总是提起景初阳。 虞萧见温婉情绪还是不甚高,于是提议道,“看来你真的不喜欢这里,我带你离开吧?” “你不需要和你的朋友交代下吗?”温婉指着那对正在接受别人祝福的准新人,因为太忙碌,虞萧还没有和他们说上话。 “以后有的是机会,走吧。”虞萧拉起她,从角落里不引人注意地悄悄溜走。 苏若芊今晚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虞萧,见两人离开,她也悄然跟上。 三人自认为行事低调,却没有想到通通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八卦又多了新的内容。 两人刚出大门准备上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虞萧。” 回头一看,正是苏若芊。 “若芊,你怎么也出来了?”人都跟了出来,虞萧不得不应付一番。 苏若芊站在两人面前,拼命压抑心中的怒火,一遍遍告诉自己,虞萧不喜欢女人太强势,他喜欢柔顺娴静的,她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不能就此功亏一篑,“虞萧,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与你无关吧。”虞萧没有理清自己的心思这前,不会轻易妄动,但对一直以自己未婚妻自居的苏若芊却再没有以前的容忍与迁就。 虞萧的冷漠让苏若芊很不好受,忍不住出口尖锐,“虞萧,她只是一个孤儿,无权无势,你何必与这种人在一起?她对你的人生事业完全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拖累你成为笑柄。” “苏小姐,你对我可真了解。”温婉很反感别人总是提起自己是孤儿,虽然这是事实,但也不必个个挂在嘴边吧? “你真不认识我?”苏若芊突然奇怪地问道。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苏小姐忘记了吗?” 苏若芊的表情更加奇怪,“你真的失忆了,以前的人事全都不记得了?”这是她从N市回来后,找人调查温婉时得知的。至于说她会赌石,苏若芊根本就不在乎,苏氏养了一个团队的赌石师,偶尔赌涨两次又有什么可惊奇的。 “你们以前认识?”虞萧抓住了苏若芊的话柄,突然说道。 “不认识。”苏若芊立即否认道,眼神复杂地盯了温婉一眼,又对虞萧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谁对你最有益,谁才是最适合你的。我想姑婆和虞叔叔也不会接受一个小孤女的。” “不劳费心。”虞萧见她回避了话题,也不继续追问,语气冷淡地回道。 苏若芊的脾气却出奇地好了起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苏若芊离开后,虞萧立即安慰道,“你别在意,她被别人宠坏了,一直就是这样。” 温婉并不在意,只是有些奇怪,“这位苏小姐好像很讨厌我。” “她十岁左右才被苏家找了回来,之前也吃了不少苦,苏爷爷苏奶奶很愧疚,就宠爱过了头,才养成她如此娇纵不可一世的性格。”虞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苏若芊的关系,明明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却因为之前他的不反驳,反而变得有些麻烦。 好在温婉并没有继续纠结,“惹不起我躲躲还不行吗?千万不要再让我遇上第二个徐佳佳。”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魔都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次重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有些闷,主要交代一下帝都的人事关系。 下一章,继续防盗章。 第43章 虞萧的一句保证,搅乱了温婉平静如水的生活。 她不知道虞萧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感而发,抑或是另有所途,只是这样掷地有声的保证还是让她心生悸动。 在这里,虽然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看似活得艰辛,可是上天却给了她识翠断玉的异能,这种堪比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可以让她活得随心所欲。感情从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贝加尔湖一行,让她想通了许多事情,虽然不再执著于苏武,但无论是虞萧,还是程慕风,或是其它男人,都暂时无法走近她的心。 一连几天,她都避开了虞萧,而虞萧也不知道是工作繁忙还是另有所思,也没有主动来见温婉,两人有致一同的选择了暂不相见。 在贝加尔湖认识的那个年轻导演岳枫找到了温婉,两人就剧本和投资初步达成了统一,《苏武传》正式进入了筹拍阶段。 因为导演和出品人都名不见经传,而苏武的故事华夏人又几乎个个耳熟能详,并无多少吸引眼球的亮点,别说大牌明星,就连正当红的新星都不愿意排档期参加这部戏。 无法,最终两人决定,除了男女主角外,其它角色全部用新人海选的方式寻找。 再不出名也是一部电影,民间选角消息一出,吸引了无数默默无名的小演员以及一些尚在电影学校的学生,选角现场一时火爆无比。 经过一个星期的初选复选,岳枫约了温婉来参观最终选角,做为投资者,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钱花在什么人身上。 温婉闲着无事,也对拍电影甚是好奇,答应了。 最终选角定在周日,温婉带着凌芽来到选角摄影棚,立即被熙熙攘攘的人潮吓了一跳。 “不是说已经经过二轮筛选,这是最终选角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凌芽对这方面也知之甚少,回答不了她。温婉四处打量想找出岳枫的身影,只是人太多简直如同大海捞针,无奈正准备给岳枫打电话,旁边走来一个工作人员,看着她们两个年轻女子,语气不好的说,“参加选角去那边等着,不要在这里站着挡事。” 那边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全是年轻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千娇百媚,这选角都快赶上选美的水平了。而与之相对是一群年轻男子,也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男主角已经确定由实力影星郑易杨出演,也是这部戏唯一拿得出手的大牌,而女主角苏武的妻子郁昭煦则由当红影星洛敏儿出演,她是拍广告出身,最近很出名,也拍了几部偶像剧,这是她第一次挑战大屏幕。 今天的选角主要选第一女配苏武在北海娶的妻子百灵姑娘,第一男配李陵,以及第二男女配角。 温婉于是不再打电话,带着凌芽走到女人那一堆,想近距离打量打量这些人。谁知道刚走近,就听到爆发出一阵喧闹,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谁不知道今天的这个角色非林灵无疑。” “凭什么,既然是选角,谁都有机会。”另一个声音不服气的反驳。 先前说话是一个高挑的女子,闻言轻蔑的地说,“谁不知道林灵和洛敏儿是好朋友,今天不过是过过场子罢了,大家真正竞争的是第二女配角。像你这么一心一意盯着第一女配的人还是回去吧。” 她的话似乎得到在场许多人的肯定,虽然有些人面露不服,可是都没有人出声反驳。 “一个花瓶美人罢了,神气什么?”与之对话的圆脸女子很是不满,还想再争,被她的女伴拉住,也不知道她轻声说了些什么,圆脸女子忿忿住口,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想放弃。 温婉正要认真看这些女孩子,突然有人走到她面前问道,“你也是来参加选角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竞争哪个角色啊?” 这人的话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引到温婉身上,一见温婉的相貌都眼前一亮,危机感立即升起。 还是先前那个高挑的女子发话,“以前都没有见过你,难道是走后门,直接来到终选?” 圆脸女子终于找到机会反驳,出言讽刺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们一样,走后门抱大腿来到这里?” “孙湘湘,你说话客气点?谁抱大腿了?” “谁接话就说谁。”孙湘湘毫不客气地回答。 高挑女子还想再说话,被问温婉的那个女子制止,“姚菲,不要说了。” “林灵,她说话太难听了。” 原来她就是林灵,温婉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身若扶柳,脸如桃花,一双妙目似颦非颦,我见犹怜。可惜与她的角色完全不搭,相反,她倒觉得孙湘湘直爽的性子比较适合百灵一角。 林灵微微一笑,显然很不在意,注意力依然放在温婉身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也是来参加终选的吗?” 温婉摇摇头,“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林灵明显不太相信,却没有再说什么。现场安静下来,林灵和姚菲走到一边休息,而孙湘湘也被她的女伴拉走。 温婉注意到,孙湘湘依然气不过的样子,圆圆的小脸一鼓一鼓地甚是喜感,她的女伴正温言劝说她。温婉第一眼就被这个女孩子所吸引,她长得并不是很漂亮,却有古代女子的娴静内秀,贞顺如水的气质,安安静静轻声细语地安慰于人,让人莫名觉得心静。 也不知道那个叫洛敏儿的如何,能不能演出苏武妻子的神韵,若不行,眼前这个女孩子倒是一个好人选。 温婉的手机响了,岳枫问她来了吗?问清了地方,温婉带着凌芽去找岳枫了。 两人走后,林灵问姚菲,“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那个女的好像是和岳枫导演通话。” 姚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温婉,闻言不安地说,“不会吧,难道她认识导演?太可恶了,还说自己不是来参加终选的,明明就是走后门来的。” 林灵没有说话,脸色沉了下来,百灵这个角色她势在必得,只是看到温婉的瞬间,她就产生了压力。 温婉长得太漂亮,气质又好,把这里所有的参选女演员全部比了下去,如果再认识导演,自己真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拔通了洛敏儿的号码。 温婉带着凌芽按照岳枫电话里的指点,走到一段无人的长廊上,两边都是紧闭的门。温婉正在细细看,哪一间是3号休息室。 其中有一扇门打开,走出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穿粉色礼服的漂亮女人,她看到温婉脸色一沉,直直走过来,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温婉对她的口气很反感,看也不看她,侧过身就要穿过去,那女人把身一伸,拦住去了去路,“问你话了,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温婉终于正眼看她,“你知道什么叫礼貌?问别人是谁之前是不是该先介绍自己?”温婉并不是如此强势的人,只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让人生气。 “我是洛敏儿。”那女人并没有生气,反而高高在上地回答。 温婉其实已经有所查觉,能出现在这里,又这么一副嘴脸,非第一女主角的扮演者无疑。心中不满,她脸上也带了出来,“你并不适合郁昭煦这个角色。” “你说什么?”洛敏儿火大无比地反问,她是接到林灵的电话,知道来了这么一个女人,就想出来先找她的麻烦,她自恃后台够硬,就算得罪了导演的人,导演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没有想到,出来一眼就看到温婉,她还没有说什么,对方倒先对她发难。一时之间,她甚至忘记了将要开始的选角,一脸恼色,“你以为你是谁,像你这样的小角色,在娱乐圈混最忌没有眼色,你凭什么和我这样说话?我伸根小手指就能捻死你,你少大放厥词。” “郁昭煦这个角色做少女时娇俏可人,勇敢觅爱,嫁人后温柔贤惠,贞静容忍,对苏武深情不移,你的个性演不出这股神韵。”温婉实话实说,只一眼她就否定了洛敏儿。 洛敏儿觉得不妙,眼前之人对女主角研究得这么透澈,难道她并非如叶灵担心那样只是走后门来选第一女配,而是导演找来取代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十分不甘。别看现在这部戏导演没名气,演员阵容不佳,可是也是她花费不少精力才得来的。她有独特的消息来源,虽然现在看起来这部戏这不好那不好,可是它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据可靠消息,这部戏的出品人很大方,首次就拨了一千万投资,后期还有追加资金。 这么大手笔的拍摄,再烂的片子都有市场,更何况这部剧故事情节还相当不错,十分感人,她有信心,她能凭此剧一炮而红,彻底摆脱花瓶美人的称号。 此时半路突然跑出来这个程咬金,无论她有没有后台,都让她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洛敏儿脸色阴沉下来,决不能被眼前这个女人破坏了自己的出名作,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洛敏儿眼波一转,脸上立刻雨过天晴,喜笑晏晏地说,“真没有想到,你对角色研究得这么透澈,你也是来参加选角的吧?怎么来得这里,是不是迷路了?让我的助理带你过去吧?” “我是来找岳枫的。” 果然是导演找来的人,洛敏儿心中恼火,脸上却不显,“岳导演不在这里,他已经去前面的选影棚,准备开始选角,让我的助理带你们过去吧。” 岳枫明明让自己来这儿,怎么可能提前离开?温婉并不相信洛敏儿,她的态度前后相差甚大也让人挺奇怪,“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找吧。” “不太好吧,你们不知道,这里有很多摄影棚,很多戏同时在开拍,你胡乱闯影响到别人多不好,还是让我的助理带你们过去吧。” 温婉听到这话倒觉得有理,这里是影视基地,到处忙忙碌碌一片,各处奇形怪状打扮的人混在一起,初时她还很奇怪,原来不止一家在这里拍戏。她们来时经过的摄影棚是专门为选角演员们安排的,现场过戏份还在另外一处。 她和凌芽初来乍到,的确容易走迷路,眼前的洛敏儿虽然口气不太好,但自己也不该以一颗防备的心看人,也许岳枫真的提前离开了,跟着她们也不会有损失,于是谢道,“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洛敏儿对自己的助理一使眼色,“你带这位小姐去七号摄影棚。” 她的助理是一位小姑娘,听到话明显一愣,还是立刻回答,“好的,这位小姐,请跟随我来。” 温婉看向洛敏儿,“你不用去吗?”洛敏儿既然是第一女主角,选角怎么会不在现场? “现在选的是第一男配,没有我的对手戏,我一会儿再过去。”洛敏儿回答得合情合理。 温婉一听也不再多言,跟着助理小姑娘的身后,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十分偏僻的摄影棚,“这里就是七号摄影棚,你们进去吧,就说来参加选角,会有人安排好你们的。” 温婉说道。“我们是来找岳枫的。” 小助理淡淡地说,“过戏的时候自然能见到岳导演,快进去吧。” 温婉将信将疑地走进去,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岳枫电话。谁知道两人刚进摄影棚,就被人拉住往里拽,“可来了,磨磨蹭蹭做什么?就等你了。” 凌芽手急眼快地隔开那人,怒目道,“你做什么?” “你是什么人?懂不懂规矩。”那人上下打量凌芽一番,见她长相一般不感兴趣,转眼又看温婉,“长得不错,就你了,快和我进去。” 温婉后退一步,“我是来找人的。” “我知道,你是来找导演的嘛。” “嗯,他在哪里?”温婉没有多想。 “就在里面,快随我来。”说着他又要伸手,凌牙手一抬,他缩了回去,“跟我来。”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嘀咕,“莫名其妙,露个脸罢了,带个这么凶的丫头做什么?” 走近到里面,他喊了一声,“人到了。” 然后就听到有人口气不佳地说,“快带进去换衣服,让你们找个露半身的女演员这么难,浪费了我多少时间。” 先前的人推着她到一个帘子后面,叫道,“快进去换衣服。” 温婉一直觉得怪怪的,此时终于看出问题来,“我不是来参演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你不是洛小姐推荐过来拍戏的吗?” “我不是。” 两人互看一眼,僵持住了。导演不悦地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他这里拍的是现代剧,今天这一场需要一个女人演妓!女,露上半身来场激情戏,原定说好的小龙套突然反悔没来,害得他们只得临时找演员。刚刚洛敏儿的经纪人突然打电话来说,帮他们找好了人,正让人带了过来。 心中正在猜想,什么时候洛敏儿连这种小角色都有人需要提携了。谁知道临场了,又生事。 导演让人说清楚来龙去脉,他认为眼前的女人只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听说要露点就不愿意。这种女孩子他见得多了,不在意地提高了价码,甚至许诺以后新戏给她安排个小配角。这些想当明星的小姑娘都是这样,一开始扭扭捏捏的,但想得到不付出怎么行?刚刚出道,露个点脱个衣服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温婉面无表情地听着,她没有想到洛敏儿的城府这么深,不动声色地把她支到了这里。若她真是想出名的小演员,碰到这种情况也许会动心,就算不动心再返回《苏武传》选角现场,也有可能会错过最佳时间。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演员。凌芽,我们走。” “等等。”导演急了,等了半天又来个反悔的不成,“你们这些小演员的把戏玩玩就行了,过头了就得不偿失,我们这部戏可是有当红影星加盟,你长得不丑,随便露露,以后大红大紫的机会多的是。不要有心理压力,又不是全露,上半身而已,多正常。”导演边说边打量眼前的女孩子,一看觉得不对劲,长得是很漂亮,若混娱乐圈很容易就红,可是这包得也太严密了,已经五月了,这个季节的女孩子夸张些早穿上超短裙露肩装了,她这般打扮也太保守了。这样的女孩子会来拍露点,看来真的弄错了? 温婉被导演上下露骨的打量目光看得心里生火,俏脸一黑不再理这些人,转身就走。 其他人还要再喊,导演手一挥,“别叫了,她不适合。”心里对洛敏儿气得要死,仗着有后台,竟然敢戏耍自己,太不拿导演当回事了。 温婉带着凌芽走出来,重新找人问清了路,一脸郁色。凌芽默默地跟着,她虽然是雇佣兵,但毕竟年纪也不大,走了几步忍不住问,“你生气了吗?” 温婉摇摇头,“也不算生气,只是想不通。不过只和洛敏儿说了两句话而已,她就这样陷害我,为了什么?” “我听说,娱乐圈一向很乱。再单纯的女孩子进来很快就会被染黑。而那个洛敏儿一看就是个有心计的。”凌芽难得说这么多话。 温婉不再说话,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两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苏武传》的选影棚,这次两人没有直接进去,电话通知岳枫出来接人。岳枫比较忙,派了助理出来。 进去后,岳枫起身朝她挥挥手,一双眼睛还盯着场地中央试影的两人,温婉一眼就看出场地中央过戏的两个人正是洛敏儿和林灵。 难怪岳枫这么紧张,这两个人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女主和女配人选。 正在试影的这场戏也是《苏武传》中苏武妻子郁昭煦和后娶的妻子百灵两人唯一的一场对手戏。而这场戏并非现实,发生在梦中。郁昭煦难产而亡,百灵做了一个梦,梦中郁昭煦托她好好照顾苏武。 温婉走过去,站在岳枫身边,也不说话,安静地看完她俩演的这一出。 “怎么样?”岳枫问温婉的意见。 “两个都不行。”温婉毫不犹豫地回答。 旁边听到的工作人员齐齐侧目看向她,心里暗思:这是谁啊,口气好大,林灵也就罢了,毕竟只是洛敏儿力荐,而洛敏儿可是有后台有名气的新星,已经确定为第一女主角,现在竟然被人一口否定。 岳枫其实也不看好这两人,只是洛敏儿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有名气的女星了,而且她后台硬,也不好得罪。此时听温婉所说,为难道,“林灵可以再考虑,洛敏儿......” “坚决不行。”温婉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态度坚决。她不是公报私仇的人,如第一眼看到洛敏儿时所说,洛敏儿演不出她要的效果。 洛敏儿和林灵走了过来,她已经听了经纪人的传话,对这个女人心生警惕,也许之前她判断失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脸上却一点儿不安都没有,笑得十分自然,声音略带撒娇地道,“导演,这位是谁啊,也不介绍介绍?” “这位是温小姐,也是这部戏的投资人。”岳枫介绍道,本来温婉还是编剧。但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而用了笔名,也就是女主的名字,郁昭煦,现在也就不好当场介绍了。 “投资人?”洛敏儿大吃一惊,转目狠狠地瞪了林灵一眼,这会得罪人得罪大了。 林灵也很吃惊,没有想到这个长得漂亮年纪轻轻的女人,竟然有这么深的来历。看来这部戏自己是完全没有希望了,别说自己,连洛敏儿都够呛。 “哎呀,温小姐,真不好意思,之前见面的时候你怎么也没有说起啊,我还误会你也是来参选的,对了,我让助理带你过来,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洛敏儿压下心中的惊讶,一脸天真无辜地问道。 “你们见过?”岳枫问道。 “来之前见过,我们不认识路,这位洛小姐还让人给我们带路。” “那怎么现在才到?”岳枫不解地问。 “可能她的助理也不是很熟悉吧,带错路了。”温婉并没有多说。 洛敏儿搞不清楚温婉的意图,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圆下去,“这样啊,我这个助理一向比较迷糊,温小姐你可不要见怪。” “没关系。”温婉继续对岳枫说道,“她俩都不适合,继续看看其他人吧。” “导演。”洛敏儿大叫,即使是投资人,也不能一上来就否定了自己。而大凡导演都最讨厌指手划脚,不懂装懂的外行投资人,她现在只得寄于希望导演够硬气。 可惜岳枫并不如她的意,这部戏几乎完全是属于温婉,当然她说了算,何况洛敏儿本身也让他不满意,更加不会反驳。 “洛敏儿,你先在边上休息会儿,我们看看接下来的人如何,再决定。” 本来洛敏儿是女主角,其它人是选好自己竞选的角色,和洛敏儿对戏,如今洛敏儿被搁置,岳枫就让接下来的人两个两个进来,互相演对手戏。做为一个演员要能胜任任何角色,以及优秀的现场发挥能力。 岳枫这样做,但也不算为难这些小新星。 一连看了好几对,温婉终于看到了孙湘湘和她的女伴。如她所预料,这两个人完美的演绎出了她要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叫左晴的女孩子,简直是为郁昭煦这个角色而生。 岳枫也很满意,侧身问道,“这一对怎么样?” 温婉点头,“继续,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一直到结束,孙湘湘和左晴这一对搭档都最让人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多了好多字哦,算是补偿。 大家原谅诺诺特殊时期吧。 第45章 所有的选角结束,洛敏儿看到岳枫与温婉低头小声商量着,心头升起了浓浓的不安感。 这个角色是她当初主动让经纪人透话愿意接的,而这边因为没有合适的明星加盟,双方一拍即合,答应试试看,但并没有最终签约。 洛敏儿自视甚高,认为凭自己的名气,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的戏完全是屈就,从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不满意自己。 原本都谈得好好的,变故是发生在温婉出现以后,她现在十分后悔,因为别人长得漂亮,就匆匆忙忙下了定论,导致现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局面,真是太愚蠢了。 见两人讨论完,洛敏儿凑了上去,面带笑容,似乎完全不记得之前温婉所说的话,“导演。” “洛敏儿,实在对不起了,我们都觉得你不太适合郁昭煦这个角色,你看雨晴这个角色怎么样?”岳枫把与温婉商量的结果直接告诉了洛敏儿。 洛敏儿就算有再好的涵养此刻也撑不住,更何况这几年她被捧惯,此时一听岳枫的话脸都要气得变形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拿个第二女配敷衍自己,“导演,不知道你们的女主角准备请哪位大腕?第一女配又是谁?我人微名薄,也想见识见识你们的大牌阵容。” “你误会了,没有什么大腕,就是刚刚选角里的女演员,我们发现两个比较适合的。” “也就是说,我被两个刚刚进入娱乐圈的小演员挤下来了?” “别这么说,不是名气大小的问题,我需要最合适的演员。洛敏儿你与我的戏不太融合,如果你不喜欢雨晴这个角色,那我们以后再合作?”岳枫知道她根本看不上这小小配角,也不可惜。 洛敏儿冷笑一声,看向温婉,“温小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刚刚不知道你是投资人,得罪了你,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娱乐圈嘛,抬头不见低头见,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谁也别把事情做绝了。” “我不是公报私仇的人,我和导演只希望找到最合适的演员。如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所说,你的确演不出我要的神韵。”温婉并不想解释这么多,只是这洛敏儿看着不像好打发的样子,不得不多说两句。 “没有想到,温小姐做为投资人,对拍戏选演员也这么在行啊?”洛敏儿一个字都不信,认定了温婉是在报复自己。 “一部小制作而已,我愿意接是看得起你们。既然大家理念不合,也就罢了。只是导演,温小姐虽然是投资人,但毕竟不是很了解娱乐圈,你好好与她说道说道,免得以后像今天一样,到处乱闯,惹了笑话。” “你......”岳枫气结。 洛敏儿转身离开,她的纪经人却慢了一步,留在原地冷冷地对岳枫说,“岳导演,在娱乐圈混不是有钱就万事大吉。以我们敏儿的名气愿意接你们的戏,本来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没料到你们竟然不知好歹。你也该知道敏儿和玉堇集团苏大小姐的关系相当不错,苏大小姐肯定不会让敏儿受这个委屈的。” 等他们都走了,岳枫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回把人得罪狠了,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 温婉也烦燥无比,“拍个电影这么麻烦,还没有开拍就这么多事。” “是我的错,我太心急了,明知道洛敏儿不合适,就该当场拒绝。现在好了,把人得罪了。这个洛敏儿和苏若芊的关系好得不得了,苏若芊又是出了名的护着她。” “苏若芊?这里面有她什么事?”温婉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刚刚没有听洛敏儿的经纪人说啊,洛敏儿和玉堇集团苏大小姐的关系很好,这苏大小姐就是苏若芊。”岳枫以为她不知道苏若芊是谁。 “她们关系好,与我们拍电影有什么联系?” “说来话长。”岳枫带着温婉一边走出影视棚,一边解释道,“洛敏儿刚出道的时候是以广告出名的,她接拍了玉堇集团的所有广告。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玉堇集团签了个小明星,后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苏若芊为了捧这个朋友而做的努力,不仅如此,苏若芊还为她量身打造了一部偶像剧,在各个领域不遗余力的捧她。洛敏儿小有名气后,有个小老板想潜规则她,反而被苏若芊整得差点儿破产。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洛敏儿人微言轻,可是玉堇集团苏大小姐却待她如亲姐妹,一般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她了。” “看来这两人关系是真好。” “这两人之前也没有任何交集,谁知道洛敏儿怎么入了苏若芊的眼,这么卖力为她铺路。” 温婉不再感兴趣,放下这个话题,“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拍戏我不懂,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至于资金,有问题再和我说。” “太好了。”岳枫也不喜欢有个人对自己指手划脚的,虽然温婉的很多建议都很中肯,但毕竟是外行人,如今见她愿意放权给自己,十分高兴,“你就放心好了,我有信心,这部电影一定会一炮而红,甚至能冲击今年的百花奖。” “那加油了。”温婉对奖项没有需求,但也不打击别人的积极性。 ** 拍电影暂告一段落,虞萧依然忙碌不见踪影,不过打了个电话,让她准备准备,下个月去云南一趟。 温婉知道那里是赌石的发源地,仅次于缅甸,看来虞萧是准备让她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空闲时间,温婉想起她一直没有研究清楚的奇怪光芒,于是带上凌芽去了帝都最大的古玩市场,一为淘宝,二为再次试验光芒代表的含义。 潘家园是帝都最大最热闹的古玩市场,除了各大店面以外,道路上全是古玩摊子,挤得严严实实,这里人群蹿拥,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凌芽护着温婉,两人都有些接受无力,这人也太多了,摊子上的货太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些一看就不值钱,也不知道花费这个时间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温小姐,我们还是去店里看看吧,这里人多东西也杂,不像有好东西的地方。”凌芽诚恳地建议,她是保镖,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安全。 “说多少次,叫我温婉。”温婉白了她一眼,“我们还是先在外面逛逛吧,店里面是有好东西,但价格肯定也不低。不能以最低的价格买到最满意的货物,就不叫捡漏。”这句话是她新从书看到的,觉得很有道理。 凌芽无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希望不要遇到闹事的。 温婉没有想那么多,她其实只是想来随便逛逛,并不是真心想要捡漏,随着金手指大开,她看东西的眼光也越来越毒,很多东西不需要上手,就能知道是假的,是现代品。 逛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一件能让人眼前一亮,愿意停下来伸手去摸摸的货品,心中失望无比。倒是凌芽拉着她看向一处,“温小......温婉,你看那个.......” 温婉一看,那是一座佛塔的塔尖,经年久风吹雨淋之下,塔身上下透露出沧桑的岁月风尘,“怎么了?” “我以前执行任务时见过一个,听说这个很值钱。”凌芽不太明白,一个石灰塔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来收藏? 温婉看懂了她的纠结,带着她走过去,“我也不太懂,只能说各有所好吧。就像我高价拍来苏武使节一样,别人也不能理解。” 有道理,凌芽不再说话。 两人站到卖古塔的摊子前细看,该塔高约一米左右,稳重古朴,由古代工匠精雕而成,共有五层,每层四面皆雕刻佛像,佛像双面对称共48尊,其中两个对称面的每一层都刻主佛阿弥陀佛,面相丰腴,神态静穆。另外两个对称面,每一层皆为一尊主佛像带四尊佛像,主佛位居中,皆为阿弥陀佛,神态各异,有的似打坐,有的则似在说法,形象生动。下面用底座封死,便于摆放。 温婉看了看,感兴趣了,这东西很明显是老东西,却因为观赏价值不大很难卖出高价。右手刚刚摸上去,一道青色光芒立刻呈现于眼前。 卖东西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温婉问道,“老人家,你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老头看了她俩一眼,才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个塔来源于唐朝,是唐朝有名的宝刹翻修所留,由唐朝工匠配上底座,保存至今,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 唐朝,1000多年的历史?温婉突然想到,这个光芒是不是以时间来划分的,毕竟朝代是人间更替,没道理异能也知道,若是以百年或千年来划分,就合情合理了。 温婉一想,心中大悦,准备回去再细细研究。一边继续观察眼前的石塔,这一看,被她看出了蹊跷。这塔里面是空心的,因为全封闭很黑,但在透视之下,还是能看到塔中心有东西。一截只有手指大小的东西安静地卡在底座上,纹丝不动,更加奇特的是,那东西竟然散发着红光。&lt;/li&gt;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留言越来越少了,是因为我放防盗的原因吗? 第46章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有大人出来寻找,孩子们才三三两两意犹未尽的随着回家。 场上只剩下最先起冲突的两个小男孩及小女孩。 女孩看看天色又看看温婉有些犹豫,“姐姐,你住哪里,明天还来教我们吗?” 温婉也犯愁,她根本没有搞清楚情况,也不知道到底身处何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芽儿,他叫虎子,他叫木头。”芽儿顺便把另外两个人也介绍了。 “芽儿,你们村里有没有供人休息的地方?” 三个孩子懵懂地摇摇头,然后芽儿眼睛一亮,“姐姐没有地方去吗?那不如去芽儿家吧,我家就我和我娘,没有其他人。” 温婉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她并不累只是想找个大人探听消息,虽然来来回回到处都是人,可是看他们忙碌的样子,温婉又不习惯与陌生人交流,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与另外两个孩子分开后,芽儿兴高采烈地领着温婉回到自己家中,“娘,快出来,有客人。” “谁啊?”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挑开门帘,看到温婉疑惑地问,“这位小姐,您找谁?” 温婉虽然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但不掩风姿,仅仅站在哪儿,大家闺秀的气质自然散发出来,让人不敢忽视。 “娘亲,这位姐姐是我的客人,她今天教导我们念诗经,所以我请姐姐来我们家做客。”芽儿的声音清清脆脆,三言二语交代清楚了。 妇人一笑,“原来如此,小姐里面请。” 温婉回了一礼,“不好意思,打扰了,借宿一晚,明日我就离开。” 妇人心里微微吃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礼的外来者,脸上却不显,热情的把人让进简陋的屋内。 正是吃饭点,妇人直接把晚饭摆上了桌,看到吃食,温婉才感觉到饿了,也没有客气,农家饭菜很简单,温婉却吃得很香。 吃饱以后,妇人端上一杯清水,不好意思地说,“乡下地方,也没有茶水招待,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秦嫂子客气了,我还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你们。”吃饭的时候已经进行过简单的交流,知道这妇人姓秦,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秦嫂子也不要客气,直接叫我百灵就好。” 秦氏点点头,外面已经全黑,于是点起一盏油灯,拿出一副绣活,一边绣一边和她闲聊,“百灵,你怎么不和其他外来者一样,在村子里帮帮忙,好早日离开这里啊?” 外来者?温婉听不明白,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套消息,“下午见孩子们可爱都在学诗经,就忍不住教了他们几首,天就黑了。” “你真善良。”秦氏叹了一口气,“我们这里很穷,请不起先生,就由孩子们自己在外面疯玩,那么多外来者见了,只有你一个人肯指导几句。” “他们都急着离开吧,我不着急。”温婉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哎,天下要大乱了,外来者都急着出去建功立业,哪有耐心关注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温婉心一动,顺着话问,“我平时不关注这些,不如嫂子和我说说?”话说得犹犹豫豫,怕引起猜疑。 没有想到秦氏一点儿也都没有意外,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如今天下三分,以庄朝最强,我们宛国最弱,而邺国的皇帝一直野心勃勃,招兵买马可能很快就想兴兵之乱。所以外来者越来越多,很快就要打仗了。” 庄宛邺?温婉心头砰砰乱跳,拼命压制住慌乱激动的思绪,只是巧合吗?索性不怕引起怀疑继续问道,“不知道这个村子在何处,离都城建安有多远的距离?” “那可远了,而且你现在也去不了,你想去建安?” 温婉在心里长吁一口气,点点头,“我是建安人,麻烦嫂子告诉我,怎么去?” “村口有马车,你得先去县城再由县城去都城,那里才有去建安的马车。” “多谢嫂子。”温婉大喜,只要到了建安,她就能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自己原来生活的地方。 芽儿一直坐在一边安静地听她们说话,听着听着就犯困了,秦氏放下绣活给她脱衣睡觉。温婉好奇地拿过她的绣活,没有想到,秦氏一手绣活出神入化,绣的小肚兜上的小鱼活灵活现,忍不住拿起针继续绣下去。 开始绣的时候不由地看了一眼油灯,这油灯不知道里面燃的是什么,竟然十分明亮柔和,一点儿也不似普通的油灯昏暗,也不似她在现代见过的电灯刺眼。 秦氏照顾好芽儿,才发现她在刺绣,简单看了一眼,十分吃惊,“百灵,你会苏绣?” 温婉并没有觉得有问题,头也不抬地说,“自小家中请了专业教导的师傅,不仅苏绣,其他绣艺都略有涉及。” 秦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会刺绣的外来者,其他人连针都不一定会拿。” 温婉笑笑,还是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太好了,村长家的妮妮就要出嫁了,她的嫁衣一直没有绣好,你明天去帮帮忙吧?” 温婉虽然觉得都要出嫁了,嫁衣却没有绣好太奇怪了,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应下。 ** 次日一早,芽儿就领着温婉去了村长家。 村长站在自家门前,他的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全是人。 温婉皱起眉头,“这么多人在做什么?” 芽儿人小鬼大的回答,“他们都在这里接任务。” “什么任务?” 芽儿也不是十分明白,“这些外来者必须把村子里的活都干完了才可以离开村子。” 什么?温婉还没有发问,边上一个同样等待的人听了大笑,“可不是嘛,我们就是廉价的劳动力,给的酬劳又低又少,连一件好的装备都没有!太小气了。” 那人见温婉看他,对她的美貌十分欣赏,笑嘻嘻地说,“美女,加个好友不,一会儿一起做任务?” 温婉虽然听不明白,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 那人还想再接再厉,芽儿不耐烦了,大声叫道,“村长大伯,我娘让我带给妮妮姐绣嫁衣的人来了!你快出来!” 四周人没有把这小孩子当回事,倒是村长听见了,使劲挤了出来,“太好了,人在哪里?” 芽儿把温婉推到村长面前,“村长大伯,我娘说,姐姐的绣活比我娘还好,可以给妮妮姐绣。” “真的?”村长双眼放光地追问。 芽儿大大地点着头,四周围着的人本来对有人以这种方式插队十分不满,不过一看是个美艳妩媚的大美女,男人们都不开口了,女人虽然不高兴,可也不愿意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村长也不管其他人了,拉着温婉就往屋里拽,“太好了,来了这么多外来者,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家妮妮绣嫁衣的,我都快急死了,快和我来!” 四周的人听到都十分好奇想跟进去,因为这个妮妮的嫁衣任务是新手村公认最难的一个任务,目前还没有人完成,男人不屑,女人有心无力,自从有几个自称会十字绣的试过失败以后,彻底无人问津,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想再次尝试。 不过都没能跟进去,被村长统统拒之门外。 一会儿村长出来继续发布任务,进去的女玩家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渐渐的也就被人忽略了。 等温婉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个女玩家升级了,而且级别很高,进去时零级,出来直接十级,可以出新手村了。 难道她真的完成了那个坑爹的妮妮的嫁衣任务?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华夏。 温婉不知道这一切,她手里捧着一块上好的绸缎,这是刚刚绣完嫁衣给的报酬,没有想到,这穷乡僻土竟然有这么上等的丝绸。 村长看到她,笑眯眯地说,“小姑娘,太谢谢你,没有想到你真的解决了我家的大难题。” “不用客气。”温婉本来还想再问几个问题,见这么多人盯着,就匆匆告辞了。 有人还想上前搭讪,谁知温婉拉着芽儿寻了昨天的一群孩子,继续做她的启蒙先生去了,又教了孩子们一天的诗经。 其实温婉只是本能的带着孩子们朗诵,心里也很吃惊加迷惑,本来她是在绣嫁衣,谁知道只绣了几针,那嫁衣竟然自动就绣好了。可是看妮妮一点儿也不吃惊,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她就知道这是正常的,那不正常的就是自己吗? 还有昨晚,她躺在秦家的床上根本就睡不着,没有想到一会儿天就亮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第47章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有大人出来寻找,孩子们才三三两两意犹未尽的随着回家。 场上只剩下最先起冲突的两个小男孩及小女孩。 女孩看看天色又看看温婉有些犹豫,“姐姐,你住哪里,明天还来教我们吗?” 温婉也犯愁,她根本没有搞清楚情况,也不知道到底身处何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芽儿,他叫虎子,他叫木头。”芽儿顺便把另外两个人也介绍了。 “芽儿,你们村里有没有供人休息的地方?” 三个孩子懵懂地摇摇头,然后芽儿眼睛一亮,“姐姐没有地方去吗?那不如去芽儿家吧,我家就我和我娘,没有其他人。” 温婉没多想就点头同意了,她并不累只是想找个大人探听消息,虽然来来回回到处都是人,可是看他们忙碌的样子,温婉又不习惯与陌生人交流,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与另外两个孩子分开后,芽儿兴高采烈地领着温婉回到自己家中,“娘,快出来,有客人。” “谁啊?”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挑开门帘,看到温婉疑惑地问,“这位小姐,您找谁?” 温婉虽然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但不掩风姿,仅仅站在哪儿,大家闺秀的气质自然散发出来,让人不敢忽视。 “娘亲,这位姐姐是我的客人,她今天教导我们念诗经,所以我请姐姐来我们家做客。”芽儿的声音清清脆脆,三言二语交代清楚了。 妇人一笑,“原来如此,小姐里面请。” 温婉回了一礼,“不好意思,打扰了,借宿一晚,明日我就离开。” 妇人心里微微吃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礼的外来者,脸上却不显,热情的把人让进简陋的屋内。 正是吃饭点,妇人直接把晚饭摆上了桌,看到吃食,温婉才感觉到饿了,也没有客气,农家饭菜很简单,温婉却吃得很香。 吃饱以后,妇人端上一杯清水,不好意思地说,“乡下地方,也没有茶水招待,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秦嫂子客气了,我还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你们。”吃饭的时候已经进行过简单的交流,知道这妇人姓秦,带着女儿独自生活,“秦嫂子也不要客气,直接叫我百灵就好。” 秦氏点点头,外面已经全黑,于是点起一盏油灯,拿出一副绣活,一边绣一边和她闲聊,“百灵,你怎么不和其他外来者一样,在村子里帮帮忙,好早日离开这里啊?” 外来者?温婉听不明白,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套消息,“下午见孩子们可爱都在学诗经,就忍不住教了他们几首,天就黑了。” “你真善良。”秦氏叹了一口气,“我们这里很穷,请不起先生,就由孩子们自己在外面疯玩,那么多外来者见了,只有你一个人肯指导几句。” “他们都急着离开吧,我不着急。”温婉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哎,天下要大乱了,外来者都急着出去建功立业,哪有耐心关注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温婉心一动,顺着话问,“我平时不关注这些,不如嫂子和我说说?”话说得犹犹豫豫,怕引起猜疑。 没有想到秦氏一点儿也都没有意外,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如今天下三分,以庄朝最强,我们宛国最弱,而邺国的皇帝一直野心勃勃,招兵买马可能很快就想兴兵之乱。所以外来者越来越多,很快就要打仗了。” 庄宛邺?温婉心头砰砰乱跳,拼命压制住慌乱激动的思绪,只是巧合吗?索性不怕引起怀疑继续问道,“不知道这个村子在何处,离都城建安有多远的距离?” “那可远了,而且你现在也去不了,你想去建安?” 温婉在心里长吁一口气,点点头,“我是建安人,麻烦嫂子告诉我,怎么去?” “村口有马车,你得先去县城再由县城去都城,那里才有去建安的马车。” “多谢嫂子。”温婉大喜,只要到了建安,她就能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自己原来生活的地方。 芽儿一直坐在一边安静地听她们说话,听着听着就犯困了,秦氏放下绣活给她脱衣睡觉。温婉好奇地拿过她的绣活,没有想到,秦氏一手绣活出神入化,绣的小肚兜上的小鱼活灵活现,忍不住拿起针继续绣下去。 开始绣的时候不由地看了一眼油灯,这油灯不知道里面燃的是什么,竟然十分明亮柔和,一点儿也不似普通的油灯昏暗,也不似她在现代见过的电灯刺眼。 秦氏照顾好芽儿,才发现她在刺绣,简单看了一眼,十分吃惊,“百灵,你会苏绣?” 温婉并没有觉得有问题,头也不抬地说,“自小家中请了专业教导的师傅,不仅苏绣,其他绣艺都略有涉及。” 秦氏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会刺绣的外来者,其他人连针都不一定会拿。” 温婉笑笑,还是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太好了,村长家的妮妮就要出嫁了,她的嫁衣一直没有绣好,你明天去帮帮忙吧?” 温婉虽然觉得都要出嫁了,嫁衣却没有绣好太奇怪了,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点点头应下。 ** 次日一早,芽儿就领着温婉去了村长家。 村长站在自家门前,他的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全是人。 温婉皱起眉头,“这么多人在做什么?” 芽儿人小鬼大的回答,“他们都在这里接任务。” “什么任务?” 芽儿也不是十分明白,“这些外来者必须把村子里的活都干完了才可以离开村子。” 什么?温婉还没有发问,边上一个同样等待的人听了大笑,“可不是嘛,我们就是廉价的劳动力,给的酬劳又低又少,连一件好的装备都没有!太小气了。” 那人见温婉看他,对她的美貌十分欣赏,笑嘻嘻地说,“美女,加个好友不,一会儿一起做任务?” 温婉虽然听不明白,还是下意识的摇摇头。 那人还想再接再厉,芽儿不耐烦了,大声叫道,“村长大伯,我娘让我带给妮妮姐绣嫁衣的人来了!你快出来!” 四周人没有把这小孩子当回事,倒是村长听见了,使劲挤了出来,“太好了,人在哪里?” 芽儿把温婉推到村长面前,“村长大伯,我娘说,姐姐的绣活比我娘还好,可以给妮妮姐绣。” “真的?”村长双眼放光地追问。 芽儿大大地点着头,四周围着的人本来对有人以这种方式插队十分不满,不过一看是个美艳妩媚的大美女,男人们都不开口了,女人虽然不高兴,可也不愿意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表现出来。 村长也不管其他人了,拉着温婉就往屋里拽,“太好了,来了这么多外来者,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家妮妮绣嫁衣的,我都快急死了,快和我来!” 四周的人听到都十分好奇想跟进去,因为这个妮妮的嫁衣任务是新手村公认最难的一个任务,目前还没有人完成,男人不屑,女人有心无力,自从有几个自称会十字绣的试过失败以后,彻底无人问津,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想再次尝试。 不过都没能跟进去,被村长统统拒之门外。 一会儿村长出来继续发布任务,进去的女玩家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渐渐的也就被人忽略了。 等温婉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个女玩家升级了,而且级别很高,进去时零级,出来直接十级,可以出新手村了。 难道她真的完成了那个坑爹的妮妮的嫁衣任务?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华夏。 温婉不知道这一切,她手里捧着一块上好的绸缎,这是刚刚绣完嫁衣给的报酬,没有想到,这穷乡僻土竟然有这么上等的丝绸。 村长看到她,笑眯眯地说,“小姑娘,太谢谢你,没有想到你真的解决了我家的大难题。” “不用客气。”温婉本来还想再问几个问题,见这么多人盯着,就匆匆告辞了。 有人还想上前搭讪,谁知温婉拉着芽儿寻了昨天的一群孩子,继续做她的启蒙先生去了,又教了孩子们一天的诗经。 其实温婉只是本能的带着孩子们朗诵,心里也很吃惊加迷惑,本来她是在绣嫁衣,谁知道只绣了几针,那嫁衣竟然自动就绣好了。可是看妮妮一点儿也不吃惊,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她就知道这是正常的,那不正常的就是自己吗? 还有昨晚,她躺在秦家的床上根本就睡不着,没有想到一会儿天就亮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第48章 门口开来一排小车,从上面下来一群人,张昊一看,领头的正是公安局总局长,万局长,正陪同着一位老者缓缓走进来,后面跟着的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偏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付局长示意把张昊把他带来的人拉到一边,赶忙迎了上去。 这群人从温婉等人面前经过,正要往里走,后来的人群中有个年轻人急步上前,在领头的老者耳边低语一句,那老者的目光立刻调到温婉的身上,面露疑惑。 他对万局长说了一句,万局长也很疑惑,两人偏了两步走到温婉面前,老者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姓温名婉?” 温婉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认识自己,“正是,老人家您是?”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可早听说过你的大名。”老者呵呵笑道,“早就想见见你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此有缘一会,若不是我这小徒弟在去年的拍卖会上见过你,怕是要错过了。” 温婉还是听得云里雾里,“老人家您贵姓?” “我姓南,因为年纪大了,大家都称呼我一声南老。” 南老,温婉立即知道眼前人是谁,古董界的泰山北斗,号称如今古董界第一大家。温婉恶补古董相关资料时,看过不少眼前之人的著作。 “南老,您好。今日在此一见,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温婉立刻问好。 “好好,小姑娘真有礼貌。你也是来鉴宝的吗?” 温婉摇摇头,指着张昊道,“我是被他们带过来的。” “哦,发生了什么事?”南老立刻问道,本来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这个温婉早就让他心生好奇,一见之下更是心生好感,忍不住多加关注。 温婉睨了张昊一眼,语带讽刺地说道,“那个人拿着一个十块钱的瓷碗,摔碎了硬说是云龙纹高足碗。这位警官不分是非,硬把我带来要求赔偿。” 此言一出,现场的人脸色各异,付局长狠狠盯了自己小舅子一眼,就知道他只会惹祸。本来今天还想让他在万局长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现在表现过了头。 张昊自见万局长陪同的老人认识温婉就知道要坏事,此刻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立刻结结巴巴地说道,“事主...自己说是...古董,我只是按照...制度把人带回来...调解...不能她说...值十元就值十元吧,也许真是元青花了...” “既然如此,今天在此都是古玩界的专家,你们把碎片拿出来我们鉴定鉴定。”南老立刻说道,引来后面一阵笑声,他们都听出来了,这是典型的碰瓷,偏偏这个警察还当一回事,有明白的人,已经想清楚了里面的弯弯道道。 万局长脸沉似水,“把碎片拿出来,让南老过目。” 张昊看向虎哥,虎哥也结巴了,“碎片还丢在原地...已经碎了谁还要...” 南老摇摇头,“真正的元青花碎片,一块也值好几万啊。”他没有直接说谁对谁错,一句话却已经点出了事情的真相。 温婉笑着接话,“我这里倒有一块,不妨让南老过目。” 凌芽把之前捡起的那块碎片一直收着,此刻闻言立刻递了上来,南老只看了一眼但笑不语,示意身边的小徒弟接过。 那个认出温婉的年青男子拿过来一看,立刻嫌恶道,“十块钱我都嫌贵。五块钱一个,卖瓷碗的地方要多少有多少。” 张昊哭丧着脸,试图解释,“我也不认识古董。” 已经没有人听他在说些什么,万局长若无其事地看了付局长一眼,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事后再算账。 南老继续和温婉说话,“这事既然了了,小姑娘不妨和我们一起去鉴宝。” “什么鉴宝?”这是温婉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万局长很敬重南老,主动和温婉解释道。 原来今天这一群人全是古董界有名的专家,应邀来公安总局是为了一件文物走私案。前不久,文物缉私组接到报警电话,有人称最近有一个挂着瓷器公司的文物贩子将要走私五件瓷器古董出国,他只知道一点点□□知之不详,却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匿名报警。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文物缉私组截获了这批文物,可是一看却傻眼了,这伙人竟然把五件瓷器藏在几千件普通瓷器之间,以瓷器出口的名目运出国。 现在瓷器是截了下来,可是如何从几千件普通瓷器中找出这五件古董却是一个难题。知道古董到底藏在哪里的人还在逃,剩下的人只知道有这回事,却完全不知详情。 于是万局长请来出了这群专家帮忙辨认,除了他们,别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温婉听明白了,这个对她来说并不是难题,能以此结交这么多古玩界的前辈,实在是意外之喜,于是立即点头答应。 万局长见事情已了,立即招呼众位专家一同前往摆放瓷器的十层楼。 众人还没有抬脚前进,楼前又开来一辆商务轿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急匆匆进了来,看到有这么多人明显意外,很快从这群人中找到温婉,立即三步并两步走了上来,急切地问道,“你没有事吧,怎么来这里了?” “你怎么来了?”温婉也很意外,看了凌芽一眼。 凌芽立即摇头,“不是我。” 来人正是虞萧,解释道,“和凌芽无关,我有个朋友下午在这里办事,出来时见到凌芽,知道她是我家的人,立即通知我,我才知道的。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没有什么事,已经解决了。”温婉不欲多说,面上不显,心中却十分感动。在这异世,遇到了很多人,有好人有坏人,有关心她也有暗害她,更有爱慕她的。但是,只有这么一个人,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无论是被绑架时的害怕绝望,还是在留有苏武痕迹的异乡迷失茫然,或者只是无意知道她有麻烦,他总是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横空出现,强势地把她从负面情绪中解救出来。 他无时无刻不在兑现着自己那句,“我会保护你”的诺言。 虞萧见到温婉无事,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来见温婉,只是想理清自己的情绪,对于她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想法。虽然他已经年近而立之年,可是感情生活却是一片空白。细数这么多年,接触最多的女性竟然是苏若芊,对于这个明里暗里表示愿意嫁给自己的女人,他既不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一直觉得这是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是温婉不一样,即使依然还有些茫然,可是听到她可能有麻烦的那一瞬,立即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重要公事,一刻不停地跑来,只是希望自己来得及,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直到此刻,见到她语笑晏然的站在自己面前,一直理不清的感情霍然开朗,有什么好纠结的,他喜欢温婉,毋庸置疑。 两人多日不见之后的再次重逢,心思各有触动。 “虞家小子,怎么眼中只看得见美女,看不到我这老头啊。”一句笑话,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互视。 虞萧这才注意到南老的存在,虽然被打趣,可是他脸色微黑,一点儿也看不出有红的迹象,“南爷爷,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我们来帮忙的,温婉也同意了,要不,我们一起。”南老见万局长有些着急了,笑着建议道。 虞萧虽然很想问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愿意给南老这个面子,于是点头,“好,我陪你们一起。” 南老笑笑,没有点明,是你,不是你们。率先迈步,万局长赶快头前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坐着电梯上了十层。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尽量抽出时间来努力更新,大家要继续支持诺诺哦。 只是评论就不能一一回复了,原谅我吧。 第49章 第十层是一个大型会议室,一排排的桌面上此时摆满了瓷器。 南老看了一眼,对身后的众人说,“各位,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我们开工吧。一人一排,鉴定完就继续下一排,速度快的朋友就辛苦些。” 众人齐应声,然后各自走向一排。温婉年纪小和大家也不熟,于是走向最后一排,虞萧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两人并肩而行,温婉先凭着最近学习的知识鉴定一下,然后右手再拿起装模作样一番,其实是验证自己所学是否真的有用。连续鉴定了好几件,很遗憾都是普通的瓷器。虞萧见她漫不经心地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不许凌芽告诉我?” 温婉侧目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男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与其从别人处得知,不如自己说,于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手上鉴定却丝毫不减,说完时就已经看完十来件瓷器了。 虞萧听完脸沉似水,却没有发火,“这件事情,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了,我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算了吧。”温婉并不在乎。 “不行,我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的。”虞萧说得斩钉截铁。 温婉挑挑眉看着他,虞萧立即醒悟道失言,竟然把心中所想说了出去,不由讪讪,顾左右而言其他,指着瓷器转移话题道,“你鉴定这么快,不会有失误吧?” “你怀疑我的能力?”温婉没有追究他的失言,有些事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挑开这层纱,虽说她已经决定忘记一切重头开始。可是过去毕竟存在过,不是说忘记就可以立刻忘记的,她需要的是时间。虞萧对待她的点点滴滴,她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却还是无法动心,不是他不够好,是她的心太小,前面的人移不走,后面的人永远住不进来。也许未来某一天,她会彻底放开,但很明显不是现在。 “当然不是,你的能力我已经见识过了。” 温婉但笑不语,蹲下!身子,目光与桌面齐平,认真观察眼前的这件瓷器。虞萧站在她身后,面露失望,虽然是他主动转移了话题,可是温婉如此不在意,云淡风清的模样还是让他感觉到有一点儿受伤,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栽了。 温婉观察了眼前这件瓷器许久,这是一件葵口笔洗,里蓝外红底部施土恰如清漆,全手工制胎体,铁胎,以还原铜为着色剂,富丽堂皇,虽然她暂时看不出时代,但明显是一件精致完美的古董。 看了半晌她终于伸出右手小心翼翼摸上瓷器,果然如她所料,淡淡的蓝光呈现,如果自己的推断没有错,光芒代表年限,蓝光应该是距今一千年左右,那就是北宋。 宋代有五大名窑,钧窑 、汝窑 、官窑、 定窑、 哥窑。看这件笔洗蓝若晴空,红似火的特性,应当是五大名窑之首钧窑所产。 直起身,正撞上虞萧复杂莫变的脸色,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事。”虞萧恢复正常表情,指着面前这件瓷器问,“这件有来头?” “若我估计得没有错,这应该是钧窑最盛时期北宋所产。” “北宋钧窑!”即使对瓷器了解不多,虞萧还是知道,宋朝五大官窑的大名,钧瓷,价值连城啊。 “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这句话说得就是钧瓷,钧瓷始于唐盛于宋,自宋以来,钧瓷一直被皇家定为御用珍品,只能皇家使用,不许民间收藏,享有“黄金有价钧无价”的盛誉。 没有想到眼前这件不起眼的瓷器竟然来自钧窑。 温婉招手示意站在这一排前面等待的警察过来把瓷器捧出去,放眼望去,别人都还没有收获,让她拔得头筹,看来她的运气不错。 “你真的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会赌石还会鉴定古董,真不知道你还藏着什么惊喜,要不要一起展现出来,让我一次吃惊个够。”虞萧对她的才华并不觊觎,真正让他心动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没有了,我也是突然对古玩好奇,现学现卖,还不知道对不对了,一会儿让南老给我把把关。”温婉自认谦虚的回答。 接下来一直看到头也没有再发现任何一件珍品,倒是别人也开始陆续有了收获,五件瓷器全部找出来以后,众人对剩下的也就不再感兴趣,纷纷聚到五件瓷器面前,品头论足起来。 五件瓷器,由鉴定出来的人各自介绍,分别是哥窑冰裂纹双耳洗,冰裂纹盘,两件明代青花瓶,以及温婉鉴定的钧窑葵口笔洗。五件瓷器,任意一件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 南老一一做了最后的鉴定,完全确认这五件全是真品,在座众人一片哗然,一时义愤填膺之声不绝,不怪他们如此生气,这些专家一生都贡献给了古玩界,如今见这么多传世珍品,只差一步就被偷运出国,怎么能不生气不愤恨? 南老等众人的情趣平息了一些,才开口代表众位专家要求万局长一定要尽快抓住这些古玩界的蛀虫。 万局长立即保证,一定会尽快抓住这伙罪犯,决不估息。 此间事了,南老领着众专家告辞,温婉也跟着离开,虞萧让她先行一步,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温婉见他朝着万局长而去,摇摇头并没有阻止,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不愿意追究,但虞萧明显不是这样认为的。 出了门等待虞萧的空档,温婉问凌芽,“你不是雇佣兵吗?为什么虞萧的朋友会认识你,说你是他家的人?” 凌芽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温婉道,“说实话,虞萧怪你的话由我担着,他说过你以后都要听我的。” 凌芽无法,“你还记得我说我是孤儿吧?其实我是被虞家收养的。以虞先生的家世,他们家的保镖都是由家族从小收养孤儿培训出来的。” “所以说,你是虞家培养出来保护虞萧的?” 凌芽犹犹豫豫地,还是实话实说,“不是,男女有别,我本来是保护未来的虞夫人的。” “啊。”温婉这回真尴尬了,脸红红地份外娇娆,“那等他出来,你跟他一起回去吧,我不需要你保护了。” “千万不要,温小姐。”凌芽脸色大变,立刻恢复了对温婉的敬称,“不管出于任何原因,被退回去的保镖都会被赶虞家的。” “这样不好吗?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保镖,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离开了虞家,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严格来说我是个遗弃儿,幸运的是从小被虞家收养,否则也许早就饿死街头或者被人拐卖至深山老林,虞家对我有恩,我早就发誓要一辈子保护虞家的人!” “可是我并不是虞家的人。” 凌芽不敢多言,只道,“你虽然不是,但你是虞先生亲口安排我保护的,他早就说过,把我给了你,这辈子就要以你的安全为主,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温婉不言语了,因为她看到虞萧出来了,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了。 原来,在许久之前,他就付出了这么多真心。 他把自己未来妻子的保镖给了自己,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动了心吗?温婉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她突然很想知道,苏武再娶时的心情,他也是对别人动了心吗? 第50章 虞萧并没有注意到温婉的不对劲之处,只是对她遇到麻烦却不愿意第一时间通知自己表达了相当的不满。 温婉还陷在自己的小情绪中纠结,一时没有注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应下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都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承诺,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收不回说出口的话。 温婉第一次懂得了为自己的智商捉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虞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是满意,心情愉快地送温婉回去,下车时也见到了高达一千万的惹祸源,传说中的石塔尖。 虞萧围着它左三圈右三圈看了半天,摇摇头,“真不明白你的爱好,你迷恋苏武收集他的竹节我可以理解,只是这东西我真看不出来价值所在,值得你花一千万买回来,还为此进了警察局,差点儿闹出大事。” 温婉自然不能说出里面内有乾坤,道,“我主要是看在老人家说得那些孩子很可怜的份上,一千万我现在也拿得出来,能帮就帮喽。” 虞萧自然不是责怪她,心中对她的做法也十分欣赏,“有一颗善良的心比什么都珍贵,等以后你见了我姑婆,她一定十分喜欢你。” “不败女王虞夫人?” “嗯,姑婆的后半生所有精力都放在慈善事业上,尤其是偏远山区的孩子们。她的心愿就是有生之年,看到所有的孩子都有学可上,有书可念。”说起这位虞夫人,虞萧的脸上不由露出尊敬。 “好伟大的心愿,真的好想尽快见到这位传奇夫人。”温婉佩服道,这位虞夫人一直只存在于别人的述说之中,每次都是寥寥数语,却让人越来越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位女性,值得这么高的评价?温婉恨不得立时一见。 “会有机会的。” 两人说着,已经走进温婉居住的别墅中,虞萧的保镖杨声抱着石塔尖和凌芽跟在后面,进了客厅问道,“温小姐,这个放哪里?” 这个别墅是虞萧准备的,面积很大,上下三层加个地下室。一楼是客厅,温婉和凌芽住在二楼,三楼目前空置。温婉本打算让他送上三楼去,转念又了有其它的打算,“你先放在那边的台子上。” 对虞萧说,“你先坐会儿,凌芽倒杯水。”自己却去看石塔尖了。 虞萧跟在她身后,“这东西放在客厅多有碍观瞻。” “我再看看,然后收起来。” 温婉仔细研究石塔尖底座处,想着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那东西她不认识,很可能需要别人鉴定,到时候出处不好解释,不如趁虞萧在此取出,也好做个见证。 这东西有一米多高,放在台子上,几乎和温婉齐平了。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推,等推得只剩一小块搭在台子上时,虞萧才觉得不对劲,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再推就掉下......” 随着啪的一声,掩盖了虞萧接下来的两个字。石塔尖摔在地上,虽然没有碎,但底座摔缺了一角。 温婉无辜地看着他,“你怎么不帮我扶着点?” 虞萧更无辜,“你又没说让我扶,你都没有说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它的底下,没有想到推过头了。” 虞萧无奈了,“好在没有摔坏,不然一千万换来一堆碎石头,再有钱也受不了。” 温婉心里偷笑,脸上却依然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关系。只是这底座坏了,不如敲下来,找人再重新接一个。” “也好。杨声,你去看看。” 杨声和凌芽早在听到响声时就过来了,此时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把底座撬了下来,底座一卸,里面的东西立时就显现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杨声双手捧起底座,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中间巴掌大的小玩意上。 “这好像是龟壳。”虞萧不甚确定的说,主要是这小东西上面密密麻麻刻的全是圆圈,有实心有空心的,看不出什么规律来。 温婉右手指尖轻轻捻起,入手还是一片红光,显示了这个小玩意不同寻常之处。她低头沉思,今天的北宋钧窑证明了她的推断正确,那么白,紫,蓝,青,绿,黄,分别代表了不同年代的古玩,加上现在的红光,若有橙光,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白,一共八色。 白光代表近百年,紫,蓝,青,绿分别相距五百年左右的历史,可是绿黄之间却跨越了近千年,那么,现在这红光到底是多少年的古董了? “温婉。”虞萧连叫几声,见她没有反应,不由提高了声音。 “啊?”温婉茫然回应。 “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吗?” 温婉摇摇头,“这图案看着有些眼熟,不过实在太杂乱了,一时想不起来。这龟壳时间太古老,都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 “那你等着,我问问专家。”虞萧直接拔通了南老的电话,“南爷爷,我这里有个玩意儿,看着像有些年代的,可是我们不认识,你能给指点一二吗?” 对面说了几句,虞萧应了两声,开始描述眼前这个小玩意的特征。 又说了几句,虞萧挂了电话,脸色稍微严肃地说,“南爷爷说这东西可能有大来头,不过他没有见到实物还不敢确定,让我们等等,他马上就来。” “大来头,会是什么?” “你呀,运气真不错,做好人好事也能天降奇物。”虞萧真的佩服了。 温婉只得笑笑,不置可否。 众人围着龟壳又猜了半天,依然是一头雾水,这时门铃响了,凌芽赶紧去开门,温婉和虞萧双双迎到门口,南老领着他的爱徒两人一起来了。 南老一进门来,顾不得寒暄,直接问道,“东西在哪儿?” 虞萧手指向摆着龟壳的桌子,南老赶紧走过去,围着左三圈右三圈不停地观看探索,一双眼就像黏在上面,再也移不开。 温婉和虞萧互视一眼,无奈地笑了,可敬又可爱的老一辈啊。见南老一时没有细说的打算,其至连看他们一眼都不愿意,两人也不跟在后面添乱,走到一边沙发上坐定。 虞萧道,“明天随我去公司吧?” 温婉似笑非笑,“虞总裁终于想起来在我身上下的投资,准备对我物尽其用了?” 虞萧脸黑了一下,“你就这样看我的?” “看玩笑的,不要生气嘛。” “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整天板着一张脸,很少笑的样子,我忍不住想逗逗你嘛。” 虞萧拿她没有办法,继续之前的话题,“宸宇集团以珠宝翡翠为主营,对翡翠原石的需求量很大,公司每年采集的毛料累积下来数量相当惊人,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我们公司专业的赌石师几乎天天泡在仓库,对所有的毛料进行鉴定,争取不浪费每一块毛料。” 温婉纠结了,“这以后就是我的工作吗?” “不是。你是我的特聘赌石师,不需要你花费太多时间浪费在仓库里,明天只是带你去认认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集团员工都知道我请了一位高手,总得让别人见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其实是有人不服吧。”温婉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关健。 虞萧沉默,的确如此,温婉年纪轻轻且只是在赌石界初露头角,不服气大有人在。虞萧是不在意这些言论,只是温婉以后还要在宸宇集团立足,他不想让她太难做。更别提宸宇集团现任首席赌石师是五届赌圣,在赌石界仅次于新老两位赌王的人物,连虞萧这位总裁都需要给他三分面子,而温婉在得罪了徐媛媛这位赌石女王的情况下,虞萧不愿意她再交恶赌圣。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虞萧一时不想说得太清楚,以温婉的聪明机智却也能猜出九分,于是不再多言,“好。” 南老的鉴定终于告一段落,恋恋不舍地走了过来,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好东西啊,真是好老东西啊。” “师傅,这是什么啊?我好像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古董,是哪个朝代的?”南老的徒弟跟在他身后,一脸纠结迷惑。 “其实,我也不能太确定。”南老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惊讶的神色,南老这位古玩界的泰斗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 南老看到众人的神情,苦笑道,“这东西的时代太久远了,我也只是在一些古籍的传说中看过一二,所以不敢确定,具体还要等我回去找些老专家们一起研究研究再下定论。温婉......”南老欲言又止,似乎不好开口。 “南老,您是想把这个拿回去好好研究,是吗?”温婉立刻猜到了。 南老一张老脸都涨红了,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太贵重了,我这样说也许不应该。只是不经过多方面的鉴定确认,我实在无法下定论,温婉,我只能舍了我这张老脸......” “南老,您快别这么说,有您这位前辈免费为我鉴定,我高兴还来不及。”温婉立刻接话,笑意盈盈,看得出的真诚。 虞萧在一边看着她,眼神幽暗,该聪明时绝不愚笨,该机灵时绝不木讷,进退有距,温婉知礼,这样的女子真让人舍不得放手。 送走了南老师徒,虞萧也起身告辞,约好了次日早上来接她去宸宇集团总部。 温婉的赌石生涯真正开始了。 第51章 宸宇集团总部位于帝都最繁华地段,周围一片高楼大厦林立,属于宸宇集团的69层建筑立于其中,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一副不显山不显水的模样,低调而内敛。 随着穿越的时日日久,温婉对现代建筑的高大壮观已经司空见惯,但即便如此,温婉每每立足于一幢新大楼之下,还是忍不住心生惊叹。时代的进步让前人忘尘莫及,三千多年前的人们追逐王侯将相的无上尊荣,可曾想过,千年之后,社会发展成如此这般深不可测,让人望而生畏? 早上临行前,虞萧来了一通电话,他临时有个重要会议要开,不能来接温婉了,温婉也不以为意和凌芽自行开车来到了宸宇集团。 进入大楼内部,一片奢华气息扑面而来,大厅装潢豪华堂皇,明净澄亮的石英石地面光可鉴人,两边一根根高大的罗马柱傲然而立,头顶360度旋转吊灯,像布满星星的夜空交相呼映,一点一滴无不显示出此处的高端大气,与在外楼所见的低调内敛像走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温婉笑笑,小声对凌芽说,“真没有看出来,你的前老板竟然如此闷骚。” 凌芽黑线,“闷骚不是这样用的。” “不对吗?”温婉眨眨眼说出了某次从网络上看到这个词给出来的解释,“闷骚指的是外表冷静,内心狂热,不轻易表达和外露个人喜怒哀乐和情感变化,但是在特定的场合或环境中,往往会表现的出人意料。我觉得此情此景,真的是意有相似啊,如果把这幢大楼看做是一个人,你觉得像不像?” 凌芽闭嘴,不再搭理这样的温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相处日久,温婉越像个孩子,明明对一切都很好奇,小心翼翼地探索,求知欲旺盛,却偏偏又表现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就像看着糖果的孩子,明明就很想吃,却很懂事的说,我吃过了不想再吃了。暗暗在心中腹诽,你这样的个性才叫闷骚吧。与普通人相比,明明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面之缘都会被她的外表所吸引,却又偏偏在赌石界展现出惊天的运气与天分。若说她这不叫“在特定的场合或环境中,往往会表现的出人意料”又叫什么了? 两人各有所思一前一后走到接待前台,前台站着两位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子,一娇俏一可爱,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果然不愧为大公司,小小的接待员都是美女。 可爱的圆脸女子未语先笑,“两位你们好,欢迎来到宸宇集团,请问你们找谁,有预约吗?” 凌芽抢先道,“我们和虞总约好了。” 对面无论是可爱的甲接待还是娇俏的乙接待都微微一僵,两人同时瞄了一眼温婉,甲接待继续问道,“请问有预约吗?” 凌芽耐着性子再重复一遍,“我们和虞总约好了。” 娇俏的乙接待笑容立即不见了,不好听的话正要冲口而出,被甲接待私下暗暗拉了一下制止,甲接待继续道,“不好意思,我们虞总正在开会,麻烦你们在那边稍坐等候,等虞总开完会,我再帮你请示。” 凌芽面色一恼就要说话,被温婉拉住,“没关系,我们过去等吧。” 凌芽闷闷不乐地跟在她身后走到贵宾休息区,“狗眼看人低,都说了和虞总约好了,竟然直接把我们晾在这里。我给虞总打个电话,让杨声下来接我们吧。” “不用了,他在开会,别耽误了正事,就在这儿等一会儿,上去也一样是等。” “虽然同样是等,但在不同的地方等,代表的意义可不一样。”凌芽很不乐意温婉被人看清了。 “我知道。”温婉淡淡地回答,不甚在意。她已经不是刚刚穿越而来时那个无知懵懂的小女人,知道两者之前的不同区别对待,可是计较这些有意思吗?她是温婉,不会因为等在楼下,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别人诚惶诚恐地高看一眼而矜持骄傲。 更何况,她并没有觉得这两个小招待员做得不对,在她那个时代,程度严苛,大家闺秀甚少露面,人与人相交都止乎于礼,即使是手帕之交来往走动,都需要提前下贴子,得到允许方可上门。时代再前进,有些礼仪规范并不可废。 贵宾区的设置很齐全,意大利高档真皮沙发彰显出宸宇集团对每一位来客奉为上客的尊敬。 温婉坐定,随手打开茶几上摆放的笔记本浏览,凌芽只得安静地陪在一边。 直到一阵噔噔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响起,那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来的声音,张狂而飞扬。 温婉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位有过数面之缘的熟人,苏若芊。 她与这位大小姐仅仅只是点头之谊,只看了一眼也就回转视线,两人并无任何交集,当然谈不上上前问好。 苏若芊一向目中无人,自然没有看见温婉,直直走到接待台,“我找你们虞总。” 刚刚还恪守规章制度的两位小接待立即笑容满面,一言一语中都带着刻意地讨好,“苏小姐,您好。虞总正在开会,我们先领您上去等待吧?” 苏若芊点点头,示意乙接待头前带路,自己像个女王一般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声音跟在后面,就像在自己的公司一样轻松自由,高高在上,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她的保镖和助理。 目睹了这一切的凌芽很不忿,这苏若芊真把自己当成宸宇集团的总裁夫人了,明不正言不顺,这谱倒摆得够大。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从小就被训练成虞夫人的贴身保镖,会不会气得就此晕过去? 一想至此,她扑哧一声,不厚道地笑了。 温婉拿眼瞟她,凌芽吐吐舌头站起来转移话题,“我过去问问。”这般可爱的表情让她原本普通平凡的五官立刻增添了一抹亮色。 温婉却很高兴,这样的凌芽一点儿不像被人刻意训练出来的暗卫保镖,也有自己可爱天真的一面。在她的时代,护卫比较平常,她也从没有留意过出门时身后跟着的那长长一串,丫环小厮护卫车夫一类的,人人生来各有各的身份,各司其职,各不干涉。而在现代,在这个号称人人平等的社会,暗卫变成保镖,和主人成为雇佣关系,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和主人的生死绑在一起,但却完全和雇主的生活绑在了一起,相处日久,她更愿意把凌芽当做妹妹一样对待。不愿意看到她只知道忠于自己的职责,就掩埋了自己天性中属于女子的一面。 凌芽到前台很快就不满闹将起来,而一直自认可爱,笑容无敌的甲招待也板起脸,不耐烦地说,“我已经说过了,虞总在开会,你们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回去。我们虞总天天事务繁忙,等他忙好了愿意地话自然会接见你们。”甲招待虽然不清楚面前两人的身份,可是一见到温婉美丽无比的容貌就立即心生厌恶,她见多了各色美女接近虞萧,枉想一步登天的手段,也把面前两人当成了想通过美色勾搭成功上位,自然没有好脸色。 凌芽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心平气和地问道,“那刚刚苏小姐怎么上去了?她就算和我们一样有预约,不也应该一样在这里等?” “你也认识她是苏小姐,你们能比吗?苏小姐可是玉堇集团惟一的掌上明珠,未来明正言顺的接班人,你们……”甲招待终于不再装得体大方,语露讽刺,未尽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温婉慢慢走过来,在凌芽即将发火的时侯叫住了她,面对甲接待嘲讽的眼神,微微惋惜,“你其实之前一直做得挺好,为什么不继续保持了?趋炎附势没有关系,但面对其它人,哪怕你心里再看不起不屑一顾,只要能继续保待着之前的委婉遵制,让人挑不出刺,也许很快你就会离开这里,有更大的发展舞台。“ “你什么意思?”甲接待沉着脸,不高兴地反问。 “没什么。”聪明的话说与聪明人听,言尽于此。 凌芽的手机适时响起来,她接起来听了两句,不高兴地回道,“在下面,上不去。”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 温婉失笑,“杨声打来的?” “你怎么知道?” “除了杨声,就只有虞萧,你总不敢挂你前老板的电话。” 凌芽依然闷闷不乐,“也不知道早些打电话来,这都几点了?马后炮。” 两人的对话让甲接待意识到有些不对,忍不住用目光上下打量温婉,只是看来看去,除了长相之外,完全看不到出奇之外,也不是帝都有名的名媛,不知道她这由内而外的自信从何而来? 正在暗中猜测,前台控制的电梯叮的一声开了,走出来的却不是她认为之前送苏若芊上去的乙接待,而是两个男人,一前一后。 她眼神微缩,是总裁助理,沐希捷,后面是虞萧的贴身保镖。 沐希捷一出来就看到了温婉,看了杨声得到肯定,立刻语带歉意地走上前来,“温小姐,真不好意思。虞总特意交代让我接待你,我因为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这边怠慢你了。还请见谅。” “没有关系,你是?” “哦,瞧我。我是虞总的助理,我叫沐希捷。” 又是一名助理,看来这个时代很流行助理,温婉却有些怀念另外一名温暖如春,也为助理的男子,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两人介绍完,杨声帮着解释道,“虞总刻意留沐助理专门接待你们,又不放心才让我出来看看,谁知道你们却一直没有到,我才打电话来问问,怎么会不上去了?” 温婉没有动,凌芽把目光转向接待台,似笑非笑,沐希捷和杨声也看过去,并且立刻明白了。只是没有等沐希捷开口,温婉开口道,“没事了,我们上去吧。” “请。”沐希捷示意温婉先行,他跟着走进电梯的瞬间看了甲招待一眼,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却让小小的招待员脸色煞白,几乎站不稳。 一会儿,送苏若芊上去的乙接待下来了,看了贵宾区一眼,撇撇嘴,“那两人走了?还算识趣,以为我们虞总是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吗?长得漂亮又怎么样,我们天天在这儿,美女还见得少吗?”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同事的应和,迟疑地看过去,却见同事面色惨白,苦笑连连着自言自语,“为什么我没有坚持到最后?明明当初培训的时侯二十四字真言印象深刻:面对来宾,笑脸相迎,面对责难,以柔克刚。进退有据,行动有节。为什么在这里呆得久了,反而忘记了?” 第52章 电梯运行后不上反下,直到停在最底层,沐希捷率先走出来,对温婉解释道,“虞总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可能会开得比较久一些。本来可以安排你去虞总办会室等待,不过现在不太方便,我就自作主张,先安排你来毛料仓库见见大家。温小姐,不会见怪吧?” “当然不会,你这样安排很好,对大家都好。”温婉知道他说的不方便是指苏若芊,正好她也不想见,虽然她们之间没有交集,可是莫名的她就很不喜欢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大小姐。 沐希捷在心中暗暗点头,这位高薪请来的特约赌石师,看来性子着实不错,以后不用担心太难相处了。一边走,一边为她介绍宸宇集团当前的赌石师团队。 宸宇集团做为五大珠宝财团之首,现有的赌石团队自然是最优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沐希捷简单介绍了一下,重头之重介绍的是如今团队的领袖人物,五届赌圣,司徒铭仁。 每三年一届的赌王大赛是赌石界最豪华的盛典,无论是谁,无论多高多低的水平都可以参加赌王大赛,大赛分预赛,复赛和决赛,历时八个月,近万人的盛事,最终脱颖而出仅仅三人而已。近二十年的赌王大赛成就的人物更少,最大的赢家自然是蝉联多年赌石大赛之首的前任赌王翡翠王,以及新上任的翡翠女王徐媛媛,这两人又是师徒关系,互相肯定了对方的实力。 而除了这两位,赌石界最不可忽视的一位就是司徒铭仁,五届赌圣,这名头听着很不了起,其实却是一位悲情人物,任谁做了五年老二,也高兴不起来。如果说之前几届他输给了翡翠王,是实力问题,那当他上一届赌石大赛,输给了翡翠王的徒弟,初出茅庐却一战成名的徐媛媛,就是运气问题了。 但不管如何理解,那一战他的确是一败涂地,赛事结束,司徒铭仁当场就宣布,从此息赛,不再参加赌石大赛。对此决定,有人支持有人理解有人惋惜,更多的人却认为是司徒铭仁丢不起这个脸,去和一个女娃娃争第一。 介绍到这里,沐希捷苦笑一声,“不管别人怎么说,新一届赌石大赛结束之后,赌圣之名再不能冠在司徒老的身上,对他也许无所谓,对宸宇集团却是致命的打击。一个高端的翡翠珠宝公司,没有一位成神级的赌石大师坐镇,很快就会凋零落后。宸宇作为行内第一,没有请来翡翠王已经是最大的损失,如果连赌圣都没有,也就再没有资格称第一了。” 沐希捷说得唏嘘不已,温婉却似懂非懂,赌石大赛也许真的很重要,这一切却和她没有关系吧,她只是来做一名普通的小员工,赌赌石,赚赚钱,还还人情,赌石大赛什么的,离她太过于遥远了。 沐希捷见温婉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急得直撇嘴,一副心事重重却不知该如何细说的模样,温婉却停止了脚步,看着面前的这扇紧闭的门,轻声提醒道,“到了。” ** 宸宇是翡翠业之首,自有的仓库自然非同凡响,温婉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等真正见识到了,还是大开眼界。大,高,多三大特点囊括一切。几百平方的地下仓库被打通,高达二层楼的空间,却完全没有空旷的感觉,因为四周摆着密密麻麻全是钢铸的架子,分上中下三层,而架子上全部都摆放了赌石毛料,大小依次由下到上,放眼望去,完完全全被毛料包围了。 离架子不远是休息的沙发,沙发配有桌子,上面摆放一些小用品与工具,不太像工作的地方,应该是为了让赌石师们有个舒适轻松的环境。 再往里才是解石区,大小型解石机都有。此刻一架小型解石机正在运作,四周围满了人,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即将解开的毛料上,边看边小说议论,对于他们四人的到来,似乎都没有发现。 沐希捷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看来这些人对温婉的排斥比自己想象中要大。不过也可以理解,以温婉的来历与经验,实在不足以引起这些已经在赌石界各有名气的赌石师们的重视。就连自己,初见温婉的一瞬,一样产生过动摇,实在不相信这般年轻靓丽的女子会赌石,且实力不俗。 只是他跟随虞萧多年,对他深有了解,知道虞萧从来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温婉就是再漂亮十倍,也不可能得到虞萧如此青眼,甚至生出了那样的念头,这位温小姐绝非简单。这才按下了满腹疑惑,对温婉恭恭敬敬, 而面前这些人,沐希捷弯起嘴角,脚只有踢到了铁板,才会疼。 温婉并不知道沐希捷一瞬间已经生出百转千回万般念头,她的目光就远处角落里的一位老者吸引了。老人闭目坐在沙发上,腰背挺得笔直,对外界的喧扰完全无所觉,双手慢慢抚摸放置在桌面上的一块毛料,像对待情人一般,一遍遍不停歇的抚摸。 沐希捷注意到温婉的目光,介绍道,“那位就是明徒老。” 五界赌圣?果然与众不同。温婉收回目光,注意力放到众人围观的那块毛料上。这块毛料的表现非常好,解出来的一面绿汪汪如一片油浸一般光亮。解石的人满面喜色,没有谁解涨能不兴奋,而赌石师对赌涨更是有一份无可比拟的执著。 可惜。温婉却莫名其妙有了这样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明知道面前这块毛料会赌跨一样,可是她明明就还没有上手,这种感觉又从何而来? 围观的众位赌石师虽然明面上对温婉的到来视若不见,可是私下都有意无意偷瞄,温婉一瞬间的表情虽然细微,还是被有心人看到,立刻有人发难了,“沐助理啊,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你旁边这位就是一战成名,赌出天价帝王绿的温婉吧?真是大美女啊!” “可不是,近年来是越来越奇怪了,女孩子赌石的越来越多,还一个比一个厉害。”有人不由感慨了一句,这是想到了翡翠女王徐媛媛,被一个女孩子压一头,这些男人面子上都过不去。 “还真闪瞎了我的眼!我们这里不是老头子就是单身汉,沐助理这是给我送福利来了?”这是宸宇最小的一位赌石师,今年才29岁,目前单身,据说天赋很好,就是人有些油嘴滑舌。 “程扬你又乱说话。”沐希捷轻斥一句,没有再理他的话头,介绍道,“这位就是温婉,虞总亲自请来的赌石师。温婉年纪小,各位前辈请多照顾。” 程扬张口就要应下,美女总要有些特权,话头却被另一人抢先打断,“照顾是应该的,只是温小姐既然是虞总亲自请来的,自然有过人之处,刚刚我也看到了温小姐似乎对面前这块毛料有不同的看法,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听听温小姐的高见?” “叫我温婉吧,高见可不敢当,我只是见这块毛料表现如此之好,有些惊讶罢了,在众位前辈面前,哪当得起高见。”温婉云淡风清的回答,脸上带着微微笑容,不骄不躁安逸柔顺。 众人对温婉的谦逊甚为意外,原本以为虞总亲自请来,又是如此年轻的女子,必然眼高于顶,没有想到却是如此一副温婉和顺的样子,真不愧以温婉为名,当下众人心中都生出好感。 程扬更是喜上眉梢,有些人一眼就能让人怦然心动。他看到温婉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如今见温婉并不如大家之前猜测的模样,也就没有了排斥的理由。看来,未来他在宸宇的日子,有了新的目标,一点儿也不会再寂寞。 温婉见众人的表情和缓,心中舒了一口气,这里是未来工作的地方,如果处得不好,不仅让自己过得不舒心,也会让虞萧难做。虽然最大头的那一位还不知深浅,面前的这些人已经不再是难题,当下微笑接着道,“温婉初涉赌石界,知识经验都比不上各位前辈,这块毛料也只是远观,哪能就看出深浅,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上手细看,也好长长见识。” 没有人能说出拒绝的理由,当下让开一条道,放温婉过去。解石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对她一笑也离开一尺的距离。这是赌石界的规矩,一不插嘴,二不近观,以免影响了别人的判断。 近看这块毛料像一个西瓜一样,从外面看表现十分之好,切开的一面,种水清颜色正,豆种油青色,雕刻观音貔貅等挂坠的最佳选择。 右手轻轻摸上去,五指忍不住微缩,太可惜了,这块翡翠竟然和她坑徐佳佳那块一样,除了表面这一层,里面全是黑藓,还有些白藓,夹杂着本身的绿色,简真惨不忍睹。 温婉即使表现的再淡定,脸上还是带出了丝丝表情,时刻关注着她的众人立刻发现了,原本解石的中年男子立刻不安地问,“温小姐,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这块毛料是他最近从云南带回来的,因为表现好,价格相当高,虽然赌跨了并不会让他赔,但原来能赚上几百万的毛料最后跨了还为公司损失了几十万,是人都不会高兴起来。 温婉踌躇了一下,最终摇摇头,“我看不好,各位都是前辈,比温婉懂得多,我就不多话了。” 温婉这样,反而让中年男子越发忐忑不安,眼神忍不住四望,想寻求支持。 还是最先开口说话的人道,“继续解吧。”进了宸宇的毛料,总不会再流出去,是涨是跨都要解出来。 第53章 解石在继续,温婉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兴趣了。沐希捷轻轻拉了下她,三人悄悄退了出来,走到司徒铭仁的身边。 “司徒老,这位是温婉,是新来的赌石师。”沐希捷微微躬下身,轻声介绍道。 司徒老睁开双眼,脸上并没有笑容,却也不显得严肃刻板,一双眼睛十分明亮,透露出与年龄相符的睿智与城府。 温婉安静地站在那儿,任由老人打量,只微微低下头示意,“司徒老,您好,温婉有礼了。” 司徒老同样点头回礼,然后将目光转向不远的毛料货架,“去,随便选三块石头来。” 温婉不明其意,沐希捷赶紧问道,“司徒老,您是要当场考较温婉吗?” 司徒铭仁摇摇头,再次强调的,“随便。” 沐希捷还待再追问,温婉却制止了,她摇摇头,转身朝着毛料货架而去。 从温婉走向货架的那一刻,原本还在关心解石的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有意无意地偷偷关注温婉,那块原来用来考较温婉的毛料反而变得不再重要。 虽然他们私下决定给温婉一个马威,但真正的考验或认同都需要来自于司徒老,在宸宇,司徒老拥有绝对的权威与说话权,这不仅仅来自于他的能力,还有众人对他的尊重。 温婉并不是很明白司徒老随便的用意,她只是顺着货架的摆放,在慢慢漫步,眼神从下到上仔细观察这些毛料,没有上手摸,她也不知道这里面哪块有翡翠,哪块没有,她只是凭着感觉缓慢走着,一点点扫过这些毛料,脑中回忆一些之前学到的知识,和眼前的这些毛料重叠。 温婉之前看过的毛料都是一些下品种,眼前这些明显经过一轮筛选,表现特征都很明显,几乎所有能出绿的表现这里都能看到,初初涉入赌石圈的人很容易迷失。 只看了一小半她就觉得受益匪浅,这时那块石头也完全解了出来,大厅响起阵阵叹息声,显然是跨了。沐希捷坐在司徒老身边,目光一会儿望向温婉,一会儿又望向解石处,显得十分纠结。只有司徒铭仁依然稳稳坐着,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看向温婉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加掩饰,最终她不得不停止脚步终止了观看,然后十分随便地从已经看过的毛料中,轻轻拔出来三块毛料,二大一小,大的不过一掌宽像个小柚子,小的仅仅只有拳头大小,不过三块石头外表看上去都十分相似,没有任何特点。 凌芽将把三块石头抱到司徒老面前。 司徒老只扫了一眼就没有再看,只是问道,“这什么挑这三块?” “没有什么理由,您让我随便选的。” 司徒老点点头,终于露出了温婉见到的第一个笑容,“我看到了,你的确是很认真的随便选出了这三块石头。” “认真的随便?”所有竖着耳朵听的人都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这两个词怎么能同时用? 欧阳老并没有解释的意思,示意人把那块解跨的毛料拿过来,“你刚刚就知道这块毛料会跨。”十分笃定的语气。 “嗯。” “说说。” “一开始只是一种感觉。” “任何事情都不可以以感觉来定论,何况是赌石这种无法捉摸的行业,你若说是感觉,还不如直接说蒙的。” 温婉其实很想说她是蒙的,蒙的总比透视看的来得正常,可惜这两种答案都不为别人所认同,“其实最开始还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理由,只是觉得不太对。后来上手看了一下,我感觉那个蟒花不太对。” 毛料早已经解开,谁都回想不起来那蟒花到底有何不对之处,司徒铭仁示意她继续说。 温婉苦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刚刚那个蟒花的颜色十分暗沉,若非仔细看,实难发现,那其实不是一条蟒带,而是两条重叠在一起。” “两条?”众人私下纷纷议论,三五人之间互相询问,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回忆起刚刚的蟒带到底是一条还是两条重叠,这种情况若非当时发现,事后再回忆自然是这种模模糊糊,犹犹豫豫的情况。 司徒老点头,“不错,观察入微,是一个合格赌石师最基本的要求,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之下,都要细细观察经过我们眼中的每一块毛料,不管出不出绿,毛料是我们发挥能力的最大舞台,永远不可忽视。” 众位赌石头师静默,安静地听司徒老的教诲。 “我刚才让你随便挑几块毛料,看得出来你的确很随便,这三块毛料无任何出绿的迹像,说是路边的石头倒有可能。既便如此,你依然认认真真地看过了你路过的每一块毛料,这很好,毛料是赌石师生存的根本,古语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靠着这些毛料,他就是我们的粮食,人可以离了一切,不能离了粮食。这三块毛料里面有没有翡翠并不重要,而你,合格了。” 沐希捷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温婉是总裁亲自请到公司的人才,可是如果得不到司徒老的认同,总裁的面子也不管用。到时侯夹在两者之间,吃力的还是他这个全能助理。 司徒老站起身,“时侯不早了,我该走了。”他走了两步,忽然说道,“桌上那块毛料,属于你的了。” 所有人都面露惊讶,谁都知道,这块毛料是司徒老的心头宝,一直没有舍得解开,没想到,今天竟然送给了只有一面之缘的温婉,看来司徒老对温婉的认同,不仅仅是一句合格这么简单。 温婉并不知道内情,不过进来时看到司徒老捧着毛料的神情,料到这块毛料不简单,眼光看向沐希捷,希望他帮忙拒绝。 沐希捷却有自己的考量,温婉的到来虽然虞萧没有明说,但做为一名合格的全能助手,永远要想在雇主之前,他早就明了虞萧是有意让温婉代替司徒老参加三年一度的赌石大赛。 不管温婉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她毕竟太年轻,阅历资质都不够,肯定需要司徒老的教导,这一点司徒老也心知杜明。五届赌圣十五年老二,司徒老自然不甘心,他也渴望教出一个徒弟打败赌王的徒弟,自己做不到的如果徒弟做得到,也算狠狠出了一口气。温婉虽然在赌石界名声并非很显,但之前的战绩已经足够让人重视,如同自己了解虞萧一般,司徒老在宸宇集团呆了二十多年,看着虞萧长大,自然更了解他,虞萧从来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他看重温婉自然是已经肯定了她的能力,今天初初一试也很满意,司徒老是有意收下这位弟子了。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那块毛料司徒老一直留着,有空就看,我们都认为他是要留着参加赌石大赛的入门石,今天却送给了新来的,是什么意思?” “司徒老不是说过不再参加赌石大赛了吗?” “他不参加别人可以啊,宸宇集团不可能缺席赌石大赛的。” “赌石大赛不限报名条件,是人都可以参加,我一直以为司徒老是在观察我们,想从中找出一个优秀的赌石师把那块毛料交给他,没想到他竟然直接送给了新来的,难道......”有人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健。 别人的议论声传进温婉的耳朵里很轻,她眼中只看到老人腰背挺直地走出房间,可是岁月却生生留下了痕迹,老人的背还是有些佝偻了,像极了他的一生,不甘心却不得不位居第二。 “走吧。”沐希捷道,“虞总的会议快开完了,我们上去等吧,具体你还是直接和虞总说吧。” 温婉点点头,三人和众人打声招呼,离开了仓库。 桌上那块毛料孤零零地摆放着,另外三块毛料摆放在另一边,泾渭分明。 有人道,“小程,把司徒老的毛料摆回原来的地方。” “好的。”程扬应道。 “那这三块了?”有人指着温婉随便挑出来的三块毛料道。 “扔回去吧,这三块是有一年缅甸发现一处新坑,我们公司装了一整车回来练手的,表现好的都被人挑完了,剩下一些石头料四处乱扔,也不知道她怎么随便就挑了这三块出来。” “是挺随便的。” “那不如解了吧。”程扬放完司徒老的毛料回来听到,接口道。 之前说话的人也没有犹豫,“随便,你自己解吧,其它人干活去。” 半小时之后,仓库里想起了第一声惊呼声,然后接二连三。 赌石,赌的不仅仅是知识经验,还有运气。 第54章 虞萧的办公室在顶楼,沐希捷领着他们上来后,原来准备去会客室等待,只是在经过总裁办公室时他突然停止了的脚步。 原该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开了一条缝,有人在里面,沐希捷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他两步走了过去推开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个身影背门而坐。听到开门声,坐着的人立刻起身,回头惊喜地叫,“虞萧哥哥,你回来了啊。.....沐助理,是你啊。” 温婉听着想笑,这前后情绪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让人不能不郁闷。 “苏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等虞萧哥哥。”里面的人正是苏若芊,她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脾气都快等出来了,见到沐希捷连忙问到,“虞萧哥哥什么时侯才能开完会啊?” 沐希捷没有理她的提问,反而严肃地说道,“总裁的办公室不可以随便乱进,苏小姐还是去会议室等吧。” 苏若芊不以为意,“我是谁,和外人能一样吗?我就在这儿等虞萧哥哥。“ “苏小姐。”沐希捷很是为难,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他早就赶人出去了,这苏若芊的确和外人不一样,也许未来就是宸宇的总裁夫人,他现在真不好太得罪于她。 但是虞萧的脾气他更清楚,如果让他开完会后看到苏若芊在这里,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做为一名合格的助理,这种低级错误一定不能犯,“苏小姐,无论是谁都是一样,总裁不喜欢任何人擅闯他的私人空间,请你出来吧。” 苏若芊自然十分不愿意,只是沐希捷是虞萧的助理,她暂时还不想闹僵,而且她也有些怵虞萧发火,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出来。 一出门,她就看到了温婉,脸色霎时变得十分之难看,眼神如刀般直直射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温婉只觉得莫名其妙,苏若芊对她的敌意太于明显,她根本就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不想回答,直接看向了沐希捷。 合格的全能助理自然立刻做出得体应对,“温小姐是虞总裁亲自请来的赌石师。” “赌石师哦。”苏若芊拉长了语调道,“那不请去仓库,带来这里做什么?”玉堇集团也有庞大的赌石团队,她自然了解赌石师的位置。 “虞总特别交代的。”沐希捷也不想解释太多,关键是他根不知道虞萧内心的想法,不管是苏若芊还是温婉,他都不能得罪,“两位美女,这边请吧。” “我不想和她在一起,我还是进去等吧。”苏若芊冷冷地回答,转身又回了虞萧的办公室,甚至从里面直接把门关起来了。 “苏小姐。”沐希捷急急敲门,只是苏若芊根本就不理她,大声回道,“放心好了,虞萧哥哥怪罪你的话,有我承担。” “哎。”沐希捷根本料不到苏若芊竟然在此时突然发起公主脾气,一时失策被关在了外面,完全奈何不了她。苏若芊的脾气不好,早有耳闻,可是在虞萧面前,她一向掩饰得很好,此刻乍然发难,倒让他束手无策。 温婉盯着紧闭的门沉思,苏若芊对她的敌意赤祼裸不再掩饰,难道仅仅是因为虞萧吗? 而一门之隔的苏若芊脸色更加阴沉,她想起了前几天接到的那个电话,立刻拿出手机拔了回去,“是我,你上次提的事情我同意了,全权交给你,你立刻着手开始吧。办得漂亮些,一定要把她给我赶出帝都,我永远都不想见到她。” 挂了手机,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发抖,这是一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惧怕。 ** 虞萧开完会出来,就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紧闭,沐希捷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苏小姐在里面。”沐希捷没有花费口舌解释或者辩说,直接说了结果。 对于苏若芊,虞萧一直当妹妹一样疼爱,但对于她的主动,也有些招架不住,所以最近几年越来越不想见到她。 “温婉了?” “在会客室。” “那先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去对苏小姐说,我开完会出去了,让她先回去吧。还有,以后我开会,办公室锁起来。”对于苏若芊私闯他的办公室,虞萧虽然没有发火,但不悦还是表现了出来。 “是。”沐希捷暗暗抹汗,还好总裁没有怪自己,这苏小姐实在太让人头疼了。 超级隔音的门隔开了门里门外两个世界,苏若芊根本就不知道,虞萧回来了却连门都不愿意入。 会客室里并没有温婉的身影,倒是隔间里隐隐传来人声,那里是一个茶室。虞萧姑婆很喜欢饮茶,一个人的时侯也会泡功夫茶,宜在自得。等到虞萧接手时,再没有这个功夫,这个茶室也就极少启用,不过定期有人打扫整理,里面一应俱全。 虞萧进了里间,看到温婉凌芽杨声都在,两个保镖老实的跪坐在茶桌的一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婉的动作。 温婉正在将热气腾腾的沸水注入壶中,淡淡的茶香慢慢溢出来,见他进来抬头一笑,“看到这里有整套茶具又有好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手痒想沏一壶来尝,你不会怪我吧?” 水汽缭绕中,温婉的脸却异常清晰,虞萧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加速跳起来,脸上却故作平静,“当然不会,不知道我可有这个口福?” “请。”茶桌是四方型,正对门口的位置三人都没有坐,温婉直接请他上坐。 虞萧过去同样跪坐好,温婉手脚轻快,用竹筷刮去壶面茶沫,将紫砂壶提起,轻轻摇了摇,素手轻倾,一汪清澈橙黄色的茶水,袅袅倒了出来,很快注满茶船之中。室内茶汽氤氲,茶香更醉人。 头道水倒尽,又将开水注满紫砂壶之中,盖上茶盖缓缓浇之开水,这称之为浇壶,是为了使壶内壶外温度一致。 做好这一切,她开始用刚才温壶及润茶的茶水,就在茶船中清洗茶盅。 “漂亮,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茶艺。”虞萧忍不住赞道,眼中是满满的惊喜,这个小女人到底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的本事,总是带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温婉但笑不语,手下却未闲着。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在紫砂的茶具之中上下翻飞,让人看得津津有味,舍不得转开。 第一泡茶泡好,温婉先提壶沿茶船边运行转圈,然后将茶水依次来回浇注进一字排开的小茶盅之中,她的手很快很稳,一滴都没有散出来。 将第一盅茶水放在茶垫之上,双手捧起递到虞萧面前,“请。”虞家喝功夫茶之人不在少数,自然知道,用3个手指轻捏起袖珍小茶盅,腾挪于鼻唇之间轻嗅,浅浅啜上一口,感觉如痴如醉,双目微闭,世间万物全然不觉,心中有个影子却越来越清晰。 第二杯第三杯分别递给凌芽和陈声,两人受宠若惊。 虞萧放下茶盅,“真没有想到,你的茶道这么好,以前学过?” “看电视上别人教的。”温婉所在的那个时代,茶道还没有如此发展,这是她穿越之后自学的,虽然繁琐可是喝起来意境真美,喝茶的心情不一样,喝出来的味道自然也不一样。 “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了,还有什么底牌,不如一次性揭出来,省得我一次次惊喜过头,太考验我的心脏承受力了。” 众人皆笑,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里煮茶话家常,莫名温馨。 温婉也笑,自己捏起一杯小茶盅,轻嗅然后再缓缓啜饮,“好茶,这是正宗的大红袍吧?” “嗯,我虽不善饮功夫茶,但偶尔也需待客,茶叶自然是最好的。”看着温婉满足的小脸,他心中也是满满的欢喜,“你若喜欢,不若以后经常来泡制,我也跟着有口福。” 并没有发现,对于温婉与苏若芊这两个女子,他的区别对待已经不需要考虑,直接带了出来,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若是沐希捷在这里,就会立刻明白,以后该如何处理似今天这般的状况了。 “翼而飞,毛而走,去而言,此三者俱生于天地间。饮啄以活,饮之时,义远矣哉。至若救渴,饮之以浆;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温婉缓缓念完,眉目带笑,嘴角轻扬,“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55章 绯色轻薄的绸缎之上绣满大朵大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几只蝴蝶翩然于上,蝶恋花,花戏蝶。白色的缎子嵌成线型状为旗袍滚边,细细的缎带盘成一枚枚葡萄头形状的精巧纽扣,盘纽从脖子处一下蜿蜒而下,勾勒出优美的曲线。袖子一直遮到小手臂,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右手绑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两颗小小的玉锁坠。 再往上打量,精致美丽的五官,脸上未着任何化妆品,天生丽质。云鬓高高盘起,随意用一只玉簪固定住。整个人就像民国初年走出来的大家闺秀温婉娴淑,又像古画里的妖娆精怪妩媚勾人。明明只是同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里却有不同的风采。 即使是早已经看过她不同面目的虞萧也依然看呆了,更何况跟在他身后初见温婉的宸宇集团众多单身狼。 所有人在温婉出现那一刻,都傻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敢呼气,害怕惊跑了这误入凡尘的精灵。 温婉在众人的打量之下微不可见的往后缩了缩,她也是第一次露出了手腕以上的肌肤,正不适应,突然被这么多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心里十分忐忑,觉得自己今天的穿着十分不雅。虽然她已经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己这样穿已经是保守到了极点。 今晚是虞萧为了欢迎她特意举办的欢迎酒会,除了赌石团队那伙人,宸宇集团大部分有名有姓的管理层也都参加了,因为虞萧当家,所以宸宇也经过一次大换血,管理层都是年轻人居多,大部分目前都是单身。 虞萧让她穿着正式一点儿,温婉不知道怎么样算正式,最后还是凌芽出主意说穿旗袍,旗袍是女人最正式的礼服。 她身上这一件还是她亲手所制,原本准备送到羽衣馆的,所以稍微有一些暴露,不得已拿出来应下急,乍然穿上这种小臂露出来,虽然没有开线至大腿,但小腿也露出来的衣服,她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又被人这般打量,脸皮都开始发红。 但她这般不自在看在别人眼中却变成了娇羞,更加引得众人狼性大发,春心荡漾。 虞萧轻咳一声,制止了众人的目光,心中对别人这般欣赏温婉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恼怒,脸上却带着笑意走上前,伸出手臂,“走,我带你去认认人。” 温婉一愣,立即从善如流地挽上,小鸟伊人的跟着他的脚步。身体相碰的刹那,两人都微微一颤,这是两人第一次这般接近,心中都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不远处角落里,女人的讨论声悄悄响起,“看,总裁笑得多甜蜜,谁说我们总裁不会笑,是冷面总裁。” “看来传言是真的,温婉真是总裁的心上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总裁对哪个女人这么温柔,连那位苏家大小姐都没有这般待遇。” “苏家那位不就是仗着有钱,以及和虞家的关系,死皮赖脸的缠上我们总裁。” “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前谁不说苏小姐和我们总裁是金童玉女来着,再说了就算温婉是总裁的心上人又怎么样,听说只是一个孤女,这样的身世怎么可能进得了虞家的大门,不是人人都有成为灰姑娘的命。” “这倒也是,看来还是苏小姐机会大些。” 众人停止了八卦,其中一个人悄悄走到无人的角落,拿出了手机。 虞萧带着温婉一一为她介绍各部门的负责人,一路走下来,温婉根本记不住几个人,只得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乖巧地问好。 最后走到一块休息区,司徒老坐在沙发上,和身边一位老妇人轻声说着话,两人心情似乎都挺不错的。 虞萧介绍道,“这位是司徒老的夫人。” “司徒夫人好。”温婉微微点头问好。 “叫什么夫人,叫司徒奶奶就好,你要是愿意叫阿姨也行。”司徒夫人性格十分开朗,一把拉住温婉坐到自己身边,“你就是温婉啊,长得可真漂亮,难怪我家一向严肃的老头子回到家破天荒的开口夸了你。”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司徒老脸一沉,不悦地斥道,“我是夸她漂亮吗?” “对对对,他不是夸你漂亮,他是夸你能干。”司徒夫人不以为意地解释了一句,“又漂亮又能干。” 司徒老的脸更黑了。 虞萧坐到他们对面,接口道,“司徒阿姨还是这么风趣,上次我去看姑婆,她还念着您,让我问您好。” “你姑婆就是想不开,帝都多好啊,非一个人住在魔都冷冷清清地。”司徒夫人感慨了一句也就撂下了,她又发现新奇的了。 伸出手摸了摸温婉旗袍上的刺绣,不可置信地又往前凑仔细看看,“这可是手工绣啊,这绣工可都绝了,绣得活灵活现的,你从哪里买的?我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么好的绣工,我可一定得见见。” 温婉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买的,是我自己绣的。” “你自己?”司徒夫人惊讶极了,声音不由大了些,不远处都有人看了过来,连不苟言笑的司徒老也侧目看着温婉,似乎也很吃惊。 虞萧也有些意外,他知道温婉除了会设计首饰之外有时也会设计衣服,但不知道她还会刺绣,甚至绣工好得连司徒夫人都要吃惊。 司徒夫人是苏州人,祖上以丝绸起家,著名的苏绣他们家代代相传,苏家女儿生下来就必须学习这一门手艺,而司徒夫人更是近几十年来绣活最好的。只是如今岁数大了眼睛不好,早就绣不动了。但是眼光肯定是一等一的,她说好,肯定是好到极致了。 这不,司徒夫人的眼神都变了,从小手袋里摸出老花眼镜戴上,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旗袍,越看越惊讶,最后取下眼镜时,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又惊又喜又黯然,“这手工,即使我年轻时最巅峰的时刻也赶不上啊。” “真有这么好?”司徒老摆明不相信,虞萧也满是疑惑。 司徒夫人摇摇头也不解释,面向温婉更加可亲,“你这绣艺该是从小下过苦工的吧,只是这绣法却看不出属于哪一派,你师从何人啊?” 温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忘记藏拙了。别的东西可以找各种理由,这需要从小下苦工的手艺总不能说自己是偶然学会的吧? 倒是虞萧在一边接口道,“司徒阿姨你就算夸也别夸得这么离谱,温婉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听说孤儿院为了让这些孩子长大了能有一技之长,开设了很多兴趣才艺班,请了很多当地的小手艺人去教学,温婉就是那时候学的吧,看来学得不错,但也达不到你说的程度吧?” 温婉一愣,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她记不得以前的事,更不可能告诉他。 虞萧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光,温婉知道了,他调查过自己。 虞萧见温婉明白了,连忙急急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心里难受,所以才让人去调查了一些你在孤儿院的事情。” 温婉并没有虞萧想得那么在意,闻言道,“我没有误会,你还知道些什么,以后都说给我听好不好,我对自己以前的事情也很想知道。” 又对司徒夫人说,“对不起,司徒夫人,我撞伤了头,好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这手艺和谁学的,只是拿起针自然而然地就绣出来了。” 司徒夫人不相信,这绣技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学出来的,不过听说温婉是孤儿又失忆了,还是很心疼,爱怜地摸着她的手,“可怜的孩子,身世竟然这么坎坷。以后多来陪陪我,我们好好研究研究这些绣法。” “哎。”温婉应下,两人当下就陷入了绣技的讨论之中,温婉对后世的这些绣法分类不是很清楚,但她的基本功很扎实,很多东西司徒夫人一点她就明了,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司徒老在边上看着眼神微闪,神情开始柔和起来。 两人越说越开心,直到现场响起麦克风的啸音,要到总裁致词时间了,这才恋恋不舍地住了口,司徒夫人意犹未尽地说,“下次有空我们接着聊。” “好。下次去叨扰司徒夫人,可别嫌我烦。”温婉调皮地说。 “你这丫头,说了别说夫人,叫阿姨。”司徒夫人嗔怪地说。 温婉还没来得及改口,司徒老在一边凉凉地接口道,“叫师母也行。” 虞萧脸上一喜,笑意收不住,“司徒老,您答应收温婉为徒了啊?” “看你这么上心,你阿姨又这么喜欢温婉,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司徒夫妇成婚几十年却一直没有孩子,一直是两人的心头伤。司徒老之前也收过两个徒弟,却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司徒夫人像对温婉一样欢喜爱怜,所以为了司徒夫人,温婉这个徒弟他也收定了。 “太好了。”虞萧立刻站起身,招呼人前来准备。 “不用太麻烦,端杯茶过来就行了。”司徒老看着老妻高兴不已的表情,知道自己做对了。 既然一切从简,现在又不需要遵循古礼,行下跪磕头那一套,也就敬杯茶意思意思。 当下有人端来两杯茶,温婉躬身分别给司徒老和司徒夫人敬了茶。 “师父请喝茶。” “师母请喝茶。” 两人接过茶,意思地喝了一口,算是礼成,司徒夫人将腕上戴的一只玉镯褪下来直接套进了温婉的左手,“这个算是见面礼,以后叫我一声师母,你就像我女儿一样,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谢谢师母。”温婉咬咬唇,声音有些发颤,师母让她想起再也见不着的母亲了。 仪式虽然简单,但在宸宇所有管理层的见证下完成了,温婉也不再是那个靠着关系刚进公司,没有背景的小赌石师,而成了赌圣的关门弟子。 这个消息迅速在宸宇传开,第二天就传至整个赌石界。 第56章 成为赌圣的关门弟子,温婉的生活并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别人的眼光。 赌圣的教学方法也很别具一格,他并不像老师教学生一样,一板一眼先从基础知识说起,而是带着温婉开始漫无目地的逛赌石市场。 每到一个地方,他也不挑毛料,只让温婉自己挑十块毛料出来,最后告诉他挑每一块的理由。 一开始,温婉投机取巧,一边挑一边透视,挑出来的毛料十中有三的比例,这比例说出来十分之惊人,但是司徒老并不夸赞,反正不管有绿无绿,温婉总得说出个选择的理由。 温婉应付起来很是吃力,她的基础知识毕竟太少,最后只能归究于运气感觉之类的,司徒老自然不满意。为了让师父满意,温婉不得不打起精神狠下了一番功夫。 等温婉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司徒老的各种提问,拿起一块毛料能轻易说出各项表现后,司徒老终于决定带上温婉去云南走上一趟。 与此同时,苏武传的前期筹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全剧组整装待发前往贝尔加湖。为了还原历史,岳枫决定在贝尔加湖实地拍摄,虽然这样一来成本预算会高出原来许多,但岳枫说,不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回,体会不到苏武的悲壮。 这句话莫名感动了温婉,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在冰天雪地里冻过一回,那种冰彻心骨的寒意,永生难忘,原本对苏武已经模糊的记忆竟然又开始清晰。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有时候,她也会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背弃了自己的誓言,仅仅是因为听说自己改嫁了吗?虽然自己希望他不要伤心,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照顾他,可是还是无法忽视心里深处那幽幽的酸意。 不过这种感触很快也就淡了散了,瞬间已是千年,世上再无苏武。就连那个长得和苏武十分相像的人也已经离自己千里之遥,苏武的痕迹在她的生命中已经越来越轻,最终会消失。 “在想什么?”耳边响起男人低沉却十分清晰地声音。 “没什么。”温婉摇摇头,把思绪甩出脑海。此时两人同乘,车窗外霓虹闪烁,万家灯火荏苒,灿烂了谁的眼。 “我知道你不想去,只是生活在帝都,你总得慢慢适应,你还会在这个城市生活很久很久,也许就是一辈子。”虞萧的声音很轻,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不可闻。 可是温婉听见了。在这个时代,她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就像浮萍一般到处飘泊,飘到哪儿算哪儿,从未想过生根。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为了谁? 两人并未再言语,车子停在一家高档私人会所前面,门口停着一排排高档豪车,一辆赛一辆耀眼。 虞萧替温婉开了车门,待她下车,曲出手臂示意。温婉不动,双眸如水般沉静,定定地看着他。 虞萧被她看着有些招架不住,嘴角微微扯起,“就当给我个面子吧,哪有人不挽着自己的女伴进去的?再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温婉无语,的确不是第一次,她也开始慢慢适应现代社会的礼节,只是虞萧这赖皮似的口吻是几个意思? 今晚只是个小型的朋友聚会,虞萧和温婉到达的时侯大部分人已经来了,两人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一个身材颀长,相貌清俊的男人笑着迎了过来,“我难得回来,请你们一回,你竟然来迟了,是不是该罚?” 虞萧没有理他,目不斜视地带着温婉一直走到最里边找个位置坐下,才闲闲然地说,“我能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男人明显被噎了一下,好脾气地笑笑,冲着温婉招呼:“温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段公子。”这人赫然是在帝都有过一面之缘的段希瑞。 “这么见外,你和我弟弟关系可不错,不如就叫我段大哥吧。” 温婉但笑不语并不接话,虞萧恶意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不见翡翠女王?” 最近一段时间,财经新闻娱乐新闻几乎全是这两个人的消息,流言满天飞,早有猜测这两个人已经好上了,可怜的景初阳已经沦成弃夫。 段希瑞脸色微僵,明显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左右看去正看到了走近的两个女子,大喜道,“苏小姐来了。” 苏若芊和范瑶结伴而来,两人在虞萧对面坐定,苏若芊举起酒杯虚晃,“虞萧哥哥现在可真是大忙人,想见上你一面还真难。我来想想,上一次见你是什么时侯?” 范瑶配合着,状似回忆道,“我上次见虞大哥好像还是华大哥订婚礼上,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芊芊你可不一样,肯定不会这么长时间才见上一面吧?” 苏若芊气结,她还真和范瑶一样,上次去宸宇堵人,连面都没有见上就被请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心头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压都压不住,这一切都是旁边这个女人害得。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虞萧现在到哪里都要带上她,甚至让赌圣收她为徒。赌圣,那可是对苏氏都可以不屑一顾的人,竟然会对温婉这样的贱命孤女产生兴趣,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 拼命让自己冷静,压下心头火,现在不是和温婉较劲的时侯,拉回虞萧的注意才是最重要的。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幽幽略带委屈地说,“前几日我去看姑婆了,姑婆还说起你很久没有去看她了。姑婆一个人在魔都一定很寂寞,虞萧哥哥,下次我们一起去吧。姑婆看到我俩一起去一定很开心。” 虞萧点点头,“今年一直在忙的确没有去看过姑婆。”侧头对温婉说,“从云南回来我们一起去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见姑婆吗?” 温婉的确很想见见这位传奇夫人,只是不用抬头看就能感觉到苏若芊不掩饰的怒火,还有不经意瞄到范瑶暗地里的失落,都让她却步,她并不想趟这趟浑水,虞萧是很好,也让她微微心动,但并不够。 “随缘吧。”她如是说。 说不上来的失望,虞萧知道苏若芊提起姑婆的潜在意思,他也知道温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她和自己一样,都巧妙地回避了。 缘份不够吗? 又有几位公子哥挽着名媛过来,“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很开心的样子,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说你订婚之后连气质都不一样了,从里到外整个儿升级,再不像以前一副天下第一老子第二的盲流样了。”段希瑞笑呵呵转了话题,嘴却挺损。 订婚不久的华逸之脾气却很好,“不会升级成流氓了吧?” “有自知之明就好。”段希瑞招手让人送来一个盒子,包装得很是精美。递给华逸之挽着的女伴,“婷婷,这是恭贺你订婚的贺礼,上次我没有赶回来,现在可给你补上了。” “谢谢,有心了。”华逸之的未婚妻许婷婷接过礼物,一双美眸落在了温婉身上,“这位就是赌圣的新徒弟吧,可真是一位大美女,虞萧你果然好眼光。” 许婷婷也是出自名门,对帝都上层的八卦有何不了解?她能当着苏若芊的面这样夸奖温婉,只能说明了一件事,她和苏若芊很是不和。 果然,此话一出,苏若芊立刻沉下了脸,再无法维持表面的笑意。 不过苏若芊做为苏氏财团惟一的继承人,还是有很多人刻意巴结小意奉承,明白她心意的人也不在少数,当下就有人笑嘻嘻接话,“温小姐不仅漂亮还很有才,可谓才貌双全,她一出现在帝都,就把我们这些帝都的姑娘们全都比下去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夸人,可是别扭之极,当下就有人不满了,“怎么样的才貌双全法?能把帝都的名媛全部比下去?” “你没有听说吗?温小姐很有赌石天份,已经被宸宇集团聘为赌石师了。” “又不是赌王,赌石师而已。”不屑之声响起。 许婷婷暗了暗眼神,开口道,“难得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不说赌石了。” “对哦,赌石是工作,今天这个场合还是不要说了。”苏若芊重新带上笑容,把话接过去,“说到才艺,不如我们就展示一番,免得以后说起我们帝都的名媛,赌石都变成才艺了。” “苏小姐这主意好。”有人看不起温婉的身份,有人想要应合苏若芊,还有些人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提议竟然得到了在场大部分女人的肯定。 而女人们说话,男人一向插不上话,这个才艺展示就这样定下来了。 虞萧自然知道这是苏苦芊故意针对温婉,不过他并不担心,温婉总是能给他惊喜,他有预感,这一次也一样。 会场一隅摆放了一些乐器,一架钢琴尤其显眼。苏若芊用眼色指使人不由分说地把温婉拉了过去,其它人也跟了上去,只剩下帝都四公子没有动。一直没有说话的范珣碰了碰虞萧的酒杯,“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我可听说温婉是孤儿,没有学过什么才艺吧?” 虞萧饮尽杯中酒才道,“你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刮目相看。”对于温婉,他其实也有很多疑问,却并不想深究,人谁没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了? 所谓才艺展示不外乎就唱唱歌跳跳舞,会几下乐器。等虞萧几人也走过去站定,苏若芊才站出来,坐到一直没有人动的钢琴边,“我给大家弹首曲子吧,难登大雅之堂。” 许婷婷嘲讽地扬起嘴角,在座谁不知道,苏若芊从小学琴,苏家更是聘请了国际知名钢琴师指导,所以,虽然也有人会弹钢琴,但苏若芊在这里,所有人都聪明的不去碰这架琴,灯光总是要留给最耀眼的哪个人。 苏若芊一曲终,掌声起。她站起来笑笑,“献丑了。”然后把目光放到了温婉身上,“温小姐,该你了,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样乐器?” 温婉摇摇头,“这些我都不会。” 很多人愕然,没有想到温婉这么干脆的认输了。 苏苦芊得意地扬起嘴角,“别谦虚啊,你可是帝都名媛才艺双全的典范。” “这些我的确不会,我会的这里也没有。”温婉不在意输赢,只是实话实说。 “那没有关系,这个会所还是很高档的,你会什么不妨说出来,我相信一定能找出来的。”苏若芊穷追不舍,她今天一定要让温婉当众出丑不可。 “古琴。” 这个,还真不一定有。 苏若芊认定温婉什么都不会,故意抬出一个现在十分不常见的乐器推脱,当下招来侍者耳语一番,那侍者点点头离去。 接着有人继续展示才艺,两三人之后,就见两个侍者真的抬来一架古琴,摆放在中间。 苏若芊扬起头冲着温婉道,“温小姐,请吧。” 温婉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示意侍者按她的要求把琴重新摆放,宽头朝右,窄头朝左,琴轸悬空在右侧外面。 不少人暗地撇撇嘴,苏若芊却慢慢收起笑容,她不相信温婉真的会弹,只是这架式让她有些不妙的想法。 范珣小声说道,“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还没有弹你就刮目相看了,真弹起来还得了。”华逸之嘲笑他。 段希瑞说道,“难怪我弟弟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回头他知道了,肯定后悔今天没有来。” 虞萧无声地睨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段希瑞调转眼光,并不接。 场中温婉已经坐定,随手试了一下琴音色,勉强可用。 第一声琴音响起了,原本喧闹的酒会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窃窃私语全部停止,只余空灵的琴音。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第57章 温婉的声音很软,淡淡的调子浅浅的忧伤,歌声像流水般划过每个人的耳际,又似乎从遥远的虚空中传来,一声一声执著的诉说,一段早已消融的故事。 随着最后一个音调结束,声止乐止,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反应过来,沉寂在自己的遐思之中。 只有虞萧一向沉着冷静的面容慢慢严肃起来,他从琴音之中听出了温婉的悲伤与绝望,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拼命撕扯,却怎么也找不着方向,终于力竭,放弃挣扎。 她在等,等待有人去救她,出困。 虞萧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现在却顾不得深思,此时此刻他只想带着温婉离开。 动作比想法快,他直直走到温婉边上,拉起她,“我还有事,先走了。”临走时,打了一个眼色给范珣。 虞萧太迅速了,等两人都快走出会所大门,才有人反应过来,最先叫出声的苏若芊,“虞萧哥哥,你要去哪儿?” 她刚想拔腿追上去,就被范珣拦了下来,“苏大小姐,虞萧有事先离开了,你可不能先走。你也走了,我们这聚会还有什么意思,是不是啊?”边说边问向此次聚会的发起人。 “对哦。”愣愣地反应不过来的段希瑞傻傻地接话,彻底断了苏若芊追上去的可能。 苏若芊只得看着两人的背影,恨恨地咬牙,眼底蕴量了无人能懂的情绪。 而此时,虞萧已经带着温婉出了大门,等两人上了车,温婉才有空隙问道,“干嘛这么快就走了?” “你不喜欢。”虞萧干脆地说道。 “还好,忍忍就过去了。”温婉无所谓,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从刚刚陷入的回忆中彻底清醒,就被虞萧拉了出来,现在再想回味却是恰恰不能了。 也许这就是虞萧的目的。 “还记得在贝尔加湖你说的那个梦吗?”虞萧突然问道。 “嗯。”温婉抬头望他,水润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不管是梦还是回忆,都已经成为过去,要珍惜当下。”虞萧认真地说道。 温婉把头移向窗外,良久才轻轻地点头。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时间尚早,不如带你去逛逛?”虞萧见温婉情绪一直欠佳提议道。 “去哪儿?我可不想再去看赌石了。” 虞萧想了想,给开车的杨声报了个地名,才对温婉说,“相当于赌石,你好像更喜欢古玩多一些,你还没有见过帝都的古玩黑市吧?今晚就带你去开开眼界。” 黑市?听来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地方,温婉想了半天,才隐约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兴趣并不大,只是看虞萧兴致勃勃的模样,直接送她回家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车子一直开出了帝都,到达与h省接邻的一个小镇附近,也没有驶进镇子里,停在了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前。 四人下车后又走了一段路,眼前才豁然开朗,一片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像一个小型的集市。 没有等他们走近,就从暗处窜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去路,来人把手一伸也不言语。 杨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物扔过去,那人接过验了番就扔了回来,又无声无息退了开去,慢慢隐藏在黑暗中,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又走了一会,估计那人听不见他们说话,温婉才问道,“那人是做什么的?给人冷冷的感觉。” “此处守卫。你别看他只有一个人,没有信物你就算带上百来人也别想突破他的防卫进来。” “这么厉害啊?这个黑市很严吗?” “是的,此地有些见不得光,所以进入比较严格,若没有信物也没有人引荐是无法进入的。” 温婉终于被挑起了丝丝兴趣,脚下稍微加快,“为什么这么严格,这里有何不同之处?” 虞萧反而慢了下来,斟酌地说道,“你知道摸金校尉吗?” 温婉回忆在网上看到的介绍,点点头,“就是一群盗墓贼。” 虞萧笑笑,“在这里可别这样说,会被围攻的,他们都称自己为摸金校尉。” 温婉立刻明白了,这里是一群盗墓贼销脏的地方,难怪要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深更半夜还查得这般严。 温婉皱皱眉头,当下就想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古人对人死后相当敬畏,信奉入土为安。人死如灯灭,无论生前有多少爱恨情仇,家仇国恨,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偏偏有这么一群人,专门打搅死人的安宁。温婉是死过一次的人,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感触更为明显,对此也就更加厌恶。 虞萧看出了她的不适,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好像适得其反了,只得劝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吧。也不全是从那种地方摸出来的东西,也会有一些来路不明的,不好在明面上出售的东西出现。” “自欺欺人。”温婉白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立刻就要走。 几人说话间已经正式跨入了黑市的内部,四周零散着摆了不少小摊子,摊子与摊子之前有很大的空隙,有的围着人,有的冷冷清清。每个摊子上摆放的东西也不多,零星二三样的居多,有的甚至只守着一件货品。 温婉随意看看,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她连上手摸摸,试试光芒的想法都没有。那些摊主也不热情,你看就看,不看也就发呆,完全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 地方不大,很快就逛了一圈,倒有几样惹人注意,值得收藏的古玩,只是一想到它的出处,温婉就兴致缺缺了。 虞萧见温婉的确志不在此,也就准备带她离开,变故就在此时突然发生。 一声男人高声叫骂,“他|妈|的,小贱|人,你敢骗老子。” 随着这一声叫,一个人影被人推着接连倒退好几步,踉踉跄跄朝温婉撞来。凌芽和杨声齐齐出手,一个拦住了撞来的身影,一个立刻把温婉护在了身后。 杨声接住了那个要倒的身影才觉得软得不可思议,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孩子,当下脸一红赶紧松手。 那女孩子被杨声稳住,免除了跌倒的危险,站稳后也顾不得道谢,立刻大声道,“你自己不识货,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我们不怕你。” 那刚开始叫的是一个腰圆膀粗,身高体壮的中年男人,此时正拎着一人的衣领,闻言桀桀冷笑,“我不识货?在这里谁不知道我刑老三的名头,你们在我眼皮底子做手脚,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你快放开我大哥。”那女孩扑了上去,抓着他的手使劲抖,自称刑老三的男人手一松往外一推,被拎着的人和女孩一起往外退了几步才将将稳住身形。 众人这才看清,那被拎着的男人二十出头,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此时脸色苍白,一直咳个不停。 “大哥,你没有事吧。”女孩一边拍着一边急急问道。 年轻男子好不容易才止住咳,摇摇头,“青青,我没事,此处太混乱,我们还是离开吧。” 女孩尚未接话,那中年男人刑老三狞笑地开口,“想走,没那么容易,先把这事给了了。” “你还想怎么样?”女孩看着他,眼中都要喷出火来。 “青青。”年轻男子拉住她,环视四周一眼,全是看热闹的人,个个事不关已。他的身体本来就弱,此刻情绪大起大落,脸色更加苍白几乎毫无血色,可是现在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这黑市向来是最黑暗的地方,自己和青青两人势单力薄,这叫刑老三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今天这事怕是难了了。 “怎么回事,刑老三,你闹什么?”看了半天热闹,终于有人走出来过问。 “哟,何爷啊。何爷你来得正好,有人卖假货。” “谁敢卖假货,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叫何爷的眼一瞪,直直朝着孤立的两兄妹看去,眼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温婉站在虞萧身边,问道,“这里的规矩是什么?” “黑市的规则不管东西来自那里,是否正当能不能见光,哪怕是脏货贼货都无所谓,只有一点,不许卖假货。发现卖假货,男的剁手,女的毁容。” “这么狠毒?”温婉惊呼。 “摸金校尉本来就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一群人,干得是损阴德的事,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狠一些不足以震慑。” 温婉又看向被包围的两兄妹,“这两兄妹看起来不像是干那种行当的人。” “怎么?你想管?”虞萧也觉得这两兄妹不像,哥哥太弱了,妹妹太单纯,很容易被人吃得死死的,今天这事也许另有内情也说不定。 温婉又看向那对兄妹,不知为何,她对这两兄妹很有好感,心中总有一股子莫名想要亲近的念头。 场中已经慢慢明朗,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鉴定的,认定两兄妹带来的古玩是假货,就要按黑市的规矩办。 这两兄妹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此时才知道所谓黑市的规矩,那女孩霎时脸色惨白,浑身都开始发抖。那男子稍微好一些,把妹妹护在身后,可是他身子本来就弱,四周又全是黑市的人,再强撑也是无力,额头慢慢渗出冷汗,脸色一点点变得绝望。 第58章 何爷走到病弱的年轻男人身边,翻看了一眼他捧在手中如宝贝般的东西,脸色阴沉地退了出来,并未立刻言语,身后又有几人走过去,有老有少,都只看了一眼就摇摇头退了回来。 情况很明显,这些人甚至不需要鉴定,一眼就可以认定,男人手中的东西有假,是个赝品,都不愿意再浪费时间多看一眼。 看此情形,议论声慢慢大了起来。 “看来是假的,跑不了了。也不知道是谁,胆子倒是不小。” “男的一刀女的一刀,倒也公平,只是这里多年未见血了,可怜了。” “早就听说有这个规矩,但一直没有真正见识过,没有想到今天倒是开了眼界了。” “这妞儿长得怪标致的,要是在脸上划上一刀真可惜了。” “吴家少爷惯会怜花惜玉,要不你出头,向何爷讨个人情,也许何爷会卖你一个面子。”这男人说完哈哈大笑出声,引得旁人也附合大笑。 被叫做吴家少爷的男人不以为忤,跟着嘻笑,尤为大声,放肆。 只有这兄妹二人孤孤单单地被围在场中间,听着他们毫不在意的品头论足,似乎面对着的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两头牲口,冷漠得残忍。惨白的脸色孱弱的身体,如同飘浮在深海之中的一叶浮舟,随时有翻船的可能,面悬一线。随便如此,兄妹两人也没有一个人面现谄媚,说出一个求饶的字眼来。两人相互搀扶着直直而立,等待何爷的裁判,一念生一念死。 “这两个娃娃看着眼生的紧,谁家的?”何爷扬声问道,打断一片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此处黑市规模虽然不大,管理却很是严格,来往之人非富即贵,但就算有钱有势也不一定就真的可以进入,还得有门道。这里不认人,只认牌子,也就是通行证。 想要得到通行证,光靠钱势是没有用的,必须有人作保,出了事保人得承担连带责任。何爷此人问谁家的,就是要求保人出来说清楚。 何爷连喊三声无人应答,脸色越发阴沉,冷冷地盯着这兄妹两人,开始思量。围观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大家各自议论纷纷,左右互相一通气才发现,这兄妹两人似乎是第一次出现,而且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俩。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无人作保,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就有人笑道:“不会是段老二眼神不好让他们偷溜进来的吧?” “放、屁!”何爷眼一瞪,“段老二的眼睛就算瞎了,也不会能让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进来,他们既然进来了,必然是有牌子的。你俩把牌子交出来,我倒看看,是谁做的保,此时还敢做缩头乌龟不出来。” 女孩看着哥哥,见他示意才不甚乐意地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小竹牌递到何爷面前。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第一代牌子。所谓的第一代牌子,其实就是黑市刚刚开办时广发的请柬,告知这里将有个地下交易市场,请大家都来参加。当时邀请的人要么就是一些同行来摆摊子的,要么就是一些和黑市有关联的古玩收藏家,鉴赏家。这一代的牌子不比之后的牌子稀有特殊,惟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这一代的牌子没有保人,而他们几乎都成为了别人的保人。 何爷皱起眉头,翻开背面一看,一个草写的温字。“温?哪个温家?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何爷在这里混了快十年了,自问对所有的买家卖家都熟悉的很,就算不认识人,一听姓氏也该知道,这个温,他确是第一次听到。 围观众人和何爷一样,都是一头雾水。半晌才有个声音犹犹豫豫,不甚确定地反问,“是不是十四桥温家?” “十四桥温家?哪个十四桥温家?我没有听说过。”这个新出来的称呼依然没有引起众人的共鸣。 “老早的了,有快四十年没见过温家的人出现了。他们祖上曾经在闽州十四桥摸过一个大斗,当时名震一时,后来就称之为‘十四桥温家’。” 这般一说,又有人有了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温家,四十年前他家老爷子并老大一起折在一个大墓里,只留下寡妻和一对未成年的儿女,后来听说他们金盆洗手彻底淡出这一行。这两个娃娃从哪里出来的?” “我好像也听说过,温家,百年前可是一个大家族,也曾风光无限过。可惜,一念之间,两代人双双折了,可怜可叹。” 年青男女听到有人提到这段过往,想起已经逝去的亲人,显得越发伤心难过,四十年前他们都没有出生,也只是从父母长辈哪里听到一星半点,已经足够遥想。时过境迁如今被后人议论依然心生感慨,想必当年是真的名噪一时,风光无限。 众人谈论了一会儿温家,最先想起温家的人开口道,“老何,算了吧。温家自从上代人折了后,已经退出这一行了,他俩年轻小,估计不懂事,从家里听了一些皮毛,拿了牌子来玩的。看在温家过往,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这怎么行,无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因为他们祖上有些来头,就能为所欲为,今天有人卖假不处理,信不信明天到处都有人卖假了。”没等何爷开口,最先喊出他们卖假货的中年大汉刑老三先一步出声反对。 何爷点点头,私认为言之有理,只是开口求情的是一位老学者,在黑市很有名望,他的面子不能不给,一时有些犹豫。 那老学者只是看在温家过往的面子上开口,见何爷虽然不说话,但表情已经泄漏了他的想法,也就不再出声惹事。毕竟与他们非亲非故,能开口提点一声,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温婉听到此时也明白了,对这对与她同姓的兄妹亲近之意更甚,忍不住朝前几步,想看清楚那温姓男子手中之物。虞萧贴身护着她,小声问道,“你认识他们。” “不啊。”温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同姓就得是认识的吗?再说自己还失忆了。 虞萧没有再问,也觉得自己的问题莫名其妙。 温婉终于看清楚了,那男子手中捧着一个角骨匣,里面摆放着一枚上圆下长的金属制物。不用指点,温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枚刀币。自秦始皇统一货币之后,刀币就很少出现了,现有存世的都几乎是秦朝之前的,保存得都不是很好。但这枚刀币保存得很完整,即使远观也能看到刀币正面朝上部位刻着一刀平五千。温婉对汉代的历史曾经有过深入的了解,知道曾经出现过一个短暂的时代,叫做“王莽改制”,而这种刀币也有一种称呼,叫做“金错刀”。 金错刀,是王莽新制之时发行的一种货币,分为环柄和刀身两部分,环柄为一方孔圆钱,环文上曰“一”,下曰“刀”,字为阴刻,字陷处填以黄金,并且加以打磨,使字面与钱面平齐。刀身上铸有阴文“平五千”三字。意思就是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 同时温婉也明白了为何这些人一口咬定,这是假货。因为除了一刀两个字之外,原本应该是阴文平五千的三个字也变成了阴刻,以黄金浇填。虽然不看历史只说价值,自然是全部用黄金填写比较高。但是古董,讲究的历史厚重之感,没有了历史,它也就只能值五个黄金字的价值。 只是,温婉笑笑,出声道,“我倒觉得,这并非是赝品。是真正的王莽新币,金错刀,且收藏价值远远高于普通金错刀。” 病弱的年轻男子温言闻声望去,就见一女子,娇艳妖娆又温婉娴静,笑魇如花,让人心生温暖。 而温青青只觉得这个姐姐好生漂亮。 这是温言和温青青第一次见到温婉。 第59章 温婉的话并未引起围观众人的重视,那刑老三由上往下打理了她一番,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却又不屑一顾地嗤笑,“那里来的黄毛丫头也敢信口开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跟好你的金主,不要以为小模样长得不错,就以为男人都会宠着你。这里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不是有钱就能横行无忌,想出头也得惦惦自己的份量。不过你要是离开你身边那个小子,爷倒乐意好好疼爱你!” 有和刑老三一个想法的人都哈哈大笑附合,“小妞,爷也会好好疼你的!”言语一个比一个粗俗。 这种言语并没有引起温婉多少的不适,只当没有听见。心中明白,一群倒斗摸金的,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能指望他们有多少文明礼貌? 但有认出虞萧的人脸色瞬间变了,虞萧是谁?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财团的总裁,他身后的虞家可是跺跺脚就能引想帝都抖三抖的大家族。 何爷狠狠地剜了刑老三一眼,今天的事都是他引起的,还在这里不依不饶,满嘴胡言乱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都不知道,此时也顾不得他,忙赔上笑脸,“失礼失礼,虞总裁今天大架光临,小地真是蓬荜生辉。只是这里出了一些小意外,不如我陪您去别处逛逛?” 虞萧淡然回道,“不用,我今天是陪朋友来看看,不如让我的朋友说完如何?” 他的朋友自然是温婉,何爷只稍一晃神,立即面向温婉,笑得更加灿烂,“这位小姐难道也是我辈中人,不知道有何高见?”心中却腹诽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位虞总裁也不能免俗。 温婉睨了刑老三一眼,刑老三只觉得浑身一紧,屁都不敢放了。他不认识人,但认识势,连何爷的都要赔笑脸的人,显然不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 温婉自然不与他一般见识,看着角石匣道,“所谓的金错刀,是王莽篡汉后铸的货币,又称一刀平五千,意思就是这样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枚五铢钱,这在当时是相当大的货币,普通人别说用了,见都不一定见过。而观这一枚钱铸得非常精致,错金技术也非常瓷实,很平很整。‘平五千’三个篆字写得挺拔精神,钱体厚重,若单就这些来看是真钱无疑了。” 温婉话音未落,那刑老三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立即不甘寂寞大声开口嘲笑:“我还以为真是个行家了,原来是不懂装懂。早就说你不在这乱出风头,我下的坑比你走的路都多,我能不认识金错刀。这明明就是个赝品,真正的金错刀......” “真正的金错刀,‘平五千’三个字应该是阴文,而这枚却和‘一刀’一样,阴刻填之以黄金,所以,应该是个赝品,对吗?”温婉这回真的恼了,也不知道这个莽汉子到底和温氏兄妹有和仇怨,非得置他们于险境不可,也不等他话说完,冷冷地抢回话语权。 “原来还有些水,既然知道,还在这里胡说些什么?我早就说了,这就是个假货,卖假货就得把那小子的手跺了。”刑老三更乐了。 “住口。”何爷气急,脸色越发黑沉,开口打断了他的夸夸其谈,“听这位小姐说完。” 刑老三脸色一僵,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却又不服气地盯着温婉。 温婉也不理他,继续道,“我曾经在一个人的传记中看过这样的记载,王莽第一次币制改革时,提出要发行大额货币,负责此事的官员十分耿直,他认为发行这样大额的货币会引起币制的混乱,可是却无法左右王莽的的想法,只得在货币上动手脚,铸好的母钱整体全部用的错刀工艺,大气厚重,十分漂亮,王莽一见之下果然大喜,认为此钱完全符合他的审美。可是却又嫌错刀工艺太费事,阴刻填黄金太多,不甚合算。于是命官员除去平五千的阴刻,改成阴文。官员不同意,两人争执不下,王莽于是大怒,撤了官员的职,另指派他人。新上任的官员圆滑谨慎,善于揣摩帝的心思,于是有了后来的一刀平五千。而最初的这枚母钱却被王莽自己收藏了。” 这段记载,在场众人都没有听说过,不由听得入神,但也有人提出了疑问,“这应该出自野史,正史中并无记载,当不得真。” “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只看你是否相信。信则真,不信则假。古玩一行,考验的不仅仅是眼力,还有对历史的熟知。正史也好,野史也罢,都等着后人的考校。除却这一点疑问,这一枚金错刀,众位可认为还有置疑之处?” 场上一时安静下来,无人再说话。良久,何爷才道,“这位小姐说得有理,古玩一行,打眼和捡漏向来是一线之隔,同一样古玩,在我这儿是打眼,也许在你哪儿就是捡漏。所以今天这事就这样吧,我们不追究了。不过你俩以后不许再来了,这牌子我们回收了。”最后两句话,直接冲着温氏兄妹说的,语气不甚好,毕竟今天这事都是他们俩人闹出来了。还有一个刑老三,他狠狠瞪了一眼,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得罪了虞总裁。 温青青还想再说什么,温言使劲拉住她的手,无声地摇了摇头。温青青纵有再多的不甘也得先忍下,两人将东西收起就准备离开。 一直旁观的虞萧这时反而开口问道,“你们这枚金错刀还卖吗?” “卖啊,怎么不卖?我们就是上这儿来卖的。”温青青一听大喜过望,立刻接口道,温言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们的确是来卖的。 “我记得魔都有一场拍卖,金错刀最后的成交价大概是两万元左右。你们这枚特殊,又是现世仅存的一枚,这样,我出二十万,怎么样?” 这个价格在温婉的预估之内,以这枚金错刀的特殊之处,价值的确是普通的金错刀十倍之上。可惜,要别人都相信她的说辞才行。 温氏兄妹自然无二话,立即欢天喜地的与虞萧做了交易。 当场转了账,虞萧捧着匣子,递到温婉面前。 “嗯?”温婉不解。 虞萧笑道,“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想必对金错刀做了深入了解,必然是喜爱。送你了。” “你买下它,就是为了送给我?” “嗯。”男人浅笑,微微颔首。 温婉下意识地接过,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有不解又似理所当然。 温青青解除了毁容的危机,又卖了金错刀大赚一笔,家里的危机也暂时没有了,心情大好,见这两人在这无声诉衷情,不由调皮劲上来,羡慕道,“姐姐你好幸福,有人对你这么好。” 温婉侧目望向她,清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姐姐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温婉的脸豁然红了。 第60章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虞萧都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兴趣,而温婉对古墓里出来的陪葬品更是敬而远之,不用商量,两人一致决定离开。 出了黑市的范围,杨声去开车,温婉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温青青,脚步缓了缓。 看到他们也出来了,温青青立即走过来,未语先笑,“姐姐,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和哥哥今天肯定出不来,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温青青不过双十年华,活泼可爱,身上有着温婉没有的年轻朝气,让人不由打心底喜欢,温婉更是对她莫名喜爱,“不用说得这么夸张,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叫温清清,还没有请教姐姐大名了。” “我叫温婉。” 温青青惊呼,“姐姐竟然和我同姓,真是太有缘了。温姓本来就少,没有想到今晚竟然巧遇姐姐,五百年前,我们可都是一家的哦。这声姐姐,真的不是白叫的。” “我也很喜欢有你这位妹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温婉都不曾有过兄弟姐妹,乍然遇到活泼的温青青,真感觉像有了一个妹妹。 “那可说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妹了。姐姐把微信号给我,我们加个好友吧。” “微信号?”温婉疑惑,那是什么? “姐姐不会没有吧?要不我帮你申请一个?”温青青热情的就要帮忙。 这时响起了一声鸣迪声,温青青回头一看,“我哥哥取车过来了。” 虞萧见刚才的男子从一辆□□上下来,估计也会走过来感谢,怕越说越耽误时间,“等会儿我帮你申请,你先把她的微信号留下来,回头加上就可以了。” 虞萧一开口,温青青不敢再多言,似乎有些怕他,匆匆忙忙撕张便条,留下自己的微信号,看着他们离开,才转身去迎哥哥。 温言见她递了便条就知道温青青留的是自己的联系方式,奇怪地问,“你怎么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没有把那位小姐的联系方式留下来?今天若不是这位小姐,我们俩可真出不来了。” “姐姐没有微信号,我只得把自己的微信号留给她了,她回头加我。” “没有微信号,你不能要手机号吗?”温言不满地反问。 温青青傻了,“呃,我忘记了。平时我和朋友们联系都用微微信,都忘记了手机还有打电话的功能。” “你呀。”温言哭笑不得,这个妹妹有时侯精明能干,有时侯又迷胡的让人无奈。 “对了,大哥。”温青青突然得意地道,“你猜姐姐叫什么?你绝对猜不到。” “我见个人就能猜出来她叫什么,就不是你哥,是神棍了。”温言没好气地转身朝车子走去。 温青青追上去,边走边跳,邀功般道,“姐姐也姓温,叫温婉。怎么样,有缘吧?” “温婉”温言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一丝丝触动,很快就又释然,“同姓罢了。温姓虽然少,但并非只我一家。” “哼,哥哥真没趣。” 此时的温婉,正坐在车中,研究新申请的微信,账号是虞萧申请的,上面已经有了三个好友,虞萧,凌芽,杨声。 “原来这就是微信啊。”温婉翻了翻三人的朋友圈,觉得挺有意思的。 凌芽的朋友圈发的最频繁,没有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姑娘,倒挺爱秀的。不过温婉很快就看出来,她发的几乎全是自己赌出来的翡翠,原来她每一次看到自己赌出翡翠都爱拍张照片,就是发朋友圈,每一张图片拍上一段自说自话。 战斗不止的芽菜:就算羡慕嫉妒恨,你们也只能干看着!{得意} 战斗不止的芽菜: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翡翠? 战斗不止的芽菜:这是迄今为止,我见过的价值最高的宝贝,捧在手中真害怕一失手摔了。 而杨声的就简单多了,最后一条是今天晚上才发的,一个女人的侧脸,温婉一眼就看出来是凌芽。 大大大声:百无聊赖中,豁然发现,某人的侧脸,也还算耐看。 战斗不止的芽菜:哥吴恩。 温婉问前排的凌芽:“哥吴恩是什么意思?” 凌芽扭捏着不肯回答,杨声装着认真开车,连头都不敢回,温婉不解的看虞萧。 虞萧欣赏够了她迷茫的小模样,才大发善心的提醒道,“你试试用拼音念出来。” 结果换来的是温婉更加懵懂的眼神,温婉表示,拼音什么的,对古人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喃喃着念叨一回,还是不得其解。 开车的杨声实在受不了,“她是叫我滚的意思,哥吴恩,滚。” 温婉恍然大悟,无语失笑。凌芽狠狠地瞪着杨声,“就你能,让你乱发。” 温婉笑着翻开了最后一个人的朋友圈。虞萧发的信息更加少得可怜,最后一条还是月余前,只是一个女人背影,配着五个字,北方有佳人。 温婉愕然,那是她的背影,穿着一身合体的旗袍,袅娜娉婷。是在进入宸宇那晚的欢迎会上,他是什么时拍下的?又为什么要拍了? 忍不住去看虞萧,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脸。虞萧的眼底似乎隐藏了千种情绪,缓慢流动,一眼万年。那一刻,温婉就像初次遇到了苏武,心猛的抽紧,一种微微地却如疼在骨髓中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虞萧率先开口,眼底带着笑意,语气中微微上挑,“怎么了?” “没,没什么。”温婉收回了双眸,有些手足无措,即停止不了乱跳乱蹦的心。 虞萧拿过她的手机,伸出手指轻轻滑动,漫不经过的问,“没有什么意见吗?” “我能有什么意见?没。” 虞萧突然放下手机,看着她认真地道,“温婉,别躲了。我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温婉抢回自己的手机,头扭向窗外,“我没有躲啊,你在说什么?”脸越发烫得厉害,连耳尖都开始泛红了。 凌芽和杨声互视一眼,眼神中赤祼裸地表现出心中的吐槽,“快来看,boss终于告白了。” 另一个回以白眼,“boss的情商真是低得可怜,这告白场景和时间也太随机了吧?” 虞萧自然不知道保镖们心中的吐槽,他也知道这个时间坐在车内告白,太不合时宜了,甚至显得有些可笑。但机会却稍纵即逝,如果他不抓紧,不知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什么时侯了。 其实温婉的前二十五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很容易被人查个清清楚楚,可问题是无论虞萧请了多少私家侦探,就是查不出来曾几何时发生过什么样深沉的感情,让温婉一直走不出来。 温婉看着温温和和,柔柔弱弱,可是她的心却冷得像冰,很难融化,永远和人隔着一层纱交往,那段过往想必给了她致命的伤害。 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猝不及防的打开了她心中的壁垒,让他可以长驱直入,他不想放弃。 “温婉,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感情,让你一直放不下。我也不想追究,因为已经成为过去,成为你自己都追不回来的过去。我只想说,能看看眼前吗?看看我吗?” “我......”温婉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那段过去真的存在,却只存在于她一个人的记忆中。 “如果你要拒绝,可以先不要说。”虞萧主动道,“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先不要拒绝我,试试行吗?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你忘记那段过往带给你的痛苦,甚至代替你那段过往” “我不确定能不能......”温婉十分迟疑,虞萧对她的好,她一直看在眼中,也动过心。只是她骨子里还是个古人,从小学的就是从一而终,对苏武的感情更是矢志不渝。若答应了虞萧,就是对苏武的不忠,甚至不洁,她迈不过这个坎。 “那就试试。”虞萧似乎没有看出她的迟疑,一锤定音直接下了决定,一秒重回霸气总裁模式。转头愉快地对着司机说,“杨声,快开些,今天太晚了,温婉都累坏了。” “是。”杨声专心开着车,却无法制止自己如跑马般的思维,这是告白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boss这情商到底是高还是情商底? 温婉装着认真地看向车窗外黑乎乎的夜景,心中乱糟糟的。突然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覆在了自己的手上。温婉挣了挣,没有挣开,突然松了劲道,不再挣扎,那就试试吧。 大手明白了她不再挣扎的含意,于是得寸进尺,五根手指缓慢插1进了她的手指之中,十指相扣,再无缝隙。 凌芽无意间瞄到,无声的扬起了嘴角。拿出手机给杨声发微信:白痴,这当然是成功了。 第61章 如果是现代人,从朋友变成女朋友,虽然只是多了一个字,关系上却可以发生质的飞跃。 但温婉做为一个活在现代的古人,还没有学会现代人对感情的开放,豁达,所以,虞萧的试试真的只是试试。 两人尚未对感情一事达成彻底的一致,温婉就先像陀螺一般不停地忙了起来。 赌圣准备带上温婉去缅甸仰光参加今年的秋拍,原本只打算去云南的,只是宸宇在云南长驻的采购人员传回来的消息很不好,今年的毛料市场参次不平,好料几乎难得一见,现在去也只是消磨时间。赌王大赛召开在即,赌圣虽没有明说,但明显也是支持温婉参加的。 在临行的前一天,温婉先接到了南老的电话,关于那个石塔尖里闪着红光的东西终于有了结论,让温婉去了一趟故宫博物馆。 故宫又称紫禁城,站在宫门前远远眺望,宏伟壮丽的古时建筑稳稳而立,如皇帝般威严,震慑天下,展示了这个国家千百年来的繁华旧景。雕栏玉彻今犹,浮光掠影却成空,流年已逝,昔人不再,寂寞如斯。 南老在馆长办公室,有专人领路。到了地方,温婉发现不仅南老在,还有好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见她进来,都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很是奇怪,有羡慕,有惊讶,有欣慰,还有眼红的,百种情感,复杂难辨。 这是出什么事了? 只有南老依然如常,笑呵呵地引着她介绍道,“来了,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在座众人一一介绍一番,落座之后才道,“温婉,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你上次那个宝贝,那可是国宝啊。”南老说着说着又感慨起来了,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是激动。 这个小东西现在就摆在桌子的正中间,温婉发现,不仅仅是南老,其余众人看着它也很激动还有难掩的羡慕。 “不知道此为何物,请南老为温婉解惑。”温婉也很好奇,那红光到底代表了多少年? “你有没有听说过,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温婉自然知道。 相传,上古伏羲氏时,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 又相传,大禹时,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又依此定九章*,治理社会。 《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只是这些都是传说,与今天之物有何联系?” “凡传说总有源头,不会无中生有。我们几个老家伙研究了很久,一致认定这就是传说中的洛书。” “洛书?”温婉真的吃惊,传说中大禹得它可治理天下九州,可是这个小东西看上去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龟壳。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我们也不太相信,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河图洛书是汉族文化、阴阳五行术数之源,汉时就有人认为,河图是八卦,而洛书是《尚书》中的《洪范九畴》。又有传说曰有神龟出于洛水,其甲壳上现图象,结构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圈皆阳数,四隅黑点为阴数。与此之物完全相吻合。” 温婉听得星星眼,对于河图洛书文化,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研究,此时完全云里雾里的。于是干脆问道,“南老,您们不会认为这是大禹治水之时之物吧?” 南老严肃地看着她。 温婉吃惊道,“难道真是的?那得距今多少年了?” “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这个最少也有五千年了。” 五千年?温婉开始计算,就算尚未见过的橙光真的存在,一共有八色光,赤橙黄绿青蓝紫,白。 白光代表近百年,紫,蓝,青,绿分别相距五百年左右的历史,绿黄之间又跨越了近千年,如今这红光最少有五千年的历史,如此算来,赤橙黄绿之间最少相隔千年,五千年再以上也许还有其它的代表光芒,而近五千年内则分别用赤橙黄绿青蓝紫白来区分的,与朝代无关。 而光芒的颜色也有深浅之分,靠近现代的颜色会浅一些,反之则然。 如此一想,温婉觉得合情合理,也许再遇上古玩心里也有了底气。 温婉在沉思,那边众专家又聚在一起讨论了许久,南老见温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无奈,“温婉?” “啊?南老。”温婉赶紧应道。 “对洛书,你有什么打算?” 温婉茫然,南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可是国宝。” “是哦,国宝。”温婉喃喃应了一声,又想到此处身在故宫博物馆,于是随口道,“那我捐给国家好了。” 南老尚未回话,有人大喜过望,立即接口道,“温小姐,你说得可是真的?” 温婉一看,是一群老头子中唯一一位稍显年轻的中年男子,刚刚南老介绍,好像是什么副馆长来着,点头应道,“自然是真的。” “那我替国家谢谢你,一定给你颁发一个最大的荣誉证书。”中年男子喜不自禁,一双眼睛死死扣在洛书之上,再也移不开,明显已经当为已有了,南老皱眉,这两人竟然三言二语间就把洛书的去处决定好了,虽然捐给国家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处理结果,只是这样占温婉的便宜,他却无法泰然自若。 “温婉。” “南老,您别说了,这样处理最好,洛书不像其它东西,我可以自己留着,这个还是归国家为好。” “那也不能白白让你捐了。” “钱财方面我不缺,证书给我一个就行了。”温婉的豁达让在座的老专家们都目瞪口呆。 温婉笑笑,“南老,您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还要随师父去云南。” 温婉拜了赌圣为师,南老自然知道,此刻只得无奈的点头,“那等你回来,我们再举行捐赠仪式。如此国宝,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就捐了,更要让世界人都知道。” 温婉点点头,对于这些,她的确不在意,招呼一声就告辞离开。 ** 仰光是一座具有热带风光的美丽的海滨城市,每年的七月,是它最热闹的时节,为期十天的翡翠公盘开启。 这是一场属于翡翠毛料交易的盛事,是一场翡翠商们之间的“擂台赛”,是一种财力、眼力和胆识的大比拼。正式竞拍之前,所有翡翠毛料都会编好号,注明了件数、重量和底价,然后公开展出三天,供人观察,从而挑选出自己需要的毛料进行估价,最后竞拍。 而竞拍又分暗标和明标两种方式。 暗标:竞标者在竞标单上填写好属于自己的资料以及竞拍价并投入标箱,彼此之间不知道竞标价,价高者得,故称之为“暗标”。而明标就是现场拍卖,竞拍者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厅,公盘工作人员每公布一块毛料编号,由竞拍者现场进行轮番投标,谁出的价最高,谁就中标。明标的竞争最激烈,价格一般是暗标的数倍,往往斗得死去活来。 在飞机上,赌圣详细给温婉介绍了翡翠公盘的注意事项,此次前来,赌圣只带了温婉和程扬加上凌芽四人先行,虞萧带着赌石团队要在正式开盘当天才赶过来。所以为期三天的毛料展示,只有他们三人观察估计,不知道是赌圣艺高人胆大,还是虞萧信任有加。 第二天就是毛料正式展示期,为期三天,上万块毛料,任务实在太重,所以赌圣让他们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开战。当晚,虞萧都没有打电话来骚扰温婉,自从那日说开之后,两人虽然没有再次深谈,但虞萧已经开始尽一个男朋友的责任,即使不能天天见面,都要每晚电话问安。 温婉对这样的相处方式觉得很新奇,也就默许了。 拿了房卡,温婉和凌芽来到她们的房间前,房卡刚刚□□去,门还没有开,身后的门先开了,有人走出来。 温婉回头一看,愣了。 “温婉。”对方也是一愣,然后大喜,“你怎么在这里?” “好久不见,程助理。”温婉微微笑着,向他,也向他身后的男子,景初阳。 故人眉眼依稀,不知多少往事俨然,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人生在世五十载,看着那繁花似锦富贵泼天,他年再见,又有多少情由值得言说?终究是求不得,放不下。 第62章 次日,毛料展示,赌圣,程扬,温婉三人分开,各看各的。 在某一个赌石毛料堆前,再次与景初阳程慕风不期相遇。昨晚的走廊重逢,因为顾忌今天是个体力活,双方只简单问个好,并未多谈。 此刻,依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只是温婉看着景初阳一直形只影单,身边陪着的只有程慕风,忍不住问道,“徐小姐了?” 景初阳似乎茫然了一下,四顾看了一圈才回答道,“不知道,肯定也来了,在某一处吧。” 温婉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肯多此一问,还是因为放不下景初阳那张肖似苏武的脸,可也仅仅只有这一句而已,离开景氏,离开魔都,她与他注意是渐行渐远。 温婉离开后,程慕风还在频频回头,景初阳拍拍他的肩膀,“别看了,如果她还在魔都,也许你还有机会。如今她早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需要你照顾的孤女了,她的路会越走越宽,你跟不上了。” “我知道。”程慕风苦笑笑,“只是惦记了那么久,再见面,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两人相视无言,有些人,注定无缘,迎面相遇,然后擦肩而过。 温婉可没有时间如他俩这般感慨,景初阳程慕风于她只是两位很好的朋友,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先依靠的人,对她很重要,也就仅此而已。于景初阳她茫然过,于程慕风她感动过,然后就没有了,现在她眼里心中连苏武的影子都开始慢慢淡了,反而另外一个人愈加清晰。清晰得让她不得不告诫自己,全力以赴。 蹲在一堆毛料前,装着打量最大的那一块毛料,右手轻轻覆上去,瞬间眼前一片透明,这透视能力似乎随着她的阅历一直不停地成长,以她右手摸的东西为标志,她现在能看到三米之内所有有联系的东西。像这密密麻麻相叠的毛料堆,只要摸了其中一块,所有的毛料内在都清清楚楚的向她展现出来。 又装模做样的多看了几块石头,记下了所有能出翠的毛料,才站起身向下一堆走去,行至一半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这么多毛料她不可能完全记住,还是得依靠笔记。而此时,凌芽就会恶狠狠地站在一边,盯住所有过往的人,以防任何人上去偷看。 好在温婉现在还不是太出名,知道她的人不多,大部分赌石师也是像她一样,一边看一边记,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若是她的笔记流了出来,等公盘结束后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所以温婉很清楚,这笔记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看,连虞萧都不行。为防万一,她用的都是特殊的标记,除了自己,谁也看不懂。 前两日开放的全是暗标毛料,最后一日才出明标明料。温婉看了一天,累得腰酸痛疼,好在结果不错,以她的速度,三天看完全部毛料不成问题。 别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三天能看个十分之一就算不错了,所以各大集团都带足了赌石师,分工明确,像宸宇今年这种情况实在少见。 赌圣是铁了心的要磨砺新人,温婉未来之前,程扬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有了温婉他也没有把程扬给弃了,两个人都带着一起教。 第一天,算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起得早了,温婉他们到达的时侯展场大门尚未打开,三人就坐到边上的咖啡厅,顺便聊聊昨天的心得。 刚没有说两句,有人噔噔噔踩着高跟鞋走到温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地说,“温婉,看来你现在活得还挺滋润嘛?” 温婉看着眼前的高跟鞋都替来人脚疼,抬头一看,脸立刻沉下来,理都不理她。 来人一看原本只有七分火立马烧成十分,只是没有等她再开口,又有人过来迅速把她拉到身后,然后连声道歉,“温婉,对不起啊,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你别在意,我替她和你道歉。” “姐!”她身后之人不乐意地喊道。 “你闭嘴,再惹事你就立刻回去。” 这两人自然是翡翠女王徐媛媛姐妹。温婉对她们表演的姐妹情深很不捧扬,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在意,只是我和师父正在讨论,还请两位避嫌。” 徐媛媛被噎了一下,咬咬牙继续露出笑脸,“应当得,我也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转身对赌圣微微低头,“司徒世叔好,还没有恭喜您收得佳徒!” 司徒铭仁对徐媛媛的观感还不错,带着一张笑脸回应道,“好好,你师父没有来吗?” “没有,我师父已经算是半退隐了,像这类公盘他都不大参加了。” “是啊。”司徒铭仁感慨地叹了一句,“我们都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温婉刚进赌石圈,天分够了,但经验尚缺,以后还需要你这位翡翠女王多多指点。” “世叔说笑了,温婉有您教导,未来一定会比我更加出色。” “好,承你吉言。”司徒铭仁笑呵呵地接下了。 徐媛媛笑脸一僵,她这只是客套话。虽然她觉得有些对不起温婉,但心中对温婉怨气更大,若不是因为她,她和景初阳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个刚刚踏入赌石圈的孤女,竟然妄想撼动翡翠女王的地位,太异想天开了。 她怕再说下去,也维持不了翡翠女王的风度,拉着不甘心的徐佳佳告辞。 等她们走远了,赌圣才问道,“有仇怨?” 温婉摇摇头,“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想计较,只是不想再看到她们姐妹俩。” 赌圣慢腾腾的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啜了一口,才道,“我做了四届赌圣,一直输给赌王,最后一次更是直接输给了赌王徒弟,里子面子都没有了,相对于你,我是不是更该讨厌这对师徒二人?” “师父?” 赌圣摆摆手,“可是我还是笑呵呵的。知道为什么吗?” “我知道。”程扬愉快地抢话,之前有外人来他一直做背景,此刻忍不住了,“赌圣您这是输人不输阵。就算暂时的技不如人,也不代表您会一直比不上赌王,更何况您现在有了温婉妹妹,更不能被人看扁了。” “你不如说我死要面子得了。”赌圣瞪了他一眼。 程扬挠挠头,不敢再说话了。 “人生其实和赌石一样,小小的一块石头,你不全部切开,永远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你。做人也一样,内有乾坤外罩金钟,好的坏的都不要太早表现出来,不要过早地让别人看懂你的底蕴,笑容是最好的伪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温婉若有所思,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徐佳佳那么恨她,她从不相信是为了罗玉琥,也许仅仅是因为自己锋芒太露,挡了这位娇娇女的光芒。 虽然她向来不愿意生事,不代表她就怕事。既然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光芒,那就绽放得更加灿烂,一个徐佳佳而已,她早已经不放在心上,就算徐媛媛她也是看在景初阳的面子上,一再退让。如果真的狭路相逢,那就勇者胜吧。 展场大门缓缓打开,赌圣率先站了起来,“走吧,别想那么多了,先做事。” 为期三天的毛料展出结束之后,到竞标开始还有两天的休息日,这个时间是给各大财团的赌石师考虑商量的。 虞萧带着两名原料采购经理赶来后,温婉把自己的成绩一交也就算了事了。她既不想再惊世骇俗,也不想虞萧赔钱,选交上去的毛料里面大部分都是有翡翠但品相都很一般,然后私下又给虞萧偷偷圈了几个无论如何也要拿下的毛料,至于虞萧真的竞拍下来切开后再如何吃惊,也不会帮她大肆宣扬的。 展场外围是缅甸商人的赌石摊,一年一次的公盘是仰光的盛事,许人毛料商都会把压箱底的好毛料拿出来,赌圣让温婉和程扬来逛逛。没逛两圈,程扬又蹿腾着两人比试比试,温婉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是答应,约定三局两胜。 连逛了几个摊位,温婉在心中叹息,真是无奸不商。所谓的压箱底好料看表现真是一个比一个差,开出来也多是石头。想来也是,真的有好料,他们早就送上公盘竞标,剩下来的肯定都是一些连自己都没有看上的废料。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眼前这一块就让温婉看呆了,甚至忘记她还蹲在摊位前,手抚在另一块毛料上,时间久得让卖毛料的老板都急了。老板是缅甸人,年纪很小,估计只有十八、九岁,见温婉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用蹩脚的华夏语问道,“这位小姐,您看中了这一块吗?” 温婉回过神,收回手抱歉地笑笑,“这块多少钱?”她问的正是她手一直放在上面的那一块。 “这块是我摊位上最好的一块,二百二十万。” 这一块的确是摊位上表现最好的一块,若单论这个表现来说,二百二十万并不贵,只是这一块完全印证了华夏的一句古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块表现这么好,为什么不送去公盘竞标?” 年轻的小伙子摇摇头,“竞标虽然能卖得更高价,但也有可能流标,就算真卖出去了,结算时间也很慢,我家里急需用钱,等不了。” 若是便宜,温婉倒是可以顺便带上,只是这么高的价格买一块必跨的毛料,温婉虽然现在不差钱,但也不会做这种傻事,就想开口问另一块毛料的价格。 边上一个熟悉的女声插嘴说道,“二百二十万,这块毛料我要了。” 第63章 温婉一看,又是一个熟人,苏家大小姐苏若芊。 对于这个人,温婉的感情很复杂,以前还觉得她对自己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自从和虞萧互通了心意,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一个女人觊觎自己的男朋友,是人都不会舒服,可是他们又是自小相识青梅竹马的感情,甚至之前隐隐传出会有好事的流言,他们的故事发生在她之前,她无权过问。 她从没有想过去追问虞萧,他与苏若芊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她相信虞萧会处理好一切的。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欠了苏若芊或者对不起苏若芊,对她也就选择了无视。 小老板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还在看,您不能出价。” 苏若芊自然看到了温婉,只是她一向对温婉也是视而不见的态度,此时一听这话脸都青了,循循善诱道“她已经在你这儿看了半天,也没有提出要买,很可能是买不起,我可以立刻付现金。”她完全忘记了,当初在苏武竹节上是怎么样输给了温婉。 小老板依然摇头,“按照赌石圈的规矩,这位小姐不开口说不要,我不能卖给您。” 温婉对这位小老板产生了好感,温言道,“我不要了,你卖给她吧。” 小老板闻言喜笑颜开,立刻把毛料搬到了苏若芊身后的小车上。 苏若芊郁闷的付了账,她不是不懂行规,也不是因为是温婉就故意要抢,这块毛料之前玉堇的赌石师就看中了,认为可赌。她为了压价故意转了一圈,谁能想到一回来就看到温婉蹲在那儿,她怕温婉抢走了才出口拦截。 没有想到,温婉竟然如此不屑一顾,倒显得自己不懂事了,心中原本对这块毛料的期待之心不由淡了许多。 温婉自然不知道苏若芊在想什么,她指着自己眼中的那块毛料问道,“这一块了,多少钱?” “这块帕敢料,现在很少见了,一口价,八十万。” 苏若芊站在一边,温婉为免生枝节也没有还价,直接付了款让凌芽抱走。苏若芊看着那块灰扑扑的毛料得意地扬起嘴角,这个摊子他们公司的赌石师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除了自己买的这块,其他料子十有八、九都是完跨的命运。 她虽然听说了温婉以前的事迹,也知道她如今拜师赌圣,可是在她眼中,温婉与自家公司的赌石师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大好,只要温婉多赌跨几次,就能证明她以前只是单纯的运气好罢了,虞萧自然很快就会对她失去好奇之心,很快就会把她抛之脑后。 温婉逛了一天又挑了两块感觉还不错的毛料,见时间不早了就直接回了酒店。在客房门口,房卡还没有□□去,身后的门先开了,程慕风走了出来,“温婉。” “程助理。”温婉笑笑。 程慕风似乎有些矛盾,犹豫不决地道,“温婉,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方便的话,进来说吧。”程慕风指向他出来的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婉倒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其它人,景初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以手撑额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听见有人进来,眼睛都没有睁开,“别去看了,就算温婉回来你也不要开口,她现在是宸宇的人,我们有什么理由和她开口。” “景总?” 景初阳闻言睁开眼,尴尬地说,“温婉,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只有慕风一个人,快请坐。” 温婉不以为意,坐到他的对面,“你看起来很不好,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了吗?不知我能否帮得上忙?” 大半年未见,他憔悴了许多,也颓废了不少,在外面还得硬撑着,回到房中完全卸下了防备显得很脆弱。徐媛媛给他的打击不仅仅在事业上,还有感情上,都是致命的。 “没事,还撑得住。”景初阳不想多说自己,前几日的相遇都没有详谈,此刻坐到一起才有空多问一句,“你在帝都过得还好吗?虞萧对你怎么样?” “都挺好的。” “那就好,虽然我在帝都的势力太弱,大事上说不上话,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景初阳也许想郑重承诺些什么,却又自嘲地笑笑,“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景初阳见温婉并没有接话问谢什么,可是他还是想说下去,“你就不问问我谢你什么吗?” “你总有你的理由。”程慕风倒了水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了一边,温婉于是端起水杯掩饰,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自古锦上添花多,从来雪中送炭少。自从我们相识以来,我好像一直在伤害你,把你撞失忆了,害得你被绑架,甚至流落异乡,你却在我最困难的时侯帮了我,还不肯告诉我。你是想让我将来有一天知道真相后,愧疚到死吗?”景初阳认真地看着她,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虞萧出资温婉成为景氏股东一事,他做为景氏掌舵人怎么可被瞒是住,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机会真心感谢她。 温婉低着头看着杯中的水,手无意识地轻轻摇晃着,透明的水一遍遍撞击到透明的玻璃杯上,留下一条条水痕。再抬头脸上带着很灿烂的笑容,“你真的不用都放在心上,我做的再多,都是因为你有恩于我在先。我失忆之初,若没有你的照顾与救助,我现在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那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司机撞伤你的。” 温婉摇摇头,“你不懂。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有我的坚持。” 程慕风见两人说着说着似乎都有些伤感,连忙岔开话题,“温婉,你既然已经是景氏的股东了,景氏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但有所需,力所能及,决不推诿。” 景初阳与程慕风互视一眼,都不由笑了,还是由程慕风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之前景氏太过于仰仗翡翠女王了,如今徐家釜底抽薪,景氏虽然一时缓过来了,毕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到从前。我们这次请来的赌石师也不是说不好,但与一流的赌石师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话说得这里,温婉立即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帮景氏赌石?” “也不是赌石。”景初阳接过话,斟酌地说,“我知道你如今算是宸宇的人,我不知道你与虞萧怎么谈的。在不为难的情况下,帮景氏掌掌眼即可。” “你们不怕我只是一时好运,运气也有用完的时侯。” “我相信你。” 温婉只考虑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虽然她不想出风头,可是这个需要帮助的人是景初阳,她还是无法拒绝。更何况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要与她报给宸宇的毛料不冲突即可。 最终,温婉在景氏赌石师赌出来的名单上圈出来一些可拍的,又剔除了一些完跨的毛料。和给虞萧的一样,又给了景初阳几个必须抢到手的暗标。 至于明标,她给两家的都少。 说完了公事,几人又聊了一会私事。九点左右,虞萧来寻温婉,在她的房间门口敲了许久没有反应,还是凌芽听到动静去开了门。 对于温婉这么晚了还在景初阳房中,虞萧并未表现出丝毫不悦,只是单手揽住温婉的腰与他们告别。 景初阳倒是一点儿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倒是程慕风脸上痛苦一闪而过。默默喜欢的人终于成为别人的,猜测与亲眼看到终究是不一样。 回到自己的客房,凌芽立即识趣地守在外室,温婉立刻打掉虞萧缠在自己腰部的手,顺带瞪了他一眼,才走向内卧。这一眼风情万种如同带了魔力一般,电得虞萧腿都酥了,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却能看不能吃,是个男人都觉得痛苦难捱。 跟了进去,见温婉打开电视,正端坐在沙发上翻台。做为古代人对于现代的高科技真是百看不厌,尤其是电视和电脑,温婉只要空闲下来都会把时间奉献给了这两样。 虞萧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暗示,厚着脸皮摸过去又把温婉圈在了怀里,想他堂堂虞大总裁从来都是别人投怀送抱的份,这登徒子般的行径还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生疏。 温婉挣了挣没有挣开,脸上带了淡淡的恼怒,“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记得我俩现在还只是试试阶段。” 虞萧摸着她的小手,愉快地说,“我也只是抱抱,没有想做其它的。” “你还想做什么其它的?就是抱抱也不行。”温婉的脸上带上了淡淡的薄红。 虞萧见她真生气了,缓缓收回手,“好吧,我下次一定经过你的同意。我有时侯真觉得你不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古板得像个古代大家闺秀。” “像大家闺秀不好吗?你们男人不是要求女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吗?” “好,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好。我喜欢你,所以尊重你。以后保证不动手动脚了,你想含蓄些我们就含蓄些。” 温婉奇怪地看着他,“总感觉你今晚怪怪的,一点儿也不像我平时认识的虞萧。” 虞萧失笑,“男人对待女性朋友和女朋友终归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朋友没有肢体接触的*,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她要么就是个同。” 温婉也知道生活在现代,如果坚持要守古礼是很不合时宜的,在一些公共场合,礼貌性的接触她已经可以接受了,但私底下她还是想慢慢来。 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温婉才把刚刚在景初阳房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虞萧,“我给景氏赌石,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虽然你答应给我赌三年,但又没有说只给我一个人赌,再说你还是景氏的股东,景氏也是你的责任。”虞萧真心不在意,人已经是自己的了,其它的都好说。 “虞萧,谢谢你。” “谢什么,只是赌石可以,景初阳和他那个助理,你都得离远一点。” “嗯?”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俩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得亏我下手早,不然保不齐你就被谁叼走了。” “虞萧,你在吃醋吗?” 第64章 随着种水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落,噼哩叭啦的鞭炮声接着响了起来。刚刚程扬和洛经理的眼神交流就示意他如果大涨就去买鞭炮。 鞭炮声刚响起的时侯,很多人还以为是徐媛媛那边放了两次,毕竟是极品翡翠,多放几次很正常,等一听方向不对,都震惊了。什么时侯极品翡翠现世也这么频繁了?又不是大白菜。 虽然这么想着,但脚下都没有犹豫,直直冲了过来。 程扬在大部队到来之前赶了回来,看到也很吃惊,“温婉,你真厉害,你赢了,我服了!” 温婉没有理她,双手捧着翡翠,目不转睛地看着,解出来比在石头里面看,漂亮得太多太多,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线,让人看得痴迷。 这是一种干净透彻到极致的美,令人目眩神迷。 温婉第一次赌石就赌出了帝王绿,可惜却未达玻璃种,这次虽然是玻璃种却又不是帝王绿。 只是这两种都已经美到极限,真的很想看到,真正的玻璃种帝王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只在柜台里见过成品,虽然成品更美,但作为赌石师,最想见的还是自己亲手赌出来的模样。 她想到师父留给她的那块毛料,她一直没有上手去看,那里面会是玻璃种帝王绿吗? 她突然对一直无所谓的赌王大赛有了期待,翡翠很美,但只有展示在阳光下才能体现出最美的一面,这一切,需要的就是赌石师。 虞萧赶来的时侯,就看到温婉捧着翡翠看得有些发呆,真是玉比人美,人比玉俏。他有了冲动,想上前去把这一人一玉全部揽在自己的怀中,谢绝一切他人的窥视。 轻咳一声,压下心头升起的*,“温婉。” 温婉看向他,轻轻一笑,玉色衬托人的脸更加俏丽,“看,美吗?” 虞萧眼神豁然暗了下来,沉沉地应了一声,“美。” 玉再美,比不上人美。 虞萧见人越来越多,眼神锐利的扫过现场一周,示意保镖上前挤开一条路,自己正大光明地把温婉揽在怀里,离开了这乱糟糟的地方。 不远处,苏若芊的牙都要咬碎了,若目光也能咬人,温婉早已经被她咬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她十分愤怒地质问身边之人,“你不是说那块毛料是废料,解不出来翡翠吗?” 她身边站的男子40多岁,其貌不扬,可是如果认识他的人都不敢生出轻视之心,他就是玉瑾的首席赌石师,上届赌王大赛第三名,赌霸何礼安。 听到这般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质问,何礼安甚为不悦,别说是苏若芊,就是玉瑾掌舵人苏老爷子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只是他终究不可能和一个小丫头计较,冷冷地回答,“苏大小姐,真说说笑话了,神仙难断寸玉,谁敢说自己百分百不会断错,赌王也不可能!” 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心中暗思,玉瑾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苏老爷子年纪大了,有心无力,这苏苦芊又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挤出五大财团,得赶紧找后路了。 虞氏有赌圣,现在又有了温婉,段氏搭上了翡翠女王,其它两家又更有高手。最好的去处,他眯着眼睛想到一个人,景初阳。景氏已经与翡翠女王绝裂,看似最困难,但景初阳是个人物,即使无人伸手拉一把,迟早也会从泥沼里站起来,自己此时靠过去,无异是雪中送炭。 高级赌石师并不差钱,他们更痴迷于赌出翡翠那一刻的荣耀,但赌石毕竟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个人财力终究有限,只有这种大型珠宝公司才能养得起他们。 苏家大管家是苏老爷子的心腹,此次跟过来主要也是为了看住苏若芊,此时见她一句话就气走了赌霸,着急万分又顾不得说她,急急追上赌霸,心中也很是叫苦。苏若芊吃喝玩乐在行,这经营决策是一窍不通。老爷子之前交代她办的几件事,样样办差了,这次老爷子根本就不放心让她来,只是年纪大了临行前又病了,老太太死活不同意他来,只得交给苏若芊,又吩咐自己多顾着些,谁知道这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连玉瑾如今最大的倚仗说得罪就得罪。 没有了高级赌石师的珍宝公司就等着被踢出翡翠界吧,看原来风头无限的景氏如今左右支绌的样子就知道了,景氏没倒是因为有景初阳,但苏若芊能和景初阳比吗? 英雄迟暮,后继无人,真是一场悲剧。 只希望大小姐赶紧招一位能干的姑爷,可惜大小姐的一颗女儿心全放在虞萧身上,而今天所见,恐怕大小姐的心思要落空了。 再不远处,徐佳佳也恨得双眼冒火,“姐,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削你的面子。” 徐媛媛虽然也沉着脸,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火气,闻言教训道,“胡说什么,温婉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里面一定能解出来翡翠,还是玻璃种,她的确是运气好。” 她今天虽然也是大涨,可是和温婉一比,就不够看了。更何况,温婉只是名赌石界的新人,而她却是翡翠女王,这个脸丢大了。 徐佳佳一张还算漂亮的美人脸已经扭曲得不忍直视,“她怎么运气这么好?当初那样都能被她逃过一劫。” 徐媛媛闻言大怒,“徐佳佳,你给我安份一点,你闯的祸还不够大吗?你还想怎么样?” 若不是徐佳佳闹那么一出,她和景初阳又何止于闹到今天这个局面,如今她有心帮景初阳赌石,景初阳都不要,他们之间是真的完了。 见姐姐如此生气,徐佳佳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说话,只是脸上犹不服气。 徐媛媛缓了缓,压下火气耐心道,“佳佳,你不能再乱来,你看看温婉身边现在站的是谁,那是虞萧,他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 “知道了。”徐佳佳恹恹地回答。 再再远处,景初阳和程慕风一起目送温婉离开,程慕风不可思议的问道,“那真是温婉?她和虞总裁真的在一起了......”猜测与亲眼所见给人带来的震撼终究是不一样的。 景初阳倒是一点儿意外的表情都没有,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对于程慕风的难受爱莫能助。 虞萧先带着温婉把翡翠锁进了银行保险柜,才回到酒店。车上虞萧道,“这个是你自己赌出来的,公司会照价市价收购,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温婉无所谓,钱财身外之物,只要虞萧不变心,这些并不重要。不过她也没有拒绝,重活一世,她需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钱财傍身还是免不了的。 到了酒店,很多同住在这里的人都得了消息,早早守在大门口,见他们回来都想围上来,虞萧示意保镖去拦截,自己护着温婉进了电梯,“你先回去休息,你师父让我回来去见他,晚点儿再来找你。” 温婉点点头,带着凌芽直接上去了。 在客房门前,房卡还没有□□去,身后的门先开了,程慕风走了出来,“温婉。” “程助理。”温婉笑笑。 程慕风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半响,才犹豫不决地道,“温婉,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方便的话,进来说吧。”程慕风指向他出来的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婉倒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其它人,景初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以手撑额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听见有人进来,眼睛都没有睁开,“别去看了,就算温婉回来你也不要开口,她现在是宸宇的人,我们有什么理由和她开口?” “景总?” 景初阳闻言睁开眼,尴尬地说,“温婉,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只有慕风一个人,快请坐。” 温婉不以为意,坐到他的对面,“你看起来气色很差,遇上什么为难之事了吗?不知我能否帮得上忙?” 看来这大半年时间他过得很不好,神情憔悴了许多,也颓废了不少,在外面还得硬撑着,回到房中完全卸下了防备显得很脆弱。徐媛媛给他的打击不仅仅在事业上,还有感情上,都是致命的。 “没事,还撑得住。”景初阳不想多说自己,前几日的相遇都没有详谈,此刻坐到一起才有空多问一句,“你在帝都过得还好吗?虞萧对你好吗?”今天的情形虽然一目了然,他还是想问问,有些人和你说不清是什么关系,就是很重要。 “都挺好的。”温婉笑笑,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知道她此时笑得很明媚。 “那就好,虽然我在帝都的势力太弱,大事上说不上话,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景初阳也许想郑重承诺些什么,却又自嘲地笑笑,“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景初阳见温婉并没有接话问谢什么,可是他还是想说下去,“你就不问问我谢你什么吗?” “你总有你的理由。”程慕风倒了水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了一边,温婉于是端起水杯掩饰,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自古锦上添花多,从来雪中送炭少。自从我们相识以来,我好像一直在伤害你,把你撞失忆了,害得你被绑架,甚至流落异乡,你却在我最困难的时侯帮了我,还不肯告诉我。你是想让我将来有一天知道真相后,愧疚到死吗?”景初阳认真地看着她,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虞萧出资温婉成为景氏股东一事,他做为景氏掌舵人怎么可被瞒是住,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机会真心感谢她。 温婉低着头看着杯中的水,手无意识地轻轻摇晃着,透明的水一遍遍撞击到透明的玻璃杯上,留下一条条水痕。再抬头脸上带着很灿烂的笑容,“你真的不用都放在心上,我做的再多,都是因为你有恩于我在先。我失忆之初,若没有你的照顾与救助,我现在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情形,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那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司机撞伤你的。” 温婉摇摇头,“你不懂。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有我的坚持。” 程慕风见两人说着说着似乎都有些伤感,连忙岔开话题,“温婉,你既然已经是景氏的股东了,景氏的事也就是你的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但有所需,力所能及,决不推诿。” 景初阳与程慕风互视一眼,都不由笑了,还是由程慕风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之前景氏太过于仰仗翡翠女王了,如今徐家釜底抽薪,景氏虽然一时缓过来了,毕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到从前。我们这次请来的赌石师也不是说不好,但与一流的赌石师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话说得这里,温婉立即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帮景氏赌石?” “也不是赌石。”景初阳接过话,斟酌地说,“我知道你如今已经是宸宇的人,我不知道你与虞萧怎么谈的,在不为难的情况下,帮景氏掌掌眼即可。” “你们不怕我只是一时好运,运气也有用完的时侯。” “我相信你。” 温婉只考虑了一会儿也就答应了,虽然她不想出风头,可是这个需要帮助的人是景初阳,她还是无法拒绝。更何况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要与她报给宸宇的毛料不冲突即可。 最终,温婉在景氏赌石师赌出来的名单上圈出来一些可拍的,又剔除了一些完跨的毛料。和给虞萧的一样,又给了景初阳几个必须抢到手的暗标。 至于明标,她给两家的都少。 第65章 说完了公事,又闲聊了几句,见天气已晚景初阳道,“温婉,能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吗?” 温婉见虞萧还没有过来,估计有事耽搁了,于是同意。 几人出了客房,也不愿意走远,就到了酒店顶层的餐厅。 这家酒店是公盘附近最好的一家,所以熟人不少。一进餐厅,温婉就看见了徐媛媛和徐佳佳姐妹,陪着她俩是的段氏兄弟。 包括温婉在内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景初阳,只见后者泰然自若,率先跨步而行,“走,那边有空位,我们过去坐。” 几人坐定点了菜,等待上菜的空隙随便说着话,温婉听到自己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怕是虞萧找自己,赶紧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微信加好友通知。 自从那晚玩个微信结果把自己玩出去了,她就很少再关注,偶尔看看朋友圈,只是看看从不说话也从不点赞。 新申请的人叫杰少,提示段希杰,温婉刚刚通过,对方的消息立马就发过来了:温婉,你有了微信了,怎么不加我好友?还是我刚刚准备给你发短信才发现的! 婉约佳人:不太会玩。 温婉看着这四个字,满头黑线,昵称是虞萧申请的,今天才注意到,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 杰少:昵称很合景,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婉约如玉。 婉约佳人:我和人在一起吃饭,玩手机不礼貌,回聊。 杰少:别啊,我都无聊死了,陪我说说话吧,要不是我哥不许我过去,我早过去和你一起坐了。 温婉没理他,把手机放回包里。 抬头见景初阳的脸色很不好,不由看了徐媛媛那个方向一眼,没有想到徐媛媛恰好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碰个正着,不由都有些尴尬。 温婉收回目光不再乱看,没有想到徐媛媛反而站起身交代一下然后直直走了过来。 到了桌前站定,她也没有看景初阳,只对温婉笑得很明媚,“温婉,恭喜你,今天你可是鸿运当头。” 温婉只得起身回应道,“客气了,徐小姐今天不也一样大涨,在翡翠女王面前,我还只是一个后辈。” 徐媛媛笑容未见丝毫僵硬,似乎今天输的不是她,“快坐,不介意我坐下说几句话吧。” “请。” 徐媛媛坐下后就不再看温婉,面向景初阳,忍不住叫了一声,“初阳。” 这一声情真意切又委屈万分,让在座的三人同时有了自己不该呆在这里的错觉。温婉和程慕风互视一眼,同时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景初阳没有说话,徐媛媛小心翼翼地问道,“初阳,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景初阳摸出一根烟,想点又生生忍住了,“没有,好聚好散。” 徐媛媛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咬了咬下唇,再接再厉地道,“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从头开始吗?只要你愿意,你的损失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温婉愕然,这徐媛媛情商也不高嘛,还是因为面对喜欢的人,女人都会变笨? 景初阳果然脸色更加阴沉,“那点儿损失我还没有放在心上,不劳翡翠女王挂心。” 徐媛媛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只是该说的以前都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两人却越说越僵,说到最后已经无话可说,景初阳甚至开始对她避而不见。 今天又在大厅广众之下,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把身段放得太低,这感觉实在糟糕透了。徐媛媛负气地想,她已经如此低到尘埃地请求他的谅解,他还依然如此高高在上,想必这段感情他已经不再珍惜,甚至连自己翡翠女王的名头都不屑一顾,是不爱了吗,还是真的变了心? 她的目光不由自地主转到温婉的身上,内心涌起无数怨怼愤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自从她出现后,她的人生感情都被搅得一塌糊涂,如今连自己翡翠女王的位置都隐隐受到了威胁。 赌圣为什么收温婉为徒,别人不知道,她可再清楚不过了。还不是因为他自认是长辈,不屑和自己一个小女子争,就依样培养出一个小女徒和自己争,这般心胸难怪会输给自己师父一辈子。 温婉对她如实质的目光怎么会没有感觉,心里叹息,爱情的确会让人改变,变成连自己都陌生的另外一个人。曾经风光无限爱情美满时的徐媛媛,肯定不会想到,终有一天,她的脸上也会出现如此扭曲的表情。 “媛媛。”徐媛媛回头,就见段希瑞站在自己身后一米处,温和地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地表情,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做决定。 徐媛媛又看回景初阳,他依然很冷漠,对段希瑞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徐媛媛慢慢站起身,看着景初阳做了最后的努力,“当初那件事,的确是佳佳对不起温婉,但温婉自己都不在意了,你为什么一直咬着不放?若不是你做得太过,我爹地也不会釜底抽薪,这两件事我们徐家是有大错,可是你自己就一点儿错也没有吗?为什么这么绝情?” “徐小姐,你说错了。”温婉突然开口,“我没有不在意,我想任何人都不会不在意,要是你,你会不在意吗?” 徐媛媛漠然地看着她,“原来如此。所以,你是在替温婉出头吗?景初阳?” 景初阳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媛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从没有了解过我。” “对,我不曾了解过你。”徐媛媛破罐子破摔,也不在意四周看热闹的眼光,虽然极力压着嗓音却依然传得很远,“我不了解你,温婉了解你吧。甩了一个翡翠女王,再勾搭一个翡翠新星,你的确不亏!” “徐小姐!”程慕风忍不住了,景初阳这段时间受到的压力打击除了他没有其它人能够看到,做为下属和朋友,他只能暗暗心疼。做为曾经爱过的人,她怎么能这么说? “徐小姐。”徐媛媛身后响起一个低沉地声音,众人看去,虞萧不知何时出现,此时见他紧行两步站到温婉身边,揽着她的肩,以一副拥有者的姿态道,“和你介绍一下,温婉,我的女朋友。” 徐媛媛还没有开口,又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虞萧哥哥,你胡说什么?” 苏若芊是跟着虞萧来的,她不敢相信虞萧竟然在餐厅这种喧闹的场所承认温婉是他女朋友,在她心目中,温婉只是虞萧的一个新奇玩|物,看着漂亮还有点用,所以即使两人举止亲密也无所谓,男人嘛不都是那么回事。可是承认就不一样了,这样就算以后甩了温婉,温婉也会挂着虞萧前女友的名头,她绝不允许。 徐媛媛只觉得一团乱麻,转身就走,段希瑞伸手给她,温言道,“走吧。” 徐媛媛只看了他的手一秒,就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君若无情我便休,她徐媛媛还愁没有人会把她放在手心当宝。 虞萧没有理会苏若芊,看着只放了几杯水的桌面,道,“走吧,叫人送到房间去吃吧,还嫌不够热闹。” 温婉也觉得吃不下,像个大马猴一样,不知道娱乐了谁? “抱歉,又连累了你。”景初阳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知道连累,以后就离她远一点。”虞萧毫不客气地回道。 景初阳苦笑,“我就不送你了,你们请便。” 虞萧带着温婉就走,路过苏若芊身边,见她还要说话,皱着眉头对她身边的管家道,“还不把你家大小姐带回去,大家小姐在这儿闹像什么样。” 他不像景初阳,处理感情拖泥带水,既然已经认定了温婉,就会把一切烂桃花掐掉。对于苏若芊以前他不在乎是因为没有需要,以后可不许她整天作夭,更不许她整天张口闭口以自己女朋友身份管东管西。 苏若芊还想说话,被管家死死拉住,“大小姐,你可不能再添乱了,老爷刚刚和你发过火,你再闹出点什么事,把老爷气病了,老太太可不饶你。” 苏若芊不甘心地闭了嘴,看着那两人如同情人般离开,咬牙切齿,“温婉!” 第66章 回到温婉的房间后,虞萧情绪明显不佳,脸色阴沉地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周身环绕着我现在很不高兴的气息。 凌芽立即识相地闪到角落里,努力隐藏起自己,希望屋内两人能当自己不存在。 温婉看看虞萧又看看凌芽,对两人的举动十分无语。心中又莫名委屈,又不是她的错,谁知道吃个饭能吃出这么多是非,这一切又非她所愿。虞萧此时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拿一双水眸控诉虞萧的不讲理。 虞萧本想冷冷温婉,让她反省自己的错误,却被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心软了,那眼睛里仿佛有水波在轻轻荡漾,层层涟漪晕开,看得他心动的一塌糊涂,再发不出任何脾气。抬起手的示意,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道,“知道哪里错了吗?” 温婉自然摇头,说实话,她有些似懂非懂,她那个时代的人感情讲究从一而终,坚贞不二。不像现在的人,说爱就爱,就不爱就不爱了。爱与恨似乎很容易,所以轻易挂在了嘴边。 她不明白徐媛媛说着爱,却能轻易背叛自己的未婚夫,也不明白景初阳一句好聚好散是否真的就能终结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到底是她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还是根本就是她自己有问题。 景初阳眼睁睁看着温婉一句话不说人却陷入迷茫,感觉很是挫败,总是这样,莫名地温婉会突然进入这种状态,迷离的眼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飘渺,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终会消失。 心神一动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双手已经忠诚的履行了义务,不由自主地揽起娇小的身形,直接带入自己的怀中,认命地说,“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温婉一惊,微微挣扎,身子崩得十分僵硬,她还是不适应这样的亲密,脸上拥起淡淡的薄红,“松手,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你这样于理不合” 虞萧摸摸她的小手,偷偷吃着小豆腐就觉得心满意足,不过看她真的似乎很不自在,才松开圈起的双手,嘴上却道,“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这样很正常。” 温婉往边上移开一点儿,尽量语气和平地说道,“一日我们未成亲,就一日不能做这么亲密的行为。” 虞萧一脸吃惊,没有注意到她用了成亲这么古老的语汇,反而以一副你是在开玩笑的表情看着温婉,见她坚持不为所动的脸庞,心中虽然不以主然却也只得先敷衍道,“好吧,我给你时间适应,让你慢慢适应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同了。我有时侯真觉得你不是生活在现代的人,古板得像个古代大家闺秀。” “像大家闺秀不好吗?从古至今,大家闺秀应该都是男人喜欢的类型吧?”温婉反问道,做为一位真正的名门闺秀出身,她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习惯,只希望虞萧能接受,而不是被吓跑。 “好,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好。我喜欢你,所以尊重你。以后保证发乎情止乎礼,你想含蓄些我们就含蓄些。” 温婉奇怪地看着他,“总感觉你今晚怪怪的,一点儿也不像我平时认识的虞萧。” 虞萧失笑,“男人对待女性朋友和女朋友终归是不一样的。如果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朋友没有肢体接触的*,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她要么就是个同。” 温婉也知道生活在现代,如果坚持要守古礼是很不合时宜的,在一些公共场合,礼貌性的接触她已经可以接受了,但私底下她还是想慢慢来。 说了一会儿悄悄话,温婉才把刚刚在景初阳房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虞萧,“我给景氏赌石,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虽然你答应给我赌三年,但又没有说只给我一个人赌,何况你还是景氏的股东,景氏也是你的责任。”虞萧真心不在意,人已经是自己的了,其它的都好说。 “虞萧,谢谢你。”温婉真心道。 “谢什么,只是赌石可以,景初阳和他那个助理,你都得离远一点。” “嗯?” “今晚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再次发生,我也不喜欢一天到晚去和别的男人宣誓自己的主权。” 温婉突然灵机一动,想通了关健,“虞萧,你是在吃醋吗?” ** 竞标日,温婉没有再掺和,反正该说的说了,该给的也给了,接下来不管是虞萧还是景初阳,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她带着凌芽,准备好好玩上一天,毕竟是异国他乡,自有风情。 出了酒店的大门,就听见有人叫她,顺声望去,一辆红色烧包到极点的法拉利停在不远处,一个男人倚车而站,正向自己招手。 是段希杰。 温婉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我哥带着翡翠女王先回去了,所以我就自由了。”段希杰拍着车头,显摆道,“怎么样,帅不?” 温婉点点头,虽然私心觉得红得耀眼,还是很给面子的的表示了喜欢。 “去哪儿?昨天看你在朋友圈问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就猜你想出去逛逛,所以我特意租好车,今天就给你当全职司机兼跟班了,管吃就行。”段希杰很是得意。 “有心了。”温婉却并不想和他一起出去,那晚虞萧最终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吃醋了,但温婉还是想给自己男朋友这样一个面子,以后尽量和别的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男朋友在忙,自己却和别的男人出去游山玩水,太不像话了。 段希杰却是一个不太会看脸色的人,虽然他心中也没有理清到底对温婉是怎么样一个感觉,但还是想先保留着一层交好的关系,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至于温婉和虞萧已经确定了关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还没有结婚吗?景初阳和徐媛媛都订了婚,一样说散就散。 想到徐媛媛,段希杰皱起了眉头,他哥那个人...... 摇摇头,把不该想的甩出脑海中,打开车门,“请吧,美女。” 温婉拒绝无果,只得上了车。 车子行驶进车流中,段希杰见温婉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自作主张地开走了。 不一会儿就停在一条很是冷清的街口,指着不远处道,“我知道你喜欢古玩胜过翡翠,前面就是仰光最著名的古玩街了。去瞧瞧?“ 温婉看着不远处门口罗雀的一条街,冷清地似乎看不到人影,狐疑地道,“你确定这里是最著名的?” 段希杰尴尬地笑道,“不骗你。只不过仰光最著名的就是赌石,几乎全民皆赌,对古玩并不上心,如今又赶上公盘期,还能守在这儿的可以说对古玩都是真爱了。” 温婉不理他的贫嘴,直接下了车走过去,既来之,则安之。 进了街中心,温婉才发现这里到底有多冷清,虽然家家户户都开着门,但守店的大多是女人和孩子,想必男人都赚外块去了。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里盛产毛料,大多数人也就以毛料为生,说是古玩店,但许多家门口都摆放了毛料。 温婉觉得意兴阑珊,跑这儿来看毛料,还不如待在公盘现场了。从街头走到街尾,随便看过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家与众不同的小店。 小店装修得一色黑,十分古朴厚重,门口也没有摆放毛料。走进去一看,一位老人睡在躺椅上,闭着双眼悠闲地晃着,见人进来,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又闭上,轻轻道,“自己看。” 说得是华夏语。 说来也巧,温婉总是能在异国遇到同族人开得古玩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古玩以华夏的最有名,所以华夏人做起古玩来更顺风顺水一些。 只是看了一圈,温婉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里面几乎全是湿货。更有些分明出土不足一年,随手拿起一件青铜器,一阵蓝光柔和养眼显示了它的年代,外面一层铜锈却掩藏了它原有的风彩。 心中微微叹气,不看也罢。 放下青铜器,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店的门。 却没有发现,她身后,老人早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鹰眼不见老年人的混浊,十分锐利有神,他一直盯着温婉的右手,若有所思。 因为天气炎热,温婉穿得也比较简单,七分袖的上衣露出了纤纤玉手,上面戴着的玉坠十分显眼。 第67章 </script> 浑身好疼,头好晕。 温婉清醒后只有这一种感觉,伸手想去抚摸额头,手却一动不能动,被紧紧束缚住了。 意识瞬间回笼,人也完全清醒了,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败的仓库顶,自己被人绑住了手脚,塞住嘴扔在了地上。 被人打晕前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回到了脑海中,温婉这一刻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大哭,她又被人绑架了...... 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仅仅一年,第二次被人绑架了,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只是眼前的情况让她没有时间去哭,更没有时间去细究,究竟遭了谁的毒手? 赶紧四处寻找,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段希杰,他的伤看起来挺重,头都破了,只是简单的用白布条包着,鲜血渗出来,映衬着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双手双腿一样绑着,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温婉记得,他们的车莫名其妙被几辆当地车逼停,那些人一下车就包围了他们,凌芽虽然身手了得,却寡不敌众,根本无法保护她和段希杰。段希杰也只能勉强应付两下,很快被人打破头倒在地上。 之后她也被敲昏,昏迷之前,她大声喊让凌芽快跑。现在看不到凌芽,不知道是跑了还是...... 温婉不敢细想,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当街掳人,想必在当地的势力不小,杀人自然也不会当成什么大事。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打气,凌芽的功夫那么好,一定是跑了,她一定会带虞萧来救自己。 想到虞萧,温婉的心彻底平静下来,不会有事的,虞萧,她的爱人,一定会救她出去,她无比坚定地相信着。 这一刻,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切与她完全无关的世界,她终于有了一丝羁绊。 心,突然间就有了归属,浓重的归属。她不再是大汉朝的郁昭煦,不再是苏武的妻子,不再是一个面目模糊的无名氏。 她是温婉,在这个全新的世界,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生活,还有新的梦想,以及,新的爱人。 虞萧,这个总是在关健时刻出现,时时刻刻保护她的男人,给了她相信一切的希望,这一次,必然也不会例外。 温婉理清自己的思绪,人放松不少,刚想移动身子去看看段希杰,耳尖地听到门外有动静,赶紧闭上双眼放缓呼吸装作昏迷未醒。 似乎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停顿了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还昏迷着。” “直接带走,当街抓人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很快就会找上我们。” 温婉一愣,这个声音听着很苍老像是老人,却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听过。 先前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没关系,一时找不到这里,足够我们离开。”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确定就是那个东西?你都没有取下来看过,不会看花眼吧。要不拿下来好好看看?” “不需要,那东西已经认了主。就得她时时刻刻戴着养,养的时间越久越好,只要一离身,就会起变化,很可能变得一文不值,就是一块普通的玉。” “有这般神奇?”男人不太相信。 “不神奇,能值得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当年我可是想尽办法都没能成功认主,后来又被一个狗东西偷走了。虽然也找到了那个狗东西,可是直到被弄死,那狗东西都不肯说,东西哪去了?没想到,事隔三十多年,又让我给遇上了,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而且还是认了主的!太好了!哈哈哈!”老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先前的男人也被老人带起了激动,声音明显愉悦不少,“那我可要好好见识一番。荆老你可是摸金校尉扛把子几十年的人物,能被你惦记这么久的东西,肯定不凡。” “哼哼,有你见识的时侯。现在赶紧走。时间太紧,也没有查出来这两个人什么来头,跑了的那丫头身手了得像是个保镖,能带着那样的保镖,不像普通人。为免生事,还是早走为妙。那男的搞点药,别弄死了,关健时刻还可能有用。” “放心,在仰光的地盘上,有我在,翻不出大风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轻笑道,“醒了?不好意思,再睡一会儿吧。” 温婉一惊,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放大了的男人的笑脸,然后颈脖一疼,再次陷入昏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婉被晃醒,睁开眼,一片黑暗,等适应了五秒,才发现,自己是被段希杰晃醒的,他正关切的望着自己。只是他的模样,更让温婉担心。嘴巴被堵住了,不能开口说话,只得用眼神示意,问他怎么样? 段希杰见温婉醒了,明显松口气,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靠在了车壁上,稍事休息。他的伤看起凄惨,其实并不是很重,就是很晕。 温婉这才发现,他们被人关在车厢里,车子正在行驶中,车速很快,所以很是颠簸,难受得很。温婉懒得动,闭上眼睛开始想事情。 首先,听那两个人的对话,这场绑架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段希杰只是倒霉被牵连的。听其话音,这两人都非善类,杀人都不放在眼里,之所以现在还留着他俩的命,是因为他俩都还有用。 其次,那两人绑架自己不是一开始猜测的有人陷害,而是冲着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不用细思,自己身上符合两人所说的只有一样,就是右手的同心锁玉坠。 他们很在意玉坠,认定是个宝,难道他们知道玉坠能透视的功能? 那老人又说,认主了不能离身,也就是说玉坠只有自己能用,所以没有伤害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准备如何处置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把自己关起来,为他们所用,比如说,帮他们赌石。想到这里,温婉浑身不禁发抖,不知道虞萧多久能救出自己?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势力不小,她可不想被关一辈子,她会先疯掉的。 最后,温婉被男人再次打昏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看到了老人的样子,终于明白为什么耳熟了,那个老人就是之前她逛古玩店里的那个店主,没有想到,逛个店都能逛来一场横祸,早知道今天打死也不出门,明天公盘结束,直接回华夏,一辈子不会再有交集,这场灾也就免了。 想到这,温婉睁开眼瞪着段希杰,原本牵连他的愧疚心情瞬间消失,若不是他,今天也不可能去逛古玩街,这场灾也是他自找的。 段希杰闭着眼休息,并没有感觉到温婉的怨念。 此时,还留在仰光的虞萧终于摸到了一点儿消息,他两眼发狠,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道,“回华夏。” 有人没眼色地问了一句,“这边的事......” “滚。” 自从下午凌芽狼狈地跑回来,说温婉被人劫走了,他就处于一种易爆易怒要发狂的临界点,却不得不死死忍着,一项一项发布命令。这里不是华夏,他的势力无法快速渗透。而且两国之间,一个不好就容易引起国际纠纷,所以他再急,也只能等。整整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他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爆炸,终于等来了消息,劫持温婉的人是华夏移民,已经在下午六时越过边界线,跑到华夏境内,去向不明。 虞萧稍微松了一口气,去向不明没有关系,只要在华夏境内,他就有办法找出这伙人。他会让人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跺跺脚震三震的虞氏。他在商场太成功了,看来很多人都忘记了,他出身自铁血将门。 深吸了一口气,他摸出电话拔通,对方很快接起。男人粗犷地声音响起,“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老子正忙。” 虞萧压下心头的狂燥,心平气和地叫道,“大哥......” “等等,你让老子缓缓。从小到大,你一用这种口气叫老子,老子就没有好日子过......” 对面的男人十分粗野,虞萧却奇迹地感觉到了安心与信赖,积压的负面情绪慢慢缓和释放,“大哥......”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需要哥给你背黑锅?还是对谁下黑手?” “你弟媳丢了......” 第68章 </script> 一直被关在阴暗的车厢内,终日不见阳光,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过了几日几夜,从送饭的频率来看,有可能是三日也有可能是五日,端看他们提供的是一日三餐还是一日两餐。 最后一次吃完他们送的功能仅为果腹的饭食之后,那些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再把他们手脚绑起来堵上嘴,而是直接走了。 温婉并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一颗心不停往下沉。那些人应该不是大意或是忘记了,估计是因为就算他们现在闹出点动静来,也构不成威胁了,所以也就不再费这个功夫了。 顾不得多考虑其它的,温婉赶紧爬到段希杰身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 阴暗的光线下,段希杰的脸看得并不清楚,他依然闭着眼没有开口回应。温婉十分担心,伸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万幸退烧了。 冰凉的触感惊得段希杰脑子清醒了一些,他睁开眼,勉强笑道,“我没有事,你别担心了。” 他的伤虽然不重,但毕竟是伤了头部,又一直没有得到妥善照顾,没多久就开始发烧。高烧严重时全身犹如在火中烧一般,段希杰一度以为自己完了,就此折在这伙人手里。 温婉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发现他烧得严重,不顾一切的撞击车厢,引起了那伙人的注意,可能他们暂时还不想要了他的命,进来给他灌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勉强控制再恶化。 段希杰这几日一直处于半晕迷状态,人都有点不清醒,吃不好又休息不好,迷迷糊糊的,身体急剧消瘦,憔悴的模样,就算他哥站在面前,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温婉看在眼中,难受在心里,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被自己连累的,此刻见他退了烧,人也清醒不少,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不由绽开了一丝笑容,“还给你留了些吃的,我拿给你。” 奇异的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段希杰就是能看得清温婉这一笑的灿烂,驱走了一室的阴霾,不由痴了。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阵酥酥麻麻的钝痛感,并不难受,反而让人贪恋,想要得到更多。 温婉取来留下的吃食,段希杰吃了两口,忽然道,“我们也算共患难了。如果此次我们命大,能逃出生天,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什么?”温婉正在想事情,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反而安慰道,“你别担心,虞箫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虞箫。”段希杰喃喃念了一声,不再说话,大口吃起东西来,他现在身子很弱,一定要吃东西补充体力,不能把希望全部押在别人身上,但有一丝希望,他是一个男人,一定要带着温婉逃出去。 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曾经只知道吃喝玩乐,生活中的责任全由兄长承担的大男孩,突然之间,急速长大了。 温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看着他低头吃东西不再继续话题,也缄默地当没有听清,她花费太多的心力才忘记苏武,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算接受了虞箫,再没有多余的精力,重新来一回。 更何况,虞箫很好。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不再颠簸,停了下来。温婉的心提了起来,他们一路都在疯狂的赶路,从没有休息的意思,此时停下,这是到了目的地了,还是救他们的人到了? 后一种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外面很安静,并没有打斗的声音,这是一伙亡命之徒,温婉并不相信他们会直接束手就擒。 又过了一会儿,车门刷得一声彻底被打开,阳光照了进来,久在黑暗中的双眼受不了刺激,温婉用手遮了下,透过指缝,看到外面一片阳光灿烂。 有人说道,“到地方了,你们自己出来。” 适应了光亮,温婉回头看段希杰,见他示意无事,两人先后下了车。 出来后,温婉才发现,他们这是到了深山老林了。 抬眼望去,四周全是参天大树,高大粗重,一人无法合抱高耸入云间。 触目所及,幽深重重,人深陷在其中真成了撼树蚍蜉,根本就无法探知自己身在何处。 温婉之前见过的老者和男子站在车前方正在商量什么,一回头见温婉四处打量,男子警告道,“别想着逃跑,在这深山老林中,你就算成功逃跑,不是渴死饿死,就是被野兽吃了,或者活活绕死。” 任何一种死法温婉都不想尝试,段希杰自从被抓住,不是昏迷就是关在车内,此时才见到这两个主谋者,一步上前把温婉护在身后,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们到这种地方来?如果只是求财,你们只要给我们家人送信,多少赎金随便你们开!” 做为京都有名的富二代,段希杰从小就接受过反绑架的教育,知道落到绑匪手中,一味害怕求饶,反而容易处于被动,不如摆足气势,让人忌惮,不敢轻易下毒手。 男子冷笑一声,“我们的胃口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你只要老实一点,不要生事,我保你能活得很久。” 说完,转回头不再理他们,段希杰还待再开口,温婉扯住他的衣袖,摇摇头,这伙人是冲着自己而来,段希杰只是倒霉被牵连,真怕惹毛了他们,不顾一切对段希杰下死手。 这伙人应该都见过血,观他们从主谋到随从,都是一副悠闲放松的姿态,虽然一路急急赶路,却没有一人露出害怕忐忑的情绪,明显只是在赶时间,并非逃亡。 越观察这些人,越觉得他们所谋者大,而就越不在乎人命。 前面两人似乎商量好了,回头吩咐道,“车子开不进去了,接下来的路只得走过去。都把家伙事,有用的东西带上。” 又对着温婉道,“至于你们俩,老实点,就不会受罪,走中间。” 温婉没有说话,扶着段希杰慢腾腾地跟在开路之人的后面,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 虽然这群人不好惹,但有一丝逃跑的希望,她还是不会错过。 这伙人走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之后,又一群车队轰隆隆的开了进来,停在了他们扔的车子后面。 从最前面的车上下来数人,端着机枪,迅速把几辆车搜个遍,冲着后面一辆车摆摆手,示意无人。 接着下来的人更多了,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两人,一个是脸色铁青,一直不露笑脸的虞箫。他大踏步走上前,望向远方,“车子无法继续前行,但他们的目的地明显还在山林深处。“ 另一个比虞箫还要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丝毫不为虞箫的冷气压所影响,只是他此刻也很不爽,紧皱眉头,“这伙人到底想干嘛?从缅甸一路像逃命似的开到鲁城,根本就不像普通的绑匪。你可别告诉我他们是来华夏旅游的?这深山老林有什么吸引他们之处?“ “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绑架温婉,温婉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交集,若是因为段希杰更说不通。” 因为不清楚这群人绑人的用意,尚未通知段家来人。 高大的男人桀桀笑道,“我说老弟,找老婆的眼光不错,这还没见面,先给大哥找这么大一个见面礼,真不愧是要进我虞家门的女人!” 虞箫不语,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男人率先投降,“得得,不带你这样作弊的,大哥干活还不行吗?”转过身骂道,“都给我皮紧紧,速度麻利点,耽误我找弟妹,没你们好果子吃。” 结果却得到一片大笑声,一群年轻汉子边搬武器边大声笑道,“大队长,你在虞总哪里吃不开,别拿我们撒气啊!” “大队长,你放心,我们保证完完整整地把人救出来,让你在虞总面前倍有面子!” “滚,一群兔崽子。”男人笑骂。 这高大的男人是虞箫的堂兄,虞笙,他还有一个身份,华夏特种兵华南之鹰大队长,这次带来的都是他手下的精英人才。 本以为救个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谁知道追在这股人屁|股后面几天几夜了,还是没追上,心里也憋了一股郁气。 抬头看了看天气,大手一挥,“走!” 一群人鱼贯而入,最后面缀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凌芽,此时无言的跟在后面。 另外一个女人眉目如画,精致优雅如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却偏偏一身紧身劲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另类风情,一边走一边道,“你这一路都跟在人后,也不开口,像个小媳妇似的,看着我都恼火。” 凌芽依然没有表情地道,“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哪还敢上前惹虞总不高兴,再让大队长削我一顿?” “怎么?还生大队长的气了?” “怎么会?我是恼自己太没有用了,若是你,肯定不会这么被动,连自己保护的人都丢了。” “你别把责任全扛在自己身上,这伙人可不是善茬,那个领头之人,我们查过了,在缅甸很有势力,这样的人,突然如此大动干戈地绑架一个华夏女子,如此行事,说明他们有非动手不可的理由,这里面肯定有□□。” 凌芽不开口,旁边的女人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言语。向前望去,就见大队长高大的背影如山一般雄伟,让人心生安全。 第69章 </script> 温婉一行人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座高达百丈的山峰之下,抬眼望去,山恋层层叠叠扶摇而上,直入云端,巍峨壮观,仰视久了,晕炫之感十分强烈。 乐文移动网 这群人卸下装备忙忙碌碌起来,有人拿出机器东转转西转转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温婉扶着面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的段希杰到一边坐下,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撑得住。”段希杰四周打量一番,除了这座大山,就是深不可测的树林,一路行来,他们甚至看到过大型野兽的痕迹,国内有这么原始的地方吗?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不抱希望地问温婉,“这是哪里,你看得出来吗?” 温婉摇摇头,“我很少出门。” 段希杰很无力,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平时多看看地理杂志了。又盯着远处那群人一会儿,更加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他们要干嘛,绑架我们到底有什么用意?” 温婉愧疚地道,“我想,你是被我连累的,他们真正想绑的人是我。” “绑你?为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是段希杰看不起温婉,温婉的身世早已经被查得清清楚楚,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有什么值得别人如此费心对待,就算她现在是虞箫的女朋友,这也不可能成为被绑架的理由。更何况这群人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但一个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并不是普通的绑架犯,也不像是会为了一点点利益挺而走险。 由此推理,这群人绑架他们的用意就很值得深究了。 “我也不清楚,之前我清醒过一次,听过他们的对话,话里的意思是因为我。”温婉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点明他们其实是为了她手上的玉坠。 玉坠的存在玄之又玄,温婉不敢轻易透露。 两人低声说着话,那些人也没有管他俩,显然认为他们已经是插翅难飞了。 突然有人大声叫道,“找到了。”一伙人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他们在找什么?”段希杰站起身朝那边望去。 温婉也很茫然。 看着看着,两人齐齐收缩了目光,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那伙匪徒竟然在布置炸药,这是想炸山。 有个小弟走过来喝道,“朝后去,炸伤了我们可不负责。”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管那么多做什么,马上你就知道了。”小弟边说也边往后退,没有布置炸药的人都在撤离。 温婉扶着段希杰,两人一边退,段希杰小声道,“这些人不像正常人,但凡有机会,我们就跑。这里虽然树多林广,危险但也是机会,只要我们跑远了,他们一样不好抓。” 温婉点点头,两人开始不动声色的观察四周,寻找机会。 只是没等两人观察出逃生路径,那边引爆了,好在是小面积爆炸并没有引起山林之火。 一群人又押着他俩重新回到了山脚下,温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竟然在山脚下炸出来一个山洞,大概有3米多高,5米宽的样子,幽深重重,不知里面到底延伸到何处,又有多长。 温婉自从被他们绑架,一直保持着冷静,此刻也不由慌乱了。站在山洞前,她拒绝入内,逼问领头的青年男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领头的男子姓王,小弟们喊他王哥,那姓荆的老者喊他王兄弟。此刻他依然一副微笑的模样,若是在其它地方遇上,肯定以为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没有想到,竟然是一穷凶极恶之人,“怎么,怕我们把你们在里面杀了,毁尸灭迹?” “不可能,你千里迢迢的把我们掳来,若只是为了杀人,那也太笨了。”温婉并不畏惧,她知道他们暂时并不想杀自己,此刻一定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温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她希望自己是猜错了。 男人没有言语,荆老不耐烦地说道,“废话那么多,直接拉进去。” 温婉扬起带着玉坠的右手,平静地看着他俩,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呵呵。”王哥笑了,拍手道,“有个性,我喜欢。若是换个时间遇上你,我肯定追你。” 温婉放下手,脸上丝毫不动容,根本就当没有听见。 “你也应该猜出来了,我们如此大费周转,肯定是要干大买卖的,这里面有一个座巨大无比的墓室。我们,是来盗墓的。”王哥依然微笑地说着,就像说我们是来吃饭的一样平静。 温婉的心沉了下来,段希杰一副遇到神经病的模样,“你们把我们绑来盗墓?你们得有多闲啊?要盗你们自己盗啊,绑我们来干嘛?” 王哥却露出好像突然想起他的样子,“对了,绑你只是顺便,没有必要带进去。你们两个把他绑起来,在外面看着他,如果有尾巴追上来,正好可以用他挡一挡。” 段希杰还要发疯,后面立刻抵上来一把枪,让他彻底闭嘴了。 温婉知道,此刻他们为鱼肉,人为刀俎,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见机行事。段希杰留在外面也好,最少比里面安全。如此隐蔽建在山腹之中的墓穴,凶险可见一般。 轻声对段希杰道,“你自己小心。”然后又对王哥说,“走吧。我也真想见识一番,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的墓穴,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又与我有何关联?” 段希杰看着温婉和那些人消失在山洞里,挫败极了。从不曾动过心的人突然间动了心,只是这感情来得太快太急,他甚至没来得及理清楚,就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去赴险,生死未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如刀绞,恨不得以身代之。 那两个看守的小弟把段希杰绑紧扔在地上,确保不会跑,就不再管了。两个人端着枪一边警戒一边抽烟。 段希杰躺在地上,双目放空一副心神皆碎的模样,脑海中全是温婉的一颦一笑,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久。突然响起两声枪响,接着两声惨叫。他一个冷颤清醒过来,挣扎着半身坐起来,就见看守他的两个小弟已经躺在地上,头上两个血洞汩汩往外冒着血珠,人明显活不了了。 大量的血花越来越多,看着他忍不住干呕,人更傻了,这可怜的二世祖,这几天的经历丰富得像做梦一般。 直到有人扶起他,他才清醒了一些,入目就看到虞箫一张黑到不能再黑,冷得不能再冷的脸,虽然急得要疯,却强硬压下没有爆炸,“温婉了?” 段希杰傻傻地转头看向山洞,虞箫早就注意到这个山洞了,不详感成真了,“他们带温婉进山洞了?做什么?” “盗墓。” “盗墓?”这个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虞笙目光幽深地看着这座大山,“这座山叫王行山,虽然巍峨壮丽,但因为外边的森林太深太密,国家为了保护这片森林只得放弃开发,一向人迹罕至。会是什么人把墓葬在这里?” 虞箫深吸一口气,再次强迫自己冷静,“古人怕死后被人打搅,总是把墓建得千奇百怪,这里有座墓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伙人如何得知的,又为何要绑架温婉同行?” “你说过你这个小女朋友在古玩鉴定上有不凡的造诣?” 虞箫摇摇头,“若只是要温婉帮他们鉴定古玩,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其它的内情。” 虞笙想不通也不想了,火气也上来了,“有没有内情,进去就知道了。绑架加盗墓,胆儿挺肥,这伙人个个都别想活着离开华夏了!” “小八小九,你俩在外面守着,机灵些,别像那两个人,被人干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放心吧,大队长,我们可是专业的。” 段希杰见他们要进去山洞,赶快跟上,“虞箫,让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吧。” 虞箫尚未开口,就被虞大队长一口否决了,“不行,弱不拉几的,碍手碍脚,你在外面等着。” 段希杰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虞箫。 “你还是留在外面吧,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要是出了事,我没有办法和你哥交代。”虞箫也不同意他进去,他一颗心现在急着要救温婉,根本没有精力再照顾段希杰,还是留在外面为好,再说他进去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段希杰闷闷地低下了头,这也许就是他和虞箫的区别了。 虞箫可以进去救自己的女人,而他只能等在外面,不让自己成为累赘。